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去年农历五月,老哥撒手人寰,现已一年有余。农历七月的最后一天,静坐在书房,忆及与老哥相处的点滴,仿佛如梦。如今,秋风起,吹开一重重的梦帘,涌出一段段相识相遇的往事。<br></h3><h3> 老哥李圣惠,周宁县李墩镇人,父母均务农,母亲早逝。1974年老哥周宁一中高中毕业后,即返乡务农,1976年蒙公社推荐,至省卫校医士班就读,1979年毕业分配至闽东水电站医务室工作。待我1980年分配闽东水电站水轮机运行班任教之时,老哥已在电站工作一年。彼时,我住在依山而建的电站子弟小学半山腰上,老哥住在电站办公楼边上的宿舍楼,无论是去食堂用餐,还是出行,老哥宿舍是必经之路。由于我们有共同的排球等运动爱好,对人生观、价值观的共识,让我们越走越近。多少个夜晚,我们一起在电站的灯光球场,托垫扣排球;多少个黄昏,我们一起漫步在通往电站坝头的沙石路上,谈人生谈理想。 </h3><h3> 在闽东水电站短短的两年,我们朝夕相处,老哥待我如亲弟,告诉我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曾经,有一年春节,我到了老哥老家游玩,老哥带我去了周宁礼门乡的滴水岩,领略了原生态的滴水岩。1982年7月,闽东技校82届水轮机班学生毕业后,我虽然回到位于宁德的闽东技校任教,但每年春节,我也经常到电站和老哥小聚。记得1983年春节的正月初四,武文兄和老哥在宿舍里煮酒论英雄,彼时的四特酒,让你们醉出兄弟情,醉出今生情。由于,电站职工可以无偿使用电炉。因此,在电站工作的第二年,我们四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就聚在老哥的宿舍,自己开伙,其中淑华是大姐,老哥老二,我老三,锦光老四。通常买菜炒菜是老哥,洗碗锤子剪刀布。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同锅吃饭的缘分,也该是百年修来的。1988年的秋天,我初为人父,儿子一周三左右,因秋泻,急送宁德市医院住院,挂头皮针,有渗漏,儿子头肿了一大圈,刚好老哥到宁德出差,陪我在医院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我家里,老父亲对老哥印象特别好,遇事也常叫我找老哥商量,通常我父亲都叫老哥“老李”,其实老哥只比我大三岁,但凡我家里办一些大事喜事,老哥总是到场帮忙。</h3><h3> 个人婚恋问题,老哥经常和我交换意见,及至老哥之婚姻尘埃落定。那一年,老哥结婚,我也特地赶到周宁李墩喝喜酒。我和妻子刚谈恋爱时,曾经到电站小住。记得超超约2周岁,转眼已是30多年过去了。</h3><h3> 无论作为医生,还是后来从事党务工作,老哥都尽职尽责,以仁慈、认真赢得电站上上下下的共同赞誉。当医生时,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夜深人静;不管是电站员工,还是周边村庄群众,我常常看到,老哥背着诊箱出诊的身影。我刚调到行署办公室工作时,老哥亦借调芹山电站筹建办工作,我们工作时有交集交往,及至后来老哥回电站任党务领导,我也常常听到上上下下对老哥的评价都很好。我想,一个人,不管官当多大,重要的是公心为上,平等待人。所谓做官一阵子,做人一辈子,就是这个道理。</h3> <h3> 岁月的年轮转至2004年,老哥因为常咳,而往福州上海检查,结果查出是肺癌晚期。得知老哥患病消息,我即赶到福州探望。尔后历经切除肿瘤,化疗,返回原单位上班,老哥经受了不知多少伤痛煎熬,老哥多次和我沟通探讨治疗之方案。当肿瘤无可挽回的逆转,转移至肋骨之时,老哥又被迫施行了切除手术,但已发现转移,此际,我们多次商议,要不要化疗等,我也慎重建议,暂不宜再次手术。其后,老哥开始服用英国和印度生产之药克粒沙。先期费用挺高,后改吃印度仿制药,费用降了很多。这情节,类似于电影《我不是药神》。但确实吃这药起到一些重要作用。这十四年来,老哥以非凡的毅力,非凡的心力,承受了无数次的险关困苦,承受了常人难以冷受的病痛折磨。朋友们都说,老哥的毅力非常顽强,非常乐观。终于迎来儿子超超在厦门事业小有成就,两个孙子茁壮成长的慰籍。去年在老哥的告别仪式上,听老哥之儿子脱稿致答谢词,甚感欣慰,在感叹老哥教育有方的同时,至少知道下一代的奋斗目标和方向。只是斯人已逝。</h3><h3> 这十几年来,老哥饱受病痛折磨,辗转病榻之时,嫂子一直尽心尽力,精心护理,伴随着老哥渡过了很多的不眠之夜,特别是后期老哥脑部神经受损,常常莫名其妙摔倒发病,多亏了有嫂子在身边呵护。如今,时光的钟摆,已把我和老哥的记忆模糊,但思念一直都在。谨以此文,让过往留忆,让情感留心。唯愿老哥归去安宁!</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