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看着全家福照片,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那是2007年的“五、一”长假,兄弟姐妹们都从外地回来,陪老爸爸过节。因为大家都知道,爸爸已经到了肺癌晚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h3><h3> 记得在06年的国庆节,我的女儿结婚了,大孙女要出嫁了,爷爷奶奶高兴的合不拢嘴,爷爷拿出省吃俭用攒的2万元钱,作为给孙女的陪嫁,全家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几个叔叔婶婶更是忙前忙后的张罗着,很怕什么地方想不到,酒席办的不好。</h3><h3> 女儿婚后的第四天,我们一家人(孩子的爷爷、奶奶、大姑,还有我和信夫)回到了哈尔滨。第二天我们打的来到江边,租了游船游江,并且到了江北玩太阳岛公园。当时爸爸特别高兴,一边走一边说他年轻时候在黑龙江剿匪那些事,我们在外边吃的晚饭,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睡觉时偶尔你听见爸爸咳嗽声,但不明显。早上起来,姐姐说:“信夫,回去带爸爸到医院检查检查。”听了这话,我没太当回事。但出乎我的意料,我们回到舒兰,到医院一检查,结果是肺癌晚期,真好像晴天霹雳……</h3><h3> 老人一直和小弟弟信明生活在一起,信明的孩子张琪正在读初三,明年要中考,如果老人在他家,势必要影响孩子学习,我自做主张决定把老人接到我们家,我来护理。</h3><h3> 那时我还没有退休,一边上班,一边照顾老人。记得广州姨婆听说爸爸生病了,从南方来到北方,一住就是几个月。家里的姐弟们也是有时间就来我家,想要多陪陪老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信夫学会了买菜。那时市场没有现在繁荣,水果的品种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特别是到了冬季,记得最好的水果就是草莓,20元一小餐盒,爸爸牙不好就喜欢吃这个。我们每天都买,洗净后放到碗里怕酸再放上白糖,弄碎了用勺喂他吃。家里人多,为了防止把药吃重复了,我拿来一个本子,不论谁喂老人吃药,都要在本子上写清楚,什么时间吃的,吃的什么药。包括一天吃了几次饭,都吃的什么都记清楚,以便于观察了解爸爸的病情发展状况。</h3><h3> 按照医生的建议,不用打点滴了,因为那样会增加心脏的负担,本来爸爸的心脏就不好,这样的话我们又不能和爸爸明说。止疼的小针每天都打,不用医生,都是我这个赤脚医生给打,爸爸最相信的就是我了。记得有一天,好像有一周的时间没打点滴,爸爸以为我们舍不得钱,就和信夫说,不用给我做好吃的,只要给我治病就行。爸爸真的不知道,为了给爸爸治病,我们吃灵芝孢子粉,一天421元钱,我们连续吃了68天,后来网上开始评论到底有没有疗效,最后得到了否定,我们才不得不停了下来。</h3><h3> 我们兄弟姐妹同心协力,想尽一起办法和爸爸一起同病魔抗争,最终还是没有从死亡线上把爸爸拉回来,老人家的生命永远定格在2007年5月13日,享年83岁。</h3> <h3>回忆(一)</h3><h3> 我是怎样走上革命道路的<br></h3><h3>我叫张景新,是舒兰工务段的离休干部,也是舒兰市南城街道站前社区的一名普通党员。</h3><h3> 我出生于1925年,在山东省即密县惜福公社前进大队的一个农民家庭,因父母早逝,我这个贫苦家庭出生的孩子,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从来没过过生日。参加革命后,是部队首长按照我的记忆,帮我推算确定为农历的六月十五是我的生日,也可以说是党给了我弟二次生命。</h3><h3> 一、在苦难中挣扎</h3><h3> 记得我7岁时父母相继去世,家境十分贫寒,我不能上学,8岁就开始给地主扛活,当半拉子干零活儿。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天黑了才回来,经常遭受地主的皮鞭,过着不是人过的生活。冬天到山上给地主放牛,没有鞋穿光着脚踩在雪地上,脚冻的像猫咬的一样,把脚插进牛粪中取暖。为了维持生存,16岁的我不得不跟老乡一起闯关东,来到吉林省蛟河县奶子山煤矿挖煤。