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渡听涛的美篇

古渡听涛

<h3><b> 我的仪农情结</b><br></h3> <h3><br></h3><h3>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弹指一挥间,仪农相识四十年转瞬即逝。忆往昔,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看今朝,斑白华发,壮士暮年,儿孙满堂,只是收获了人生的半世沧桑。</h3><h3> 在泾阳三渠杨梧村的泾惠渠畔,曾经有一所坐北向南,占地五百亩的中专学校,这就是我的母校——陕西省仪祉农业学校。史料记载,一九三八年,因李仪祉先生治水有功,国民政府于右任先生等捐资倡导,李翥仪 女士为校长筹建,一九四一年春正式招生,她走过了抗日战争的烽火硝烟,经历了新中国的诞生,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为陕西乃至全国培养了千千万万农业干部和专业技术人才。</h3><h3> </h3> <h3><br></h3><h3> 一九七九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后,各条战线人才奇缺。于是就有了初中专之说。一群青涩的关中愣娃,十六七岁的豆蔻年华。初中毕业,离开了父母家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也有幸加入这个初中专的行列,被分配到土壤肥料专业开始了三年的苦行僧生涯。</h3><h3> 初入学时候,记得那是九月份,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一大早收拾好行装,告别了父母独自冒雨搭乘班车直达永乐,我的大哥骑着自行车,驼着一个他自己亲手给我做的木头箱子,紧跟着汽车艰难地登行在风雨之中。我在汽车上望着他骑行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早打湿了衣衫。就这样汽车和自行车基本一同到达学校新生接待处,在高年级学兄的帮助引导下,步行两公里来到学校,安顿好报名住宿等一系列事务,大哥才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归途。临走还不忘塞给我十元钱,叮嘱我好好学习,多吃饭菜,长好身体。</h3><h3> </h3> <h3><br></h3><h3> 一条长长的林荫大道,两行沧桑的法国梧桐,笔直的树干撑起茂密的树冠遮天蔽日,形成一道天然通道,直达校门。大门的两边白底红字,“又红又专,勤学苦练”八个大字分外耀眼,敦实的大门立柱左侧竖立着“咸阳地区农业学校”的白漆黑字校牌(八零年改为“陕西省仪祉农业学校”)。进门几颗硕大的迎客松在向你招手致意,一座古朴典雅的工字房——学校办公室庄严肃穆,校园道路分为东西两条再向里延伸,拱形砖墁小路,郁郁葱葱的灌木冬青和耸入云天的法国梧桐把我们引向学校的各个角落,校办后面是一座很大的操场,四个篮球场占据中央。沿着校内小路,东西两边学校理化实验室,生物实验室,三个年级五个专业的青砖灰瓦教室整齐的排列两行;再向里走去,就是几排鞍间瓦房的学生宿舍,六人一间木板通铺,舍屋门口几株核桃树间,整齐地拉拉着几道绳索,太阳好的时候搭满了被褥衣服,生活的自理习惯从这一刻就开始培养起来了。 </h3><h3> 宿舍后面是学校礼堂,洗澡堂,热水房和师生食堂。每到下课,这里是最繁华的地方,排队打热水,挤着抢买饭菜,光膀子在宿舍门前洗凉水澡的,大家都想在课余时间尽情地放松一番。走向校园东北角,冬青围着一圈的是苗圃和花圃,什么月季玫瑰,玉兰鸡冠花铺满一地,最搞笑的是紫薇,土色弯弯的躯干上,挂着稀疏而圆圆的小叶子,柔软粉红的花朵很是显眼,你用手指在树干底部轻轻一挠,好像挠到它痒痒处一样,浑身枝叶花颤动起来,所以俗称之为“痒痒树”。花园中间一座青瓦房是学校的医务室,和蔼可亲的杨大夫会时时给大家提供热情周到的医疗服务。</h3><h3> 生产路把学校一分为二,西边是教学区,东边是实习农场,农场里栽满了红星,国光,元帅,香蕉等果树。当时学校开设了农作,植保,土肥,果林,畜牧等五个专业,每到周末或者农忙时节,同学们就来到农场实习劳动,除草打药,挖沟施肥,剪枝梳果,采摘拉运,都要亲自操作一番,熟练掌握生产技能,体会劳动人民的辛苦。 </h3><h3> </h3> <h3>  </h3><h3> 土八二,一个陌生而又崭新的环境。我们这个班级是全国第一批开设的新专业,许多课程都是学校自行设计,自己编印的学习内容,印象最深的老师有国家级土壤学专家鲁宗武教授,他中等身材,满头短短的银发,一身浅色的中山装难得一换,一幅非常普通的近视眼镜架在他那布满皱纹的额头下,一开口尽显“山普”味道,一个朴素无华的老头子,使人很难把他和学者联系到一起;讲授化学的王桂老师是天津人,高高的身躯,大而凸出的眼球,满脸络腮胡须,讲课阴阳顿挫,一口纯正的”津普”话随着嘴角的白沫一起喷发而出,甚是搞笑。