原创《我的知青岁月》

小苗青青

知情，昨日的激情岁月，燃烧着沸腾的热血。吾等分担辛劳苦涩；分享欢欣笑语。在昨日又各散西东，不知不觉，渐渐疏淡。然而，在中国历史画上句号的知青故事依旧刻骨铭心，索绕心扉。此刻，你我隔一乡，可想起我，同回忆这份真挚的特殊的知青情结...... ——题记（1）响应国家号召到农村去丑癸年12月，是一个终身难忘的岁月，也是进辉，我人生旅途的转折。走出校门，并全国2000多万知青响应国家号召，义无反顾的打起背包到农村去——此乃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震撼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毛主席发出“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和“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 喧天的锣鼓声中，怀揣“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燃烧恣情，我与同学们爬上飞奔乡村茄新的大货车。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路上心随大货车浩浩荡荡共腾跃起伏；沿着蜿蜒崴嵬的坎坷山道前行，我凌乱的心绪与飞驰的车轮同颠簸摇滚，说不清是激动或无奈？！ （2）知青下乡茄新村途经山路逶迤十八弯，终于在此山坳乡洼“尘埃落定”......秉笔此际，诸多的感慨拽揪我心，千头万绪不知何从笔下书？须臾间，但觉一支瘦笔似重千斤，顿笔良久，踟蹰不前。上山下乡盈胸的酸甜苦辣，那情那景宛若昨，丝丝涌心头，历历映眼帘！ 初来乍到此陌生的乡村，自幼未曾离家别父母，本能滋生一份戒备心，不觉举目环视。但看： 峰山雾霭绕腰悬， 原野谿流水卷帘。 虫鸟薮林相聚首， 村姑河畔浣衣闲。 七绝新韵小苗青青 此乃一个三面环山，一背向海的深山坳呀！夜晚蛙鸣声声如歌似唳，望不见都市华灯初放的璀璨；白日莺啼茅屋袅袅炊烟起，杳无闻市井穿梭人流的喧嚣。 大千世界，漫漫红尘，每天都在上演着进与退的人生剧目。静思，我又何尝不是？！ 我与55位知青同学在这原始、贫困的茄新乡洼，从此拉开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知青生涯的序幕。面临乡村艰苦生活的挑战，应奋勇争先，无疑是一种大智慧。 凭借我家邻依小食店的熏陶濡染，略有烹饪小技，于是乎，我向带队的知青领导毛遂自荐掌管伙房后勤事务兼撑大厨。我深知55位知同学共带队领导足超过一个排的队员，肩扛担子岂容小觑？！五十多人的一日三餐膳食等待我料理，关乎大伙的饮食之温饱，时值雏龄羽翼未丰，我重负駄起。 给自己的信念点灯，奔波在生命的田畴上，耕耘出属于自己的光束。缘此，也为我此后的人生评骘埋下了伏笔。 （3）山高浪险何所惧 犹记得，每日卯时，太阳还没露脸，玉兔尚未隐退，同学们还卧榻上梦里，我便走进伙房开始忙于早餐的准备工作。同学们饱餐后肩扛锄头走向原野陌头，也是我挑起箩筐访村串户购买五十多位知同学一天的菜肴之时。茄新村，在此崇山峻岭的山坳，虽与南桥墟镇止两公里之遥，无奈欲出山路烟峦隔。 由此，我们知青场会常断米缺粮。有一次天降大雨，连绵数日，运载粮食的车进不来乡村，又面临断粮，我受命场里领导委托，带领知青同学翻山越岭到南桥挑米，雨天山高路滑，稍微不留神即有撞碰头破伤筋断骨之危，且肩膀上还重挑几十斤大米，是我们艰苦的磨砺，造就了顽强的意志，安全把大米运达农场。还有一次我以总务的身份到县委找有关领导请求派车把大米，咸鱼，青菜运往农场，应急了场里50多位同学的膳食。 