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嫂——我的干娘(仿写《大堰河——我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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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 <b>安顺嫂——我的干娘</b></h1><h5> ——仿写《大堰河——我的保姆》<br> </h5> <h3>  前言:人总是有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是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尤其是童年和少年时的经历。从教快二十年了,每次教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这一课时,我总会我想起我那苦命的干娘。二者虽处不同的时代,但命运却惊人的相似。一直想为干娘写点什么,但每次还未提笔就会泪流满面,今年暑假见到瘫痪的四哥后更有感触,那就不如来个简单的仿写吧,以示纪念。</h3><h3><br></h3><h3><br></h3><h3>安顺嫂,是我的干娘。</h3><h3>她的名字就是娶她的丈夫的名字,</h3><h3>她家极穷也极黑,</h3><h3>安顺嫂,是我的干娘。</h3><h3>&nbsp;</h3><h3>我是半边户的孩子,</h3><h3>也是拿着安顺嫂送的小小玩具车玩着长大的</h3><h3>安顺嫂的干女儿。</h3><h3>安顺嫂以卖硝药而养活她的家,</h3><h3>而我,是吃了你家极少有的丰盛的拜年饭</h3><h3>和极少的几颗糖而被养育了的,</h3><h3>安顺嫂啊,我的干娘。</h3><h3>&nbsp;</h3><h3>安顺嫂,今天我看到了四哥的瘫痪使我想起了你,</h3><h3>你的被茅草遮着严严实实的坟墓,</h3><h3>你的倒塌了的已看不见半根完整木头的破房,</h3><h3>你的黝黑得看不到轮廓的嘴唇,</h3><h3>安顺嫂,今天我看到了你的小儿子的瘫痪使我想起了你。</h3><h3>&nbsp;</h3><h3>你用粗糙黝黑的双手把我搂在怀里,抚摸我;</h3><h3>在你给猪喂了食之后,</h3><h3>在你做好要卖出的硝药之后,</h3><h3>在你尝到黑黑的铁饭锅里的白米饭煮熟了之后,</h3><h3>在你把乌黑的菜碗放到乌黑的桌子上之后,</h3><h3>在你补好了四个儿子衣服上的破洞之后,</h3><h3>在你把二哥也就是聋子哥哥的锄头修好之后,</h3><h3>在你把三哥也就是哑巴哥哥的头发剪好之后,</h3><h3>在你夹起了今天的第一颗鸡蛋后,</h3><h3>你用粗糙黝黑的双手把我搂在怀里,抚摸我。</h3><h3>&nbsp;</h3><h3>我是半边户的孩子,</h3><h3>在我吃完你家一年一次的拜年饭后,</h3><h3>在我怀揣着你送的小小玩具车后,</h3><h3>我拉着弟弟满足地回到了自己家。</h3><h3>啊,安顺嫂,你为何眼里含着泪水?</h3><h3>&nbsp;</h3><h3>安顺嫂,为了生活,</h3><h3>在她目送着她的干女儿走后,</h3><h3>她就开始用抚摸过我的双手劳动了;</h3><h3>她含着笑,洗着四个儿子的衣服,</h3><h3>她含着笑,牵着牛儿去河边吃草,</h3><h3>她含着笑,一筒一筒的装着为别人家的丧事而准备黑黑的硝药,</h3><h3>她含着笑,用手整理着同样黝黑的丈夫的不整齐的衣裳,</h3><h3>她含着笑,扇着炖猪食的炉子的火,</h3><h3>她含着笑,挑着簸箕到地里去</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挖出那些花生和红薯,</h3><h3>安顺嫂,为了生活,</h3><h3>在目送着她的干女儿走后,</h3><h3>她就用抚摸过我的双手,劳动了。