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上了黎水岭的坡,停车回望,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h3><h3> 看着妈妈放在车里的半边草鱼,我百感交集。起初我怎么也不肯带这半边鱼,可是妈妈说这是河里的鱼,城里难得,半边早晨煮面条了,这半边你带城里去吃。实在不忍拒绝她的坚持,只是临上车有那么一会,我有点恍惚。</h3> <h3> 又是一个晴天,虽已入秋,天气却依旧炎热。接近一个月没有下雨,爸爸果园里的树叶已经晒得卷起来了,泥土干裂,果子细小。焦虑的父亲是无心关注天上白云的。 </h3><h3> </h3> <h3> 昨天上午还在南昌,天空也飘着些鱼鳞般的白云,复查后略略放松的父母在八一广场留影。今天一大早,焦虑的父亲就和他的合伙人去果园引水浇灌果树了。因为没有灌溉设施,只能用水管一棵一棵树浇灌,费时费力。</h3><h3> 父亲这辈子不会喝酒打牌,年轻时忙于养家糊口,抚养培育我们几兄弟长大,读书,求学,成人。年老时又屡遭变故,备受打击。今年检查出病情,唯一的爱好——抽烟,也被迫戒了。昨晚他跟我说感到日渐孤独,只有在果园里才能找到一些存在感,成就感。</h3><h3> </h3> <h3> 我很想多陪他聊聊天,可是他的过度关心令我无所适从。每逢我回龙湖,他总念叼要我多吃点,为我找枕头,拿毛巾,现在还老叫我喝酒。就象小时候的冬天里,总要帮我们烧好开水,才叫我们起床,时时关注我们减衣添衣。他忘了,他75岁,我也48岁了。所以有时我好想逃避,宁愿一个人呆在他的果园里,抚摸他亲手栽种的树木花草,我能在那种氛围里感受到他的心情,有时我就一个人在那静静发呆,直到夜幕降临。</h3> <h3> 车子快到竺由时,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弯到南山去看一下。没有任何目的,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堵得有点难受。</h3> <h3> 稻穗金黄,一梯一梯直到洪门湖边缘。江南的秋天自有一番韵味,又到一个秋收的季节。</h3> <h3> 就这样一个人开着车,听着音乐,想着心事,走走停停。阳光更烈了,天上的云朵也愈发地生动起来。</h3> <h3> 到上堡时,遇上一位老妇人立在路旁,头披一块湿毛巾遮阳,满脸大汗,身边一个大竹篮,篮里装着稻穗。停车询问,原来是南山人,来这拾捡稻穗。连忙邀请上车,载她一程。老人上车后连声道谢,她夸我这辆破皮卡的空调很凉快,她说她今年72岁了,孩子们在南昌打工,她老俩口在家种点菜,养点鸡,拾稻穗就是去养鸡的。她说我这个后生是个好人哩。听着她的话,我觉得很愧疚,我觉得我这代人对上代人有愧疚,但是我的心情慢慢舒展了,我看着她好象看着自己的妈妈,为妈妈做了点事,我真开心啊。</h3> <h3> 把老人送到家里后,我折身到路口桥边转了圈。路上难逢几个人,一座老桥上晒着谷,一处老宅,几个石阶,屋旁几棵果树,白云下寂寂无声。</h3> <h3> 村右边有排新屋,新屋后有口大水塘,水塘里不时传来鱼翻腾的响声。塘水清澈,倒映着天上的白云,地上的房屋和树木。如此安静而漂亮的小村,让我驻足良久,不舍离去。</h3> <h3> 但是想到车上还放着妈妈给的鱼,我还是驱车返回。田里收割机正紧张作业,一位农妇跟在后面捡拾稻穗。小时侯,没有收割机,一般是爸爸和哥哥踩打谷机,我几个割禾,小弟负责搂谷穗传递。几十年过去,很多人和事都变了。</h3> <h3> 想起昨天在华东交大,看到许多莘莘学子走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一个新的开学季,又寄托着多少人的希望。农村孩子,要勇敢地走出去,要靠知识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搏得一份前程。综合大楼前高楼耸立,楼间朵朵白云。年轻的大学生们带着好奇、激动和憧憬,走向更高更远更广阔的天地。</h3> <h3> 一个人走走停停,浑然忘记了时问的存在。在故乡一朵朵生动的白云下,我不时叹为观止并按下快门。</h3> <h3> 竺由桥上,看两边依山傍水,蓝天白云,数户人家。河边水流潺潺,杨柳依依。</h3> <h3> 这块厚云象极了一只猛虎。</h3> <h3> 猛虎纵身扑击,气势雄伟。</h3> <h3> 又或化身为一条白龙,嬉闹翻腾。</h3> <h3> 又或象一对情侣,相依相偎,低声细语。</h3> <h3> 狮子王张开大口,仰天长啸,小狮子辛巴用崇拜的眼神望着父亲。</h3> <h3> 又如晶莹的翡翠。</h3> <h3> 阳光喷薄而下,折射出五彩的光。</h3> <h3> 车过陡峭的洪门岭。两大块云亲切交谈,似乎在商讨什么时候为农人们带来一场及时雨。</h3> <h3> 快进县城了,盱江的水干涸了很多,黄色的沙滩露出水面。远处云朵渐渐暗了下来,难道我的诚心感动了上苍?高速出口的桥上车来车往,从未知的地方来,驶向未知的地方去。</h3> <h3> 时值正午,天气炎热。宽阔的南城大桥上空空荡荡,只有远处天边的云朵自顾自地飘着,哪管世人的冷暖艰辛。</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