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上一章《湟中往世(二):维系力与黑教》中讲述了维系力、梵语天城体和黑教的一些基本知识,说了那么多读者应该会产生疑问:作者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些知识是凭空想象的?还是独自钻研的?又或是有人带他入门深入学习过?<br><br>好吧,本章讲两段本人亲身经历的故事,第一次公开,都发生在河湟地区!在故事开篇之前先介绍一下上一篇讲到的<b>西纳川</b>和<b>贾尔吉川</b>,好多外地读者不太熟悉,将来有机会来旅游时可以关注一下。</p><p><br></p><p><b>西纳川</b>:由青海省会西宁至上五庄方向自驾,沿湟水畔平坦的公路向西行至湟中县多巴镇黑嘴村,然后朝西北拐弯进入杨柳夹道的柏油路,便进入了西纳川。从西纳川口北上至峡门,还是古代丝绸之路南线青海河湟古道的一段,自古以来就有着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和经济地位。因为出水峡即为青海湖畔的金银滩草原,汉西海郡址三角城就在这里。再往西又是吐谷浑京城伏俟城。这段古道,沿途村落相望,历代常驻重兵。有一些燧台边墙和遗址还能寻觅、辨认,作为历史的见证。这里有一条河流自西北向东南注入湟水,就叫西纳河,或者西纳川河。</p><p><br></p><p><b>贾尔吉川</b>:由青海省会西宁市城北区大堡子镇西北往李家山方向驱车约半个小时,即可到达贾尔吉川地区。该地风光旖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贾尔吉川就是李家山镇的大片土地,这里有个风景很不错的水库叫贾尔吉水库,也叫云谷川水库。到了云谷川水库附近还可以领略一番<b>娘娘山(金娥山)</b>的雄奇巍峨。娘娘山是青海的名山,<b>金娥晓日</b>是湟中八景之一。屹立于湟中和大通之界,静看人间繁华。下面附了一条文章的链接,是笔者早年写金娥山的一篇文章《金娥殇》,比较系统全面的介绍了金娥山的旅游路线、秀丽风光和历史典故,图文并茂;此地有一娘娘庙和道观,沿途风景优美特别适合踏秋,可闲暇时一阅做旅游参考!!(有些手机可能不显示链接,需要长时间点一下,然后复制--转到--就会自动弹出文章界面,也可复制地址到浏览器粘贴阅读!友情提示:进入此地要注意森林防火和环境卫生!此地离西宁市区50公里,一日游的佳处!)<br></p><p><br></p><p>https://mp.weixin.qq.com/s/BFq0DmijeJsaV4DVOkOWSw<br></p><p><br></p><p>下面进入今天的故事,主人公就是土生土长于上述两川之地的一位农村老人!</p> 这几张截图取自中国著名的权威期刊:<b>《中国作家》</b>杂志平台,这是《中国作家》杂志对本人的一次专访,当时该杂志要做一个作家专访的栏目,记录优秀知名作家的创作经历、作品影响和先进事迹。我当时应邀根据访谈提纲完成了这篇访谈稿,还邀请了八位圈内的著名作家、评论家和相关重要领导为本篇稿子刊发了几段评论。 该文章正式发表于2015年8月(2016年4月转载到中国作家电子平台)。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用图文记录什张伽地区的神秘古堡和今天要讲到的西纳神堂和仙佛洞,并打算把这些故事原原本本的写出来。 