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早在康乃馨成为母爱象征之前,我国就有一种母亲之花,那就是萱草花。</h3> <h3> 萱草是百合科多年生草本植物,根茎肉质,叶狭长,细长的枝顶端开出桔红或橘黄色的花朵,十分鲜艳、美丽!</h3> <h3> 萱草又名谖草、金针、忘忧草,英语叫“一日百合”,言其花期仅一天。悠悠萱草,灼灼其华,萱草南北皆宜,在我国已有几千年的栽培历史。最早见诸文字的是《诗经•卫风•伯兮》,诗曰:焉得谖草,言树之背。谖即萱,忘忧也;背即北,母住北房,谓之萱堂。大意为:我去哪里找一株萱草,种在母亲堂前,让母亲乐而忘忧呢?</h3> <h3> 古时游子远行,会在北堂种上萱草,希望母亲释缓思念,忘却烦忧。《诗经疏》曰:北堂幽暗,可以种萱。北堂种萱,种的是母爱,种的是怀念。唐孟郊《游子行》曰: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前,不见萱草花。悠悠萱草花,眷眷母望归,孟郊的另一首《游子吟》,更是怀萱意绵,动人心魄,催人泪奔: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孟郊游子诗,母爱天地亲,小小萱草,悠悠春心!</h3> <h3> 关于萱草,还另有传说。当年陈胜家境贫寒,以乞讨度日,遂营养不良,全身浮肿,疼痛难忍。某日,陈胜到一户黄姓母女家要饭,黄母见其可怜,便蒸了一大碗萱草花让他吃,狼吞虎咽之余,几天后居然全身浮肿消退。大泽乡起义后,陈胜称王,便将黄氏母女接入宫中。陈胜想起当年萱草汤的美味,便请黄母再蒸一碗,但只尝一口,他就难于下咽了。面对陈胜,黄母只说一句,“真是饥饿之时萱草香,吃惯酒肉萱草苦啊!”一语羞煞陈胜,他跪拜于地。从此,陈胜将母女留宫,专职种萱,以常食之,并将萱草名为“黄花菜”,因黄母之女名“金针”,故萱草又叫金针。</h3> <h3> 我6岁时母亲病逝,从小缺乏母爱。没有“慈母倚堂前”的翘楚,没有“临行密密缝”的叮嘱,不见萱堂,惟余游子徬徨。母亲长眠地下,永远阴阳两隔。没有母亲,也不知叫一声“妈妈”的滋味,也没有跪乳报恩的机会,一生的痛疼,只有自己才能体会。于是,一种深深的恋母情结,一直伴随我,从童年到青年,从中年到老年,尤其进入老年,情结尤烈、尤切!人生暮年,时日无多,我对于母爱的追寻,正在成为一种奢望,且渐行渐远,极尽缥缈。于是,我在阳台之北,种下一株萱草,我知道,那是种下一枚恋母情结,那是种下一瓣心灵寄托……悠悠萱草花,深深慈母恩。从此,我盼着萱草长大,盼着母亲开花!</h3> <h3> 初秋,萱草抽葶,花苞初绽,一朵鲜艳的母亲花迎着晨光盛开!萱草开花,母亲开花,悠悠寸草心,报得春秋晖。宋徐似道诗曰:莫讶萱枝小,能施宫样妆;只缘沾染足,绝似杜兰香。萱草花开,灿灿其华,我愿是秋晨里的一滴雨水,挂成萱草花上的一粒露珠,尽情地摇曳在母爱的轻抚之中!</h3> <h3> 在我们惠北老家,那一种叫黄花菜的萱草都叫金针,长在田头堰角,开在坡坎地沿,春末秋初,都会开花,嫩黄、或橘黄的,掐一把回家,或蒸、或炒、或汤,极易下饭。那时还是生产队,家家都有一块自留地,我便也在地边上种上几株金针,开花时节,含苞摘下,不多即煮,若多了些,便晒干,一季下来,也有三、五两,逢年过节在汤面上撒上几朵,食欲倍增,可谓色香味俱全矣。</h3> <h3> 在我母亲坟地的前山后坡,到处都长满金针,开花时节,萱草艳艳地开了,坟地似乎也光彩起来。不过,现在坟地前后都荒芜了,金针也长不起来。这几年回老家扫墓,也难觅金针踪影。难觅金针,看不见萱草,心里总有一些空落落的。想起萱草,想起《游子吟》,于是,我家阳台之北的那一盆萱草,绿绿地长了起来,艳艳地盛开母亲之花!</h3> <h3> 萱草花开,灿灿金黄。我只需要一朵,一朵就够了,亭亭玉立,盛放着,骄艳着;我只需要一朵,一朵就够了,母爱绵绵,热烈着,眷恋着!置于阳台之北的那一盆萱草,与兰花比邻,但比兰花灿烂!宋苏轼诗曰:萱草虽微花,孤秀能自拔;亭亭乱叶中,一一芳心插。</h3> <h3> 我爱萱草,我爱的是被誉为黄花菜的金针,能为药,能为食,能美化,能绿化,能象征母爱,能吟咏游子情怀。噫吁吁,萱草虽小,母爱却深!</h3> <h3> 我爱萱草,我爱被誉为黄花菜的金针,她是母亲花,开在春秋,爱满年年。种一盆萱草,把游子的情怀和寄托一并种下吧,母亲莫忧,母亲莫愁,开花了,温暖永远流淌在游子的心窝!</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