初到茄新农场，开始栽瓜种菜，然，口多食寡难应求，只好进村寻访农家购买蔬菜，刚开始进村，村民圈养之犬见到陌生人便施虎威，凶猛狂叫！真乃“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不否认心存胆怯，而为了同学们膳食，我从无退却！ 我们知青农村数十里外有个万宁与陵水分界的岛屿，叫分界洲岛。遥望岛屿彼岸，岸泊排排帆船，朵朵浪花倾石涌，回首，那一幅雅景。 正是： 浪涛飞吻恋石刷， 暮雾朝烟映眼滑。 数叶影帆天际展， 若如白羽醉波划。 七绝平起首句入韵小苗青青 负责知青的茄新村卓队长会抽空带我划船到分界岭（现在的分界洲岛）的水产站点购买咸鱼，只有卓队长亲自出马方得其赏脸买到咸鱼。这条水路并非风顺，遇上天气恶劣，刮风浪腾，船弦摇荡有加，催人呕吐，更有翻船之险！小船归来时，我已然疲惫不堪。 虽没有“晚上回来鱼满仓”之喜，却有“清早船儿去撒网”的一分耕耘一份收获之慰藉。坚忍饥肠辘辘，肩挑咸鱼沿着沙滩赶回农场。一路上烈日烘烤的滚烫沙粒，毫不客气的与我赤赤裸裸的双足相较量，经得起考验，我不顾足下步履维艰，亦无心赏品沿途绿林莺啼鸟啭的吟唱，直奔农场伙房见证“咸鱼难翻身”唯有下铁锅欣喜——为知青同学带来“盛宴”。 （4）粗茶淡饭苦含欣 却说，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我们的日常饮食却平淡如水，且莫言粗茶淡饭，即便蔬菜时常买不到，便是油炸酱油蒜头添味，饥不择食填肚子，屡见不鲜！“油炸酱油蒜头添味”已然成为知青场里的口头禅。忽然想起赵本山的徒弟王小宝的《牛肉炒面》小品，我如若那时改名为“牛肉”，那便是“牛肉油炸酱油蒜头添味”，岂不解唇舌之馋？美其名曰......而今，每每念及，不觉菀尔！ 话说，万宁知青办拨给我们知青的生活费用每月人均十二元整。呵呵，来一个“整”字是否显得金贵一些？扮演后勤总务兼大厨，我掰着手指精打细算，历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苦，奢望着“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诗为证： 清风无影柳折枝， 月朗浮痕窗照辞。 巧妇难施厨艺展， 进辉华耀待何时。 七绝新韵小苗青青 在“油炸酱油蒜头添味”的苦涩日子里苦思冥想，一个改弦易张的策划在睿智的大厨我脑海酝酿而成，机不时待，我约上种菜的班长王平同学，将一个惬意的策划，在我的大厨旅程中铺开。 下午我与王平翻山越岭奔赴陵水，抵达南桥镇已是傍晚时分，镇墟的饭店已经打烊，我俩只好买来甘蔗充饥，随意安顿待次日启程陵水。 那年月汽车跑的皆是泥土路，一路尘土飞扬，颠簸几个小时到达陵水，我俩早已是衣裳换色脸改容了。令人欣喜的是，我俩的策划如愿以偿：左手一只鸭，右手一只鹅，身穿素青衣，头戴一斗笠。正演绎一场《回娘家》的剧目：“风吹着杨柳嘛，刷啦啦啦，谁家的媳妇她走的忙呀，原来她要回娘家，身材大红袄，头戴一枝花，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呵呵。身上没背胖娃娃...... 为给同学们改善伙食，我与王平跋山涉川，风餐露宿虽苦，却也乐此不疲！ （5）探乡寻村买木瓜人在爽心时，胸中似有清风徐徐花香缕缕；而当你困扰时，似落叶萧萧寒雨绵绵。作为大厨，我每天要为55位同学的膳食求索奔波，独当一面。在那“山高皇帝远”的山坳里，近乎与世隔绝，且莫说鱼和肉，就是蔬菜皆是奢侈品。这不，已然几餐“油炸酱油，蒜头加味”了！我们的知青队长符海宁正为此揪心，只见他静坐于厨房门前，细思冥想：连日来，知青同学们常挂在嘴边的“油炸酱油，蒜头加味”，细细咀嚼字字句句，个中滋味，蕴含着几多辛酸几涩苦，唯有心自知。