可以从当时的稿子里清楚的看到,我在这段访谈录里谈到了我的成长经历和创作启蒙,其中提到了一位重要人士:他是我父亲的继父,文章中我称之为“后爷爷”。我父亲三岁丧父,由奶奶带着过继到了一位民间宗教传承人门下,该民间人士就是我的“后爷爷”,他就是黑教维系力派屈指可数的传人之一。在本文中我以“民间术士”称之,并没有使用“黑教传承人”的专业术语,是为了避免引起歧义。因为长久以来,人们对黑教并不熟知,而要详细解释则需要涉及到方方面面、需要花费大量的篇幅 <p>我的后爷爷自幼入教门,他没有结过婚,无儿无女,早年收留我奶奶和父亲只是因为慈悲,后来见父亲聪明伶俐,就有心收到门下,再后来为了避免闲人议论和同宗嫌弃欺负娘俩,加上我父亲后来上学及工作都需要户籍证明,所以我爷爷就正式收养了父亲,并对外宣称奶奶是他的原配,父亲是他亲儿子。所以父亲四岁时改了一次姓名,由此进入到一个新的家庭。家父对后爷爷敬重有加,一直很孝顺。而我和黑教的法缘就始于此</p> <p>后爷爷的家在西纳川与贾尔吉川的交界地带,属于纯农村。家中的正堂里有一个巨大的黑木供桌,很有些年份了,很沉重;供桌上供有自己的家神。(这里的家神在古时是族神,因为各个时期的历史原因,传承人越来越少,部族神庙逐渐被毁、被废,神像及经文典籍、法器等大都被毁,少数一部分都由传承人秘密带到各处妥善保管,这期间还流失了一些。)</p><p>因为直接上照片有些不敬,而且教规里有些<b>隐私保护</b>方面的规定,所以我尽可能详细的用文字描述一下:黑木供桌上供着神龛,神龛里是层层哈达和红包裹的家神,家神背后有第一道绳子,绳子上挂满了哈达和红,揭开这一层可以看到后面有一面墙,墙上整个用七八层红被面交相覆盖着,红被面就是用绸缎制成的被子的面儿,西北人尤其是青海人称之为“红”。一般是做为礼品和贡品用的;给人搭红,指的就是用这种红色被面去维系。<br><br>红被面覆盖的墙上有些毛笔画,画的顶部上方有一道维系力绳,自西墙角到东墙角悬挂,绳子上挂满了多年以来周边的乡亲们和各地信徒们来求婚、求子、求财、求家宅安稳、求高寿时上香悬挂上去的香包、符咒、小虎鞋、老式猎枪子弹、塑料花等等的,多达上千件。很多都是原位置挂不下之后交替悬挂上去的,还有些是原绳上实在挂不下了,没地方,就在老的香包下面缀个穗子再挂在穗子上面。</p><p><br>(这些内容的介绍可以参看<b>本文第二篇</b>中关于维系力、系力妈妈、梵文雏形方面的介绍,将有助于更进一步认识黑教。)</p><p><br>乡亲们来求婚的多挂香包,求子的就挂小虎鞋,求祛病延年、消灾除恶的就挂小刀或者老式猎枪弹壳、还有自己用木头削的小弓箭,来求长寿的人就在供桌前面鲜花、鲜馒头或者挂荷包,等等。<br><br>我爷爷家的那根维系力绳有大拇指粗细,纯麻上刷上青油,然后让青油渗透,然后再一小股一小股的撮合而成,制成一根大股绳索。多少年来其外表已经被油烟熏黑了,好多以前的香包也是被油烟熏的不成样子了,看上去油腻腻的;我曾说取下来换个新的吧,但是爷爷坚决不让取,说这是多少年的积淀,维系力在此,命绳不能断。所以就没取过,越积越多</p><p><br>有个趣事:我见过一位拦隆口的老汉领着自己的孙子和孙媳妇来挂小虎鞋求子,他给我说:绳子上最边边的这个虎鞋是他母亲当年为求他的时候挂上去的,那时候青海还没解放;中间的这个虎鞋是他年轻的时候求儿子时挂上去的,那时候他本人在生产队里劳动挣工分,再边边上的这个是他领着儿子求孙子的时候挂上去的,现在他又领着孙子和孙子媳妇来求子了,一共经历了四世。