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人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的,要生存就得学会抗击各种磨难。对错过的大好时光确实感到惋惜,但想到黑暗是黎明的前夜又会充满希望。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是说,从另一面看,自己有了这份人生的坎坷经历,这对于将来要走的人生路又增添了一份财富,从坏处想好的方面,人就会感到愉快的,即使身处黑暗中也会看到曙光的。</h3><h3>1996年7月20日,我辞去了开原市客运公司副书记兼工会主席职务,又回到了交通派出所成为交通公安战线上的普通一兵。这是我第三次走进公安队伍。</h3> <h3> 一 步入误区</h3><h3> 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偏不信,原来的交通派出所早已脱离了企业的管理,办公场所也迁到了交通局比邻的公路段。7月21日早8.00时,我穿过公路段一楼走廊来到了尽头,推开派出所的进户门,窗户上仍挂着窗帘,阳光透过缝隙已撒落到地上,干警们一个个疲惫不堪的样子正扒在桌子上打着鼾声…… 做过公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昨天又是一场夜战。为了不惊扰他们,我轻轻的关上屋门,转身去了交通局四楼分管派出所工作的金副局长办公室。</h3> <h3> 金副局长原系驻军八三四一一坦克部队的副团长,85年大裁军转业留在了驻地交通局任副局长。他对我重返交通派出所毫无介意的说:你回来的真是时候!派出所这帮小子太能干了,连日来,跟车下线打扒窃战果辉煌,正想找个人把他们的事迹好好的总结一下准备为他们请功,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h3> <h3> 过了半个钟头,所长来到了副局长的办公室,刚一照面,他便打开了话匣子:听说你要来,今天可算盼来了,我正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帮手。你是我前任所长,过多的话不用我说,这对你来说是轻车熟路。这几年,我们工作没少做,就是宣传不出去。昨天晚上,我们又打掉一起盗抢机动车的团伙。一会儿我陪你到所里和大家见个面,中午为你接风,金局长也参加,再给大伙鼓把劲,趁着情绪高昂,再干几个漂亮活。</h3> <h3> 所长姓尤,时年48岁,六年前来自开原八宝乡派出所,是一位资历深、基层经验丰富的基层派出所老所长,‘文革’初期从部队退伍回乡后,曾在柴河乡担任过公安特派员,后在靠山、柴河、古城堡、八宝等乡镇担任过乡派出所所长,性格豪爽,善于言吐。寒暄片刻,我随他来到了交通派出所。所里又增添了几张新面孔,干警由原来6人增加到13人。后增加的这些干警基本来自公路段,他们对我的过去有所了解。因此,对于我的到来并不觉陌生,倒是有一见如故的感觉。</h3> <h3> 交谈中,他们讲述了不少‘感人’的事情,这便增添了我为他们写出点什么的信心,按所长的话讲,不能再做这样无名的英雄了。于是,我静下心来开始为战友们整理素材。还未落笔,7月22日下午,他们又带回来捷报:在清河桥收费站巧遇外地杀人抢车团伙并成功抓获。我没有时间精雕细琢了,立即动笔为战友们写下了第一篇报道《交警巧遇抢车杀人犯》,被刊登在当时的《开原市报》第二版上,后又被《辽宁日报》“新闻快车”栏目转载。接连数日,手中的笔一直没有间歇,有了第一篇报道见了报,就有第二篇、第三篇,从《开原市报》到《铁岭日报》乃至《辽宁日报》,仅一个月内,一连登载了六篇关于开原交通派出所的事迹报道,先后为5名同志分别报请个人二等功、三等功。接踵而来的是开原市广播电视台、《开原市报》记者和铁岭新闻媒体记者的采访,这个小所的事迹很快传遍了家家户户,在辽北地区开始小有名气。后来惊动了辽宁北方电视台,摄制组的记者专程来到开原为交通派出所拍摄了一部专题片《小所大手笔》。