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水英讲述,娜仁高娃采写。</span></p><p class="ql-block"> 我三岁就没有了母亲,母亲对于我来说只是个称呼,没有半点印象。我住的地方叫白辛扎拉嘎,也是我的出生地。我们这儿是半农半牧,蒙汉杂居,人们喜欢给孩子起蒙名,也起汉名。母亲属猴,叫包添小,她去世的时候非常年轻,才25岁。父亲比母亲大两岁,他们过早的担负起了家庭责任,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母了,哥哥大我三岁,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81岁了。</p><p class="ql-block"> 听说母亲死于肺病,得了这种病,靠当时的医学无法医治,只有等死一条路。父亲叫王金宝,长相帅气,有手艺,生活殷实。母亲去世后父亲续了弦。后母比父亲小十几岁,后母是地主的女儿,小时候害天花留下一脸麻子的原因,压低条件嫁给了有两个孩子的父亲。父亲再婚后我们留在了大舅家,在姥姥的羽翼护卫下长大成人。父亲和后母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后来父亲也害肺结核病故了,父亲去世的时候42岁。姥姥活到84岁,我成家了以后遇到大事小事也会往姥姥家跑,得到心灵上和物资上的帮助是说不完的。感恩姥姥替代着母亲心疼我、关怀着我,甚至把超过母亲几倍的爱给予了我。</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我被说服结婚了</span></p><p class="ql-block"> 我十七八岁时就有人上门提亲了。团结屯的三大爷(三伯父)想给我说个人家。他们村有个小伙儿,样样行,只差是地主儿子,问我同意不同意?如果同意,他会带他来见我。我知道土改时斗地主,说是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的,那么我找了地主儿子结了婚,将来还有好果子吃吗?我坚决没同意。事情那会曾想,姥姥,舅舅和姨喜欢上邻村何姓小伙儿了,他也是地主儿子,五个儿子两个女儿七个子女。他是儿子中的老二。家人喜欢他的原因很简单,那人在兴安岭北麓当伐木工呢。姥姥说,你别光看人家出身如何,要眼望他的未来,当工人好哇,月月有工资进,不愁吃穿。你看咱吧,面向黄土背朝天,苦哦!说服半天,该是他登场了:“我是地主儿子,是不假,可我不是地主本人,我没剥削过任何人,我现在是新中国的工人阶级,我的成分是工人。我会给你幸福的!”到底嘴不秃。</p><p class="ql-block"> 19岁那年我无怨无悔嫁给了他。后面我竟无颜见三大爷了,我曾经说过不嫁给地主儿子的,这不是嫁了吗?丈夫大我五岁,家里面光棍多,吃饭人多,穷成没有多余钱为我置办婚礼服。好在春季我被生产队选中妇女队长,去公社开社队三级干部会议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穿,生产队长怕丢人,生了恻隐之心,向大队申请了30元困难补助给了我。 </p><p class="ql-block">当时的30元,真是不是个小数目了,我花七元钱买了条围巾,花十几元买了条深蓝色斜纹裤,天蓝色外罩,另几元就做了盘餐开会了。</p><p class="ql-block"> 结婚简单,围上那条围巾、穿上崭新的衣裤也很打眼了。当时每人口就二尺半布票,我到供销社扯了块红布,做了两条裤衩就把自己打发了。</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挨饿的滋味</span></p><p class="ql-block"> 婚后我就跟着丈夫一同去了他伐木的地方,那是1960年,正是挨饿年份。去了后才知道,不给多余的粮食吃,一个人的饭票我们两个吃,相互让着太饿了。伐木要付出体力的,我简单的想法是,待着也是待着,何不回去拿户口呢?户口来了,就有粮食吃,就这么回来了。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走远路。那年,交通非常不方便,经过几天颠簸我才回到了乌兰浩特。