以至于他非常熟悉维系流程,都不用我爷爷帮忙就自己动手把小虎鞋挂上了,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法事人员,而我们是客人<br>老人家和我爷爷小时候就认识了,说起我太爷爷和太爷爷的之前的事儿都记忆犹新,犹如是昨天刚发生的事儿<br>还有其它附近村落里的老人也很熟悉维系祭祀流程,绳子上哪些都是谁谁谁给挂上去的,什么年代,因为什么事儿而挂上的,后来还愿来的时候宰了个什么、拿了几包烟而来,都如数家珍,历历在目。<br><br>我爷爷家的右偏房整个一大间房都是当礼品仓库使用的,房里的地上摆满了烟酒、牛奶和各种饮料果品;墙上挂满了各种肉,墙上好多钉子都是好几根大钉子钉子同一个孔里,用来加强支撑力,再后来墙上挂不下了,以至于我给爷爷买了个大冰柜来装这些肉类。</p><p><br></p><p>村里的乡亲们一看见有人来上香,就会尾随着转进来串门,有的外地人慕名而来,也是村里乡亲们引路带来的,身后还跟着好多娃娃;爷爷就会给乡亲们分水果、给孩子们分饮料牛奶。整个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就跟开了个幼儿园似的。<br><br>偏房里还有个大炕,炕上摆着的茯茶就像麻将桌上的麻将一样,好几排整整齐齐摞起来,顶部一直顶到了天花板。有几百盒吧,后来实在放不下了,我就跟表弟拉了两车回去送了乡亲和亲戚们,搬运的时候发现底层有上世纪80年代产的湖南益阳茯茶,包装都是新新的,说明三十年前放上去之后就没再动过。<br><br>再后来乡亲们有什么婚丧嫁娶的营干,就不去小卖铺了,直接到爷爷这里来提货,爷爷一般都是象征性的收点钱,人家随心给多少他就拿多少,从来没数过,还说乡亲们也不容易。好多家里条件困难的乡亲们进来也不说话,苦笑一下,两个手指头搓一下,说明手头紧;爷爷也不说话,进去就拿出来些肉、蛋、牛奶分给他们。他们就高高兴兴的走了,等日子好一些了,这些人又会还回来一些肉蛋和钱。家里的炕桌上放两包烟,不消半天功夫就被乡亲们抽完了,下午还得再放两包,我扫地上的烟头都扫烦了,后来就索性扔了个破铁桶在地上当烟灰缸用。而家里炉子上的铁茶壶永远在滋滋的冒着热气,时不时就要从缸里舀水加满,茶盘里的十几个茶杯都不够用的,我也洗烦了,后来我索性只买一次性的纸杯子,每次都是一米多长的几拎,像铁皮烟筒一样扛进去,可没几天就又用光了。我爷爷家的土炕都是拿这些烟头、烟盒、酒盒子和一次性纸杯子当供暖燃料的,几乎就没用过草<br><br>多少年都是如此。以至于我爷爷家的大门在白天就从来没关过,任何时候都是敞开的,夜里也是很深了才闭门,早上天不亮他就打开了。而且家里从来没养过狗,也从来没有东西失窃过。<br><br>爷爷自青年时代起就耳朵不好,右耳完全听不见,外人来了需要附在耳朵旁大声喊,他才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可他身子骨一直还算硬朗。我中学时期比较顽劣,所以学校放假的时候一般只会干两件事:要么是去母亲的娘家那边的农村里接受劳动改造,在舅舅们的监督下割麦子、拔菜籽、拉土填圈,我妈说这样我将来会比较“会过日子”;再要么就是去陪爷爷给他当会计,打理他那些堆积如山的礼品,我妈说这样我以后也会比较“会过日子”。<br><br>于是暑假里我通常先接受三周左右的劳动改造,成功的瘦掉两斤之后再去当两周左右的会计,通常又会胖两斤。可我至今都没发现我比较“会过日子”。<br><br>通常夏天早上5点的时候爷爷就起床了,上个厕所就回来洗脸上香,然后出门去农田边转一圈再回来;6点多的时候就在炕桌上做早课,写梵文、画咒符,都是用毛笔蘸墨在烧纸上写、画;而我是比较懒的,早上完全起不来,就一直假装没醒,爷爷叫我,我也会本能的听不见,后来日头渐高,实在是装不住了,就懒洋洋的揉着眼睛坐起来裹着被子看他做早课,然后听他念,久而久之,耳濡目染就学会了不少。