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牧场【三】

琴音

接上

贾登峪到禾木38公里。从路口转东，就踏上了一条迤逦的风光大道。连绵的阿尔泰山脉，环绕着冲尔山谷，水源充沛植被丰美。一望无际的淡绿像上帝滑落的绒被。大大小小的羊群，星星点点的毡房，飘飘渺渺的炊烟，狂野彪悍的牧羊人……我已词穷语言苍白。自然的神奇超出我可描述的范畴。只有静静体味感知储存。

车在Z形的盘山公路上缓缓下行，过了禾木和那拉提的三叉路口大约十分钟，就到了喀纳斯湖畔，仅存的3个（禾木村、喀纳斯村、哈巴村）图瓦特人集中生活居住地禾木村。禾木村是中国最远的村庄。

从景区门口坐十几分钟区间车，那幅早已印刻在脑里的油画，真实的呈现在眼前。群山环抱中的民居、客栈、乡政府、学校，错落有致的散落在村庄一隅。交错纵横的小径连接了所有木屋，木屋前栅栏环绕，格桑花向日葵簇拥，古朴清丽不染纤尘。往里走几十米便到了河边，一座连接两岸的木桥悬河而上。桥身用几十公分粗壮的原木搭建而成，质感厚重，墩实古朴。客纳斯湖凛冽的湖水奔流而过。桥的对岸没有房屋，草甸树木沿河而生，通往观景台的石级迂回曲折。爬上观景台禾木村全景便一览无遗。小河如带在草甸林木间飘扬。午阳拥抱的木屋顶上，炊烟缕缕。幽谷逸林，恍若隔世……

带着匆忙和不舍上车到那拉提。

那拉提的蒙古语叫“绿色谷地”。在伊犁州源县那拉提镇东部，距新源县城大约110公里，是三纪古洪积层上的中心草原。世界四大草原之一的亚高山草原，著名的高山牧场。传说成吉思汗西征时，有支蒙古军由天山深处向伊犁进发，时值春日山中却风雪弥漫，饥饿寒冷使这支军队疲乏不堪，没想到翻过山岭是一片莽莽草原，泉眼密布繁花似锦的另一个世界，名之那拉提……导游讲着。

花姐一反往常的嬉闹，专注的看着我：“小Lq你为什么一个人旅行？”“习惯简单、自由。你呢？”“猜猜？”“猜不到。”“唉，太久太长不说了！”“因人？”“他说，带我去看木屋，听降央卓玛的歌在草原上畅欢。”“后来呢”“南柯一梦！我想，和他的关系比陌生人多一点儿比好朋友少一点儿；比擦肩而过复杂一点儿，比情意缱绻简单一点儿。就像秋天里两片落下的树叶，在空中交错片刻，然后一片落入水中随波逐流，一片飘在风里浪迹天涯！”“什么情况？好凡尔赛！”“哈哈哈……有点儿。”“她用尬笑掩饰着无奈和失落。让我想起了……愁绪像葱茏的绿被包围了我。人生旅程，遗憾伤悲曾放过了谁？若生命是一场虚妄，用怎样的姿态行走？昨日不复来，来日绮窗前。看孤寂缱欢，逆光向阳桥。东篱筑蝶梦，西窗剪烛影。

花姐出神的望着窗外。“你看，那儿有个人，有个从岁月阡陌向你奔跑而来的——旧人！我嬉笑着说。”“就你想像丰富！一切随缘去！你看：湛蓝的天空，悠悠的云，明媚的阳光，徐徐的风。到了，那拉提——美丽的那拉提”。

换上区间车向牧场纵深。左面涧溪潺潺河川阡陌。右面胡杨挺拔苍劲，青翠的草原层层叠叠。自然风光和民俗风情交织在一起，层次丰富美得无以言说。

翻过一座座山丘，在“空中草原”上眺望，哈萨克族牧民的毡房像散落在草原上的珍珠。山顶白雪皑皑，山腰松树茂密，山脚葱翠苍茫。牛羊成群像天空飘落的云朵。骑上牧马策马扬鞭，绿意流淌、欢喜离殇红尘紫陌路……

“那深绿的山峦，隐现在朦胧的暮蔼中。那火红的阳光，映照在彩云中。我要去那儿，我要去那儿！”

夜的帷幕一点点落下，带着疲惫和眷念，上车到和静住宿。不道匆匆离愁，再见山河无恙……。

Lq Lq Lq啊……正在冲凉的我隐约听到门外传来凄凌夹着愤怒的叫唤声，一阵哆嗦。想起花姐说拿吹风的事，“我没带卡，敲门你帮我开下门。”“好的。”我闭息静听，门没响呀！快速裹上毛巾贴到门边。花姐惨叫的声音更清晰了。被声线吸引的团友在门口七嘴八舌。我赶紧穿衣开门：“花姐咋了？”见我开门，她在离我几间房的地方惊愕的看着我！愤怒僵滞在脸上，悻悻地向我走来。“妈的弄错房号了，扭头瞪着我：叫了那么久都没听到吗？”“听到，听到！不然咋开呢？姐姐你知道我在淋浴啊！”“我都叫了那么久。”“是的！都是我的错。隔着几堵墙都感受到你那怒火快把这栋楼烧着了。搞了半天是不识来时路。我一边戏谑一边笑……你咋那么有喜感？出门房号都不记，白月光又附身啦？几十岁还像个小贝比！把人笑死。“笑笑笑 笑个毛线！”你让我想起一个笑死人的视频，幸好你不是裸体，不然马上成网红。

一个自己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门外的裸男，被监控录下赤裸裸的他，赤裸裸的尴尬赤裸裸的窘迫。用餐具挡住私密处，春光依然一览无余，吓得路人避之不及。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去前台取备匙的场景，笑死个人。花姐也笑得前俯后仰……

一直觉得自己很大大咧咧，丢门匙、丢钱包、丢身份证、忘拿东西、半路车匙锁在车里，从邻居家翻墙而入……直到麻烦到怕了，直到痛定思痛。直到智能锁出现。我以为是我急躁差根弦，但花姐看似慢条斯理从容不迫，却很多行为给人很意外大跌眼镜，反差萌着急又好笑。如此可以判断她的生活是相对幸福的，有挡风雨的人不需要长大。愿你一直做个小女孩。

随着日夜相对，我们了解了彼此的脾性。除了拍照不顺她意，需要照顾帮助的义不容辞，提醒她这样那样，一个时时紧绷，恐丢了失自己的人，俨然圣母上身。殊不知一个能呈弱的人，才有大智慧。听她聊情感、生活，有些观点甚是新颖，她决不是笨宝宝，看似神经质、强迫美症、慢悠悠里全是大智慧。人有很多面，因为多面才丰满、立体、独一无二。与人行必有己师。被窝里畅聊的欢颜渐渐凝滞在嘴边……巴音布努克甜笑着向我们走来。

以为最美好的时光都在昨天，殊不知前方永远惊喜可期。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