从乌兰浩特再回自己的家还有一百多里路呢,我怕一个人赶路,有狼和野狗出没。就去找乌兰浩特医院后勤工作的姥姥的叔伯弟弟,我叫他舅姥爷的人送我回家。舅姥爷的人很实在,答应送我。</p><p class="ql-block"> 大家都在饿,身上又没啥钱,我们走近一片秋收后的庄家地,哪还有东西?附近的农人们早就收拾的干干净净了,找不见一个谷穗、玉米棒头。一个马车路过高低不平土路,颠簸一下,几枚土豆掉下来了。舅姥爷让我赶快拣起来!我脱掉外罩兜在里面。现在回想,也就一个小方便袋那么多土豆。走过三个坡道,连累带饿说啥也走不动了。舅姥爷说,再过一个坡,有一户人家我们有亲戚,我们到他们那里歇脚吃饭吧。听到有饭吃,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步伐也快了。大人们不在家,三个小鬼当家呢。孩子们灰不溜秋的,大的不过十岁,小的也就四五岁的样子。看见生人,都跑到犄角旮旯藏起来了。生活艰难,孩子们也胆小怯懦。</p><p class="ql-block"> 晚饭时分,两个大人从生产队回来了。见到我们非常高兴。但家中冷灶,大家不开火了,全村人到大食堂吃饭,在一个锅里搅稠稀,他们再返回生产队,向管理员请示家里来客人才得到了一瓢稀饭给我们吃。1958年是个大跃进年代,开始超英赶美,为完成毛泽东主席提出的年产1070万吨钢的指标,一场全民参与的大炼钢铁运动在全国展开以后,我也忙着在自己家和姥姥家的犄角旮旯寻找“废铜烂铁”,把那些“废料”送到队里去炼钢,所以家里是找不到铁的容器了。那时候的人的肚子已经成了无底洞,吃啥都香。我们住了一个晚上,早晨起来准备走的时候,这对善良的夫妻竟然把昨天我们当礼品送给他们的土豆蒸熟了,外加几个小孩子手指粗的胡萝卜也一同带给路上吃。我至今不忘。</p><p class="ql-block"> 我们开始新一轮赶路。走在路上还是累的不行,舅姥爷鼓励我,下面一个村子里有一户人家也是亲戚,到那儿肯定有好吃的。听到有吃,我又精神了,我们很快来到那户人家。他们是个大家庭,三代人住在一个院落。儿媳妇正在屋外炉灶上烫秋白菜呢,晾凉了入缸做入冬的酸菜。看到我们来,长辈让儿媳生火做饭。做的是小米干饭,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的铁锅是怎样保护下来的。就着烫好的白菜吃了顿饱饭。到傍晚我们才回到大舅姥姥身边,别提多高兴了。</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丈夫又回到农村种地了,我害了一场乳腺疾患</span></p><p class="ql-block"> 户口的事情不了了知了。没经转正的丈夫被解雇回到村里当农民了。这是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嫁了个工人阶级,到头来又打回了原型,验证了那句老话:命里没有的强求是不行的。婚后第二年,我生下了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小儿郎,虎头虎脑的,人见人爱。我的一只乳房肿胀了,害的我吃不香睡不好,度日如年,我回到了姥姥身边。舅舅家永远是我的避风港。结婚三年的嫂嫂得了干病,已经到了大限,在炕的一头哎呦,哎呦哼哼着。(所谓干病就是不来月经,后面就得干死)我带着儿子在炕的另一头,也是哎呦,哎呦着,年纪大的姥姥伺候着我们。</p><p class="ql-block"> 一天夜里,肿胀成球一样大的乳房承受不住长时间肿胀开放性开裂了。褥子上一片脓血,不管怎样病乳轻松多了。好在年轻,过了一段时间裂口自然封口了。我后面生的三个孩子只吃一侧的乳,另一个彻底“瞎”了,我用一只乳房喂养了四个孩子。</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丈夫的死</span></p><p class="ql-block"> 27岁那年,生活刚刚有了点起色,丈夫病倒了。干活卖力,平时身体健康的丈夫一夜之间就病倒了。见风见水更不行,抽搐的时候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我想用迷的办法信治一下,找了阴阳先生,萨满。