</h3> <h3> 记者们的纷纷出现和媒体接二连三的宣传报道,使战友们的干劲更加高涨了,年近50岁的老所长更是喜出望外,夜以继日的工作在派出所,有时还亲自率领民警身着便装跟车下线打扒窃,对我更是爱不释手。他常常是以命令的口吻对我说:这段日子你哪也不要去,就呆在所里负责整理材料,外面的事情由我领着他们干就行了。那段日子里,我确实呆在所里没闲着,不知他们还会给我带回什么战果。</h3> <h3> 凡事就要有个度。俗话说:天捉有雨,人捉有祸。这个‘三管三不管’的小所能在开原市公安局那些“正规军”的眼皮子底下写出这样的大手笔,让他们看得眼花缭乱。同时,面对一些媒体的采访又另他们感到难堪,无言以对。尤其是这样一个尚未理顺的小所就在开原辖区内接二连三的破获了一个又一个像样的案件,当地公安机关却一无所知,让铁岭市局的领导抓了把柄,这更让开原市局的领导感到无地自容。</h3> <h3> 就在战友们把整个开原城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一桩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开原市公安局组建了一支进驻交通派出所的工作队,由分管派出所的副局长和另一名局党组成员带队、政治处、纪检、法制科、治安大队等人马一行7人,代表市局来到交通派出所勒令:鉴于近段时期以来,交通派出所在尚不具备执法资格的情况下,目无组织领导和公安纪律,擅自进行非法执法活动,私自接待媒体记者给市局造成被动工作局面,已严重扰乱了市局指挥中心的统一部署。经市局党组研究决定,交通治安派出所立即停止一切公安执法活动,收缴枪支弹药及干警执法证件,上缴派出所公章,摘掉“开原市公安局交通治安派出所”门牌等。同时他们还拿着报纸打听我是何许人也,并提出今后在没有得到当地公安局政治处许可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得随意向新闻媒体、记者提供有关当地公安工作的新闻报道素材。</h3> <h3>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工作队”给搞糊涂了,不知宣传交通公安是对还是错?为什么还会遭到市公安机关的指责?这个所究竟还存在不存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h3> <h3> 据说,在我离开交通派出所这些年里,这个所始终没有得到当地公安机关的认可,而是在铁岭交通公安处(也未得到当地公安机关的承认)的直接领导下,自己‘授’上警衔、着上警服、挂上写有当地公安机关名称的门牌,在自己划定的辖域内,一直是过着自己“打独食”的生活,警用装备及办公费用以及干警的工资福利等由交通系统支出,所有这一切基本与当地公安机关毫无关联,也就是说长期处于脱管状态。</h3> <h3> 今天,由于小所闹得动静太大,所有取得的战绩让当地公安机关毫无知晓,有功高盖主之嫌,而铁岭交通公安处却是渔翁得利。为此,双方在抢夺“战利品”时发生了纷争。另有一说,就在开原交通派出所战果辉煌的时刻,正赶上铁岭市局与开原市局某领导之间发生了个人摩擦闹得两局势不两立。此时交通派出所的“战绩”恰又为铁岭市局提供了指责开原市局的“素材”,这个所因而成了当地公安局某领导的出气所,一时间,他们把问题的焦点又都集中到了这里,使长期以来没人顾及的小所突然又沦陷到了是非之地,干警们弄不清谁是谁非,不知何去何从……</h3> <h3> 还记得市局工作队一行七人初次到交通派出所那天的情形:头一天晚上,所长就接到了“密报”,并及时把情况向铁岭交通公安处作了汇报。次日一大早,铁岭交通公安处的‘处长’驱车赶到了开原与所长研究部署了具体的应对方案。同时,还请来了开原电视台的同志准备当场曝光。就是那一刻,我们谁也没敢离开派出所半步,一场惊心动魄的“内讧大战”即将拉开了帷幕。</h3> <h3> 上午8.30时许,当地公安局下来的工作队果然来到了交通派出所,落座后刚说出来意,早已按耐不住情绪的老所长便暴跳如雷,与工作队的同志立刻展开了唇枪舌战,带队的那位局党组成员见势不妙,只好收回唇枪打道回府。