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我小学在国营山西柴油机厂子弟小学。现为大同市云冈区西花园第一小学校。记亿中,当时学校还有初中班,社会上称这种学校为戴帽中学。</h3> <p> 我是1965年9月已经七岁半了才上小学。入学报名时,老师问我父母的名字,我回答爸爸叫王立堂;妈妈叫…停顿了一下,随口说出叫“小石头”。在场的老师和学生家长哄堂大笑。其实,母亲叫石凤岐,当时,工友们都亲切的称她“小石头”。</p><p> 报到当天的早上,父亲告诉我进入教室,要背手、挺胸抬头端坐,并要目视老师,不能低头或与同学交头结耳。因此,我到学校走进我们1049班教室后,虽然坐在最后一排,当老师进来后,我按父亲的要求标准坐定,老师环视一遍同学,手指着我说:“这位同学就是咱们班的班长。”这位老师就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是我的第一任班主任,今年已经87岁的郭风兰(女)老先生。她老人家这一指,我就成了班长专业户。小学、初中、高中直到中专毕业都是班长。在感谢恩师,并祝她老人家健康长寿的同时,我永远不会忘记离世的父亲,对我看似简单,却让我终生受益的教诲。</p><p> 我们刚入学时,学校教学秩序良好。时常在校园里见到男校长姜大明老师,女校长张淑芬老师。还有一个被老师同学称为何主任的老师常常在操场上出现。这些都是我们学生眼里的大人物,每次见到心里或多或少有一些惧怕。当然,我还记得摇铃的老校工,姓秦,同学们亲切的称他秦大爷。当时,同学们放学都必须按家庭居住方向,排队回家,一路上井然有序。虽然,没有家长接送,但老师家长很放心。</p><p> 我们这届学生入学时按六年制招生,“文革”中改为五年制,也是小学的第一届五年制。五年来历任五位班主任。她们是:郭风兰老师;于宪䑣老师;李茹芬老师;王风英老师;郭秀淸老师。入学的编班为一0四九班,后改为三班,文革中改称过连、排编制。</p> <h3> 一年级的两个学期,我是一个好孩子、好学生。我的考试成绩虽然从未得过第一名,但在全班也是名列前茅。郭风兰老师对我非常好,发现我有腿疾,仍然让我以班长的身份喊队、领操,使我的自信心大大增强。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能解惑才是老师的最高境界。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郭老师给了我自信和勇气。一个人遇到好老师是人生的幸运。</h3><h3> 二年级时已有同学光荣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戴上红领巾和队标臂章,第一批入队的同学凤毛麟角少而又少,记得有张风林同学,还有谁记不住了。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没有我这个班长,为什么我这个班里的“红人”没让入队,真的记不清了。可能是老师从德智体全面发展来评选,我在体育方面先天不足。开个玩笑。</h3><h3> 三年级换班主任了。郭老师换成于老师了。于老师是从工厂调入学校来的,身体不太好。作为班长我经常早早起来去职工医院给于老师挂号,把挂上的号送到老师家里。于老师家里孩子少生活条件比我家强多了,有时候早饭就在老师家吃了,牛奶、油条对我来说都是非常稀罕的食品。饱餐后,心情总是非常愉快。</h3><h3> 记得是一个星期天,我与几个小伙伴一起,在7楼后面的兰球场玩儿。突然发现公路上从矿务局方向开来好多站满人的大卡车,身边又有很多大人们用各种车往公路旁边的树林运石子,我们吓得赶紧往回家跑。后来听大人们说是发生武斗了。当时“糟派”的“煤职三司”和“巴黎公社”近700多人由矿务局到大同体育场参加大会,在途经时庄火车道口时,突遭616厂“好派”伏兵袭击,打死1人,打伤10多人。这一天是1967年8月13日,后称“8·13”武斗。第二天父母所在的工厂停产了。学生也没有心思上学了。</h3><h3> 说起“糟派”和“好派”的对立,在学校学生之间,老师之间,师生之间都有不同程度的表现。家长是“好派”的就支持“好派”的老师,反对“糟派”的老师等等。于老师观点倾向“糟派”,家长是“好派”的学生就经常气于老师,有一次把于老师气的晕倒在讲台上了,全班大多数女同学痛哭,我没哭,是理智还是无情?也可能因为我父母倾向“好派”,可悲啊!小小年纪就陷入派性之争了。</h3><h3> </h3> <p> 四年级一开学得知两个重要消息:一是中学与小学分家了,正式成立了晋柴中学;二是从我们这一届学生开始小学全部实行五年一贯制。我听到后非常兴奋,因为能够提前一年跨进中学的大门。</p><p> 新学年又换班主任了。李茹芬老师开始任我们四年级的班主任,并教授数学课。