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3> 上庐山,不是蓄谋已久的旅程。买车票,订旅馆,都显得仓促。</h3><h3> 秋水长天,列车北上,第一天住在南昌。 去年暑假儿子参加夏令营活动,在这座城市转车,似乎算是来过了。</h3><h3> “老爸,上次我只有10分钟时间,都没看清楚南昌是什么样子。”</h3><h3> 这次,得半日空闲。不仅在城市漫步,还看海昏侯国考古成果展,登滕王阁。渔舟唱晚,游人归去,慨物换星移,叹世事无常。旅行的目的,正是在现实中发现更广阔的空间,与悠远历史进行一场对话。</h3><h3> 第二天, 乘动车、转汽车,进入庐山。想一想,李白来过的地方,我们终于也来了。山是大自然的造化,然后又由人所塑造。中国的山,犹如佳丽,一旦被发现,必然为人所宣扬、占据,并涂抹上某种文化、宗教或政治的色彩。何止李白,古往今来庐山吸引的人物实在是太多。</h3><h3> 五老峰,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出发时,阳光明媚,天蓝云白。从芦林湖到含鄱口,再向东,沿含鄱岭步行,经含鄱亭、望鄱亭、望鄱台,直至走到步行小道的尽头。</h3><h3> 眼前,松林茂密、灌木丛生,一条羊肠小道忽隐忽现,不知通向何方。在手机上搜寻百度地图,竟查不到任何标注,但是再向东就是五老峰。我们决定冒险前进、穿越深林,相信会柳暗花明,到达目的地。就这样,一路披荆斩棘、摸爬滚打,经过约四十分钟,我们居然误打误撞,来到了大口瀑布。</h3><h3> 不能确定李白有没来过此处。临近瀑布之时,最先入耳的不是轰鸣水音,而是嘈杂的人声。我想,李白若再世,也难诗兴大发。</h3><h3> “十块钱,十块钱一张的快照!终生难忘的纪念啊!老板,来一张吧!”</h3><h3> 飞瀑之下,一把破旧藤椅安放在平台之上,这是做快照生意的小哥所占的最佳观景位置。卖水、卖纪念饰品的小贩们则支着遮阳棚,挤占着原本狭窄的步行通道,叫卖不绝。熙熙攘攘的游客们,各自举着手机寻找角度,为避开陌生人闯入镜头,抢抓着稍纵即逝的时机拍照留影。</h3><h3> 逃离瀑布,我俩按图索骥,来到五老峰登山口。每人吃了碗泡面,中午十二点一刻,向五老峰出发。十二点五十分,顺利登上一峰。此时,大雾弥漫,山间一片白茫茫。接着,先后登顶二峰三峰四峰,都是白雾为幛,不见风景。约下午十四点半,我俩顺利登顶五老峰第五峰,可惜无法拍摄值得留念的风景。看来,无限风光在险峰,攀上险峰也未必能见到风光,还得拜上天的恩赐呐。</h3><h3> 带着遗憾下山,更觉步步艰难,每一层阶梯都在考验我们的膝盖与小腿,每一步都要忍受压力和疼痛。</h3><h3> “老爸,我已经得了恐台阶症,开学以后我怎么上楼进教室啊!”儿子望着蜿蜒不尽的石阶,大为踌躇。</h3><h3> 除了爬山,庐山的别墅会址,值得一看。</h3><h3> 到庐山,又怎能不看“美庐”。</h3><h3> 是啊,中国还有哪座别墅,经历过如此多的风雨。我们从蒋介石侍卫室走进深深“美庐”,这里是别墅之中最不起眼的角落,如今已经成为买卖书画的小屋。当年的侍卫们,大概做梦都想不到森严的壁垒,有一天会成为文墨的天地。穿过侍卫室,门前生长着一对连理共根的金钱松,高大挺拔、直入云天,我想它才是美庐别墅的忠实侍卫。独具英伦风情的美庐别墅,如今就像是一位贯看风尘、历经沧桑的老妇人,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坐在摇椅上回忆往事。而她见证过的,那近百年来中国惊心动魄的历史风云,早已云散烟消。</h3><h3> 三叠泉也是必须去的。</h3><h3> 这天一早,我俩坐观光车直达三叠泉站,再转入轨道车站。站台墙上满是李白游览过的景点及其诗作图片,一胖一瘦两位游客正打趣逗乐。</h3><h3> “李白吃饱了没事干,闲着乱跑什么,累得我们够呛。”</h3><h3> “人家李白是不花钱的。”</h3><h3> 一旁的小女孩转脸仰望着妈妈,“妈妈,我们真的能见到李白吗?”</h3><h3> ……</h3><h3> 我们乘“诗仙”号轨道车抵景点入口,眼前几乎是直上直下的石板阶梯,艰难跋涉便真正开始。途中,不时遇着抱孩子的年轻父母和身体肥胖的老人,不由感叹他们勇气可嘉。在阶梯转角的空隙,总能见到庐山的轿夫,和编花环卖的老婆婆。花环五元一个,乘轿单程四五百元一趟,赚的都是辛苦钱。好不容易来到瀑布之下,有一小潭,潭内蓄有七八只脚踏和手划船,专供游人游玩,收费三十至五十元不等。继续下行,我们抵藏壑亭,想到还要原路返回,就不敢再向前走了。溪涧之中巨石凌乱,我寻得平阔如床者,跳跃其上,憩息小坐,或俯看溪流,或仰观峭壁,犹念天地之宏伟,觉自己之渺小。</h3><h3> ……</h3><h3> 庐山之行,虽匆忙且留有遗憾,但与往年不同,此次旅行的攻略是由儿子连夜独自制作完成的。我总问自己,旅行对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答案大概就是,成长和陪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