同学们每天陌头耕耘，艰辛劳苦，挥汗如雨，岂能每餐的菜肴以酱油打发？联想起儿时吃过木瓜炒菜，或许邻村有种木瓜吧？于是，队长符海宁提议我俩一块出发到他村搜索买木瓜。 次日，晨光熹微，我与队长符海宁头戴斗笠、肩挑箩筐探乡访村寻木瓜去。我们踏着乡间的小道，“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看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我与队长哼着小曲以便打起精神。一路上烈日当空，炎阳炙人，思想着今天若能买取木瓜，换取“油炸酱油，蒜头加味”的窘涩，为同学们改善伙食，不禁喜上眉梢！ 世间所有的一切，据宇宙的根本定律，人的思想，语音与行动是“因”，都会产生相应的“果”。我们想了什么、做了什么、发送了什么样的信念就会得到什么样的回报。果不其然，我与队长符海宁探乡访户，几经周折，终于买到了木瓜。或许人们有所质疑，缘于此地的村民依然处于“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生存传统的理念堪落后，缺欠劳动人民那种“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发家致富精神。所以，即使是村乡最平常易见的木瓜成为奢侈品。 我们以6分钱的价格与几户村民成交，购得了八十斤木瓜，装满了四个箩筐，重担肩挑返知青农场，路途往返十里有余。我俩不辞劳苦，途经陌头越险桥，一路汗如雨下一路歌：“太阳出来，照四方，毛主席的思想闪金光，太阳照得心里光哎.....”，心充满了欢跃。昨天的眉头紧锁与今天的和颜悦色之镜头，判若两重天。 “班长我们歇一歇吧！”，与其说是队长，不如叫声班长来得亲切！符海宁队长自幼与我同窗共读几春秋，自一年级直至高中毕业，连任班长，学品兼优，一直是我尊敬的班长，也是知青农场同学们尊称的班长！无论才学或言谈皆有过人之处，他阳光帅气，眉宇间，总透着一股气壮河山的英气。在青葱岁月中班长是那颗最耀眼的繁星，在知青场里，有众多的女同学对班长爱慕有加：几回魂梦欲君同，空把痴情揣怀中。只缘他持于稳重威严，终不得“心有灵犀一点通”，唯将倾情淀心间..... 话说回来，我与班长路途颠簸坎坷，风尘仆仆，抵达农场天色近晚，卸下担子，已然疲惫不堪，而望着丰盈的收获，我和班长的眼睛是湿润的，也看到了迎接我俩归来的同学的眸子里，闪动着晶莹的光亮。人生在世，应当这样，在芳香别人的同时漂亮自己！在为知青同学们改善伙食而辛劳付出，同时也为我的人生写下来精彩的一页。 有诗为证： 愁中追溯旧年华， 梦里巡乡找木瓜。 僻壤穷村何所奈， 粗茶淡饭静安家。 七绝新韵小苗青青 （6）蛇宴人们有生以来，是否在生命旅途中，面临问题以自己的睿智便会迎刃而解，让生活的篇章描绘得更加精彩！大厨我竟然无师自通，操刀杀鸡鸭、鹅，宰牛羊、猪、狗，乃至那令人心惊肉跳的凶猛的蛇！此刻，一条威猛强悍的大蛇被安置在大树上，它盛气凌人，“嘶嘶”映眸帘！ 那是知场的一天，茄新村一位老伯伯在稻田渠沟里逮着了一条大蛇，足有四十多斤重，实乃稀罕之物，且营养丰富，我们以四十元钱与老伯伯成交。 人生的舞台，每天都在演出不同的节目，不需要排练。一如今天又在演出新的节目——我招呼几位同学来帮忙宰蛇，首先捆绑蛇头，把绳子缠在树上，大蛇安详地倚树等待着命运的安排。拽住蛇尾巴，我操起事先在石头上磨的锋利的尖刀。与其说是尖刀，不如说是一支画笔在描写我知青的岁月。我把蛇腹破开，为了保护珍贵的蛇皮，须小心翼翼地把蛇皮肉切取，蛇肉收拾完成，整个一大盆，加上两只鸡烹饪而成，味甘、性温，芬芳鲜美。 龙蛇有诗云： 生不逢时归应缘， 安得宿命本来源。 炊烟紫气漫沟壑， 笑看山洼春满园。 