原以为离开了地主的剥削,换一个地方能过的好一点,可没想到,在那万恶的旧社会,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没日没夜的在井下挖煤,简直分不开白天黑夜,累的腰酸背痛,并且随时随地都有井口倒塌砸死的危险,事实看,资本家的狠毒比地主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跳出火坑又入虎口。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革命,什么阶级仇民族狠一点都不懂,只是自己暗下决心,等我长的后,一定要去打打过我的人,因为我狠他们。</h3><h3> 二、走上革命道路</h3><h3> 记得1943年末的一天,一个叫王长河的人把我叫到一边,说带我到赚钱多,吃的好的地方去干活。这样我们一行10余人,几经辗转来到鸡西,再坐火车到丹东,来到一个日本人开的造船厂,了解个人的生活情况。我们看到他们吃的是不去皮的高粱米,用一个大锅没有锅盖闷的半生不熟的饭,没有菜,连咸菜也没有,很难下咽。我们就组织工人造反,提高工资改善伙食。王长河带着我们在那呆了一周时间,了解情况后,趁着江水退潮的机会逃了出来,我们又坐火车到了抚顺煤矿。他们开会就让我到门口去放哨,因为我太小,他们做的事情我还不明白,后来几经周折又带着我们回到了蛟河煤矿。后来我才知道,王长河是一名党的地下工作者,是他把我带上了革命道路,使我成为一名正式的解放军战士。</h3><h3>时值1945年10月,我20岁了,参军不久,我单独执行的第一项任务,就是组织派我到营城煤矿完成扩兵一个排的任务。当时饥寒交迫的中国人民在苦难线上挣扎,要完成扩兵任务难度很大。于是,我就向逃难和闯关东的矿工、农民、和游民进行广泛宣传,把我知道的都讲给他们听,我们的军队是人民的军队,是解放受苦受难老百姓的,部队不但有吃有穿的。就这样,1946年春天,我带领新扩招的一个排的战友到九台,交给了组织,上级首长把这部分人整编到长春补充师第一大队,让这些新战士穿上了军装,享受革命大家庭的温暖。</h3><h3> 三、在战争中锻炼成长</h3><h3> 1946年六、七月份,我参加了攻打长春的战役。当时国民党上有飞机下有大炮,活力强大,而我们的军队只有小土炮、步枪。战斗打的很艰苦敌我双方死伤无数,伤亡惨重。当时首长派我和其它三个人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将一辆马车拉的东西送到指定的地点。晚上4点钟,我们从长春出发,一路上没吃吗喝,还要躲开国民党飞机的轰炸,当时烟雾弥漫,火光四起,其它三个人早已不知去向,我感到责任重大,我赶着马车经过一天一夜的跋涉,终于把,东西安全送到目的地。首长非常满意,告诉我车上袋子里装的都是钱,是部队的全部给养。这时我才感到饥饿难忍,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顿夹生的高粱米饭,落下了严重的胃病。</h3><h3>在攻打四平战役时,组织上把我调到长春莫景余中队长身边,是团级干部,我做他的贴身通讯员。1946年5月组织又调我到牡丹江军区十四团,为团政委做通讯员,贴身警卫。,这位首长叫刘林兴,参加过长征,做过周总理的警卫员,战争年代救过周总理的命,总理逝世时,应邓颖超的邀请,参加了总理的追悼会。</h3><h3>在十四团时参加了围剿谢文东的战斗。谢文东原是抗联战士,后来叛变了,成了国民党一支小部队的总司令,成为土匪头子。有一次在壶水鳖战斗中,由于战斗非常激烈,且山陡峭险,首长奋不顾身往山下冲,不幸滚下了山坡,我作为首长的警卫人员,死命的追了过去,不顾一切的把首长抱在腰间,救了首长一条命。经过一天一夜的浴血奋战,把谢文东全团歼灭。</h3><h3>战斗结束后,我把首长安全送回团部,这时我才发现,不知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也不知是树枝扎的还是弹片炸的,我的鼻子左侧被扎出一个通气的洞,直到现在伤疤还清晰可见。</h3><h3> 四、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的今天</h3><h3> 新中国成立后,组织上十分关心我这个一天学也没上过的孩子的成长,曾先后送我到北安军大、沈阳铁路公安学校、上海公安学院学习,先后担任牡丹江公安部队排长;五河林车站检查站站长;梅河口铁路公安段执法排长;新站公安段干事;磐石、敦化、长春东、九台、舒兰车站派出所副所长、所长、指导员等职务。文革中任舒兰铁路地区人保组长,文革后任舒兰工务段保卫股股长,于1982年11月因患胃癌提前离休。</h3><h3>离开工作岗位,不能为党和人民做事了,我有一个想法,建好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关心老伴,教育子女,多支持孩子们好好工作。