扎过银针,喝过“撒意格”,蒙古语撒意格是阴阳先生在做法术时在黄纸上用朱砂写像形字,那种字,只有阴阳先生一人懂,做完法术把它烧成灰,让病人喝它的灰。丝毫没有好转。我和老公感情很深,他知道治不好了,病轻的时候劝我改嫁,让我找个老实人过日子。村上有个老光棍,他说服我跟他过。我哭着左右摇晃着脑袋,这辈子就只嫁他一个人,别人我不接受!</p><p class="ql-block"> 丈夫过世的时候我们的儿子才七岁,他死于当时的愚昧。后来他才说,他是被疯狗咬过。听人说,被疯狗咬过的人,有的是时间不长就发病,有的是潜伏几年以后发,我的丈夫是第二年发的。天大的教训,无论被什么狗咬,二十四小时内一定要注射狂犬病预苗,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我嫁给了小我两岁小叔子,后面生育受阻</span></p><p class="ql-block"> 看着我带着儿子受苦,丈夫去世的第二年家人劝我再嫁了。小我两岁的三小叔子对我不错,对于侄儿也是关怀备至的,这是他让我感动的一面。衡量来衡量去,他的五官端庄,明白事理,无不良嗜好,我就嫁给了他。当年我28岁,他26岁。婚后的生活是和谐的,但再生的计划受了阻。七年时间里我记不清生有几个了,都是半截生,不成活。有的是一两个月就流掉了,也有的到了大月份也留不住。有一年我有两回做月子经历,这是个冒险行为。我所在的小队大队到公社,我的别的东西没出名,就生孩儿难出了名。</p><p class="ql-block"> 入冬时节我知道自己怀孕了,快到四十的人了,怎样也要为第二任丈夫生个一男半女也好,算是对得起他一心一意对我们母子的付出。为保住这个刚刚孕育的小生命,我直身一人去找多年不见的小姑。小姑是个知识女性,懂的事多些。小姑说,习惯性留产是要注意了,进入大的月份要打黄体酮。我长这么大刚听说有个叫黄体酮的药。就从姑那儿拿到黄体酮回家了。打黄体酮果然奏效,稳住了胎儿。日子一天天在过,我一天一次的黄体酮在坚持着打。我所在的村子小而偏僻,打针要到很远的村子找赤脚医生打。有一天,给我打针的医生说,她明天是休息日,不打针的,问我是不是把明天的针今天就打?不谙事理的我竟然同意了,不到两个小时时间,打了两份针剂的药,回家后的夜里我就流产了,险些丧命。我吃了没文化的亏,太可怕了。</p><p class="ql-block"> 后面我又怀孕了,孩子不足月就生了。小家伙儿生出来不到三斤,不会哭,医生说,八成活不了,让我试试。姥姥帮我伺候的月子。我把剂下来的奶用羹匙把的凹槽往她嘴里滴,我们两个人管她。等孩子会哭了,会吃奶了的时候我的奶已经掉没了。生活的困顿哪里有钱买奶粉啊?就用米汤喂,把小米煮成半生不熟捞出来再加工,吃着米糊喂大了。大了些后的女儿黑而胖,我们给她起了个“哈日义很”。“哈日义很”的意思是黑姑娘。我们至今还在叫。她小她哥哥十四岁。</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第四胎我是不想生的,但没钱打胎就留下了</span></p><p class="ql-block"> 生过哈日义很以后,我的生育难得到很好改善,二子顺利降生了。三个孩子已经足够了,不要再生了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怀孕了,特别沮丧,决定去打胎了。但打胎是需要钱的,家里没有钱,生产队挣工分,到年底只能拿几口人的口粮,没有多余的钱。我们只能向信用社借。我们借了50元。想不到的事情是,二子起了腮腺炎高烧不退了,先抢救孩子,还是打胎的事情上我倾斜了儿子。人们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天天在长大,非要上大医院不可了,别说是一个50元,就是两个50元都打不住了!因为没钱,我只能把她留了下来。女儿红就是这么幸运留下来的。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身体健康,对老人孝顺。</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不幸再次降临我身上,我的第二任丈夫也死了</span></p><p class="ql-block"> 跟第一任丈夫的短暂生活相比,我的第二任丈夫陪我走过18载,他是1995年阴历11月25日去世的。