七绝新韵小苗青青 一场鸡与蛇的绝配隆重登场，俨然龙凤玉液。极其营养丰富的山珍野味，对于缺荤少油的知青同学们而言，无疑是丰盛的晚宴，一次龙凤饕餮大餐，让同学们举觞醉酡颜。 丝玉脍，倾香醑，只将蛇宴致神仙。而今提笔，珍馐美馔味依稀！一次蛇肉盛宴，是我人生际遇的意外写照。若果穿越时空，昔日换今时，这等盛大传奇的蛇宴，定会刷爆朋友圈！ （7）厨房趣事知青同学，我们每每相聚，下乡的有趣故事便娓娓道来。尤其是玉波、黄花同学，每逢见面，便拽回下乡趣事，向大厨讨要汤汁的镜头：“给俺多舀点肉汁呗？猪肉切得这么薄，啥刀子如此锋利？薄薄肉片，还运用数学三角原理。” 王玉波如是说。 一句多舀点儿肉汁？小气鬼，理直气壮；一把长勺高高扬起，赶紧走，无可奈何。说归说，心慈手软，大厨我哪下得去手？还是多给肉汁了，她俩总是掩口而笑，目光里满是挑衅。 不可置否，真乃天生我材必有用，若非这般睿智，这一小坨的猪肉又岂能平摊五十多人餐盘？ 有诗为证： 一坨猪肉锋刀滚， 满嘴留香任腻荤。 巧将薄片精算准， 刻刮三角定乾坤。 七绝平起小苗青青 有道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却是陈海莲与陈妙琴，她俩斯文兼腼腆，从来不似玉波、黄花这般如此语正词严地展示在灶台边。不知海莲与妙琴她俩如今是否遗憾当初缺乏这份勇气？！ （8）一份惊喜一怅然一份耕耘一收获。1974年12月，当一轮圆月悬苍穹之时，我接到知青带队梁队长带来《电力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这是我一直期待的，今天终完夙愿，万分激动！这一天是我走出知青农场，跨越崇山峻岭奢望的一天，也是我知青生涯舞台落下帷幕、画上句号踏入《电力学校》深造的一天。 即将惜别与我并肩“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青同学，走向桃李馨香的黉园，心有欢忭，亦有怅然。怅然自己没有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红颜的不舍，更没有“有几句痴心的话，哥哥你记心头” 知己的眷恋！我凝望深山处，这个在我的生命里历经风霜雪雨甘苦与共的地方，竟然未博取一位女神的心仪？ 我苦思冥想，或许，在某个时光的瞬间，我与她曾有过眼神的碰触，许是我忽略迎接生命里律动的喜悦，与其擦身而过也未尝不可。凝望深山，，须臾间，有万般的不舍……不觉嘘叹，有诗云： 志定凡尘始进辉， 箫琴已醉苦追随。 惜春然惋蹉跎月， 心语盈胸倾共谁? 七绝新韵小苗青青人生几何？一思一惋惜，一望一泫然！ （9）激情岁月歌吟 春秋卌六载，弹指一挥间。有些记忆，有些事情，有些旋律，不用回忆就会想起，因为它一直在心里。 曾记得： 白云飞悦醉成簇，沙热灼灼难下足。 买菜东隅乡野走，桑榆霞落始归厨。 七绝平起小苗青青 不曾忘： 春挑菜花香满径， 夏筹粮草汗湿襟。 秋披落叶翻山越， 冬罩蓑衣御苦辛。 （藏头诗）七绝仄起小苗青青 （藏头诗～春夏秋冬） 我的知青生涯，酸甜苦涩自酿酒，满洒乡洼陌头秀锅台。当你苦过或甜过，许多事情随时光淡漠了，就会懂得，人生的旅途无论风顺或坎坷，都是一道前程必经的风景。在年华深处，那些执念，那些浮梦，埋藏了我们一起走过的知青岁月。人生不能复制，如果说我的知青岁月没有炫耀的光环，那么让自己生命的琴弦撩拨响动乐章...... <h3>‘</h3> 收笔之际恰逢圆月悬苍穹 有诗云： 时逢秋月坐相对， 邀举金樽人盼归。 百里千遥君共醉， 知青岁华伴心随。 七绝新韵小苗青青 草于 2019年9月13日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