他们深入浅出的教学方法,博大精深的专业理论时时打动着莘莘学子的心弦,使同学们能够如饥似渴的吸允专业知识的甘甜乳汁,我们的班主任赵素玲老师,身材不高,齐耳短发,一口纯正的京腔,慢条斯理,言语间总透出大家闺秀的气质,像慈母一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们的生活起居。 </h3><h3> 班上四十位同学,来自地区十三个县区。由于是学农,所以只有三个女生,其余三十七位都是毛头小伙。我也因为长得瘦小,一直坐在教室第一排。正是吃饱不想家的年龄,很快大家就混得烂熟。新的环境,学习任务也不是太重。一帮同学也就有了充裕的锻炼机会,两位体育老师酷爱篮球运动,在班长的带领下班上篮球队很快活跃起来,半场,全场的比赛,经常拿第一,得冠军,时间久了在学校也小有名气,“土匪班”的光荣称号也因此花落有主了。当然咱虽然爱好运动,可惜技不如人,体育成绩最差,所以只能在场外抱抱衣服,当个观众。乒乓球是我的爱好,一到下课,几个个头矮小的同学就急急忙忙跑出教室,占住案台,乒乒乓乓厮杀几个来回,慢慢球技也获得很大提高,直到现在还能扇打几拍,全凭学校的老基本功才不算丢人。</h3><h3> 那时彩色电影和彩色电视刚刚兴起,学校为活跃学生文化生活,在操场南边角落放置一台十八吋彩电,每逢傍晚打开两个小时左右。平时用铁架铁箱子锁着。那些年经济改革正在起步,文化生活还比较单调,虽然电视频道很少,但极大地开阔了学生们的视野,尤其是引进的日本电影电视剧“排球女将”,什么小鹿纯子呀,晴空霹雳呀,大家观看起来聚精会神,津津乐道。国产电影“小花”“庐山恋”等很受大家喜欢。班上有个同学对电影明星情有独钟,什么刘晓庆呀,郭凯敏呀,陈冲呀,说起来滔滔不绝,朗朗上口,惹得大家很是佩服,戏称他为“追星县长”。 </h3><h3> </h3> <h3>  </h3><h3>记得是八一年的夏收季节,班上七八个毛头小伙利用忙假骑上自行车,去三十公里外的咸阳塬上给同学家里帮忙收割麦子,早晨六点天刚蒙蒙亮出发,一个小时赶到麦田现场,匆匆吃点早饭就开始搭镰收割,几个大点的同学每人一米多的收割任务,我负责打麦捆,顺手挑选一把较长发绿的带杆麦穗,两手均分,麦穗整齐交叉反向一拧摊在地上,抱起四周刚刚收割的麦子,单膝压实,捡起揽腰合拢拉紧,双腰使劲拧绳,掏进腰间,抱起麦捆站直,一个打捆任务就算完成。正午时分,同学母亲送来一罐绿豆凉开水,放上白糖,喝一口清凉透顶,热意顿消。再吃两个油泼辣子夹馍,嘴角流油,饿意全无。吃饱喝足继续开干,麻擦黑和家里大人一起将近十亩麦子收割拉运完毕。晚饭是油饼稀饭,啤酒牛肉犒劳。消除了一天的劳累,大家摸黑返校,跨上自行车走了一阵才发现一辆单车车胎软绵,班长看我个小体轻,这个重任自然落咱头上。怂管,伴随乏困袭扰,闭上眼睛随着大家的话语向前行进,不时有旁边的伙伴提醒,小心碰撞。就这样一路磕磕碰碰回到学校,经过一天的忙碌,大家虽然辛苦,可也锻炼了意志,增进了友谊。</h3> <h3>  </h3><h3>时光荏苒,一晃三年同窗很快就过去了。当时正逢全国土壤普查,同学们被分配到泾阳县的各个普查点,在老同志的带领下布点挖土取样,分析化验土壤营养含量,筛目土壤种类,收获的确很大,对日后参加工作来说算是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毕业考试结束后,大家都忙着整理行装,告别朝夕相处的老师同学,拍毕业照,写毕业留言,豪言壮语尽显笔尖,书不尽同学友谊,道不完依依惜别之情,班里仅有的三朵花也都收获了自己的初恋。</h3> <h3>都说学农学医和师范出来的学生是万金油,这话不假,我们这些农村土生土长的学子,当时绝大部分都是为了跳出“农门”,摆脱贫困的农村,有上一个铁饭碗。可他们本质纯朴善良,学习扎实用功,环境适应能力快,向上奋斗精神意志坚强。所以现在市县乡基层“农,医,师”干部骨干非常之多,深受领导赏识和群众喜爱。就拿我们“土匪班”班而言,教授研究员,县处级领导,中层公务员比比皆是,干公司的也风生水起。几近花甲,却也潇洒自如,“匪”劲十足。</h3> <h3>后来随着时代变迁,母校也几经搬迁,如今农医师合并到咸阳的渭河南岸,成为咸阳市职业技术学院并升格大专了。四十年转眼即逝。再回首,走过残垣断壁的老校区,望着字迹斑斑的教室,顿觉思绪万千,我的青春从这里起步,我的人生就如母校一样进入暮年,快要完成它的历史使命,这里将建设一座现代化的工厂,感叹世事如棋,人生如戏。近年来国家非常重视职业技术人才培养,我想在不久的将来,我的母校一定会重振雄风,为社会造就出更多更优秀的实干型人才的,愿母校青春常在!祝同学们岁月静好!</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