此时,一直躲在里屋的那个铁岭来的‘处长’吓得像老鼠见猫似的一直没敢露脸,让老所长成了孤军奋战的勇士。</h3> <h3> 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我就被挂职下派担任乡镇政法书记去了。据说,后来工作队采取攻心瓦解的战术,他们先是把派出所的民警一个个分别找去谈话,收集素材,取得第一手资料后,再作出收缴处理决定。经过一番谈话后,工作队发现交通派出所在取得大手笔的背后,严重存在着执法不合程序,罚没无据,更为严重的是存在着刑讯逼供、错拿无辜、体罚嫌疑人等违纪现象。以此为据,公安局党组强行作出处理决定:一、立即停止交通派出所执法活动,进行整顿;二、收缴交通派出所现有武器弹药装备及民警执法工作有效证件;三、对交通派出所现存所有账目及卷宗进行封存;四、建议交通局党委立即派代表与公安机关共同协商交通派出所相关事宜;五、交通派出所整顿期间的工作职责暂由市局治安大队负责。</h3> <h3> 半年后,经公安局党组和交通局党委及铁岭交通局政治处领导参加的办公联席会议商定:一是解除原交通派出所所长、副所长职务并终止其参与开原市公安执法活动,工作由交通局另行安排;二是重新组建开原市公安局交通治安派出所领导班子,委派开原市局治安大队中队长崔XX到交通派出所任所长;任命原交通派出所刘兴武同志(已下派到开原下肥地乡任政法书记)为交通派出所教导员;三是停止原交通派出所民警XX同志参与开原交通公安执法活动,其他民警可继续参与管辖权限内的执法活动。这次协调会还重新明确了交通派出所的隶属关系和管辖范围。</h3> <h3> 二 山乡里的政法书记</h3><h3> 1996年秋,也就是开原交通派出所被迫停止执法活动进行整顿的时侯,开原市政法委刚好出台了一个有关下派第三批政法副书记的通知。要求各委办局抽调的人员条件必须符合:1、股级以上具有3年基层执法工作经验的干部,2、必须是中共正式党员具备3年以上党龄的同志,3、年龄在35周岁以下,学历在大专以上(包括相应学历者)。按照开政法发【1996】5号文件的通知要求,交通局应选派一名符合上述条件的同志挂职下派到对口乡镇开原市下肥地乡任职两年。</h3> <h3> 《通知》刚到交通局,一些同志争先恐后的找到局领导要求下派。有的同志已被交通局推荐到了政法委,但终因条件不符却被退了回来。而局机关那些符合条件的老同志又都不愿意去,却找出种种借口推脱。交通局正为此事犯愁时,恰逢交通派出所被迫‘停业’。就这样,交通局的领导把挂职下派的人选锁定在了我的身上,经报政法委审核,批准把我派到下肥地乡担任政法副书记,参加该乡党委会,即刻动身。我毫无脾气的接受了这一任务。</h3> <h3> 下面是我在下肥地乡担任政法副书记期间的几则日记:</h3> <h3> (一)1996年10月4日午夜,晴,气温较低。</h3><h3> 吃过晚饭闲暇时,我与吴乡长在值班室观看电视连续剧《七战七捷》第六集。而后我们又一起聊了许久。吴乡长比我大两岁,也是一名当过兵的人,我们从部队生活聊到了眼前。看得出来,他个人素质比较高,阅历不凡,和张书记配合得当。下肥地乡党委班子在群众中是有威望的,班子是一支团结的班子。按他们的话讲,这届班子之所以有凝聚力和战斗力,主要是有个德高望重的好班长,有班子各成员的精诚团结,他们做到了分工不分家,到位不越位,干事不整事。他的一席话我都听进去了。时间很晚了,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我披衣下床到院中散步。山沟里的乡村夜深人静,空气特别清晰,已能感觉到秋意的凉爽。我突然发现乡党委张书记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那浅蓝色的窗帘上仍然影印着他伏案的身影……</h3> <h3> (二)1996年10月15日,星期二,晴。</h3><h3> 今天一大早,全乡干部群众足有上千人从四面八方向东地村北山进军,他们在这里要展开秋季整山治林大会战。会战现场东起正阳村后山,西至东地村北沟屯一带,东西延长约7华里,整山治林面积达1400亩。