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怀《长征组歌》(副本)(副本)

张雨生

<h3>&nbsp; &nbsp; &nbsp; &nbsp; 喜欢唱歌的人是幸福的,《长征组歌》对于我们曾今63军566团的战友是难忘的。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前段时间在举国上下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的日子里,从广播、电视中不时能听到那久违的《长征组歌》,脑海中也不时浮现出26年前在部队学唱《长征组歌》的难忘经历和全团合唱《长征组歌》的辉宏场景。那荡气回肠、闪动着革命浪漫主义激情的旅律,也一次次又把我带回到了梦魂莹绕的军营。</h3><div>&nbsp; &nbsp; &nbsp;</div> <h3>&nbsp; &nbsp; &nbsp;1990年底,我应征入伍来到了驻军在山西侯马的63军566团。我们团的前身是邓小平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在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屡立战功,是名副其实的红军团,有着光荣的革命历史。1991年,我们团为了进一步提升部队势气、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做出了一个空前的决定,要将《长征组歌》这套尘封已久的史诗性作品重新面世,并以全团大合唱的形式在全军进行展示推广。我当时做为一名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对这个决定那当然是举双手赞同的。因为对于那时正处于“新训期"高强度训练中的我们,唱歌不仅能够缓紧张的部队生活所带来的精神上的压力,还可以利用唱歌的时间让极度透支的体力能够得到些许的恢复。更何况团里为了早日将这套作品成型,默许各连可以将部分正课训练的时间用来学歌练歌,这对于我们这帮当时累的站着都能睡着新兵来说,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br></h3><h3>&nbsp; &nbsp; &nbsp;&nbsp;</h3> <h3>&nbsp; &nbsp; &nbsp; &nbsp; 真正接触到《长征组歌》后才知道,组歌整体是由十首革命歌曲贯穿而成的,而每首歌之间又以长征的历程为主线,环环相扣讲述着红军长征途中坚苦卓绝的战斗生活的场景,组歌不仅歌词写得深刻凝练、感人肺腑,更为精彩的是曲作者将长征途经的各民族民歌的曲调与传统的革命歌曲的曲调进行了融合,最终使整个组歌产生了时而婉转动情,时而气势磅礴的效果。可好听并不一定好唱,也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曲风,对于我们这帮初学者来说当时可真是要了命了。你想想战友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有的战友地方口音重,还有的战友天生五音不全,更何况懂得乐理知识的更是寥寥无几。当学第一首歌《告别》时,大家已经明显感到这和平时学唱的队列歌曲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因此唱错、跑调几乎成了初学时的主旋律,可想而知当时学歌的场面是何等的热闹。全连60多人,学歌过程中时不时就有"冒泡"的,往往是教会下句,上句又“跑”了,有时真能把教歌员给急"疯”了。但急归急,气归气,歌还得一遍一遍学,一句一句唱,甚至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反复抠。遇上难点儿的曲调,教几十遍是常有的事。记忆很深的是,每次当全连加班加点进行学歌时,饮事班就会早早的把泡好的一大行军锅"胖大海"水放在哪儿,学歌过程中噪子唱干了、唱痛了,这就是那时最好的“金噪子喉宝”。为了排解学歌的枯操,提高大家的积极性,教歌员往往要将学唱歌曲中较难的一句或一段拿出来进行考核,谁能准确的唱出来才有权利去喝水,往往喝上水的战友归队时还总要故意做出个得意的表情,这个小环节也为单调的学歌过程增添了不少乐趣。&nbsp;<br></h3><div>&nbsp; &nbsp; &nbsp; &nbsp;&nbsp;</div> <h3>&nbsp; &nbsp; &nbsp; &nbsp; 经过一段时间夜以继日的高强度学唱,再加上不太懂得发声技巧,大家的噪子十有八九都开始出现了疼痛嘶哑现象。但部队的理论是:好嗓子都是要经过反复几次唱哑后才能成就的。记得那段时间大家下来见面大多是用手势和表情打招呼,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有的战友甚至又怀念上了训练场。<br></h3><div>&nbsp; &nbsp; &nbsp; 当过兵的人都知道,“比学赶帮超"是部队永恒的作风,学唱《长征组歌》当然也不例外。在团里下达的学歌任务面前,营与营,连与连,甚至班排之间都在暗中较着劲儿,谁也不服谁,都想拿第一。白天学,晚上学,甚至到了熄灯后,没学会的战友为了不掉队还要在学会的战友帮助下继续练唱。如果正赶上晚上站哨,楼道里不一定从哪个宿舍里就会冒出一句来,真可谓是夜半歌声、此起彼伏,可有的听呢。