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那时常加班,我们叫停休。每月四个公休日一般要加三天班,而且越到过年过节越要加班。记忆中我在电车公司的3个春节都没休过。</p><p class="ql-block"> 停休加班最好的状态是候班,就是板凳队员。坐在调度室里,谁来了就跟谁聊,这班车走了,那班车又来了,路上的见闻,工作、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一并道来。聊得正欢时有人请假了,调度员一嗓子就让我回到了现实,赶紧夹着包上车。稍好的情况是替一圈,当时规定女职工生理期时可以休息一圈,这时候我们的就顶了上去。也有候不出去的日子,晚上10:30左右调度员就给放了工,但记忆中也就一两次。</p><p class="ql-block"> 常加班就认识了不同的师傅,印象最深的是张文喜,他50多岁,中等个儿,方脸,是开过有轨“铛铛”车、无轨电车和汽车的三朝元老。他开车不太快,但不肉,没有多余的动作。平时从不和队里的同事吵架,路上不和其他车斗气儿,停站时有人跑来赶车,他一定开开门等着。这虽是制度要求,但别的司机很少执行。和他搭班很舒服,没有压力,可惜这样的机会实在不多。前几天查北京公交志才知道他是1955年的北京市劳模。 张国忠,长我一岁,1971年的初中毕业生。做过售票员,现在是司机。他开车走1、3班,我们一般碰不到。1976年地震时为保证正常出车,我们团员常常加班,时间一长也就熟了。他是车队的团支部书,很活跃,二场系统团口的人都很熟。他家是老北京,住在东四冶金部大楼后面的胡同里。1977年二场推荐他去西安公路学院上学,也就是最后一届工农兵。因为怕回不来,竟然放弃了。后来他去了新建的车队当队长。 王宝坤,25、26岁,复员兵,来电车公司后直接学的车,也是大晚班,我们前面一班车。他每天都早来半小时,把车刷的干干净净。他人特别善,走起车来也有规矩,与制度规定的丝毫不差。要知道大多数人只有领导在时才会做。他的车还是节油标兵,而且节的有点邪乎。比如说别人起步都比较猛,一脚油踩到底(现在叫地板油),他是慢慢的悠起来,用半脚油。好不容易车速起来了,会突然收油关电门,让车自由滑翔。等速度快归零了,再着车给油。坐他的车要有个好性子,不然会牙疼上火的。 韩师傅36、37岁,中等个儿有点黑、有点瘦。和肖师傅一样都是出了重大交通事故后抹下来做售票员的。这是一个低调且非常精明的人,说话有条理、反应快、嘴跟得上。记得有一次我挨了乘客的骂,他窜过来几句噎过去,对方立马就瘪了。后来陈师傅和我讲,小韩是什么人,文革时可是咱们二场有头有脸的。陈师傅又说,别看小韩貌不惊人,可他的媳妇可是咱二场的大美女。我不信。可那天来了,一看果真,是那种看一眼就忘不了的漂亮女人。那时太小,不懂,只是看着舒服。后来多少多少年后才明白,这女人的美不是艳而是端庄大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