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 已经是多年之前。去海东塔村做客,我们一家三口,停好车,刚下车。就见不远处一男子牵着一小女孩径直走了过来。</h3><h3> 杨班长,你们也来了!熟悉的声音,夹带着一丝细细的沙哑。</h3><h3> 我循声望去,几乎脱口而出。</h3><h3> 杨师,你好!没想到你比我们还早,什么时候到的?</h3><h3> 也就刚刚,接了女儿之后顺道就下来了。他还是一如在学校时那样,有些腼腆,有些拘谨,甚至还感到有些小窘迫。</h3><h3> 他们父女俩,加上我们一家三口,已经凑了小半桌,很快就落座了。他女儿有些怯生,说话都是浅浅的,一直依附在她爸爸身旁。一旁的爱人很是热情,除了照顾儿子之外,也一直不断的在给她搛菜。</h3><h3> 我俩也是自毕业之后就一直未曾见面,不曾想,学校一别,再见竟已是二十余年。家长里短,养儿育女,人情世故,倒也相谈甚欢。</h3><h3> 92年,我们一起就读于海东中学。初一年级,宿舍在校园旧戏台的二楼,楼板房,高低床,我俩都睡上铺,紧挨着,床尾连着床头。他有些不走运,床刚好处在门背后,是那种老式的扇门,且不说进进出出繁琐,大凡风吹草动,总是吱吱作响。而一到寒冬时节,刺骨的寒风从门缝中直灌进来,即使裹在被子里,也都不禁瑟瑟发抖。</h3><h3> 而更糟心的是,他床的正上方刚好横亘着一根大樑。这给他每日的起居带来极大不便,稍不留神,就会有磕碰。</h3><h3> 但他似乎对这一切都无所谓。</h3><h3> 每晚洗漱之后到熄灯之前的这段时间是一天中最惬意的。他的床头连着我的床尾,那时候,几乎每个学生都会有一口箱子。新的,旧的。木制的,皮革的。光鲜的,暗淡的。父亲是木匠,在我上学之前专门给我做了一口,并且新刷了浅绿色的油漆,很是精致。我将箱子置放在床尾,每晚临睡前,总会煞有介事的打开,再锁上。每到这时,他总会在一旁支起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摆弄,眼神里充满着羡慕,末了在我锁上箱子之后还不忘小心翼翼的轻轻摩挲一番。</h3><h3> 学年结束,我们终于搬离了这逼仄的楼房。而再分配宿舍时,我们已各居一室。</h3><h3> 日子似乎很快,转眼就已经毕业。我继续求学,而关于他的境况,期间也曾虽有耳闻,不过也多是或明或暗。</h3><h3> 很快,席散之后,我们又一并匆匆淹没于生活之中。</h3><h3> 前几日,同学群里有倡议。仔细看罢,才知他这些年的不容易。女儿自幼多病,这些年里辗转多地求医问药,时至今日,仍未治愈。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上学时他的样子,夹带着细细沙哑的声音,腼腆而又含蓄的样子,眼神里藏的狡黠……</h3><h3> 不住的唏嘘!</h3><h3> 生活到底有多难?似乎有些人光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h3><h3> 所有的悲伤,总会留下一丝欢乐的线索。所有的遗憾,总会留下一处完美的角落。请发自内心的满足, 请用力的去爱 ,请深情的活着。</h3><h3> 幸福总有缺口,而你终将也会遇见那巨大的光芒。</h3><h3> 祝福孩子,往后余生,更多健康快乐。祝福他们一家,未来更多幸福。</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