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第五章</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马队在漆黑的草原上,继续搜索前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提马灯的朝鲁走在前面探路,铜号不时地吹响一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这时迎面刮起了风,一阵紧似一阵,天边隐隐传来雷声。这在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增添无名的焦虑和些许的恐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此时,我的心思已经不镇定了。天黑别人看不到我眼里的泪花,我内心在哭泣,在呐喊。难道一个水灵灵,浑身充满青春气息的,美丽的生命就这样被无情的大自然吞噬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一条横亘在马队面前的沙岭挡住了去路,黄沙随风扬起打在人的脸上生痛。马灯的玻璃罩被风击打的啪啪作响,灯芯上的火苗被风骚扰的忽明忽暗似要灭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天边的雷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闪电频次剧增。疾风呼啸,天地似连在了一起炸裂开来。有些胆小的坐骑,被雷鸣电闪吓得嘶鸣着立起,骑手们不约而同地侧缰调转马头,背对风沙以免迎面被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此时乌力吉大叔一挥手,大声朝提马灯的朝鲁说:“给两测马队信号,原路同步返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朝鲁举起马灯发出信号。与此同时我不由自主地大声喊了句:“不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乌力吉大叔和几位牧民都惊愕地瞪着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乌力吉大叔面对着我,态度和蔼地对我说:“孩子不能再越过沙岭了,其实我们一淌过那伦河,就已经踩在了蒙古国土地上了。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前面来的方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接着他又继续说:“现在我们已经越界近30公里,幸亏今晚的天气掩护我们没被发现,趁现在对面还没有任何反应,我们赶紧撤离否则,将酿成重大国际事故,我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我听懂了大叔讲的事态的严重性,可我还是带着哭腔重复地说:“大叔,您怎忍心丢弃一个柔弱的小女生不管?!”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不是不管…”大叔还未说完,就被我歇斯底里的嘶喊给噎了回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我们不把满达找回来她会死在旷野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我伤心地抽泣起来,风沙雷电淹没了我的呼嚎…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几位骑手看看我,再看看乌力吉大叔,一脸茫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大叔扯过马头和我并绺,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大声对我说:“巴特尔,大叔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知道…哗!一股扬沙打着旋儿朝大家袭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吗”字还未说出口,大叔就被风沙灌口噎了回去,并连声“呸!、呸!”向外吐着。接着又干呕了几口,呛得眼眶里在马灯昏光下闪着泪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稍稍缓过劲儿来又继续说:“眼前这道沙岭距那伦河三十公里,草原壮汉要走六、七个小时。满达日娃是个柔弱的女孩,两个多小时他连1/3的路程都走不到”说着“咔!咔!”又咳了两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看在眼里我很心疼大叔,随手摘下斜挎在肩上的军用水壶递过去,大叔用手做了个挡回的恣势。