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下在教师节

秋水长天

一场雨，下在教师节

文/卢征

雨太大了。从昨晚下到今天，下到了第35个教师节。

昨晚住户，女主人又得了个孙子，3.2公斤，母子平安。我们向她和她的儿子祝贺，送去薄薄的贺礼。

早晨起来，站在屋檐下，不想打搅主人。给同事打电话，让他给我送把雨伞来。此时，女主人也出来了，让我进去喝早茶，我婉言谢绝了，随后，她塞了我一把雨伞。

我一面打伞往回走，一面给同事打电话，告诉他不要给我送伞了，他却说，另一位同事已经开车来接我了，心里一阵温暖。

出了住户的院子，来到巷道里，却见前面一个瘦小的孩子穿着单薄的校服走在雨里。“巴郎”！我喊了一声，她站住了，我示意她站在我的伞下一起走。此时，同事的车已到，我决定把她送到幼儿园。我问她是哪个幼儿园，她用标准的普通话告诉我，她是小学生，现在上二年级。我和同事都笑了，被她当初的瘦小迷惑了。走了一公里多的路程，到了镇小学。看着她一溜烟的跑进校门，心中暗暗埋怨她的家长，这父母是怎么当的？怎么让孩子穿成这样冒雨上学？连把雨伞也没有。

看着雨中上学的孩子和老师，想起35年前的今天，我作为新疆霍城县良繁场中学一名代课教师，和大家一起过全国的第一个教师节。操场上高音喇叭播放着音乐，学生们全部集合在操场上，场党委隆重举行庆祝教师节大会。党委书记讲话，优秀教师发言，幼儿园的孩子和学生们表演节目。随后，举行了学生运动会，练了好多天的学生鼓号队穿着整齐的队服走在前面，举行运动员入场式。支在操场一隅的大锅里炸着油条、油香。那热热闹闹的场面至今记忆犹新。

那年我20岁，瘦瘦小小，教着比我小不了几岁的学生。常年两套衣服，一件绿军色上衣，一件海军蓝上衣，冬天穿一双军用大头鞋。上课我是老师，下课我和学生们混在一起，说笑，唱歌，仿佛我也没有长大。就这样我在这里一工作就是五年，后来又上师范，又回到这个学校工作一个学期便改行了。我在这所学校收获了桃李满天下的成就感，收获了爱情，收获了沉甸甸的回忆。如今，我在昭苏县一个村里当着村官，和农民们一起为一场及时雨而欣喜，为一场冰雹而无奈。

昨天，接到弟弟的电话，说母亲在托管的医院里又摔了一次，现在需要陪护。我告诉他，尽快找一个，无论花多少钱。

教师节的一场雨，把我的心淋得湿漉漉的。此时，我极想解甲归田回到老家，做母亲永远的“陪护”。

2019.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