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美篇

幽蓝

 学生习作： 
                               爷爷的老屋
                                    席妍韬
         白鹿脚下，灞河岸边，有个小村子，那是我的家。在我还是个毛丫头的时候，我对村子，对我家的印象，是这样的：
        我家有两栋房子，一栋在村口，一栋在村子中央。一栋是爸爸新盖的，一栋是爷爷的老屋。
        我对老屋是生疏的。这里是爷爷住了几十年，爸爸长大的地方——一座以粗壮的圆木为梁，以土围墙的有些昏暗的屋子。门外有一条荒废了几年的宽宽的渠，长满杂草。它确实不太亮眼，永远像是睡得甘甜过头，醒来时傍晚的样子，像是外边夕阳的余晖，温柔地从小窗探进来，照亮飞尘的样子。
       又空荡荡的。

       屋子的墙上悬挂着一台盒装钟表，体色暗粽，灰扑扑的。表盘上面覆盖着的木质纹路的盖子可以开启。凝视，轻抚，悠悠岁月可人的模样恰似温婉的女子，莞尔一笑，醉了心，柔了肠。在这个空荡荡的，只有丝丝余晖洒进来的土房子里，钟声缓慢又沉重地响着，“嗒，嗒，嗒......”一个人呆在这儿，觉得有些害怕，便不愿呆在这里，径直跑去后院。
       后院是个大土院子，有一口深井。院子里堆着几座土丘，土丘上伫立着几颗柿子树。爷爷捡得柴火与树干散落一地，虽凌乱，却颇有几分意境。还有一座神奇的黄土房，里面堆满了杂物，像铁铲啦，麻绳，草帽，锄头啦……那些可都是我爷爷当年战斗的工具，是他眼中的宝。尽管有些旧，锈迹斑斑，倒也干净，没落灰尘。她们静静地躺在院子的角落里，相互依偎着，我仿佛听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好像在诉说着四季耕耘的故事。时光一路飞驰，变了容颜，却从未改变心底的守望，还有那嵌入灵魂的等待着的苏醒的梦。

         连接村里各家各户的，除了石桥，全是泥巴路。我现在还记得，村里一户人家娶亲时，下着小雨。敲锣打鼓，好生热闹。但总有缺憾让人心生不快之感。欢天喜地的人群走过的地方留下了或深或浅的泥坑，人们的鞋子上都带着一层泥巴。泥泞的路上，和着雨水还不时给你来个水雷。我真是讨厌这样的泥巴，即使爱凑热闹，也不得不为了自己的鞋“望而却步”。
        顺着泥巴路，来到村口，在广阔的天空下是大片田地，一眼不到边儿。那时村里人会种小麦和玉米，玉米收了种小麦，小麦割了种玉米。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庄稼一茬一茬地长，我的思念也跟着一节一节的拉长。

        夏忙时，知了欢快的叫着。平时听不到的“算黄算歌”鸟儿也开始放声歌唱了。田地里戴着草帽的农人有节奏地挥动着磨得闪亮的镰刀，身后麦子倒了一大片。麦场上拖拉机拉着那个碾子“突突突”地画着圆圈，大人们说着笑着，小孩子们跑着蹿着，一切都是那样的圆满。
        晒麦子是那个季节里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晒着一片又一片的麦子。顽皮的孩子会在上边那几个滚，或者手抓一把麦粒迎风散去。那样子可神气了，好像自己是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正在检阅军队一样的得意扬扬。
        秋收时，门口的色彩成了金黄色。门前全是堆成小山的黄亮亮的玉米。我记得爷爷总会在这个季节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眯着眼睛，砸吧着旱烟锅子，一圈一圈的烟雾升腾着，缭绕着。我的奶奶会在厨房里，腰间系着围裙，白色的面团在她的手里戏法似的变成一根根长长的扯面，在锅里翻腾一阵。你会听到亲切的呼唤：“老头子哟，吃燃面了。”爷爷通常则一声不吭，一会功夫面条就下肚了，再喝一碗面汤，用手把嘴一抹，两手背后，在院子里转悠两圈，再抽上两锅子旱烟。你听，房间里很快就传出了呼噜声.....奶奶则沉默不语地收拾碗筷，这一天便落幕了。我不曾听到他们说过什么男女干活要平等的话语，没有埋怨，也许这就是相濡以沫吧！

      我的爷爷奶奶是勤劳的，不论何时，他们都在田里忙活，好像永远也不累似的，停不下来似的。脖子上挂着湿毛巾，汗水嘀嗒着。
      每天早出晚归，是他们这辈子的时钟。
      等到我稍大一些，就去县城里上了小学，离开了这个老旧的村子。也只有在放长假时回来看看。就这样一直往复着，离开，归来，再离去，又归来........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深深地懂得了游子那颗落寞的心。
      突然的，泥巴路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笔直干净的水泥路，一直向村子最深处蔓延。我很惊讶，也很欢喜！
     从那时候开始，变化层出不穷。
     再回来，闪着点点星光的凉爽夜空下，一盏盏路灯向路的尽头延伸，像提着灯笼等待旅人归来的指路人。
       又归，我家“老屋”开始翻新了。我站在搭建出房子轮廓的钢筋水泥前，望着忙碌的工人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丰厚的礼物吓到的小孩，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迫切与激动。爷爷奶奶也是满脸欢喜，和工人，或是路过来瞧新鲜的村民们笑着谈话，尽管和当时在田里一样，满身湿热。我也知道翻新屋是爷爷奶奶的梦，这里是他们魂牵梦萦的地方。
       不止我家，村里开始有许多人盖起了新楼。一块块光滑的砖块石头满载着喜悦和幸福，这种变化真得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我在心里感叹着，还是我们党的政策好啊！

       又过了一年，新房可以入住了，我随着爷爷去看。雪白的墙壁、崭新的楼梯、明亮的窗户……后院铺着墨青色的石砖。我还是瞒不住自己的小心思，嘴角上扬。已经开始迫切的期待，能在下一次回家前住进来。那欣喜，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渠里竟流起了水，泛起了涟漪的绿色愈发深邃。周围树木环绕，还有石桥，这里似乎不再是村庄，而是谁家的园林后院。
       田里不再是玉米小麦，更多的是各种茁壮成长的树苗，比人都高。我家的地成了樱桃林，那草绿的叶子层层叠叠，一树挨着一树，茂盛极了，像雨洗涤过一般，占据了视野。衬着湿润的泥土，倒像是树林里的一条小路，里边有精灵，可能还会窜出一只野兔。
       村民们不再整天忙活在田里。逢年过节，小轿车一辆接着一辆，小山村沸腾了。有了快捷的天然气，有了古典雅致的广场，有了高大上的液晶大电视机，有了闲暇的美好时光。
       那原来老房子里的钟表，依旧摆在电视机前。不知是我长大了，还是它解风情善解人意，连走动声也清脆、轻快了起来。
 

　　结语：做自己喜欢的事，煮自己爱吃的饭，穿自己觉得时尚舒服的衣服，留自己喜欢的发型，尽量活成自己爱的样子，我行我素，此生的追求就是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