随即从自己的马背上,摘下用牛皮做的水壶,打开木塞儿仰头呷了一口,“咕噜、咕噜”涮了涮口,“噗”!吐在沙地上。抬起手背拭了拭嘴角继续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我判断她一定是顺着离河岸不远的,第二道山岗向东走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怎么见得?我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这时我才觉得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嗓子又干又痒。遂打开军用水壶喝了一小口水,漱了漱口吐出去,接着连喝了两大口。顿觉浑身浸润,好像又精神了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大叔看了我一眼像想起了什么,忙从马背上取下一条装的满满的布袋,解开口对我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巴特尔,你有手帕吗?”我盯着他的口袋点了点头:“嗯有!”我掏出手帕,我明白他是在取炒米给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大叔接着说“你把手帕四个角对扎起来,一只手拎着,用另一只手托着帕底,把对角扎起的缝隙用手指撑开,放到你怀里别吹进沙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我依次照做。大叔拎起他手里的炒米口袋,给我倒进满满一手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接着大叔又说:“你把手帕揣在怀里,吃的时候将头埋下来用舌头去沾,不然你会吃一嘴沙子。”我心里说:草原上的人们真有智慧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按照大叔的指导,我安全地吃到了第一口炒米,哇!又脆又甜这不仅仅是饿了才有的感觉。千百年来,蒙古人世代生活在草原大漠,生活的本能使他们创造出,最佳的美食和最适用的饮食方式。</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炒米、奶豆腐、乌日莫(用牛奶制作的几种食品),既营养又方便携带,保存时间长,而且味道、口感极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我在瞬间的走神儿中,被乌力吉大叔洪亮的声音震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朝鲁!告诉马队改变方向朝东搜索回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我象在寻找答案似的向大叔望去。大叔明白我的意思,挥了下手说:“我们边走边给你讲,我是怎么判断出满打会向东走的原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风越刮越急,朝鲁提着马灯在前引路,与我和乌力吉大叔不到100米距离。看到亮处像鬼火似的,一会消失一会儿复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因是顺风,隐隐听见后边马的嘶鸣声,大马队即将赶了上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巴特尔!”乌力吉大叔尽量靠近我大声喊着说道:“我们前进的方向是正东,地势较平缓,是小丘陵地带。植物比西面沙岭处茂密…‘咔!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因大声喊着讲话又有风沙裹挾,大叔的喉咙受到刺激使劲的干咳了两声。并随手抄起皮囊水壶呷了口水,接着继续说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满达是向北走失,但我们追着他走失的方向,地毯式地搜寻了近30公里都无果”说着他又呷了口水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况且我们是骑着马行进近两个小时,你计算一下,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在丘陵沙漠里不停地正常行走,大概每小时也就是4至5公里。30公里需要走六七个小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因为着急大脑混乱的我,听大叔这么有理有据的分析,顿觉开了窍。