我们乡指挥部的同志是驱车先行到达的现场,随后跟进的就是那些打着红旗、举着标语、肩扛锹镐从各村向这里集结的各路整山治林的大军。距这里最远的村庄有20多里山路,可想而知,天还没亮他们就起程了。在人群中,有年过花甲的老人,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有身背婴儿的妇女,也有刚退伍回乡的战士;还有那些叫卖的小商小贩也跟着来到了山脚下。</h3> <h3> 各村按照乡政府会战指挥部的要求,把劳力按户排成“一”字形顺着山坡走势由上而下的干了起来。我随吴乡长在各村的地段上巡视着,不时的也拿起工具做做样子。我顺便打听了村民们的午饭吃什么?回答是:村里为他们每个劳力发放4块月饼,渴了就地饮山泉水。到了饭时,我发现不少妇女嚼着玉米饼不解的问:村上说为你们发月饼了吗?她们告诉我:舍不得吃,留给孩子们。听到这里,我不得不承认,山沟里的农民生活还是很艰苦的。</h3> <h3> (三)1996年12月28日,星期六,多云。</h3><h3> 上午9.00时,下肥地乡召开了“一九九六年工作总结表奖大会”。会议由政工副书记主持,乡长作《工作总结报告》,会议安排我宣读表奖决定,而后,代表乡党委向大会通报了对某副乡长、机关干部及村干部等9名同志在会战中参与聚众赌博活动的处理决定。最后,由乡党委张书记作领导讲话。他重点讲了干部纪律作风问题,特别强调了领导干部在群众中的形象问题。下午与张书记和吴乡长去了断山子中心粮库了解各村收粮情况,随后又到各村查验政府拨给粮农补贴款的落实情况。检查中发现不少村干部把粮农补贴款领回后放在家里没有及时向粮农发放出去,这样很不安全,于是,我们临时做出了一个决定:把这些身带重金的村干部一同集中到乡里,统一吃住,没来及发放的粮款锁进乡政府财政所保险柜,由乡派出所、司法所、财政所共同把守,待次日天亮,由各村分组到乡里领取。</h3> <h3> (四)1997年4月5日,清明。</h3><h3> 至今为止,下肥地乡清粮工作已进行34天,基本接近尾声。</h3><h3> 自从接受乡党委交给的清粮工作任务后,首先成立了由我任组长,主管农业的副乡长任副组长,乡纪检书记、武装部长、财政所长、派出所所长、民政所所长为成员的下肥地乡清粮工作领导小组。我们本着保护群众利益,维护一方稳定,打击强买强卖等不法行为为依据,针对故意扰乱收粮工作秩序,群众反映强烈的热点问题进行彻底清查。</h3> <h3> 我们从接到的群众举报信开始入手,查抄了粮库购粮票存根共1500余张,从中找出卖粮大户(指2000斤以上)336户,其次下到各村核对,凡是超出本人任务数额外的由个人对户,对不上户的视为强买强卖,按每斤0.20元处罚。对故意扰乱收粮秩序行为,视情节和悔改态度交由公安机关处理。一个多月来,我们共走访调查了15个行政村32个自然屯786户,找知情人和当事人谈话1200余人次,分别给粮库工会主席和银行主任等43人作了询问笔录,对邓某等5人故意扰乱生产秩序进行依法处罚。</h3> <h3> 通过这次清粮还发现粮库在管理工作中存在许多漏洞:1、收粮后不能及时处理废票,造成废票再用;2、个别行政村在制作小票的防伪工序上还不够科学严禁;3、粮库在收粮过程中存在看人定等级的现象;4、个别乡村干部不顾大多数群众利益,存在转占老百姓卖粮指标的现象。这些问题是造成了一部分农户家中有粮却交不上任务的原因所在。经过我们这次清查,负有责任的那些干部得到了相应的处分和撤换。</h3> <h3> (五)1997年5月28日,星期三,中雨。</h3><h3> 截止下午6.00时,配合市交通局公路段乡路基础改造工程测量工作任务告一段落。近个把月的日子里,我和吴乡长、张副乡长等人几乎一天没休息。根据乡党委会的安排,我们代表乡政府随同市公路段技术人员在途经下肥地乡的开—清公路上按照省政府交通厅的统一规划测量路基。确保原路面按新标准拓宽取直,核准拓宽取直后需要占用当地老百姓的住房、宅基地、耕地等面积,我们反反复复的测量了七次。这次开—清线拓宽取直后途经下肥地乡境内的路程只有10公里长,比原来减少了3公里,路面比原来加宽2米,属于省二级乡路。