<br><br>爷爷在烧纸上写梵文天城体,是用毛笔蘸着黑墨画横线天干的,比较粗,从左到右一笔拉到尾,中间绝对不能停或者手抖,嘴里还要念叨:摩诃嘉利西纳,意思就是伟大的黑天(苍天),然后换个毛笔,蘸着红墨写竖线上的字母,嘴里却不再念叨。整体上一行成型后从头到尾念一遍,再另起一行,如此重复。红墨是用朱砂、金粉和白酒混合制成的,黑墨就是普通的墨里兑少许白酒。写完后烧纸上会有一股独特的香味,这种烧纸会被折叠起来放好,要么装到香包里,要么装宝瓶,要么缝到信徒的棉袄里,要么揣到信徒的怀里,来求此符咒的人络绎不绝<br><br>而且爷爷书写梵咒并且嘴里念叨时,是绝对不能吃葱、韭菜、蒜苗还有大蒜的,有这个味道都不行,严格禁止!说是神灵不喜欢这种粗食的味道,不洁净,要是吃了嘴里会长疮。书写的时候也绝不容许有吃过这些东西的人靠近。事实上他自己从来不吃也不碰这些,平时饮食比较清淡,早上就是青菜开水煮荷包蛋,中午就爱吃个洋芋,晚上就是杂面寸寸或者清汤面片。偶尔喝羊肉汤也从来不放花椒和葱末,就是盐也很淡。我妈给我爷爷盛羊汤一般都是头一碗,里面什么调料都不加,他喝完了不再要了,而后再加调料葱末供其它人喝<br><br>倒是我吃羊肉的时候喜欢吃蒜,吃完之后进去就感觉老爷子一脸黑线,隔着好远都能闻出来,他的耳朵不好不代表鼻子不好;我就只好出来嚼个泡泡糖压一压。再后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不吃这些了<br><br>再后来我跟爷爷交流,就用梵文。说梵文他能看我的口型,一看就明白,不需要在他耳边喊。因为梵文是神的语言,非常高贵,是法事人员与神灵交流的专用语言,并没有日常生活中的俗语词汇,基本都是些神灵的名讳(上文第二篇列举到的都是)、法事仪轨的术语和一些历史典故,以及一些赞美神灵的赞语。而日常生活里能用到的词却一个都没有,而且梵文里根本没有粗话和骂人的脏话词汇,如果有人用梵语骂人,那绝对是扯淡的。</p><p>梵文里甚至没有“<b>坏</b>”这个字,只有“<b>不好</b>”,虽然大家觉得很奇怪,这俩词儿不是一个意思吗?但在梵文里,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说出“<b>坏</b>”、“<b>恶</b>”、“<b>残暴</b>”这些个负能量的字眼就会让语言丧失法力,因为用嘴说出负能量的字眼本身就已经违背了最初的最美的初衷,和神灵交流的语言只有好的词和中性的词。所有中性词的前面加个否定冠词“<b>阿</b>”就可以表达另一个面。举个例子:<b>天众、天神</b>就叫<b>修罗</b>,就是我们拜的天神,而非天神、非天众、不属于神的统统就叫<b>阿修罗</b>,在<b>修罗</b>这个好的词汇前面加个“<b>阿”</b>的否定前缀就足以代表了,而不再详细去说什么妖、什么魔、什么怪等等的,因为说了“妖”、“魔”、“怪“这些负面的字眼,等于直接抬高了这些鬼祟的价值,等于承认了这些负面势力是有名称的,而梵语是极为尊贵的,从来不承认这些负面力量有正式的名称,从来不屑于给它们命名,所以一个<b>阿修罗</b>就把邪恶势力统统代替了。梵文的世界里只有天人和非天人之别,只有<b>我</b>和<b>非我</b>的区别,至于你到底是谁?我没有兴趣知道,我管你是谁、爱谁是谁</p><p><br>所以梵文有个特点,那就是如果身边没有懂行的高人手把手教你,你就根本不可能入门,也学不到,因为日常用语根本用不到。