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不该死的鱼

青未了

一条不该死的鱼

压根就不是养鱼的人，他偏偏买了鱼缸和几条不是很小的金鱼。作为观赏鱼，它们的悲惨命运可能早就开始，但我家是它们最后的终结点。

鱼缸里放了一枝绿萝，枝藤垂在鱼缸外沿，像从鱼缸里自然生长出来的。玻璃的透明反光，浓绿色的叶，金色的鱼，组成一幅很美的画面，即是静物也是活物。金鱼在水里游来游去，想到自由的人也许都在鱼缸里。如果没有鱼缸存在，我不一定看见这美好的画面，正是有鱼缸的存在，我也看到了残忍的一面。没有加氧器，鱼很快就游到水面上，张着嘴努力呼吸。如果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恰好坐在沙发上看书或者写诗，就能听到鱼的嘴里发出的啪嗒啪嗒声，鱼嘴一半露在水面上，一半在水里，那种啪嗒啪嗒就变成了挣扎，且越听越觉得声音大。

我催了他几次，让他买个加氧器，他忙着其他事，没放在心上，我呢，不知道去哪买，也不知道买哪种，正寻思买加氧器的一两天里，鱼陆续死了，还剩最后一条，顽强的浮在水面。应该给这条鱼一条活路，一念起，就想到他有个客户，家里有一个很大的鱼缸，鱼也都活的很好。我打算把鱼放进他们家的鱼缸里，但那天我们又没去客户家，只隔了一天，鱼就死了。

一条注定死的鱼因我一念，似乎不该死，又因我的耽误，死了，但这一念，鱼不知，我知。我全忘了早死去的那几条鱼，只有这最后一条，像一口痰卡在了我的喉咙。

2019.9.7青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