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嫂”之死！（1）

陇一兵播报

撰文 王恒真

陇一兵播报（61）

记录甘肃商界的得意与辉煌

见证甘肃商界的失落与悲伤

         我最怕有人对过去的某个事件评头论足时说什么“听人传说”。
        我也最怕有人传递某个过去的事件时那种信誓旦旦的“有人告诉过我”。
        我认为，如果你要真心关注你所评头论足或者要传递某个事件时，最好听听当事人和见证人是怎么说的，切不可道听途说，更不可主观判断。

——写在前面的话

“阿庆嫂”之死！

         一机连的老战友们，一连几天了，大家在微信聊天时一再提及1975年咱们团在互助县东沟公社修水渠时我们3班房东家死了人的往事。
         说实话，如果要讲起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我可是最有发言权！
         为什么这样说呢？
         其一，因为我们3班房东家死人的那一天，咱们连的人全都在修水渠工地，而只有我一个人见证了死人的前前后后。
         其二，房东家死人之后的第二天，我因重感冒住进独立师医院四五天，没有机会给大家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三，虽说后来和大家一起又相处了几个月，但因为我顾虑东沟昝扎村一带是土族人集聚区，揭示血淋淋的死人事件会伤及民族风俗和一些人的面子，所以一直到1996年我离开部队以前，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此事。
         其四，记得那次支农活动结束后，七团政委刘毅在总结大会上简要提及过此事。他说，一机连有一个班的房东家女人生孩子时，我们团的几个大夫恰巧到互助县城送病号，在找不到我们的大夫的情况下，一机连的一个班长四处奔波找当地大夫，虽然最终未能挽回产妇性命，但这种千方百计救人的精神值得我们肯定。
        也正因为大家不知道上述事情，所以，当大家在四十几年后重提及此事时，有些情节己走了样变了味。为此，今天我要以一个见证人的身份拂去这段历史的封尘，诉说四十多年来一直压在我心头的一个痛楚…… 

第一节：哪次支农，我们住在那个村？

         那一年，咱们团之所以趁野营拉练之机赴互助县东沟公社昝扎大队修水渠，其背景是——那一年，互助县在东沟公社昝扎大队附近修建了一座昝扎水库，而昝扎大队则是青海独立师支援农业学大寨的一个点。当时师里在这里驻有一个工作组，组长是师后勤部的副政委荆云清，组员还有两个参谋一个司机。
        也不知道是咱们团谁推荐的。一天，连长杨俊杰突然告诉我说团里把我借给师部工作组帮几天忙，具体任务是——采访工作组组长荆副政委，最好在《青海日报》报道报道。
       此后不久，我写的报道在当年6月8日的《青海日报》刊发，主标题是《刻苦读书的带头人》，副标题是《记驻军某部后勤部副政委荆云清在支农一线坚持学理论的事迹》。
       所以，在咱们一机连在这里修水渠的那些日子，我虽然吃住仍在一机连，但天天却和独立师支农工作组的人在一起。 这篇报道发表于1975年6月8日的《青海日报》。        老战友们，你们谁还记得，那次赴互助县修水渠，咱们一机连究竟住在昝扎大队的那个村、那个家？说实话，因为时间太久，这些我己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咱们3班房东家的大门外长着几棵又粗又直的白杨树。
       因为这几棵白杨树长的特别，一天我和房东老大爷曾经唠嗑过它们。
       老大爷说:“我家里穷，一连娶了三个儿媳妇后家里就再也没啥值钱的了，看得见的只有这几棵白杨树疯长着……”
       他还说:“那一天要是我死了，只有靠它们给我打棺材了……”
       我记得，咱们团在昝扎大队修水渠的具体时间大约在1975年的4月间。那会儿，乡亲们正忙着准备春耕，但偏偏遇上老天爷一连下了两场雨加雪。下雪时村里村外、山上山下，一片白雪茫茫，雪一停，虽然落雪化得很快，但冷风吹过，刮得人骨头都疼。
       好不容易等到老天爷放了晴，部队仍然拉上了工地，而我却留在了房东家写稿子。
       上午10点左右，太阳晒得地面越来越暖和，于是我搬了个小橙子坐在院子里写起了东西。不幸的很，想晒晒太阳的我在院子里还没待上半个小时，东房里便传出了一阵阵的女人呻吟声。
       一个当兵的人，一见房东家有人病了，容不得多想，我赶紧跑到东房檐下去打问。
        我问，是谁病了，要不要叫大夫？
       听见我在门前问话，东房里即刻走出两个老太太。
       一个说:“噢……解放军呀，是老三家媳妇心闹口子疼……”
       另一个却说:“不要紧的，她牙齿疼，刚刚吃了些药，一会儿就过去了……”
      “噢，大妈，我们工地上有大夫。病人实在撑不住了就告诉我，我给你们叫大夫去！”
       “噢……不用不用，就不麻烦解放军了……”
       “别担心，在我们部队工地治病，是不花钱的……”
         我一边解释，一边朝东房的窗户望了望。
         噢，破了几格子窗户纸的后面还有三四双眼睛扎巴扎巴地盯着我……
         这，到底是咋了？
         老三家媳妇病了，屋子干嘛待着好几个老太太？
         老三家媳妇得的是那门子病呀？她疼的这样乱叫唤，为什么屋里的人却不让我去叫大夫呢？！
         那会儿的我被“病人”这么一折腾，那还有什么心情在太阳底下写稿子，干脆回屋去吧！
         谁知，回到屋里的我心情还未平静下来，东房里的呻吟声又传了过来！
         这一次，我没有再喊着问话，而是从北屋的窗口直接观望东房的窗户……
         这一看，挺吓人的！只见有个女人趴在窗户，她一只手抓着窗户的木框痛苦地呻吟，另一只手一把一把地撕扯着窗户纸……
         眼见此情此景，我很纳闷，也很不解，但又不敢多问什么，更不便去闯有病人的东房……
        我赶紧走出了房东家，直奔工地指挥部……

（欲知后情，请继续关注第二节：为了救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