梵文从来就不是给普通人准备的,从来就是个小受众的语种。从来都是极少数人在掌握</p> <p>(本图为黑教祭祀的真实老照片翻拍,不同的地方对其有不同的称谓)</p> <p>地地道道的青海方言的源头就是<b>雅语</b>(梵文)加上<b>俗语</b>两部分构成;雅语高贵,只面向祭祀阶层或者只在赞美神灵时使用,平时不用!而俗语在这里并不是鄙视的意思,而是指生活里用到的一般化、口语化的交流语言--叫俗语,黑教的祭祀在日常生活里当然也说俗语,不然怎么生活?但是他们只要穿上行头开始做法事的时候就只有一个身份,是天神的对话者,所以只能说雅语;而这个过程中需要和身边不懂梵语的人做交流的时候,就只能让助手代为翻译和传达,而不能自由的转换成俗语,这是大忌!</p><p>通常扮演传达和翻译的人叫“应儿”,是祭祀团队里必不可少的一员。此人不穿行头,一般都是便装。之所以称为<b>应儿</b>,是因为此人需要时不时的和主祭之间互动呼应一下,比如祭祀说(梵语):神灵高兴了没?应的人就要带头喊一声(俗语):高兴了,旁边的百姓们也会跟着喊一声:高兴了,这就代表神说话了,福气就应了。祭祀说:非天走了没,应儿就要带头喊一声:走了!病好了没?好了!家里好了没?好了!等等</p><p>大家也要跟着应,就是得到了神灵的回应,鬼祟和疾病已经走了,祛除了。又比如主祭人员说:<b>瓦吉拉</b>,应儿就知道要金刚杵了,就会把法器递过去;主祭人员说:<b>曼达罗</b>,应儿就知道要画好的坛城符,就会递过去,而其他人的手则不能接触法器和符。然后一起为求去病的人年龙、伊哇,通常主祭会拿着烧纸法符,从头到尾的拍打求者的头顶、身体和四肢,还要为他们的身体扶灯、叫伴儿、加持等等<br><br>所以通常青海的黑教祭祀活动中,至少有两人,其中一人穿行头,一人便装。而且他们之间的角色也是经常会互换的,今天我是主祭,你是应儿,那明天就可能互换身份。<br><br>这也是青海很多<b>发神</b>(这个字儿我用的是谐音)的人一旦发起来之后,他自己说着一种外人根本听不懂的话,这种话听起来像藏语,但又不是藏语,而发神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就是张嘴就来,但他显然是在跟某位神灵进行着沟通,语气有时候激昂,有时候委婉,情绪变化也非常大,有些发起来之后就会变成超人,异常亢奋,三米多高的院墙蹭蹭就上去了,大冬天光膀子还浑身直冒热气,有些人可以一气吃下去两斤大肥肉,咕咚咕咚干掉一整瓶子白酒,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还有些是皮肤异常坚硬,刀枪不入,手可以伸到油锅里抓东西,用尖锐铁器刺穿嘴唇腮帮而不流血,等等,而一旦发神状态结束,此人一般马上就瘫软不省人事了,需要恢复好一段时间。</p><p>其实发神的人是在一种被催眠的兴奋状态下,下意识的讲起了潜意识里埋藏多年、甚至是几世的梵语。梵语就有这么个神秘的特点,可以潜伏在基因里;有些人从来没接触过,可是突然大病了一场或者突然高烧昏迷醒来之后,开始大段大段的说梵话,旁人根本听不懂,于是懂行的人就会到处去找黑教的祭祀来听一下,通常都能听出点名堂。。。这些有意思的事儿就不展开说了,有兴趣的可以周围打听一下,身边一定有这样的人。这些情况是真实的,曾经有很多科学机构就专门研究过此类的人体极限潜能!<br><br>正是因为有了爷爷的这层缘故,我自幼接触黑教的教义知识,长达二十多年一直在潜心学习。