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意浓玉米香

松风悟月

　　自小至今，我对玉米面就情有独钟。现在一日三餐，早晚玉米面稀饭是常有的事。难怪友人说我长得苗条呢，就连父母过去也曾说过我是穷命。呵呵，这自然都是逗趣戏说。但在我的记忆中，确有那么一事尤为深刻，小时候有一次我过生日，母亲为了我，也为了全家改善一顿伙食，特意擀了平日都很难吃得上的面条。可是，我对面条并不稀罕，当时竟还闹着要吃玉米疙瘩呢。自此，全家人都知道我有这么个偏好一一喜欢吃玉米面。尽管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我仍然偏好玉米面，譬如玉米面稀饭、玉米面鸡蛋饼、玉米面锅巴等，尤其小鱼锅贴玉米饼，算是我的最爱了。所以，家里的日常生活，玉米面是断然不可或缺的。

       多少年来，有些事总让人难以忘怀，真的会时时记起。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每回一趟老家，父母总得准备一些自家收的玉米，再机成面让我带回。如今，父母不在已经多少年了，但哥嫂他们仍旧一贯如此，不管是逢年过节还是平常的日子，每当我们回去时，总想着把家里收的米呀面的，还有菜地里的瓜呀菜的，叫我们带回来。每每遇此，都会让我无法拒绝，当然也不会拒绝的。每一次看着袋子里黄灿灿的玉米面；每一次在家喝着碗里热乎乎的玉米粥；每一次吃着刚出锅的香喷喷的玉米饼，我的内心都一次次地油然生起无言的感动。

　　而今，盛夏已过，又到秋天玉米熟了的季节。周末回了一趟老家，我站在乡村的田埂上，任凭清风徐徐地吹拂着脸庞，贪婪地望着眼前那一片片累累果实的金黄玉米地，不由得让我记起小时候的事来。

　　那时，我随着父母一起下地播种过玉米，未曾想过父母那弯腰躬身地点种劳作，是怎样的茹苦艰辛。待种子破土发芽成长，也曾跟随过母亲用锄头锄地松土、除草、小心翼翼地间苗、施肥，望着那一垅一垅的禾苗，即使透出醉人的绿，那时也未曾有过什么心动。到了夏季来临，在徐风吹拂下，和着蝉鸣蛙叫，成片的玉米禾叶发出沙沙声响，也不曾想过它犹如一首动听的乐曲。到了暑假，我们则常常要放猪、割草。那时穿行在河边田头，一边看着猪儿吃着嫩嫩的青草，一边心想这青纱帐般的玉米禾苗何时能够抽穗成熟？终于，经过夏季的火热炙烤，到了秋的成熟季节，玉米已然一片金黄。

        秋收时节，天气依然炎热。还记得，我曾挎着提篮，母亲背着篓筐，我们一起钻进闷热的玉米地，噼噼啪啪地掰下黄澄澄的玉米棒子，扔进提篮和篓筐里，再一趟趟地往家背回。那时，父亲跟在我们的身后，用笨重的砍刀，将一棵棵掰了玉米棒的桔杆砍倒铺满一地，待晒干后再撮成垛。夜晚，月光撒满院内，乘着朦胧的柔和月色，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各尽其力，一边撕着层层包裹起的玉米棒皮，一边嘻嘻说笑不断。现在想来，那时虽然辛苦，但仍觉得全家其乐融融，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甚感幸福。

"玉米棒，吃玉米棒啰"，只听妻一边喊着，一边乐呵呵地将刚煮好的玉米棒从厨房里端上桌。孩子们美滋滋地伸手拿起就啃，嘴里还不停地说好吃。这是妻今天刚从菜场买回来的玉米棒。我望着盘子里刚煮好的玉米棒，虽未尝味，却已不以为然，但又不忍扫了妻子一阵忙碌的兴致，更不愿影响她忙碌的那份欢乐心情，也就随手拿起一个，脱口夸赞"不错不错，真好吃"。说句心里话，刚一上口，那水济济的感觉，真的让人索然无味，怎么也找不到小时候父母煮的玉米棒的味道，更不如那锅灶膛里火烧的玉米香。

       不知道是因为现在的嘴俏了，还是品种不如从前，也许二者都有。总之，现在的玉米棒子不如小时候好吃。随着岁月的流逝，小时候的那种弥久纯真的玉米味道，那段令人难忘的稀疏平常的日子，也只能深藏在绵柔的记忆中，成为一种回味、成为镌刻心头不可抹去的一道深深烙印了。

2019-8-29

文字丨松风悟月 图片｜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