我本人每天除散步锻炼外,主要看书看报,了解国家大事,与人性情温和,心胸开朗,要有一个好身体,别让组织和孩子在我身上浪费资金和精力,以报答共产党对我的养育之恩。</h3><h3> </h3><h3> 根据爸爸生前80岁口述整理<br></h3><h3> (上报舒兰市南城街道</h3><h3> 归纳到“老干部足迹”一书)</h3><h3><br></h3><h3>回忆(二)</h3><h3> 婆婆与我</h3><h3> 按照常规女儿的婚事要由娘家妈妈来做主,而我的婚姻偏偏是由婆婆决定的。我这个人比较固执,自打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就有那无休止的烦心事,什么当兵的同学来信了,东院的大妈来提亲啦,单位的同事有意了,都被我委婉拒绝。我暗下决心,不到三十岁不结婚。</h3><h3> 1979年的“二月二”,我的最好的朋友让我去她家吃猪头肉。下班后,我骑着自行车碾这泥泞来到朋友家,一进屋,从窗台边的木櫈边站起一个大个子小伙子,炕沿边还坐着一位略微有点苍老的中年妇女,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过后才明白,朋友就是用这种方式为我提亲。</h3><h3> 当时我并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他比我小两岁,我觉得很不相当,我还在信守着我的诺言,用我心里的尺度衡量一切。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们的见面在他们家里掀起了波澜,我并不漂亮的长相和偏大的年龄没有成为问题,在她妈妈眼里,我就是她未来的儿媳妇,这次吃猪头肉注定了我一生的命运。</h3><h3> 五个月后,在她妈妈的催促下,我这个28岁的大姑娘,闪电般的结了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这个三世同堂的八口之家。姐姐和姐夫两地生活,姐姐带着孩子住在娘家,三个弟弟还小,公公在铁路工作,一家子的繁重家务都落在婆婆的肩上。婆婆没有文化但很能吃苦,白天在铁路家属队做装卸工,回到家里还要养猪养鸡,由于过于劳累,身体特别不好,严重的胆囊炎犯起病来疼痛难忍,只有45岁的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的多,我暗下决心,要与婆婆共同挑起家庭重担。</h3><h3> 说来也怪,自从我结婚后,婆婆的“胆囊”就没有向以前那样疼过。我婚后的第二年,迎来了婆婆的46岁生日,我拿出半个月的工资,为婆婆买了一件衣服,婆婆用颤抖的手接过衣服,眼圈湿润了,她说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给她过生日,是儿媳妇使她尝到了过生日的滋味。</h3><h3> 后来,弟弟们都陆续长大了,到了该说媳妇的年龄,婆婆又把权利交给了我,用她的话说,只要你嫂子能看中的人保证错不了,我就肩负重任带着弟弟们去相亲。现在,几个弟弟都相继结了婚,弟媳妇们都很孝顺,婆婆逢人便说,是我这个大儿媳妇带头带的好,为全家带来了福分。</h3><h3> 那年我有病,急着转院去长春,没来得及告诉婆婆,第二天,婆婆、公公和我妈妈三位老人来到了长春,一住就是26天。婆婆和公公住在离医院较远的姐姐家,刚开始是姐姐带着婆婆来医院看我,有一天,婆婆自己突然站在我的床前,我感到很惊讶,婆婆说她已经知道在那里换车,不来看看我,她心里放不下。当我第二次手术醒来时,第一眼看见婆婆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流,我哭了,谁说婆婆不是妈,在我心里婆婆和妈妈一样伟大。</h3><h3> 婆婆今年已经72岁了,岁月的年轮使她的脸上增加了许多皱纹,头上多了根根白发,“母亲节”那天,我拿着一束康乃馨送给她老人家,多想用孝心去弥补她儿时的欠缺,使她“返老还童”,在孩子们都呵护下永远年轻。</h3><h3><br></h3><h3> 2005年写于舒兰市林业局</h3><h3> (吉林江城日报投稿)</h3><h3><br></h3><h3><br></h3><h3>附笔:</h3><h3> 婆婆是在2018年12月14日驾鹤西去,享年84岁。还有三个月就到了婆婆去世一周年了,这个美篇也是对她老人家的思念吧!儿女们没有忘记两位可亲可敬的父母,不论到了什么节令我们都会去墓地祭祀的。</h3><h3> 愿两位老人安息吧!保佑全家幸福安康!</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