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学堂]之五:我的社工十年

罗新

<h3><i><font color="#167efb">北大84级周末讲座的第五期,是由社会学系关冬生介绍他在过去十年里开展的社会公益和社会服务活动。</font></i></h3> <h3>各位校友,大家好!先自我介绍吧,我是社会学系关冬生,毕业后一直在广州。</h3><h3><br></h3><h3>多谢罗新同学的张罗,让我作些分享!也多谢大家不分白天黑夜在此交流!</h3><h3><br></h3><h3>罗新叫我分享一下公益的事,我想,我过去十年做的两件事情应该算是公益性的吧。这两件事,都是在广东省校友会的平台上做的,校友会的三个宗旨是“服务母校,服务校友,服务社会”。过去多年,在校友会里,我一是与别的兄弟校友会联络多一点,二是张罗服务社会的事。</h3> <h3>一件是在母校支持下,2010年起,在广东参与发起了针对年轻打工者(我们叫新生代产业工人)的“圆梦计划”,即是不分户籍,对在广东工作一年以上的、当年35周岁以下的一线打工者进行资助,通过网络教育,获得成人大专、本科文凭。</h3> <h3>第二件事是成立社工中心,开展医务社会工作服务,对患者及其家属开展困难帮扶救助,心理调适,关系调适,促进就医依从性,社会适应等服务,目前具体领域比如困境家庭患者大病救助、癌症患者服务、孕产妇服务、慢病患者服务、自闭症儿童服务、重症精神疾病患者服务、残疾人就业康复服务、临终关怀服务等。</h3> <h3>先简单介绍一下“圆梦计划”,这是我们与广东团省委联合发起的。近十年,联动全国50多个高校,每年资助1万名年轻打工者,目前应该近10万人了,截止去年,已有3万多人毕业了。</h3> <h3>广东校友会在母校继续教育学院支持下,于98年成立了广东教学中心,负责广东地区(除深圳之外)的成人学历教育。我是05年从老学长们手上接过这项工作的。</h3><h3><br></h3><h3>大家知道,广东的非户籍产业工人非常庞大,数千万人,并且现在应该是“第三代、第四打工者”了,年轻打工者多了,并且都想安家固定下来。但大量在一线的打工者学历不高,在工厂尽管可能成为了很好的骨干,但受制于学历,晋升难,因而经济条件和生活条件就难以改善。所以,10年底,我们与团省委商议开展“圆梦计划 &nbsp;北大100”项目,我们这个动作,获得了母校的大力支持,甚至与近百年前母校的“平民教育”相提。</h3> <h3>这是第二年的启动仪式,第一年只有我们北大一家,第二年就有17所高校参加了。</h3> <h3>母校和团省委的支持力度蛮大的,母校对经考试录取的学生减半收费,团省委和全省21个地级市团委再想办法各每人资助2000元,有财政资金,也有企业资助资金,比如佛山联塑公司、广汽集团、中国电信、中国移动等等,这样,学生总共仅需交2000元学费。</h3><h3><br></h3><h3>这10年,在我们北大这里就读的打工者学员1.5万多人,现有8000多人毕业了。获减免与联合资助的学费超过1亿元。</h3> <h3>这个项目起步时其实也挺不易的。11年元旦后正式启动,我记得是1月4号对外宣布招生,已经是工厂放假了,工人都返家了,而我们3月份就要入学考试,招不到人就麻烦了。而一开始的麻烦还不在此,因为资助额度大,甚至被怀疑是“骗子”,包括地方、工厂里的团委,都要到团省委求证。也有一些人在微博里说我们做秀。因此,我们组织了30多人的宣讲队,在春节后,我和这个团队直接进入工厂、工业园区,比如广州地铁公司、广州汽车集团。用春节前后一个多月时间,动员了近3000名工人报名,最后经过一轮笔试、两轮面试,挑选了第一批100名学生进行全额资助。</h3> <h3>当年5月份,“圆梦计划”开班仪式在广东珠岛宾馆召开,省委领导、教育部、团中央都派领导参加了,周其凤校长亲自到广州参加开班典礼,时任省委书记汪洋与周校长见面</h3> <h3>第二件要向大家汇报的事是医疗领域的社工服务。