我极佩服地点了点头大声插了句:“我明白了大叔,可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没等我说下去,,大叔哈哈两声抢过话头继续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可是她为什么向东,而不是向西或向南,这是你要提问的对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我眼睛盯着大叔佩服的使劲点了点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因为西北乌云密布大风呼嚎,你们已经是初三学生了,聪明的满达会朝着越走越远的方向去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嗯,当然不会”我心悦诚服地大声喊着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这时第二波雷电又扯开了夜幕。轰鸣的雷声,诡谲的闪电似乎就在头顶斯吼、划过!</span></p> <h3> 风吼马嘶。后边的马队卷着扬沙一队紧咬一队赶到了。</h3><h3> 埸长乌力吉大叔大声向赶来的第一拨人马喊话:</h3><h3> “赶上来的人马向后传达,依次向右排开至那伦河。”说着仰头望了下天空喊道:</h3><h3> “大家穿好雨衣加快速度朝东搜索前进!”</h3><h3> 真不愧是毛泽东时代的民兵,場长话落不到20分钟,灯火点点,顷刻间右侧由近而远已成阵列。</h3><h3> “呜…呜…呜!”马灯举起,数号齐鸣。唤醒生命进行曲,再次在风暴之夜奏响!</h3><h3> 我震惊,草原民兵过硬的军事素质;我赞佩,乌力吉大叔,不仅是领导牧区的一场之长,更是排兵布阵的军事指挥员;我感慨,牧民的胸怀和草原人民的无私大爱!</h3><h3> 黑暗驱使雷电风沙狂怒肆虐着草原和马队。勇敢的青年牧民们,沉着坚毅,不畏困难,按着既定方向搜索前进!</h3><h3> 乌力吉大叔被风沙击打得扭缱着身子,断断续续地朝我连喊带打手势,叫我穿上雨衣并说暴雨马上就来,跟着他不要掉队。</h3><h3> 此时的我,不知是感动还是心里放不下满达,眼泪不由自主地籁籁流下来。</h3><h3> 我掏出托娅老师送给我的雨衣,刚抖开还没披到身上,就被大风刮起像一面旗帜一样在空中飘扬。</h3><h3> 乌力吉大叔见状急忙帮我拽住,四只手连捂带扯给我穿到了身上。我一边系着纽扣儿,一边重又提起大叔刚才还没说完的话:</h3><h3> “大叔你是根据什么判断满达必向东走?”</h3><h3> 大叔这时也掏出雨衣,吸取我刚才的教训,先将雨衣放在胸前遮挡着,然后慢慢打开雨衣上半部。系好扣子之后,将雨衣上半部压在腿下,从底摆处将两只胳膊伸进袖筒里。</h3><h3> 然后弯下身子把头也伸进去再直起腰,用已经伸进袖桶里的两只手,迅速扯住底摆往下一拽,便顺利穿到身上。整个动作麻利快,看得我瞠目结舌。</h3><h3> 这让我对大叔更增加了几分敬佩,草原人民的智慧仅从生活细节就能看出端倪。</h3><h3> 穿好雨衣后大叔提起嚼僵向前一抖,马加怏了脚步,当然我也紧随其后。<br></h3><h3> “你刚才问我是怎么判断出满达向东去的?”大叔坐在马背上被颠嗒得说话有点断续。</h3><h3> “是啊我想知道答案”我振奋了下精神回道。</h3><h3> 大叔哈哈了两声说:“用排除法得出的结论。”</h3><h3> “排除法?”我有点惊奇。</h3><h3> “对,你懂排除法吗?”大叔说完像在等着我回答。。</h3><h3> “我…不太懂。”我羞愧得有点窘迫。</h3><h3> “那我问你,在满达没走失前已经看到了西北方向满天乌云,当她迷路时再重新选择方向,她会朝着有乌云的方向走去吗?”</h3><h3> 黑暗中大叔盯着我等着回答。</h3><h3> “当然不会!”我坚决地回答道。</h3><h3> 大叔接着问我:“那还剩几个方向可以选择?”</h3><h3> “还有两个方向,南面,东面。”这次我回答得很快。”</h3><h3> “我在问你,我们马队是从哪个方向搜寻过来的?”大叔问的很紧。</h3><h3> “当然是从南边!”我不置可否地回答道。”</h3><h3> “是啊,我们从南到北地毯似地搜查30公里,都未见人影,你说她还会向哪个方向走去?”</h3><h3> 大叔虽然向我提出的是疑问句,可语气却是坚定的。</h3><h3> 我如梦方醒大声喊道:“大叔,我佩服你的判断和分析。”</h3><h3> 旷野对陌生人是残忍的,它从不给你指明方向。但熟知它的人,比如草原牧民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几十上百里路,凭着感知和超强的记忆,都能顺利找到回家的路。 </h3><h3> 这就是牧民们,长期同残酷的大自然博弈中,积累的经验和智慧!</h3><h3> 马向前奔跑着。坐在马背上我大脑一片馄饨,不知在想着什么。雷声不时从近处炸响,惊得坐骑突然向旁边一躲,险些把我从马背上甩下来。</h3><h3> 并行的乌力吉大叔看到此情景,大声喊道:“巴特尔,打起精神别出差,大雨马上就来了!”</h3><h3> 刚才马的一躲闪让我有点心有余悸,赶忙回答道;</h3><h3> “我会注意的放心吧大叔!”</h3><h3> “跟上别掉队!”大叔仍不放心地叮咛着。”</h3><h3> 十队人马我和大叔在队伍最左侧前行,突然,那伦河方向也就是右侧,有人举灯示意有情况。大叔喊了声:</h3><h3> “跟上!”随后加快马步向东南方向驰去。