取直路段经过2个行政村7个自然屯,需占耕地59.68亩,拆迁居民住房2座6间,厢房(仓房)6座,水井2个,畜圈16个,围墙1035延长米,障拦2007延长米,电线杆7个,农用变压器2个。</h3> <h3> (六)1997年7月8日,星期二</h3><h3> 今天参加了下肥地乡党政班子民主生活会,会议由张书记主持,班子各成员先后各自汇报近一段的思想、工作、生活情况,而后相互间帮助查找问题分析原因,有些问题查摆的还相当深刻,同志之间提出的整改建议也非常诚恳,会议气氛融洽,民主生活会的质量也挺高。我原以为乡班子召开民主生活会只是为了作秀,真没想到会开的还挺认真,质量也不错,但对两个党政一把的意见,还是没人提及,或是不敢妄加评论,仍存有顾虑。</h3> <h3> (七)1997年10月17日</h3><h3> 今天是全乡秋季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的第三天。这次会战的地点选择在了西下肥地村梁家沟的山段上,地形比较复杂,在超坡度的山地上准备修出1500亩梯田,田面宽为1.5米。田埂底宽为40厘米,埂高和顶宽为30厘米,要求田面平整,田埂拍光、打实、成线。因此,乡里把这一工程命名为“精品工程”。这一工程是按全乡农业人口分工,户户参战,平均每人5延长米的任务。全乡16个行政村除上汪家沟村负责工程道路建设外,其他15个村由西至东一次排开。会战现场根据地形地貌分为4个战区,乡机关干部分别下到各村负责质量监督和工程指导,班子成员组成工程指挥部,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分别担任工程总指挥和副总指挥,各战区指挥由政工、政法副书记和农业、工业副乡长担任。我负责第二战区,共400余亩,劳动力分别由东下肥地村、东地村、闻屯村和正阳村组成。全乡工作一切服从于农建工作,机关干部分别包村到组。连日来,大家一直坚守在工地上,中午席地露餐。</h3> <h3> (八)1998年6月29日,深夜。</h3><h3> 昨天接到了政法委的通知:第三批政法副书记的下派任务已接近尾声,做好下派工作总结汇报准备。就是说,乡下生活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由于通知来的突然,张书记和吴乡长今天吃过午饭后便把我叫了过去。两位党政主官和我谈了走留问题,他们坦诚的征求我的意见是否愿意留下担任政工副书记?见到两位领导的挽留很是感动。但还是舍不得离开公安岗位,更大的顾虑是自己在开原没根没底,一旦留下来,将来难已回城。最终还是婉言谢绝了两位领导的好意。晚饭,吴乡长在机关食堂特意安排了几道菜,一直保持滴酒不沾的张书记今晚也破例端起了酒杯。面对他们,我不知怎么解释才好,我们彼此都喝了不少酒,但神智都很清醒的离开了食堂,回到了自己的宿舍。</h3> <h3> (九)1998年7月13日。</h3><h3> 天还没亮,我就起了床。正在整理行装时,炊事员老黄敲门进来说:这饺子是昨天晚上张书记和吴乡长回开原时特意安排的,他们让我转告你先不要急着走,他们在市里开完会下午专程赶回来要送你走。中午,尽管乡里食堂特意加厚了菜肴,我还是被经管站的副站长和乡秘书两人拉进了街上的一家小吃部,席间多贪了几杯。</h3><h3> 不知他们何时把我送回的办公室,一觉醒来已是下午4点钟,床边坐着西下肥地村书记等人,我们正谈着,吴乡长推门进来了,把我们一同召进了机关食堂。原来在我酣睡时,张书记和吴乡长他们开完会就回来了,为了欢送我还特意把在乡里的机关干部和附近几个村的村干部召集在一起开个欢送会。</h3><h3> 走进食堂看见一张张已熟悉的面孔还真有些难舍难分,会上,张书记代表乡党委给予了我很高的评价,吴乡长代表乡政府奖励我2000元现金。我真的被他们的言行感动了。饭后依依惜别,乡里派专车把我送回了开原。从此,我结束了和他们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的美好时光。