我主要讲讲贫困家庭的大病救助。</h3><h3><br></h3><h3>因为比较多而杂,我就挑两个事讲讲。一个是少儿先天性心脏病救助。一个是脊椎侧弯救助。这两个例子都是由我们、医疗机构、基金会合作完成的。</h3> <h3>中国弃婴现象还是比较严重,虽然弃婴是犯罪的,但从人道出发,所以几年前国家民政部尝试,在几个城市设“弃婴安全岛”</h3> <h3>广州的“安全岛”开放不足50天,就达到200多人,并且出现了婴儿死亡事件。</h3> <h3>“弃婴安全岛”接收的262名弃婴都不是广州户籍的,部分甚至是外省的。占前三位是脑瘫110例、唐氏综合症39例和先天性心脏病32例,比例分别是42%、14.9%、12.2%。</h3> <h3>我以广州市社工协会副会长的身份,带领20多位社工,进入即将关闭的安全岛,从晚上7点到早上7地点值班。</h3> <h3>这是第二天晚上遇到的贵州湖南夫妇。周边的是记者。那段时间,每天都聚集有十几个记者,包括央视的。</h3> <h3>这是我第二天到贵州先生在广州番禺区的租屋和他讨论如何帮助孩子。</h3> <h3>因为无法承受。广州市福利院接纳能力,那时只有2000个床位,已经出现两人一张床的状况了。周边省份的听说广州可以收留孩子,都往广州送。我第二天就接待了湖南的一对很年轻的夫妇,孩子脑瘫,三岁。</h3> <h3>在狮子会和广东省妇幼保健院,在不到一岁时,小莉莉动了手术,我们还指导他们在老家申报了残疾人评定,后续将长期获得政策性帮助。</h3> <h3>虽然“婴儿安全岛”暂停了,但是并不代表重病儿童就不存在了,相反可能是“关闭”了可能求助的一扇门。</h3><h3><br></h3><h3>于是,我们接下来做了两件事:一是开展“如何从源头上预防弃婴的政策研究”,发现广州市的儿童救助政策基本覆盖6岁以下儿童,各类救助合计金额可以达到35万元,而非户籍的只有学生在学校里购买居民医疗保险,能帮助的金额只有几万元。二是建立了“生命通道-广州市非户籍重病患儿及家庭热线”。</h3> <h3>我们还进行了广州、北京、上海、深圳的非户籍儿童医疗救助的比较研究</h3> <h3>回访这是我的同事(红衣服)后来到小莉莉(化名的)家里</h3> <h3>我们从14年开始了重病患儿的救助服务。从15年底开始,与爱佑慈善基金会爱佑童心项目正式签订项目,在广东省人民医院、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广州军区广州总医院开展《贫困家庭先天性心脏病救助服务项目》。</h3> <h3>从2015年至2018年3月,成功救助1950个孩子,链接的救助金额约4500万元。,撬动了包括基金会、腾讯乐捐、政府公益创投、医院、公益组织等多方的资源。我们的项目运作向社会筹款120多万元。</h3> <h3>我们的救助是服务型的,不仅仅是物质性的,包括社会资源链接、患儿及其家属心理疏导、哀伤辅导、家庭成员关系调适、社会救助网络平台搭建等等。</h3> <h3>所以,我和基金会的伙伴说,社会工作者的加入,通过流程重组,把原来“背对背的救助”,转变为“面对面的服务”</h3> <h3>我们进一步发现,近两千例救助,覆盖14个省区,而广东省内的近千名儿童,则全部分布在粤东、西、北经济落后地区。因此,我们从去年开始,在全省建立救助网络,把救助信息、产品通过这个网络传送到乡村。</h3> <h3>我们在“资源方”,联络各方朋友,建立“大病救助群”;在患者“需求方”,现在想办法把信息推送到乡村,解决信息不对称问题,因为困难家庭很难到大城市,很难从互联网里获得信息</h3> <h3>这是我们借助的其中一个网络。这个网络,已经主动在村里连接了10几个家庭获得帮助。</h3> <h3>这是我抱着动了手术的孩子,恢复蛮不错。</h3> <h3>我们现在在粤西的高州人民医院开展服务,这是一家平民医院,27年时任广东省长陈济棠创办的,定位就是平民医院,是一个县一级的三甲医院,但在全国很出名。