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记

金震

单位组织体检，今天一早赶到安医附院。一查，经过一年的整顿，去年体检查出的轻度脂肪肝没有了，虽在意料之中，但心情还是很美丽。体检结束，准备到省口腔医院把牙齿看一看。

左下额牙齿根部一颗牙晃动疼痛约有半年时间，从开始不能咀嚼硬物，到喝凉水就疼，再到不能碰，一碰就疼，特别近一个月晃动加剧，愈发疼痛。一直想着要去治疗，但还不到黄河，也不见棺材，就一直应付着，总归不是事。

中秋节的一顿大酒是个导火索，当天还吃了炒花生，又吃了许多辣椒，三期叠加，严重欺辱了坏牙，导致报复性反弹。坏牙说，你不让我舒服，也别怪我让你不舒服。节后第二天晚上，牙疼厉害，脑昏眼胀，直冒冷汗，几乎要人命，没想到小小的牙齿发作起来竟是这么厉害。记得小时候我妈妈牙疼过，当时她那痛不欲生的景象至今记忆犹新，没有经历就没有切身感受，只知道厉害，没料到这么厉害。当晚，赶紧遵医嘱买了些药先止疼再说。但是还是疼。

省口腔医院在我体检的医院附近，体检完，便信步走向口院，医生一看，说是有一颗智齿长斜了，挤压到边上的牙齿，导致这颗牙严重发炎、虫蛀，保不住了，要拔掉，不拔，还会影响其他牙齿。

拔智齿的最好时间是20年前，其次是现在。记得10年前，我在市一院做牙科医生的同学跟我说，智齿早晚得拔掉，不然迟早会碍事。当时心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现在又不疼不痒，拔它干啥，碍事再说。医生说，要是早把智齿拔掉，这颗牙就不会受影响，你看智齿是否也要拔掉。拔掉拔掉，有几颗拔几颗。共有两颗智齿，连同坏牙，共三颗。

医生问一次性拔三颗牙是否有点多，是否留一颗以后再拔。好不容易来一次，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一起拔掉，免得受二茬罪。本来是想看牙的，没想到一来半小时就做了决定。

于是躺在手术床，在医生的指引下，张大嘴，上麻药，医生拿着钳子、扳手一边做动作，一边指导着身边的助手怎么怎么做。我看了下时间，10点16分打的麻药，到10点32分把三颗牙齿拔掉，一共不到20分钟，过程自然是异常难受，首先始终要张大嘴就够受的了，更不要说在牙齿根部，医生拿着手术工具连拔带拽的了。心想如果不打麻醉，这样干，不知要死多少回。今天是918抗战88周年纪念日，当即想到抗联英雄杨靖宇死后，日本人解剖他的尸体发现胃里都是棉花、树皮，没有一粒食物；想到江姐十个手指被钉上竹签，十指连心啊，真是惨绝人寰，这是什么意志、什么品质、什么信仰！？如果穿越到那个年代，我是否会成为他们那样的人物，还是一个汉奸叛徒，简直不敢想象。

中国是个人情社会，从挂号、就诊、拍片、麻醉、手术、付款、拿药，整个流程下来，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临走，我捂着嘴说谢谢，医生笑说，你把牙齿都拔掉了还说什么谢啊。

回到家，爱人早已把我拔牙的信息传递过去了，妈妈因为深受其害，知道牙疼和拔牙的厉害，忙过来问寒嘘暖，问吃软的还是吃稀的，现在吃还是等会吃。我说把这段文字写完再吃，我自己弄，你们休息。

写完文字，发了朋友圈，得到了微友的积极回应，有位同事说，她当年拔了一颗牙，流了十几天的血；有位朋友说，他拔牙后当晚发烧到38度；有位朋友说，拔完牙后，牙齿发炎，直接把牙神经挑断了。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毛，现在麻药的劲还没过，除了有点涨涨的感觉外，没什么感觉啊。估计药劲过后，会向他们说的要难受一夜。当晚，爱人打来电话，问有没有吃药，我说没有什么感觉，就没吃了。她说，你在瞎搞，赶紧吃药，口腔里有大量细菌，要是发炎了，有你疼的，被她一吓，赶紧吃了几片药。

很奇怪，怎么一直不疼，一直等着疼，一直不来，就好像等着一只鞋子落地一样，药劲过后牙齿却始终不疼，也不肿胀，难道就这样过去了吗。并没有大家说的那样啊。当下，一方面被给我拔牙的那位医生高超的业务技能所折服，另一方面估计也是我长期坚持锻炼到来当然福利。

三天后拆线、二周后洗牙、三月后种牙。事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