我中学读书的时候很淘气,经常逃课,有几次都是拉着同学一起逃课跑去农村爷爷家玩儿;有时候手头没有零花钱了,也跑去了,乘着没人发现时偷偷从供桌的香钱里抓一把,或者偷几包烟、偷几瓶酒出去开洋荤。这些糗事我的家人、亲戚和同学们都知道。以至于后来我只要逃课,老师和我妈就知道去哪里抓我<br><br>我爷爷家在农村,而我在省城读书,两地相距有四十多公里。因为我家住在医院的家属区,条件比较方便,所以爷爷画符出咒时会经常用到一些朱砂、腥红、雄黄等名贵药品做颜料,还有装宝瓶会用到的珊瑚、海龙、海马、海胆、党参、当归等名贵中药材,基本都是我在给他购买送去。后来好几次有年龙时,我给爷爷扮演应儿的角色,而且还是比较胜任的<br><br>再后来我上大学和工作,接触到的书籍比较多,我时常查阅和翻看梵文及古印度历史书籍,发现爷爷曾经多次给我讲过的一些故事都出现在《摩柯婆罗多》史诗和《婆伽梵歌》中,还有些故事是佛经里面的记载,比如释迦族被波斯王追杀,惨遭屠城、大范围迁移的悲惨故事,差不多和原著记载一模一样,而这些故事自古都是梵文记载,翻译成中文被引入我国也是本世纪中叶的事情,而爷爷是从他的上一代前辈那里听来的,他们都是师父收弟子,单对单,口口相传,所以爷爷知道这些故事,要比中文翻译梵文典籍并引入国内早的多。这点就值得深入研究。<br><br>而且爷爷说过他的前辈是从敦煌方向过来的,后来经海西,逐步进入河湟地区,他们这些人被称之为古典、古辛、古鲁(都是梵语里法师的意思),靠近甘南、四川、嘉绒的地方则称之为<b>毕摩</b>(也是法师,特指戴黑帽的法师),这些也都是真实可查的。而爷爷师承敦煌的这一脉又是从更西边的地方过来的,年代久远,直接指向了新疆的南疆地区、藏北、中亚以及巴基斯坦和北印度,所以多年来我都是根据这些基本信息一步步去逆向求证的,而且一路取得了连续性的突破。</p><p><br>说到这里有一系列问题我们大家可以一同深入思考:我们嘴里老是说<b>西方极乐世界、西方净土</b>,可从来不说有东方极乐世界,南方净土等等;道教把莽莽昆仑山当做圣地来朝拜,格尔木的无极宫就是这方面的例子,而佛教就更不用说了。昆仑文化也源于西北,深深影响着中国传统文化。所以西方,对中国人而言意义重大</p> 又比如中国人超级喜欢狮子,上至皇宫紫禁城,下到各级官署衙门,再到普通百姓的居所,各级建筑都是用狮子来镇宅,狮子的形象随处可见;喜庆的时候我们还会舞狮、耍狮子等等,狮子滚绣球多么憨态可掬,形象深入人心!而其他国家也习惯于把我们中国称之为--<b>东方雄狮、沉睡的狮子</b>等等;可问题是狮子并不产于中国,而是产于非洲和中亚,印度北部也曾有过狮子。所以这一点说不通啊,按理说中国人应该更熟悉老虎才对啊?可为什么逢年过节不耍老虎呢?怎么会对狮子这么一只异域的猛兽如此情有独钟呢? 再比如:我们西北民族都对海洋物品情有独钟,比如藏族蒙族土族的一些饰品中有大量的珍珠、玛瑙、珊瑚、翡翠、海螺等等,这些随处可见,是财富的象征,代代相传。而海螺还是重要的宗教法器、极其珍贵;可问题是,我们不是青藏高原吗?这里海拔高啊,气候严寒啊,到处都是高原冷水湖,别说产珊瑚、玛瑙和海螺,就是连个鱼都很小,哪儿来这些东西呢?而我们喜欢的东西,一定是非常熟悉的,曾经广泛使用的,知道它的价值,知道它的用途。很难想象一种不熟悉的东西你会把它当成展示自己仪态美的宝贝而庄重的穿戴在身上! 再比如:我们西北的社火里有<b>划旱船</b>,这也非常怪,按理说西北高原干旱多风沙,草原多,山地多,沙漠多,河流少,不像江南沿海;西北地区像样的大河也只有一条黄河,还不是天天都需要往来通过,而高原湖泊基本都是圣湖、神湖,不会让你随便去下水划船的。所以西北人们日常是骑马多,船则基本上用不上。