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有的人做“姐”,与年龄无关,是有范。<br></h3><h3><br></h3><h3>我叫虹姐一声“姐”,她不仅年长于我,潇洒,更甚于我。有妥妥帖帖的资格做姐。</h3><h3><br></h3><h3>她是好友娴的胞姐,我对她的了解与友谊,仅限于与娴吃喝玩乐时,她也嘻哈在场,并不曾经历跋山涉水的搀扶提携,也不曾历经水深火热的甄别与考验。</h3><h3><br></h3><h3>我定义她潇洒,源自她总是晴朗地笑得出来。我似乎没有像她那样彻底纯粹地笑过。为她的生命,有这样的生态,就喜欢她了。拿不准,她喜欢我,是否与我喜欢她,一样多。</h3><h3><br></h3><h3>处暑日,虹姐晒的朋友圈,无关处暑,她调侃:办健身卡一年了 ,身材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或许,该亲自去一趟健身房 ,看看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文字后面,附了表情,以表达“逗你一乐”的顽皮。</h3><h3><br></h3><h3>有两种语言,必须一听就懂。夸你的以及幽默的。</h3><h3><br></h3><h3>虹姐的幽默,听懂的人也不搭腔配合情节嬉笑与接招,岂不寂寞得很?</h3><h3><br></h3><h3>“拿卡来,我去问。”我说</h3><h3><br></h3><h3>虹姐问开学没有。</h3><h3>“明天开会,还可以采蘑菇一回。”说话间,正是午饭吃饱喝足之余。假期仅剩的一个下午,尤其好时光。</h3><h3><br></h3><h3>“你开学,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玩了。”虹姐逗我。</h3><h3><br></h3><h3>“我为我放假以来,曾经碍了你的事,很开心。”</h3><h3><br></h3><h3>还没有聊到“你又背着我吃了几回香,喝了几次辣的”。虹姐就说既然明天就开学了么,今天速度来见我。</h3><h3><br></h3><h3>“速度来见我。”这是口头语言方便性的一个例证。</h3><h3><br></h3><h3>爱美的人最不实事求是,是说有的人,着装,只考虑好看,不考虑实用。为了避免万一是爬山,而我又穿了不合时宜的鞋,我多余问了我该穿什么鞋。我已经到了要舒服多余要作秀的年龄。</h3><h3>平跟鞋即可。</h3><h3><br></h3><h3>对镜贴黄花后,见到虹姐与娴,没有超过30分钟。</h3><h3><br></h3><h3><br></h3><h3>汽车在蜿蜒曲折的公路上,朝着乡间疾驰……车里那些扯冬瓜捞葫芦的话题,随时随地随笑随风,随它去了。</h3><h3><br></h3><h3>虹姐是城里的女人,是衣食无忧的、城里的女人。上回见面,我们说起情窦初开时,那些干净纯粹的故事。故事里的旧时光往往能够贴补家用。我对着虹姐抱拳:向年轻时,追求过我们的人致敬,并祝福他们吧,是他们扬起我们自信的风帆。话音未落, 又赚得她一阵爽笑。我一直向那些在我跟前回忆豆蔻年华的人们这样说。</h3><h3><br></h3><h3><br></h3><h3>今日,处暑,在伸进群山的羊肠小道上,太阳火辣辣时,微风小送福利。它拂我们的脸庞时,我们除了赞叹牵牛花如期绽放的美丽,没用别的伏笔,虹姐突然说,2019年8月13日晚上,雨太大了。我说“是夜黑风高的夜晚”。在宣威新人民医院地段,虹姐在大雨里、在瓢泼桶倒的架势里,雨刮不能解决清晰视线的问题。雨太肆意,心膨胀了对局势的恐惧,裹挟了恐慌袭来,惬意逃遁。就在她顾此失彼地碾过一滩积水时,一个在滂沱大雨里骑摩托车穿行的小伙子,接住了虹姐猝不及防的劈头盖脑的一溅,一头一脸一身,上下五千年头一回的吧。脑补画面……</h3><h3><br></h3><h3>正好你来,恰好我溅,不是美好的事。况且,遭遇在同一场暴雨中,毫无半点浪漫可言说。</h3><h3>虹姐与我说这事的时候,不再笑。她说,雨太大了,看不清路面,看不见积水,意识到碾水溅人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应急,心里万分过意不去的。只有减速,等小伙子跟上,道歉,要道歉。</h3><h3><br></h3><h3><br></h3><h3>年轻人果然追了上来,没有电影里出人意料的新创意,果然是骂。被雨声混淆,还隔着玻璃,年轻人骂出来的话,虹姐一句也听不见。从表情愤怒的程度判断,年轻人骂了。但是骂得有节制,不知是迫于雨大归心似箭,还是得饶人处且不必骂得太多太凶。年轻人骂过,消失在雨幕中。</h3><h3><br></h3><h3><br></h3><h3>“你这么大的姐,就由着人骂了吗?你并没有故意去溅,你可以为自己说明。”</h3><h3><br></h3><h3>“嗯嗯嗯,我由着他骂。”</h3><h3><br></h3><h3>虹姐说,回到家里,想把雨中,溅人一头一脸一身的事,晒朋友圈道歉。请朋友圈,圈圈转发,希望能传到小伙子那里。希望年轻人收到辗转的歉意。在那个大雨滂沱、仓皇失措的夜晚,我不是故意的。我有心避让却无法避开。他被大雨淋透,还被我溅射得完全。骂是他需要宣泄坏心情的出口。我要道歉是我应该必须道歉。被骂过并不能抵消我还没有说出口的歉意。</h3><h3><br></h3><h3><br></h3><h3>虹姐说话时看着我,灵感来了。居然打起我的主意来,让我来写。我没有参与的感性经验,怎么表达?我并不是善于添油加醋烹饪的好手。不不不不不不。然而,虹姐并不饶我……我拗不过她!</h3><h3><br></h3><h3>这几年,有过几个人次商量我写铿锵有力,攥紧拳头举过头顶的演讲稿。我一一婉言,承认自己干不了。</h3><h3><br></h3><h3>虹姐说这一桩,我给它取名《辗转的歉意》,虹姐为了表达歉意,够跋涉。我看到虹姐的人性里,有点点光华在闪闪烁烁。温暖了我。</h3><h3><br></h3><h3><br></h3><h3>我又与别的朋友说起它,无论是开车的走路的,都不陌生溅水溅泥浆的事,朋友说,他溅过牛粪在一个花衣裳女人身上……</h3><h3><br></h3><h3>直接遭遇过或者亲自制造过。抑或又遭遇过又制造过,有情急之下,有修养不够,有无视他人……总之,事出有因。然而,事后,你是不是,随风随雨随它去了。还是,辗转与跋涉,你要表达你的歉意与善意……</h3><h3><br></h3><h3><br></h3><h3>我被虹姐差使,继而激活、唤醒,打住这些文字。这不足够优美的文笔辗转的歉意,不一定能流淌到年轻人那里。然而,这件事,一经讨论,也许在善良的人们的心里荡起涟漪。</h3><h3><br></h3><h3>我们每个人骨子里的善意,正是我们自己原生的、自带的救赎。我这样想着,心空晴朗起来……<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