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开始是脑囊虫病的困扰。听说通辽有专科医院治了,就让他去治了。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很多药丸,但他这个人治病很不上心,吃吃停停,没有办法总在盯他,他不是孩子,如果是孩子,我抓过来就灌。后来他得了困病,昏天黑地着睡。本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在大队部食堂给当官的做饭,人缘极好,大家伙儿都喜欢吃他做的饭菜。五月节的时候我们这儿有祭敖包活动、采艾蒿,他也去了。从山上回来后掉头就睡,再就不想起炕了。</p><p class="ql-block"><br></p><h1><br></h1> <p><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给丈夫看病经历一波三折,即使身处低谷,也能泰然处之</span></p><p> 丈夫不说那儿那儿疼,就是喜欢睡,昏天黑地的睡。接下来口渴难耐,他要求我给他喝井拔凉水,喝的量是相当惊人的,一口气喝一水舀,不大会儿就要尿,身上一点也不吸收似的。冬季一到,他身上感觉火烧火燎着,命我给他吃冰解渴。我给他找透明干净冰备着。我想到上大甸子背冰,夏季那儿有各种药材,也许对他的病有利。</p><p> 他的病没有好转的迹象了,我不想窝在家里等死,想寻求突破。我打听到红旗公社有B超了,当时全公社只是他们那儿有。我找了个便车把丈夫带去了。经过检查,说是肝区部位长了个大瘤子,他们没有很好的办法医治。这个时候有个好心人介绍我到私人中医那儿瞧瞧。医生诊脉后开给他两大瓶中药丸,至死他只喝了一瓶,另外一瓶被我丢弃了。吃冰还在继续,我心里埋怨命运的不公,我想找一个更大的突破,直身一人走出村子,拐过苏门扎拉嘎就到乌尼格迟了,离我家30多公里路,那里有我可以信赖的亲戚,请他做我的向导,他识文断字比我强,找医生也好沟通。我要到更大的医院给丈夫治病。</p><p> 乌尼格迟的亲戚为我的执着所感动了,答应帮助我。往家走时,是他们找的车,我们商定去乌兰浩特医院看病。几经颠簸终于到了乌兰浩特医院。农村人想的极简单了,想是一到医院就能看病治疗了,但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医院的叫CT机的家伙儿周末不检查,不开门。返回家嘛,路途遥远折腾不起。不回去嘛,几个人的费用又拿不起的。我想到了团结屯的堂妹,平时我们没有时间走动,生病的结骨眼上又不得不去麻烦她。她那儿离乌兰浩特近些。 堂妹一家对我们很热情,我们住了下来。听说CT检查早上不许吃东西,堂妹好心着给姐夫冲了杯奶粉喝了,但就这么一小杯奶的喝,被CT医生堵在门外说啥也不给检查了,说是喝了这个查不出毛病。</p><p> 我们准备了那么久,真的不想无功而返,无论如何,在医院的屋檐下等到明天也要查。几经折腾丈夫说啥也不干了,他非要回家不可了。1995年阴历11月25日,他在我的精心护理之下走完了他人生终点。十八年里,我们没有轰轰烈烈的过往,但他不打我骂我,随着我的性子过日子,就要失去他了,我轻轻的呼唤着他。他慢慢的睁开了眼,这对泛白的双眼里有他的不甘和不舍,那里面还映照着我的面容。</p><p><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失去丈夫后的生活</span></p><p> 五十四岁年龄,我也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只要活着,日子还要继续。成包责任田的事情和家务都要跟上,大儿子成了我的好帮手,不再给乡里乡亲添麻烦了。因为家庭困难,我没给孩子们很好的读书机会,但他们个个出彩。如果倒退几年,生活条件好一些的话,我的大儿子何成群是个画家的料。是我们把他给耽搁了,他在葫芦上画的鸟兽,画多少都被人抢走。我们的年画从来不出门买的,有画笔,颜料他自己就画,人们都说好。二子憨厚,读的书不多,他学的是瓦工,手艺好,不怕没活干。家有贤妻,有乖巧女儿,家里大小车有几辆。小的女儿,当年想流掉没钱而留下来的小红,身体健康,她的两个孩子聪明可爱。