可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么冷门的一个物件当成节庆里的宝贝呢?所以说这是一种民族记忆,我们这些西北高原民族曾经对大海、辽阔的大洋、频繁的河道水运非常的熟悉,知道这些名贵品的价值,知道船的价值,这是一种特殊的海洋情结。 <p>而从地理上环顾四周,我们只有一个方向近距离的面对大海,那就是西南方,翻过喜马拉雅山就是印度,就是广阔的印度洋、波斯湾。而从藏东、四川方向进入阿萨姆邦就是孟加拉湾,就是一片大海。这些地方离的都不远。不要忘了,印度次大陆(包括巴基斯坦和印度)的几条大河(印度河、恒河、雅鲁藏布江)可都是从青藏高原发源而去的,我们人类自古就有顺着河道分布,繁衍生息发展的传统,这是生存的本能。像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一样,文明就是沿着河道延伸和散播的。所以我不认为祖先们会看不见南面的这么一大片平原和肥沃土地,事实上,他们不但看见了,也真的去了,而且还诞生了伟大的足以影响世界的文明!后面的文章我会陆续讲到这几个通道,以及这几个通道对于青海的重大意义。</p> <p>(图中需要特别<b>注意画绿线</b>的部分:这就是印度与巴基斯坦北方的三大河流,从左到右分别是:<b>印度河</b>,发源于西藏阿里,贯穿巴基斯坦全境,是巴基斯坦的母亲河;中间是<b>恒河</b>,发源于喜马拉雅山,是印度的母亲河,恒河平原是重要的产粮区,十分肥沃富饶;右边是<b>雅鲁藏布江</b>,印度人叫<b>布拉马普特拉河</b>,从青藏高原东部一个大拐弯之后进入印度,这也是一个重要贸易通道、迁移通道和地理通道。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就是通过这个河谷进入藏东和川西,所以西藏东南又被称为高原小江南,气候非常好,这里的墨脱和林芝地区一年四季绿树如茵,花常开;有兴趣的人可以沿着国道317、318线去旅游,沿途的风光完全能颠覆你对青藏高原的认识)</p><p><br></p><p>说完了西纳神堂,再来看看另一处地方,这里也是一处古迹,只是很可惜,照片已经很难恢复它的原貌了。</p> 这里叫仙佛洞,也叫“佛洞”、“灵台仙佛洞”,位于湟中什张家流水沟峡谷,距省会西宁40公里,据传是始建于<b>元末明初</b>,当时即有道人居住。明嘉靖年间,有道士修建了千佛洞、药王洞等建筑。明清又增修了玉皇殿、黑虎洞、三清殿、九间楼佛阁等,颇具规模,成为湟中道教的主要名胜之一,而现如今我们只能凭借古籍去想象早年的恢弘古朴了<br> 据查:佛洞的主洞窟是利用原有山洞改造修整而成的。窟内原有一些泥型造像和木质陈设,现已毁。据说存有石碑一通,系清光绪年间(1883年)所立,碑高0.97米、宽0.43米、厚0.16米,碑文为16句七言诗,描述山景。洞窟附近原来尚有一些建筑和牌楼,在文革时期皆被拆除 这是佛洞前面的草原和小南川河的源头一段,山清水秀牛羊多。当年的仙佛洞地处福地洞天,香火旺盛,声名在外;有几位道士的医术非常高超,常有附近十里八乡的众多乡亲们和来自周边县区及外省的各族群众慕名而来求医问药,往往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当时右侧大洞中有一小股山泉沿着层层岩石缝隙渗出,道医常接此水饮用或者熬饭、熬汤,又可化符给病人做药引子使用,疗效甚佳,不少人还专程来此带着罐子、水瓶以求神水装宝瓶<br> 如今山泉也不滴了 这是洞窟内当时的一些修筑痕迹 现如今这里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到处都是残砖烂瓦 此山洞有连接其他山洞之路,就是架在绝壁上的木质阁楼和栈道,附近还有几处临崖修建的居士住所痕迹,均为空中楼阁,大家可以参考敦煌莫高窟和麦积山的石窟照片来想象一下,就是那种风格,可以看到绝壁上栈道的痕迹很深 从这里可以看到当时搭建外围建筑的遗迹,至少离地五层。