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非洲行摄之奥莫河谷篇（中）

严子健（姥记者）上海

（中）我的这次非洲行摄，是从埃塞俄比亚南部的奥莫河谷（Omo Valley）开始的。奥莫河谷地处东非大裂谷东支裂谷带的核心区域，由于地处偏远，那里现在还有不少仍保留传统文化习俗的原始部落，被认为是非洲大陆乃至全世界原生态文化仍被保留较完整的唯一地区。

埃塞俄比亚是个古老的国家，有悠久的历史文化，也是“人类的起源地”和“人类走向世界”的地方。埃塞俄比亚是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名录最多的非洲国家，这得益于他们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未遭受殖民侵袭的非洲国家，因此它的传统文化依然能够保持如此完好，尤其在南部的奥莫河谷，有众多原始部落人还生活在原生态，据说直到80年代初，那些原始部落人还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属于哪个国家，所以那里至今仍然神秘和迷人。上图是我这次奥莫河谷行程的路线示意图。

奥莫河谷也是迄今为止所知的最古老的人类居住地之一，是世界著名的史前遗址，于1980年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卡罗部族（Karo tribe）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部落，当然这还是从摄影角度说。我喜欢的原因有三：一是我到的这个卡罗部族村子，村后的空旷地是个山坡，坡下面就是奥莫河的大拐弯，这样的背景对于旅游摄影，是再好不过的了，我在那里拍了不少片子；二是卡洛部族确实有其鲜明特色，他们的人体彩绘确实是最好的，虽然其他部族也有在脸上和身体上涂抹的，但都没有卡罗人做的好；

三是他们接待游客组织有方，村民之间分工明确，游客与村民之间和谐相处，大家开开心心。我们一早到的这个卡罗部落村子，村民们似乎都已化妆就绪，准备好让我们拍照。他们三五成群地在空地上或树荫下聊天等待游客的挑选，有点像我年轻时下乡在的黑龙江农村，村民们一早都到场等待队长派活儿。

接待我们的，是个会英语的年轻村民，我开头以为他是“酋长”或“族长”之类的头儿，这小伙子摇摇头说自己只是代表村民们与游客沟通。小伙子的头发发式非常有特点，当然最后也成了我选择拍摄的对象。

拍照缴费是统一的。那个小伙子陪着我们，你想找谁，怎么拍都可以，几乎所有人都很配合，这点让我很开心。

这是个非常和谐的环境，大清早的光线也好，背景又是有优美曲线的奥莫河，我可以尽可能地布置自己想要的画面。

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你要想“偷拍”一些更自然的画面是很难的了。况且我们是最早到那村的一辆车，一开始几乎所有人都注视着我们，你根本别指望抓拍到什么。

卡罗人部落生活在奥莫河下游的东岸，是奥莫河谷中最小的部落之一，据说只有大约几千人。与奥莫河谷的其他原始部落不同，他们更多的是农民，他们种植玉米、高粱和豆类。

卡罗部落以人体彩绘而闻名。有文献说，他们用白色的粉、赭石、木炭和岩石粉末来装扮自己的身体和脸。卡罗部族的男人随身有两样东西，一是木棍，打野兽和男人之间的决斗用的；二是巴尔克托（Barkoto），这是一种木制座鞍，既可以当小板凳，又可以当枕头。

他们在皮肤上绘制美丽的图案，从简单的点状图案到很精致的珍珠鸡羽毛，再到覆盖全身的手掌印等。村里几乎是大人小孩男男女女都彩绘人体。

卡罗部族妇女身上通常只围一条腰布，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依然沿袭传统，束一条山羊皮腰围，而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围颜色鲜艳的布料了。

年轻妇女颈项装饰着大串的彩色珠子和白色贝壳，头发涂着红粘土，剪成一个短平的“无檐帽”发型，据说这是在社交仪式中吸引异性的一种手段，展现她们的美丽和自信。彩色项链越多，说明这位女子越受到男士的喜爱。

有材料说，收割后的卡罗人也经常举行求偶舞会，这些疯狂、激情四溢的舞蹈，往往会导致未来的婚姻。

卡罗部落有的男人头上会有一个赭红色的发髻，上面插着鸵鸟毛，据说这表明他前不久刚刚勇敢地杀死了来自其他部落的敌人或危险的动物，比如狮子或豹子等。这种粘土发髻梳起来非常麻烦，但做好了可以保持较长时间。

当我的照相机镜头对准他们时，大人的眼神已经很习以为常了，有时偶尔还能抓拍到一些儿童的不错的眼神。

这是一位妈妈在为自己的孩子装扮头发，密密麻麻贴着头皮的小辫子，是用针线一点点编织出来的，真的很精致，但也确实麻烦。

四周的孩子们都围观，似乎很羡慕这位小朋友。

这是一个被装扮好了的小孩，“演出开始了”。

在那小伙子的陪伴下，我们可以很随意地在村子里走走，寻找自己想拍的画面。

小伙子把我们领进一家人家，那是一个“只有栅栏，没有围墙”的人家的屋子，女主人已经在家里准备好煮饭的火坑和瓦罐。因为实在没什么东西煮，或者说午饭时间还很早，所以女主人也就在已经生着的火坑边“意思意思”，而我也就是拍摄一个原始部落人家屋内的情形而已。

