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这是一篇写于2012年11月23日的旧文。为何今天想起来把它放入“美篇”呢?</h3><h3> 只因,前日一位发小,辗转联系到我,将这篇当年我写在QQ群里早已忘记的小文赠还与我。真得感谢这位发小的苦心与美意,使放飞的“孩子”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就要给她安个新家,把她留住。<br></h3> <h3> 三天前,我应小诚之邀加入了“大院孩子” 的QQ群,成了新群友。<br></h3><h3> 一入群,一篇“也说军科三食堂”的文章便吸引了我,鼠标一点,下载了。</h3><h3> 随着文中提到的那些熟悉的名字,卖饭的郭大爷、炒菜的韩大爷、换饭票的王东燕,一个个鲜活地站在了面前。我的思绪穿越到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仿佛又走进了那座当年几乎天天光顾的三食堂。</h3><h3> 奇怪,三食堂那么多好吃的饭菜竟然模糊了起来,而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却慢慢地飘到了眼前,越来越清晰。我看见了一粒粒米饭,闻到了淡淡的饭香……</h3> <h3> 记不清是1966年还是1967年了,那时,三食堂的米饭是盛在那种当时最流行的白底蓝边的瓷碗里,上屉蒸熟,二两一碗,一碗一碗地卖。那时,我十一二岁,二两米饭(通常是不太白,比较糙的机米,收粗粮票。好的白米饭收细粮票)和一个炒菜是我中午饭的常选。</h3><h3></h3> <h3> 有一阵子,不知是因经常和丽华姐跑出去看大字报,还是有什么事绊住了,一向开门就去吃饭的我常常在快关门时才冲进三食堂买饭。</h3><h3> ——“郭大爷,二两米饭。”</h3><h3> ——“没有了,吃馒头吧,丫头。”</h3><h3> 在郭大爷掀开大屉给我夹馒头时,眼尖的我看见了还有一碗白米饭在冒着气的大屉里放着。</h3><h3> ——“还有一碗米饭!”我跳着,叫着……</h3><h3> ——“二两米饭,一个炒雪里蕻”,一个浓重的湖北口音在我头上响起。</h3><h3> ——“唉,来喽。” 郭大爷答应着,麻利地端出米饭和一盘雪里蕻递了过去。</h3><h3> 我回头一看,是王树声伯伯。王树声伯伯不住在院里,我们这帮大院孩子不常见到他,但他和善的圆脸和那张棱角分明略呈四字形的嘴我是认识的。这时,我虽然认出了王伯伯,可仍是不依不饶。</h3><h3> ——“官兵一致!官兵一致!”,我扒住柜台闹着。急得郭大爷钻出柜台,两只手在我身边拍着巴掌吓唬着,“我打你,我打你”。好脾气的郭大爷才镇不住我呢。直到那个厉害的韩大爷拉着个脸拎着盛菜的大铁勺从后厨一撩门帘站了出来,“当啷”一声铁勺磕在菜盆上,“加菜来了。”我才不闹了。</h3> <h3> 如此场景在那段时间里上演了好几次。直到有一天,我端着菜,嘴里鼓囊着馒头坐在王伯伯的对面,王伯伯说:“我的胃不好,习惯吃米饭了。”停了一会儿又说:“你的菜比我的好嘛。”我笑了。我问王伯伯,“为什么老吃雪里蕻?”(有别的菜,我才不吃雪里蕻呢)王伯伯大嘴一咧,也笑了,“好吃嘛。”</h3> <h3> 从那儿以后,我再也不闹了。有时,看见大屉里留着一碗白米饭,就知道今天中午王树声伯伯要来吃午饭了。我会选王伯伯常坐的靠窗一排中间的桌子坐,静静地等着王伯伯。有时等不着,有时等得着。而王伯伯则总是一碗白米饭,一盘炒雪里蕻,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也不剩。<br></h3> <h3> 在我的记忆里,王树声伯伯不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而是爱吃米饭就雪里蕻和善的王伯伯。</h3> <h3> 白底蓝边的瓷碗,盛着冒着热气的二两白米饭,一盘炒雪里蕻,真的就在眼前……</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2012年11月23日写于北京西郊</h3> <p style="text-align: right;">文中部分照片来源网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