</p><p> 但生活并不一凡风顺,有点遗憾的是我外嫁库伦旗的大女儿哈日义很在几年前的车祸中成了高位截瘫,以轮椅为伴。女婿在这场车祸中逃过一劫,只是挫伤,能干轻微劳动。我身边的三个孩子为他们有力的出力,能出钱的出钱,度过了难关。尤其我的二子,撂下家里的活就往姐姐那儿赶,精心伺候姐姐三个月。我也不甘落后,也要去,孩子们不放心,我就偷着让侄儿带上我去了。把攒下的一点钱给了她。爱有总总,大家的爱汇总起来就是浩大洪流。大女儿为人好,人们为她献着爱心,她现在也阳光起来了,爱说爱笑的性格又回到了她的脸上。</p><p><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我的过往都是财富</span></p><p> 我一生坎坷而不倒,最主要原因,我是个乐天派性格。累了想不开了,我会找人排解。我除了养育孩子,种庄家,做家务以外还要参加社会各项活动。眼前发生过的事,我过目不忘,传奇故事听过了我也不会忘记,为活跃气氛我会给大家讲故事,古今中外的都行。</p><p> 年轻的时候,我们村来了个劳改犯,听说是基督教的,还是伊斯兰教的教主,关押在我们呼和牧场附近监狱多年,改造好后上级部门把他们全家都下放到我们这里来了。开始的时候我们村的人像似躲着瘟疫一样躲着他们,恐怕沾上不好一面了。可我不这么想,人家人生地不熟的,谁都有困难的时候啊!我就主动与他们联系,问寒问暖。其实这与我的生活经历有关。我刚刚结婚的时候,有点憎恶我的公公的,他为啥是个地主?如果不是的话他的孩子们不至于过的不如意。结婚了,接触了才知道,公公是善良的,持家有方的。他不像似外人所讲的守财奴,该花钱的地方花,不该花钱的地方一分钱都不花。他的双目失明了,还掌管着全家人的经济命脉。</p><p> 我跟这对南方老人学了很多,认了他们是干爹干妈,他们教我做南方菜,弟弟妹妹们跟我学蒙古语。其实我们村物质丰富,河里有小虾,泥鳅青蛙,人们不知道可以吃,是他们教会我怎么捞怎么吃。他们种南方菜,教会我田间管理。有些年份,我们村小河里多得是泥鳅,我们吃不过来,腌制晾干了冬季吃。后来知道青蛙是益虫就不吃了,专吃泥鳅小虾。 二十年的异乡生活,先是干爹死,后来干妈也死了。平反后的他们要回到无锡的故里了,我留不住他们。他们的大院套有人出大价钱要买,他们没卖,非要做个念想给我,就400元。半卖半送价。现在我的二子何琐成就住在这个院内。多少年了,我们还在走动,先前,老人的坟在这边,他们来祭奠,就住在我们家里。他们来不了的时候,我们替代他们上坟。前几年他们把两座坟迁走了,我们还有联系。人的感情比天高。</p><p><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我现在的生活</span></p><p> 我今年78,耳不聋眼不花还能干轻便劳动,只是牙稀疏嚼东西慢了,粗脖子病(甲状腺肿大,也叫它“瘿”)伴了我大半生谁也离不开谁了。身子板不舒服了它会发热,不碍事,我是个铁人。我喜欢单过,除大女儿,两男一女仨孩子都在身边。周末孩子们会聚到我这里,有好吃的给我拿,我有余力也会帮助他们解决燃眉之急。现在社会都在关怀着我们老年人,每个季度都有钱拿了,我要感恩社会,感谢我的孩子们!孩子们为人和善,家庭幸福,我想小家庭和睦了大社会安定。感恩的心千千万,但我首先是要感谢我的大舅容纳了我们没爹娘的孩子一个家,还不如说大舅妈的大度和包容心使得我们有了保身的港湾,今天才有机会讲述我昔日的故事。姥姥,大舅,大舅妈你们听到了吗?(全完)</p> <h3>第一任丈夫。</h3> <h3>第二任丈夫。</h3> <h3>穿红色衣服的是水英,她旁边的是她的堂姐王玉莲,下面二位是水英哥嫂。哥有两次婚姻,这是前面的嫂嫂囊斯拉,婚后三年得干病而亡。</h3> <h3>作者简介:本名:娜仁高娃,生于1954 年古历八月初三,内蒙古人,蒙文基础高中学历,自己给自身定为草根文人。文革中,家庭遭受毁灭性摧残,沦为“可教育好子女”下乡两年后当了工人。九八年内退后移居他乡二十一载。闲暇时间里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点滴,沉缅于内心表达。坚持做自已,写极富有个性色彩的文字是我今后的追求。现有诳言几句:七十岁后定能写出很多漂亮文章。</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