李老师非常器重我这个班长,很多事都交给我来办理,办完后她都非常满意。她特别注重培养我的组织能力,经常在同学面前表扬我,时常与我谈心,在她眼里我是一个没有什么缺点的学生。</p><p> 学校组织我们坐汽车参加了雁北地区、大同市各界群众15万人集会,庆祝党的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会后参加了声势浩大的游行。要求统一着装,提前进行了演练,手里还提着红灯笼。</p><p> 让我难忘的事,调到晋南的曹志贤同学在早自习(主要是学习《毛主席语录》),用铁管把组长廉金成同学头部打成重伤,并在市里医院做了取出碎骨的手术,好呆没有给金成同学留下后遗症,现在退休了还经常参加业余合唱团的活动,并常常与名星同台。李老师为这事没少操心,还带着同学们去医院探视金成同学。</p><p> 让我不开心的是,换了班主任后,我从好孩子、好学生又是班长,一落千丈成了“恐怖分子”。学校突然把我和焦新生、刘继祥(胖拐子)、韩青义(烂枣皮)、林刚、大李同生、闫磊等同学停课,参加专门为我们举办的毛泽东思想学习班,主要学习毛主席五篇著作:《为人民服务》 《纪念白求恩》 《愚公移山》 《关于纠正党内错误思想》 《反对自由主义》。重点是反复学习《反对自由主义》,每天要写学习体会,说白了就是写检查。大至学习了一周,才恢复了我们的上课权利。这么大的事情,当时竞然家长一无所知。因为,学校让我家邻居刘春(大刘根)同学给家长送信,他没有给家长,却给我了,我把信撕了个粉碎。真感谢已经离世的大刘根,让我免遭一顿棒揍。学校为什么用这样极端的手段对付我们这些少年儿童呢?因为,当年我全身充满“反潮流”的精神,不太听老师的话,在学生中说话比老师还管用。所以,只能用文革“新生事物”来教育我们,这叫以毒攻毒,也是学校历史上唯一的一次。</p><p> 又想起来一件事,一次我们在室内上体育课,邓老师正津津有味的讲解体育常识。突然,碰的一声,教室门被人用脚踢开,只见一个女人大声道:“赶年儿,拿钥匙来。”原来,是我妈来学校找我拿钥匙来了。教室一片宁静,这情景让我在同学面前显得格外尴尬。我妈是东北人,当时又年轻,嗓门还大,性格开朗,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表现出来的行为非常没有礼貌了。我妈走后,邓老师问我,你妈是多大的官啊?就是校长来了也得敲敲门吧?我低头无语。实话实说,那时候的家长还真不把学校和老师当回事。</p><p> 五年级习惯了班主任又换成王风英老师了。王老师是刚从师范毕业不久的青年教师,普通话好像也不太标准。快毕业时班主任又换成郭秀淸老师,郭老师刚从辽宁刚调来不久,原来在县妇联工作。教授我们语文课。她给我印像最深的是满嘴东北话,句句让人捧腹大笑。什么“活宝”、“损兽”、“不亦乐乎”、“尿泡尿照照自己”、等等。</p><p> 当时提倡小学生在大风大浪自己教育自己。四年级以上的学生毎年劳动半个月。学校组织我们去的是,大同市南郊区平旺公社王家园村参加劳动。我们每个同学自带行李,步行从西花园到王家园村。女同学住老乡家里,男同学大部分住在村里大礼堂的主席台上。吃饭都在老乡家里。我吃饭的老乡家生活条件还算可以,家里有一个在肉联厂上班,但我吃不惯他们家做的毛糕和放了盐和葱花的小米稀饭,每天吃不饱,就在地里吃生毛豆、生玉米和胡萝卜充饥。看到现在五年级小学生,想起我们同龄时参加农村劳动的情景,真是感慨万千。</p><p> 我的小学基本上是在“文革”中渡过的。学制、教材变来变去,教育质量与“文革”前比严重下降。只要求学生背诵“老三篇”和《毛主席语录》。思想教育方面,提倡黄帅所谓“反潮流,反师道尊严”的精神,鼓励当“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革命小英雄,向大寨学习,把学校办成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宁要好思想,不要金字榜”等等。但是,那个年代学生课余时间安排得非常丰富多彩。学校组织业余体育队、宣传队、武术队,有特长的学生,可尽显个性。</p><p> 五十多年过去了,好多事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挂一漏万。今天,当年一块进出校门同学均巳退休了。想起他们有的当过中学校长,有的是单位党委书记,有的成了企业法人代表,还有的是私人企业主,也有的过得不是太顺利,甚至有几位已经过早的离开人世。真是:“别梦一稀咒逝川……”</p><p><br></p><p><br></p><p> 2019年9月17日</p><p><br></p><p><br></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