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地上的“兵马俑”》

郝胜清

羊入虎口

说得是势单力薄

荒而不缀

取得是阵势。

先秦，有兵马俑；取势平原，势如破竹，阵势。

陕北，秦地以北，植被寡薄，低洼丰草，宜羊。

1998年，就听老乡说起过这个事：石羊阵。阴差阳错竟然路过几次都没有来得及拜会。直到2003年，专门驱车去了一趟。当时开榆佳项目工地的车，方便。属于诚心实意的拜厄。

石羊阵，其实是老乡多年来慢慢由信奉逐渐敬献而成的石羊的摆放。问当地的老乡，也说不清楚来由和年代，只是觉得很灵验。在山下一个村子里聊天，得到一种说法，我觉得还是比较接近现实。大概就是，以前南面过来一个魔兽，躲在此处的山林里，昼伏夜出，伤害村民，造成很多人牲死亡。为了安享太平，当地人就把活羊放于此，魔兽吃了羊子后就不再继续伤人害畜。后来这个事传开后，被一位姓石的大将军知道后，他独闯山林，降伏了魔兽。于是，天下太平。

人们为了纪念这位石大将军和羊子，专门在密林的对面山头立了将军和石羊的雕塑，用来纪念他们的功绩，并祈求镇山压邪，安保太平。根据现场的拍摄和采访分析，我认为这个传说还比较贴切现实环境，比如石将军的雕塑，山峁顶部的大石羊。传说和拍摄的图片内容大致相同。

后来当地人们逐渐形成了每年三月三，会有人给这里送一只石羊来纪念。逐渐演变成谁家有喜事或出了难缠个事，为了了除事件，会来此地献石羊，打卦问盘，寄托平安。

陕北盛产石头，绥德又有很多十分了得的石匠，凡有钱人贡献会请能工巧匠打造一个十分精致，惟妙惟肖的石羊，以示诚心实意。家境一般之人会在河道里搜寻一些神似或形似羊的石头搬上了山，更显得弥足珍贵，一样的心情实在。

日子久了，累月经年，成了今日的石羊阵：出于民间质性，坐地后土，卓越不群。其中石羊，极尽艺术想象，天然造化，神形兼备，遗世独立。简直就是一处民间艺术宝库，是难得的黄土地上活的“兵马俑”。

然而，遭到了很厉害的破坏。

以后一有机会路过，我都会拜会。去了很多次，拍摄了大量的原始照片。当初那些有历史价值的石羊大都被人偷盗了。

当地政府现在重新打造了现代版的石羊阵，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古朴旷达，加上石羊的丢失，失去了神秘莫测的信仰感觉。特别是新一代人，已经很少有人再信奉这种传说，人们都有了合疗，开始相信科学，有了更加宽泛的生活乐趣和崇拜的偶像。

石羊阵再没有新的供奉者，石羊越来越少了，稀稀疏疏起来，缺少了阵仗。

现在新开发的石羊阵，已经面目全非，没有了当初的模样。新的石羊无论多么精美、庞大甚至惟妙惟肖，因为缺少了那种诚心实意和虔诚的发至心底的敬仰而感觉少了磁性。

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文化的悲哀，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