</h3> <h3> 附:下肥地乡政府领导机构明细</h3><h3> (1996年9月-1998年7月)</h3><h3>乡党委书记:张国成 下肥地乡长:吴文辉</h3><h3>政工副书记:张士军 乡人大主席:徐 纯</h3><h3>政法副书记:刘兴武 工业副乡长:张兴武</h3><h3>乡纪检书记:蒋明玉 农业副乡长:刘荆州</h3><h3>乡党委组委:冯广伟 经济副乡长:张维金</h3><h3>乡党委宣委:赵振文 文教副乡长:董德玲</h3><h3>乡党委秘书:寇文国 乡武装部长:寇文志</h3><h3> </h3><h3> 乡机关中层干部</h3><h3>财政所所长:苏长德 派出所所长:赵 华 </h3><h3>司法所所长:苏兰友 农电所所长:薛运海</h3><h3>经管站站长:刘海清 林业站站长:杨春海 </h3><h3>农科站站长:王兴家 水利站站长:杜明宪</h3><h3>乡 长 助 理:宋 辉 民 政 助 理:张立民 </h3><h3>文 教 助 理:程庆学 交 通 助 理:崔连太</h3><h3>妇 联 主 任:张 颖 计 生 主 任:冯秀杰 </h3> <h3> 三 无奈的教导员</h3><h3> 完成挂职下派任务后,又回到了交通派出所担任教导员职务。此时的交通派出所早已整顿结束,经公安局和交通局联席会议报请市政府编委办同意,开原市交通派出所独立建制,与原企业拨离,隶属交通局管理,业务归当地公安局领导,核定人员编制15名,领导指数3名,所需人员经费按辽公发【1996】18号文件精神,从养路费超收分成、运输管理费、企业营业外列支中解决。为此,开原市机构编制委员会还专门下发了开编发【1997】20号文件《关于重新明确开原市公安局交通治安派出所机构、编制等有关问题的通知》。</h3> <h3> 回来后发现上述文件只是下发了,但不知何故,不但没有得到落实,而且原定的15个编制只批了8个,领导指数变为2人,所需人员经费及工资仍由干警原单位支付,只是为每名同志解决了一个由当地人民政府法制办颁发的《行政执法证》。也就是这个证件和那身随地可以买到的93式警服成了我们这些人可以暂时参与公安执法活动的护身符。</h3> <h3> 据了解,这种情况不仅存在于铁岭地区,辽宁省境内的不少地区也是如此。由于交通公安体制一直没能得到理顺,因此,省公安厅始终没有承认交通公安,使这支队伍成了“吃着阴家饭,干着阳家活,三管三不管”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假警察”。尽管体制没理顺、警衔无人授、经费不到位,但战友们没有一人甘愿放弃这种等待,坚信总有一天,省政府会解决这些遗留问题的。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战友们在苦苦的期盼着,有的人盼白了头发,望到了退休;有的人从青年跨入了“而立”,有的从“而立”又迈进了“不惑”,甚至加入到了老年行列。</h3> <h3> 在我重返交通派出所的时候,公安局派来的新所长已到任一年有余,所里的情况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战友之间好像生疏了许多,大家说话唠嗑都显得谨小慎微,就连自称是资历较深的“老警”还有平日摆出桀骜不驯样子的人也变得乖巧了。看得出来,公安局派来的这位新所长是有来头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战友们决不是怕他,而是怕他就是公安局安插在这里的“全权代表”,如果是那样,将来这些人的命运就掌握在他的手里了。</h3> <h3> 我曾试着与他沟通,尽力配合他的工作,积极维护他的所长形象,尽量满足他的独尊心态,以拉近他与大伙间的和谐相处。可是,这样一来倒事与愿违,不但没有打动他,反而让他觉得我仁善好欺,把别人的善意看作是软弱,拿他人的宽容当作是可欺。战友们私下里劝我领着大伙去市局反映一下大家对他的意见,建议市局再重新给派个所长来,我们不能这样忍受他的窝囊气。我思前想后没有采纳这些同志的建议,那样做可能会触及到公安局某领导,甚至会再次激化两局之间的矛盾影响到下一步的体制理顺工作。</h3> <h3> 2001年8月21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出了【2001】60号文件《关于抓紧做好企事业单位公安机构体制改革工作的通知》。