</h3><h3>&nbsp;</h3><h3>安顺嫂,深爱她的干女儿;</h3><h3>在年节前,为了她,去买平时从不买的糖果,</h3><h3>为了她,走到她的家里叫一声“亲娘(干娘的方言)”</h3><h3>安顺嫂,把她从聋子哥哥在广东打工带回的小小玩具车</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包了一层又一层,</h3><h3>没有女儿的她,会对她的邻居夸口赞美她的干女儿,</h3><h3>乖巧、懂事、好学,将来会有出息的,</h3><h3>安顺嫂曾做着一个不好意思说的梦:</h3><h3>在梦里,她临终前,</h3><h3>她的干女儿坐在她床边守护着她,</h3><h3>抚摸着她的黑黑的干瘪的双手</h3><h3>……</h3><h3>安顺嫂,深爱着她的干女儿!</h3><h3>&nbsp;</h3><h3>安顺嫂,在她的梦还没做醒的时候已死了。</h3><h3>她死时,她的干女儿不在身旁,</h3><h3>她死时,平时打骂她的丈夫也为她流泪,</h3><h3>四个儿子,个个哭得很悲,</h3><h3>她死时,轻轻地呼着她干女儿的名字,</h3><h3>安顺嫂,已死了,</h3><h3>她死时,她的干女儿不在她的身旁。</h3><h3>&nbsp;</h3><h3>安顺嫂,含泪地去了!</h3><h3>同着五十年的人世生活的凌辱,</h3><h3>同着数不尽的劳作的悲苦,</h3><h3>同着几百块钱的棺材和几座小灵屋,</h3><h3>同着一手把的纸钱的灰,</h3><h3>安顺嫂,她含泪地去了。</h3><h3>&nbsp;</h3><h3>这是安顺嫂所不知道的:</h3><h3>打骂她的又黑又穷的丈夫也去世,</h3><h3>大儿子的老婆她唯一的儿媳早已离家出走,</h3><h3>聋子儿子去了天涯海角打工多年如今年纪大了又重回故里,</h3><h3>哑巴儿子已意外死去,</h3><h3>四儿子从高空坠下,不幸瘫痪。</h3><h3>而我,我是在写着对这群可怜人不幸命运的痛心与愧疚。</h3><h3><br></h3><h3>当我经了长长的漂泊回到故土时,</h3><h3>在大哥家,哥哥们依旧亲切地唤我“妹妹”,</h3><h3>大哥当即抓了一只黑母鸡送给我,</h3><h3>聋子哥哥立马买了两瓶饮料硬塞给我,</h3><h3>这场景就像三十多年前一样。</h3><h3>当我摸着病榻上四哥无力的手时,</h3><h3>他眼里充满了激动和绝望。</h3><h3>当我离开回头看时,</h3><h3>大哥和聋子哥哥悄悄抹着眼泪。</h3><h3>这,这是为你,静静睡着的安顺嫂</h3><h3>所不知道的啊!</h3><h3>&nbsp;</h3><h3>安顺嫂,今天,你的干女儿是在舒适的家中,</h3><h3>写着一首呈给你的赞美诗,</h3><h3>呈给你黄土下紫色的灵魂,</h3><h3>呈给你抚摸过我的乌黑的双手,</h3><h3>呈给你黝黑慈祥的脸颜,</h3><h3>呈给你滋润过我的饭菜,</h3><h3>呈给你的儿子们,我的兄长们,</h3><h3>呈给大地上一切的</h3><h3>我的干娘般的辛勤劳作的母亲们,</h3><h3>呈给爱我如爱她自己儿子般的安顺嫂。</h3><h3>&nbsp;</h3><h3>安顺嫂,</h3><h3>我是每年吃了你的拜年饭而长大了的</h3><h3>你的女儿,</h3><h3>我敬你</h3><h3>爱你!</h3><h3>&nbsp;</h3><h3>&nbsp; 后记:幼时的我体弱多病,父母听信邻人们的建议,要拜一个干娘(方言叫亲娘),前提是这个干娘家一定是越穷越好,没有女儿更好,这样我才会健康成长。经打听,本乡邻村的一户叫安顺的人家刚好合适。就这样,两家人成了亲戚,每到大年初一,我必去她家拜年,其它时间有事也会去他家走动走动,十几年来,贫穷的夫妻俩视我为己出,我也视他们为最亲近的人之一。遗憾的是我刚读大学不久,他们相继离开了人世,留下了唯一的一个孙子和四个单身儿子。多年来,我没有兄长们半点的消息,再后来,我回归故里,会不时地看望他们。今年暑假,得知最小的哥哥不幸瘫痪,前去探望,又不禁悲从中来。艾青写《大堰河——我的保姆》的时代是旧时代,大堰河的悲苦凄凉主要是不公平的时代造成的;我生活在改革开放初期的新时代,但干娘一家的贫穷依旧,社会的不公是依旧存在的,只是原因更复杂。每次看余华的《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总不禁感慨,活着真的太艰难了!</h3><h3> 今日,我把这篇仿写展示给学生看,教室里传来一阵阵抽泣声,似乎比听了那声情并茂的课文音频朗读还要伤感,我也红着眼一时不敢正眼看他们。这些零零后的孩子是无法想象这种穷苦人家的生活的,但我相信,无论哪个时代,苦难必然存在,但既然活着就要必然要与苦难作斗争,创造属于自己的新时代。</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