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本质是不图回报

贺兰山上的小草

       现在理一次头发只要五块钱，许多人不太相信。我家附近就有一家前年开张的理发店，就收五块钱。

        店里只有女老板一个人理发。我第一次去理发时，还以为价钱写错了。老板肯定地说：五元沒错，只理不洗。

        我反倒犹豫了。我的头贵着呢，只收五元钱，不会理坏了吧？

     这附近有两家装修档次高的理发店。我在那理过发，每次五十元，耗时四十分钟。现在都陆续关门走人了。实在没地方理发了，那就在这理一次吧。

     老板年龄与我相仿，手脚麻利。她只问了一句：照原样理吗？我一点头，她就开理了。大概五分钟就理好了。

     午饭后犯困，我原本想在理发时小迷瞪二十分钟。她沒给我打盹儿的时间。我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理得真不赖。

我突然意识到，我原来理发的地方耗时四十分钟，其实有三十分钟都在演。否则，真对不住这高价。人心不古了。我倒不怕拿剃头刀的人演戏，多剪一会也就是多弄俩钱。就怕拿手术刀的人也演戏。多割一点那就不全是钱的事了。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她那理发了。听她讲，上世纪八十年初开始在端履门理发，九十年代中期就在文艺路买了两套商品房。那时的个体户很挣钱。

        老板理发三十多年了，手艺早就练岀来了。先不说理得又快又好，单说这五块钱的低价，就把方圆一、两公里内的理发店都挤垮了。难怪那几家年轻人开的店都关张了。

        这老板勤快，走自己的路，却在无意中让别人无路可走。

        她告诉我，五块钱的价格是九十年代定的，一直没变。社会上还是穷人多。定位社会底层，薄利多销，回头客就越来越多了。代价就是一个“累”字。

　　我能理解。这代人都是从物质匮乏的票证时代过来的，挨过饿、受过累，能吃苦耐劳。

        城市发展太快，理发店因拆迁搬到过许多地方。几乎西安半个城的人都让她理过发。我也挺佩服她的，理发这种直接服务百姓的职业能干一辈子，而且还非常敬业。年轻人都比不过她。

     老板的生意很好，客人几乎不断。虽每次收费不高，但也架不住客流量大。我那天晚上八点左右去理发，她都嫌我去晚了。要下班了，累了想休息。

没有套路就是最好的套路。高人玩真诚，俗人玩心机。也许在这个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时代中，返璞归真恰恰是成功的法门。

        老板快人快语。她说：“老了，不全为挣钱了。辛劳了一辈子，不干事心慌。再说还有几个孤寡老人来这理发是免费的。我若不干了，谁给他们理发？”

     我明白了，善良的本质是不图回报。这一刻，我对她肃然起敬。原来打败别人的不仅仅是勤劳，还有善良。我也相信，人生的最后一张底牌永远是真诚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