同时要求有条件的地方要在当年12月31日前完成理顺工作。对2002年1月1日起,改变隶属关系,划归地方公安机关建制序列的原企事业单位的公安机构,其经费、装备、工作和生活设施、后勤保障等,统一由地方人民政府予以解决。</h3> <h3> 为了贯彻落实这一文件精神,辽宁省人民政府办公厅于2001年9月17日将此文翻印并下发到各市区,与此同时,省交通厅以转发国务院文件通知的方式向各市县区交通局下发了辽交公发【2001】201号文件。不久,原铁岭市交通局公安处被取消建制,由铁岭市公安局相继组建了“铁岭市公安局交通公安分局”。战友们由此判定:铁岭地区各市县区的交通派出所转制工作也即将开始。2002年的清明时节,此项工作真的在辽北地区拉开了序幕,尽管盼来的是“小理顺”,但毕竟是盼来了希望。这真是:三月的冷风过去了,春天就要来了!</h3> <h3> 四 逆境中所得</h3><h3> 等待理顺的这几年里,尽管付出了努力,但终究付水东流。几年来,我干的是公安中层干部的工作,赚的却是企业月薪四百元的工资,去了生活费,没有随礼钱。更遗憾的是人生一世的大好年华在等待中悄悄地流过,已从‘而立年华’跨进了‘不惑之年’,仍是一个有职无权的派出所教导员。</h3> <h3> 但俗话说得好,有失必有得。不错,这些年来,虽说没有混上个出人头地,但也留得个清闲。每天八小时以外属于自己,没有那些额外的应酬和伤脑筋的烦心事,可以安然的过上那种“三饱一倒,无人打扰”的生活。正因有了这份清闲,在这几年里,使我轻而易举的拿到了大学本科毕业证的文凭,并获得了政工师中级职称;因为有了这样难得的清闲,我才可以静坐常思自己的过去,回顾走过的路程。这几年来,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上网读书查资料,休假池塘去垂钓;养花弄草种菜园,一觉醒来好清闲。虽说这几年只是个有职无权任人摆布的“教导员”,但我不用去溜须拍马,也不用猜想领导心事,没人蹬我的门,我也不用进别人的家,我只有耐心的等待着。</h3> <h3> 自从回到交通派出所担任这个“教导员”,我和战友们同样值班备勤,同样出警办案,同样骑着自行车上下班,这种‘待遇’不正是磨炼一个人承受逆境生存能力的极好机会吗?我能与难兄难弟们肩膀齐为弟兄换来的是大家没有把我当“局外人”。尽管有人不理解,甚至会耻笑,但总比打脸冲胖子要好多了。在逆境中生存让我学会了忍耐,学会了解脱,磨炼了意志,蕴积了智慧。</h3> <h3> 还是那句话,有失必有得。我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男人。但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在这灯红酒绿纷繁复杂的社会里,没有机会去沾染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没有条件去参与那些吃喝嫖赌毒的事情,不喝凉酒,不花脏钱,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饭吃得香,觉睡得实,正以饱满的精神、充实的状态、坚定的信心等待着交通公安体制的理顺。</h3> <h3>附:开原市公安局交通治安派出所干警系列</h3><h3> (1989年6月—2000年9月)</h3><h3>所 长:王凤岐 刘兴武(后)尤喜军 崔宝贺</h3><h3>教导员:杨学智(兼)刘兴武</h3><h3>副所长:周永学 陈春山(后)孙守义</h3><h3>内 勤:武洪顺 周 辉(后)李国芳 杨晓辉</h3><h3>外 勤:李 朝 解小华 赵宝良 张明奇 </h3><h3> 徐春江 陈建国 郝风雷 苏国林 </h3><h3> 徐春生 孙宏亮 于 波 任 福 </h3><h3> 王元廷 尤 波 陈 刚 杨殿文 </h3><h3> 杨树生 张 斐 陈英武 田雨新</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