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010101">——照片里的故事之三</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h3> 在最后确定用唐朝诗人李商隐的这句诗作为本文标题前,我纠结了很久。用吧,这句诗不知道已经被引用过多少次,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做过文章的标题,太常见。不用吧,我思来想去费经周折也想不出一句比“相见时难别亦难”更能够表达这种情绪的词句来。现在却觉得李商隐这句诗仿佛也是为我写的,那就借用来作为标题吧。雅俗共赏,是语言的最高境界,服了你了,老祖宗!</h3><h3> 书归正传,我们与杨老师的相遇相见,那真是由于难得的机缘。</h3><h3> 1961年,在新中国的历史上,是个艰难时刻。泸州高中在那一年里,只招收了两个班的新生。这在今天看来真是不可思议:堂堂一个泸高,一个年级怎么只能有两个班呢!然而这就是历史,新中国正处在“困难时期”。也正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远在北京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杨壮伯,也来到了泸州高中。当时,为了度过难关,普遍地精简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当年的杨壮伯,年轻,参加工作的资历又浅;文学所里多数都是老先生。精简人员的任务,他不来承担谁来承担呢?于是,他被“发配”回到大西南。据说是当时泸州高中的校长周春生正在成都向有关部门要人,于是我们有了这位与我们一生关联甚多甚重的老师。也该感谢这位求贤若渴一心想办好学校的好校长,在三年之后才有了下面这张641班的毕业照。</h3></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我们班的第二张集体照是在1984年10月2日泸州高中校庆三十周年时照的。</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两张合影间的时差是20年。</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h3> 20年过去了,当时在泸州的部分同学参加了校庆活动。</h3><h3>前排左起为王晓群(642)、田正芳、杨老师、郭大为、杨首先、刘恒坤、卫运芬、马智超。后排左起为李登怀、任沧龙、张述良、陈国兴、胡永昌、刘杭、王良荣、张应玲。</h3><h3> 当时的我们,正值壮年,整天为工作、为生计、为家务、为老为小忙碌奔走。母校一声召唤,我们回到了老师身旁。在杨老师身边,感觉着那份温暖,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h3><h3> 这张照片的效果不是很好,或许可以说是很差。当时,我刚调到泸州市中区委宣传部,想给这次聚会留下纪念,于是约请区文教局下属电教馆的刘建培帮忙。电教馆的照相机是他在管着。他也是新手,而且照片也是他自己洗印的,所以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为了省钱,当时确实也没钱,只好这样了。现在看来,还是很宝贵。</h3></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h3> 2004年10月2日,又是20年过去,我们在泸州高中实现了师生大团聚。毕业四十年、校庆五十年、人生六十年,许多同学是四十年之后重回母校,与阔别多年的老师重逢于忠山之巅。</h3><h3> 为了保证不再出现20年前的失误,我请了泸州市摄影家协会主席周永绪亲自操刀拍摄这张具有历史意义的照片。</h3><h3> 这张照片中仍有一个不合情理的地方:担任过泸州高中校长职务的、我们曾经的化学老师景诗华站到了第一排右边的边上。其实这是无奈之举。当时,大家都站好队了,摄影师也准备好了拍照。我接到了邬昌荣同学的电话,他刚刚赶到学校,可是不知道我们在哪儿。由于离开学校的时间太长,也说不清具体的地点。于是,我决定去迎他来一起合影。我离开合影队伍后,学校庆祝大会准备开会了。景诗华校长需要马上回到主席台上去,怎么办?好在周永绪有经验,他组织大家照了一张,等我回到合影队伍后又重新拍了一张。事后,他在电脑上通过PS技术,把景诗华校长请回了合影当中,没办法只好得罪景校长,请他站到边上了。</h3><h3> 这次校庆中,我们班的石淑香同学非常遗憾没能从福建泉州赶回来。于是在第二年即2005年的3月26日,她回到学校,与老师、同学们拍下了这张照片作为弥补。</h3></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h3> 记得有一支歌中唱到: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石淑香同学是在把这歌唱了两遍之后,才有机会与杨老师和同学们相会,何其难也哉!</h3><h3> </h3><h3> 与杨老师相见难,相别更难。</h3><h3> 眼见杨老师患上被医生称为无药可治的阿尔茨海默病,作为学生,我们也都痛在心里。</h3><h3> 2019年3月2日,难得的一个艳阳天。我们与杨老师一起在市府路的茶园里喝茶聊天,给杨老师拍了一张照片。因为是在遮阳伞下,所以面部光线不足。这是杨老师最后一次和他的学生们在一起。那天,他实际上就在那里坐着,很平静,似乎也很满足。</h3></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然后就是听说杨老师住院治疗了。张德权、刘杭两位同学到医院看望杨老师。</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h3> 再后就听说因感染住进重症监护室了。传来的消息是多器官衰竭,呈现出不可逆转之势。他的家人决定减少他的痛苦,自然地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h3><h3> 杨老师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后,据说体征还显得好些。但大家都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了。</h3><h3> 得知杨老师的病情,周属衡同学从重庆赶来,任沧龙、李登怀同学从成都赶来,我和正芳放下送外孙女上大学的事从成都赶回泸州,在泸州的李维均、张德权、邬昌荣、刘杭、陈国兴、胡丽琼、匡凤仙等同学赶到病房,与杨老师作最后的告别。</h3></font></h3> <h3> 听到杨老师已处于弥留之际的消息,令人悲伤。 9月1日凌晨三时,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用手机写了一段送别的文字。</h3><h3><br></h3><h3> 敬爱的杨老师,您的学生看您来了。</h3> 看见您安祥的面容,仿佛您在睡觉。您累了吗?几十年来,您站立在讲台上,为学生推开一扇扇知识的窗户,带领学生们在知识的天空翱翔。几十年来,您俯身在课桌前,为学生们指点迷津,引领学生在知识的大海里劈波斩浪。几十年来,是您辛勤的汗水,培育出了桃李满天下。<br> 作为您的第一批学生,我们荣幸又骄傲。五十八年前,那是1961年9月1日,开学第一天的晚上。风华正茂的您笑容满面健步走进六四一班晚自习的课堂。您在黑板上写下"杨壮伯"三个大字,让我们认识了您——毕业自北京大学中文系、来自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的英才。后来,您还为我们朗诵过诗人贺敬之热情澎湃的长诗《西去列车的窗口》,带领着我们这群不懂事的娃娃在忠山之巅经历着高中三年的锤炼。<br> 您多次说过,之所以留在了四川泸州而没有回老家云南,是因为讲台下有那么多双渴求知识的眼睛感动了您。其实,是您那渊博的学识、潇洒的风度俘虏了我们。在泸州高中那浓得化不开的严谨学风里,我们师生间亲如父兄的情谊就这样练成。五十八年前,您带领我们走出"小城风光"的局限,把我们的眼光引向色彩缤纷的大千世界。五十八年后,您依然像班主任那样关注着我们每一个学生的状况。五十八年了,您在我们的心中依然是那可亲可敬的老师。每称您一声"老师",我们心中就多一分依恋:我们有一位多好的老师!现在,您离我们而去,今后叫我们到何处再满怀深情的去喊这一声"杨老师"!<br> 享有八十六岁高龄,拥有幸福的婚姻、美满的家庭、成功的事业和遍布天下的弟子,老师,您将永久地活在幸福之中。您高尚的师德、渊博的学识、严谨的教态、亲切的笑容将长留于世!<br> 敬爱的老师,您的学生送您来了。祝您一路走好!<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