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大家经历了几尽魔鬼式的学唱过程后,《长征组歌》里的十首歌人每个连都在规定的最短时间内学会了,这也为最终成就全团大合唱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div> <h3>&nbsp; &nbsp; &nbsp; &nbsp; 以团为单位排编《长征组歌》是在团部礼堂进行的,当时我们团有一位专家级的文艺干事,由他担任总导演和总指挥。他首先将各营连根据各自的声音特点分成不同的声部,并按声部安排各自在礼堂内的座区版块,结合朗诵、领唱、二部轮唱、和声等多种合唱的表演形式,对整部《长征组歌》进行了编排,并按照实际效果边排练边改进,力争达到完美演绎。说来奇怪,排练过程中各营连间早己没有了学歌阶段暗中较劲,互不服气的态势。取而代之的是以一种团结协作、默契配合的氛围承担着各自的角色。这就是部队,因为大家都明白,此时全团的整体荣誉才是第一位的。在几经排练打磨后,全团八百人的无伴奏《长征组歌》终于完整的承现在了世人面前。<br></h3><div>&nbsp; &nbsp; &nbsp; &nbsp;</div> <h3>&nbsp; &nbsp; &nbsp; &nbsp; 还记得第一次为军部首长进行正式汇报演出时,尽管已经进行了多次的排练预演,但大家还是很紧张,演出中个个凝神静气,目不转晴的盯着指挥,按部就班的进行演唱,生怕出现任何批漏。当雄壮的歌声在礼堂上空回荡时,那气势,那场面,不仅来宾被震撼了,连我们自己都被震撼了。那天的首演获得了空前的成功,演出结束后许多战友甚至都激动的流泪了。是啊,曾今看似不可高樊的《长征组歌》,在全团战友夜以继日的辛勤付出和努力下,终于得以成就,这一天来的太不容易了。至此,《长征组歌》也作为我们团的一张王牌,逐渐在全军声名远扬。前来检查的、观摩的、学习的上级领导和兄弟部队也因此与日聚增。《长征组歌》不仅给我们的团队带来了荣誉和辉煌,也为我们这些有幸参演的战士带来了自信和骄傲。<br></h3> <h3>&nbsp; &nbsp; &nbsp; &nbsp; 随着演出次数的增加,大家不仅对《长征组歌》的旋律和节奏能够更好的进行驾轻就熟的把控,更为感同身受的是,随着对歌词的理解,对组歌所展现出的各种场景逐渐产生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受,与红军战士同喜、同悲、同奋进,仿佛也置身在这场伟大的征程中。我自己在军营生活中,每当感到想家、疲劳时,总要有意无意的将我喜欢的组歌中的《四渡赤水出奇兵》《遵义会义放光芒》《过雪山草地》《祝捷》等几首歌进行哼唱,并自我暗示:比起红军所经历的坚辛,你这点儿困难算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别说,我这个办法效果特别好。至此《长征组歌》也真正由声入心成了我军营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br></h3> <h3>&nbsp; &nbsp; &nbsp; &nbsp; 1993年I2月4日是一个此生难忘的日子,此时已经摘下了领花、帽徽、肩章的我和全团所有即将复员的战友一起参加团里举行的欢送会,第二天我们即将踏上归乡的列车。还是在团部礼堂,还是那熟悉的《长征组歌》,这次是团首长为我们这批复员老兵特意安排的送别演出。当第一首《告别》中"红旗飘军号响,子弟兵别故乡"那悲缓的歌声在大礼堂凝重的空气忽然飘起时,我这才猛然意识到,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在部队和全团的战友一起唱《长征组歌》。当唱到"紧紧握住红军的手,亲人何时返故乡"时,触景生情,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此将真的要离开这深爱的军营、亲爱的战友时,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再也不能、也不愿控制此时的情感,整个人早己哭得泣不成声了。这种近乎生离死别的不舍之情迅速在整个礼堂中蔓延开来,战友们在断断续续的《长征组歌》的歌声中互相拥抱着,哭泣着,并用哽咽的话语嘱托着,那时整个会场全乱了。是啊,三年看似短暂的军旅生活,我们从一个刚出校门不谙事理的中学生,经历了部队这个大熔炉的锤炼,在首长和战友们的帮助和陪伴下,一起经历过《突破封锁线》的紧张,《飞越大渡河》的勇敢,《过雪山草地》的坚辛,《大会师》的喜悦。回想起三年军营生活中互帮互帮的场景,训练场上一起摸爬滚打的岁月,共同的经历早已把我们凝聚成了超越手足的生死战友,真正到了离别的时刻那简直就是一种切肤之痛。</h3> <h3>&nbsp; &nbsp; &nbsp; &nbsp;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当我再回首这段军旅生涯,感觉依然是迄今为止最为清晰的人生记忆。那时所有经历的一切已不能简单的用成功和失败作为标准来衡量,三年的军旅生涯所蕴含的能量始终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一路走来,这致心入骨的军人情怀和军人本质帮助我度过了许多人生的坎坷,军人这一称谓也早已经变成了自己战胜一切困难的护生符,不能不再一次感恩军营,感恩战友。今天,当我用这段小文再次重叙与《长征组歌》的这段故缘时,心中一直充满着无限的怀念和激情。<br></h3><div>&nbsp; &nbsp; &nbsp; &nbsp;&nbsp;</div> <h3>&nbsp; &nbsp; &nbsp; &nbsp; 喜欢唱歌的我是幸福的,《长征组歌》对于我这个曾经的63军566团的老兵是难忘的。<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