</h3><h3> 我心里一亮,感觉是好消息传来,立刻抖起了精神策马跟了上去。</h3><h3> 当我策马刚爬上前面的山岗突然,一道电光在我眼前闪过,豆大雨点密集地紧随劲风倾泄而下。</h3><h3> 与此同时我发现了前面不远处,沙柳丛旁有两道阴森的蓝光向我射来。</h3><h3> 这时又一道闪电划过,我终于看清前面放着蓝光的是一只孤狼。</h3><h3> 顿时,我打了个寒颤浑身汗毛竖起。</h3><h3> 马队离我最近的那位队员也有一公里远,而且在我惊愕停顿的刹那,他们还在向前奔着。</h3><h3> 让我惊讶的是在我不知所措时,胯下的铁青马突然一声长嘶,前蹄悬空倒立而起,鬃毛像喷泉似的根根竖立起来。</h3><h3> 接着像风一样急速冲下山岗,朝着孤狼奔去。</h3><h3> 卒不及防的我,也可能是由于惊骇而分散了注意力。在烈驹冲向孤狼的同时,我被重重地摔下马来,叽里咕噜地向山坡下滚去。</h3><h3> 雨越发下得大起来,被雨水洇透的泥沙整团地灌进我的脖子里。</h3><h3> 等停下来不再滚动,我才发现是被一丛沙柳树给拦住了。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全是雨水和泥沙。</h3><h3> 谢天谢地幸好是摔在沙地上,虽然后背和右腿有些胀痛。如果是摔在硬地上,轻者骨折,重者瘫痪,甚至丢命!</h3><h3> 惊悸中我赶忙爬起来,右腿有些发麻站立时不停地抖动。</h3><h3> 虽然穿着雨衣,大概摔倒在地面时磨擦将雨帽从头上滑掉了。疾雨像瓢泼般从脖子灌进了我的全身。</h3><h3> 惊吓和着冰凉的雨水使我抑制不住地颤抖,上下牙齿有节奏地咯嗒咯嗒地敲击。</h3><h3> 当我稍稍缓过点神儿的时候,急忙四处张望,在伸手不见五指又下着瓢泼大雨的夜里,寻找那匹让我感激的勇敢的铁青马。</h3><h3> 雷还在头上轰鸣,闪电依旧在脚下划过。大雨在疾风助推下拧着劲儿地倾泻着。</h3><h3> 突然不知在什么时候的哪个方向,我的勇士一一铁青马,打着响鼻刨着泥土站在了我面前。</h3><h3> 我眼里噙着泪花激动地,抱起马头亲吻起来。</h3><h3> 铁青马似乎懂得我对他感谢的举动,不停地上下点头,并从嗓子里发出丝丝的低吟。</h3><h3> 稍缓下来的我长吁了一口气,顺手扯起雨帽往头上戴,不想,早已装满了雨帽的雨水,一点没浪费全部灌进脖子。这一刺激浑身又打起了摆子。</h3><h3> 坚强战胜懦弱我一咬牙翻身上马,刚想循着灯光去追赶马队。不知怎的,铁青马突突地打起了响鼻,在原地打着旋儿。目光盯着沙柳丛咴咴地叫起来。</h3><h3> 刚平抚下来的心又紧张起来,我以为野狼又来了。同时睁大眼睛忐忑地,顺着马的目光向沙柳丛打量。</h3><h3> 好像有一团东西缱绻在那里,不是野狼,也不是静物,好像是一个生命体。</h3><h3> 倏的大脑里闪现出一个形象;是她?是满达日娃?!我急切下了马。</h3><h3> 此时我既惊恐又惊喜,遂大着胆子向沙柳丛轻轻又急切地挪动着脚步…</h3><h3> 最后,期盼的心里战胜了恐惧,索性大着胆子,全然不顾几步走到跟前。先用脚试探了一下,这一探吓得不轻。</h3><h3> 原来触到了一团软软的物体,感觉就是个人。</h3><h3> 强烈的愿望驱使我蹲下身子,用手去触碰,摸到的是一只脚,一只还有余温的女孩的脚,因为我摸到了她脚下穿着的偏带布夾鞋。</h3><h3> 我心里一惊,满达穿的就是这样的鞋。一口冷气倒吸。</h3><h3> 一个昏迷不醒的掩掩一息的女孩儿,孤独躺在风雨交加的黑暗的旷野里,险些变成猎物被野狼撕碎!</h3><h3> 感谢上苍有眼,天佑无辜。偏偏她既要变成狼食的一刹那,我却莫明其妙地摔在了她的身旁。</h3><h3> 这使我联想到,如果没有乌力吉大叔的准确判断;如果我们没有在这个时候及时赶到:如果我没有在这个位置被马给抛下来,那后面的的结果该是何等地残不忍赌啊!</h3><h3> 想到这我的心跳加速,头皮发麻,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h3><h3> 我忙不迭搬起她的头,将手放在她的鼻翼下,有呼吸但很微弱。虽然是漆黑地雨夜,看不清面目,但我强烈感受到她就是满达日娃!</h3><h3> 我急忙脱下雨衣连头带脚,给他裹了个严严实实。</h3><h3> 瓢泼大雨打在湿透的身上,像巴掌重重拍在身上火辣辣的疼。我被雨水激打着哆嗦着从马背上取下军用水壶,跪在地上扒开满达紧闭的嘴巴,慢慢地灌下一小口水,再一口…</h3><h3> 大概五、六分钟后,我感觉满达的身子在蠕动,随之我的精神振奋起来。</h3><h3> 我拧紧壶盖斜挎在肩上,然后坐下来将满达半扶起靠在我胸前,紧紧抱着给她传递体温,并不断轻轻呼唤她的名字。</h3><h3> 又过了约十分钟左右,满达放在雨衣里的手在动,呼吸也明显了。突然,满达从嗓子里发出了呻吟声。</h3><h3> 我兴奋起来,稍大声音地喊道:“满达日娃!满达日娃!醒醒啊,我是巴特尔!”(未完待续)</h3><h3> </h3> <h3>文/青山深处闻蛙声</h3><h3>图/网络版权归作者</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