当我们结束卡罗部落的拍摄，驱车走在回图尔米的路上时，我眼睛的余光突然发觉远处树上有个很奇怪的影子。我赶忙停车，下车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孩子，他爬在一颗枯死的树上，感觉真的有点像神话故事中的妖怪。

我用400mm长焦镜把他拍了下来，没等我转身钻回车里，小孩子已经到了我的身边。原来他看见我拍了他的照片，跑过来要小费，这种情况在奥莫河谷地区很常见。

我们下午走访的达萨内奇部落（Dassanech Tribe），在奥莫河下游的奥莫拉特（Omo Rate），那地儿距离图尔米75公里，距离肯尼亚边境倒只有28公里，所以外来游客需先到奥莫拉特镇的移民局和边检站（Omo Rate Immigration Controlling Post）出示护照并登记信息后，再由这个政府部门指派一名持有SNNPRS Dasenech Woreda Rate Tour Association证件的向导带领，方可深入其间。

我们先坐上上图最左边那样的原始木槽船摆渡过奥莫河，到西岸后再徒步10多分钟进村走访和拍摄。后来我才知道，坐木槽船过河，完全是为了让游客体验原始部落村民的文化和生活。其实奥莫河在村子附近就有一座铁桥，走人过车都没问题。

向导带我们进入的，是一个叫borconech的达萨内齐部落村子，相比于特色鲜明的卡罗部族，这样的达萨内齐村子看上去更穷、秩序更乱，且缺乏特色。有材料介绍，Dassanech 部落有8个族群共2万多人（又有材料说4.8万人），分布在肯尼亚和南苏丹国边境，与肯尼亚北部的图尔卡纳湖边的Turkana Tribe部族为邻。

向导告诉我，达萨内奇部族有自己的语言和自己的文化，borconech村子里有480人，在本地算是个大村。达萨内齐部族从事农牧业，当奥莫河谷及其三角洲有水的时候，他们就种植玉米、高粱、南瓜和豆类，旱季他们主要从事畜牧业。从我个人角度观察，也许这个部族聚居之地太过偏远，又地处蛮荒的沙漠河套地区，所以感觉是我这次探访奥莫河谷所有部落村子中，最贫穷落后的。整个村子，都是低矮的小窝棚，遮风挡雨的材料，是树枝、蛇皮袋、石棉瓦和破布的等。

虽说达萨内奇部落以农牧业为生，但附近很少见到种植地块，真不知道这么多人吃什么。在村子里走访寻觅，真正有点意思的是姑娘的头发发式。已婚女子不梳刘海，而姑娘会在自己的额头精心打扮。几乎所有女人孩子的脖子上都有彩色项链，质地应该是塑料，虽然这样的外观已经形成特色，但我相信这已不是真正的原始状态。

这张片子是我看到现场情景后，请两位姑娘继续交谈，然后摁下照相机快门的。也是我在这个部落拍到的唯一比较喜欢的一张片子。

在这个村里参观拍摄期间，我遇到了一个尴尬时刻，一些村民与向导吵了起来，估计应该是收入和分配矛盾显现、利益分配不均所致。其实按规矩，我们进村的“大门票”付了，进村后又向“酋长”统一交了照相的小费，结果村民还是不高兴，向导跟酋长打电话告状求援，但结果仍无济于事，最后由我主动放弃拍摄而告终。

眼前这个小男孩给我第一感觉很好，各方面很匀称。我从事体育运动和体育新闻报道大半辈子，见过的大大小小体育明星也不少，埃塞俄比亚盛产长跑明星，这个小男孩看上去气质就很不错，说不定未来就是个世界长跑冠军。

拍摄行将结束时，有村民要求我们去村子边的“市场”看看。那是村民自发摆出来的地摊，有一些手工艺品。我花了5美元买了一个鳄鱼牙齿的项链，还专门咨询了海关有关人员，均表示进出国门没问题。结果在我们到了肯尼亚后才知道，这些动物制品各国的政策不尽相同，最终以送人了之。

虽然大人们为利益分配闹了矛盾，但孩子们永远是快乐的，他们在村外的空地上嬉戏游玩，一点儿都不怕烈日暴晒。

来的时候，我们是坐原始木槽船渡河到村里的，回去就不那么麻烦了，汽车直接走公路，从铁桥过河返回图尔米。

在达萨内齐遭遇的尴尬，充分说明现代文明实际已影响到了那些原始部落酋长曾经一言九鼎至高无上的威望，这也让地方政府的旅游部门很头疼。同时说明，政府旅游部门当前粗放的管理水品，已不能适应奥莫河谷日益发展的旅游热潮。

傍晚，当我们离开沙漠河套，驱车走在返回图尔米的路上时，送别我们的没有夕阳，有的是阵雨和时有时无的彩虹。

那晚我们住在Paradise Lodge，这个酒店也在沙漠里，地处Turmi Key afer Village村，四周都是哈默部族的村子。接下去，我们将走访当地的哈默部落（Hamer Tribe），然后向奥莫河谷的另一个主要城镇金卡(Jinka)进发，走访那里的本纳部落（Bena Tribe）、阿里部落（Ari Tribe）和穆尔西部落（Mursi Tribe）。（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