据说原来山脚下的牌楼前面有一面巨大的石刻碑,记载着仙佛洞的历史和建设、募捐善款情况,后来据说是洞窟被毁时被乐都县的道士们给搬走了,不知如今下落何处<br> 可以看到外围建筑被毁、雕像被毁、到处都是涂鸦 佛像被毁的痕迹 这里也是一处佛像被整块的挖掉破坏了,破坏者下了很大力气,而且不遗余力 洞窟内的墙上到处都是污七八糟的涂鸦,有些恶毒、污秽的文字和图画甚至都需要打上马赛克才行 这个地方早年是一个神龛 现在洞窟的地上到处都是牛羊的粪便,铺了厚厚一层;至今佛洞都被靠近这里的一个村里的某些人当做牛羊圈使用 这个地方原本是一个楼梯的转角,墙上都有壁画 石壁上能看到当年外围建筑物的一些残留痕迹,如支柱等 这是绝壁上当年搭建栈道时留下的痕迹 这是黑虎洞的洞口,离地有20米的一道陡峭斜坡可供上下,洞口比较隐蔽 用锐利工具在墙壁上破坏的痕迹,这里石壁质地很坚硬,破坏者可花了不少时间和力气啊,才能这样一凿子一凿子下去 坐在这个洞窟的门口,正前方就是高耸着的神山--阿米赞杰,多少年来无数信徒在这里静心修道,潜心修行 主洞的纵深是非常深的,这里凝结着很多代信教群众的辛劳艰辛 如今只剩下这些残垣断壁 <p>还有这条曾经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阶梯。如今已满是牛羊践踏带来的虚土、瓦砾和粪便</p><p>佛洞被毁,原因是当地人众所周知的,想深入了解的可以互相去打听一下,在这里为了维系各种团结,就不多说了。正如这道石阶,有时候真不知道现代文明是在进步还是在倒退,到底是在走上坡路还是在走下坡路?可关键我们要像佛洞前的这条河一样,凡事多往前淌、多往前看看。只是可惜了我大湟中的一座千年古迹!一张历史名片就这么掩没在了羊粪和杂草中!</p> 本章的故事到此结束,认识了西纳神堂和仙佛洞,下文我会讲讲仙佛洞的一位老人和我之间的故事,我跟他也有一段缘分,从中知道了不少宝贵的信息,我就是从他那里得知了什张加地名的由来,知道了圜丘赞府的原理和祭祀仪轨,知道了仙佛洞为什么要修在阿米赞杰山下近跟前,而从他那里还能印证不少湟中地名的命名,能够引出一个伟大王朝的兴衰,也能引发不少的思考! 下一篇《湟中往世(四):大、小月氏》,我们再深入探讨!<br><br><br>作者简介<br>颜冬青:作家、高校客座教授;从事创作多年,已出版文学作品多部、发表各类文章多篇,参与影视作品、纪录片、专题片多部,指导策划导演多次大型活动。系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会员,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为中国文联文艺研修院中青二期高级研修班学员,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首届文学论坛成员、特邀嘉宾,第26届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闭幕式红毯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