民间有一句话“有钱的到广州,没钱的到高州”。</h3> <h3>第二件要给大家汇报的是脊椎侧弯治疗救助。这是我们今年四月份在粤西,依托“平民医院”——高州市人民医院开展的,我派了两个同事在那里工作,救助经费则是由深圳球爱基金会帮助,这是台湾歌手姜育恒等发起的。</h3> <h3>我们三方签约,过去一个月已经救助了5例,资金20多万元。</h3> <h3>红衣服的是我的同事,小丫头非常出色,医院、患者、志愿者伙伴非常赞赏她。</h3> <h3>这个姑娘,手术后马上“长高”了6公分。</h3> <h3>徐枢会长是4代北大(爷爷、父亲、自己、儿子),98年广东教学中心是他捐款成立的。北达博雅社工中心的成立资金,也是他捐助的。</h3> <h3>我九二年认识他,那时我在广州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管委会,他是我们引进广州的科技人才。</h3> <h3>发起的四人是校友,其他四位理事中,陈涛、于长江也是84校友。</h3> <h3>第一任理事长马洪路老师是中国残疾人康复中心社工部主任,89年始。08年到广州和我们一起创办社工中心已是癌症晚期,13年过世了。</h3> <h3>下一步,想筹措成立:健康社会工作服务“博雅资源中心”,建一个平台。一是做兜底性、应急性救助,有时会碰到非常紧急的救助对象,或者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是没筹够手术费用,导致拖延;二是培养我们自己的人才,没有多余的钱做培训;三是需要加强社工服务的临床研究,而我们作为民办非营利社会服务机构,目前没有官方的渠道申请课题。</h3> <h3>另外,也在尝试新的发展模式,如“社会企业”,成立于去年的做少儿自闭症患者及家庭服务的“北达博雅少儿成长中心”,还在探索中,也需要支持和指导。</h3> <h3>目前还是有些难,队伍年轻,收入低难以吸引和留住人,更难以开展更多的研究和培训。</h3> <h3>校友们可以做的:1.很直接,捐款。不外是出钱、出人、出力,太远了,到不了,就出钱嘛!2.智力支持:目前我想开展医务社会工作的临床研究,但缺乏导师。3.帮助做“社会影响力”,我们有了起步,目前要发展,需要做品牌。我有个愿望:“北达博雅”成为社会服务领域的的标杆!</h3> <h3>我过去两年一直在想,要不要成立一个基金会。深圳校友会已经有两个基金会了(古村落保护、民族文化保育)。</h3><h3><br></h3><h3>我们14年与广州市民政局商议:在非户籍人员政策性救助政策覆盖率低的情况下,我们利用社会资源先做尝试,取得救助经验。广州已经修订过一次,提高了非户籍的成年人医疗救助。</h3><h3><br></h3><h3>我们现在与其他基金会有合作,我现在一个大愿望就是建立一个我们校友为核心的救助基金会。</h3><h3><br></h3><h3>我的团队很好,目前进入更难的领域:临终关怀。是一些年轻姑娘、小伙在干,非常难得。是社会工作介入患者服务的临床研究,要用实验的方式证明社工的干预是有效的。但目前全国300多家高校的社会工作院系都没有教。目前只有复旦、南京理工的社工老师在自己尝试临床研究(循证研究)。</h3> <h3>我们最初是在社区、学校服务时发现这个自闭症孩子需求,做了4年业余性服务,17年还是考虑独立注册,专门做。现在做了一年半了。</h3><h3><br></h3><h3>我们做自闭症孩子康复服务,是从社工领域延伸过去的,专业人才是一个难题。另外,我们定位为社会企业,还是聚焦在工薪阶层,所以我们自己对困难家庭有一个减免政策,这样我的经营压力就很大。</h3> <h3>这是我们少儿成长中心(自闭症中心)对家长的培训。</h3><h3><br></h3><h3>学位太少,广州市只有一间2000个学位的自闭症学校。学龄前的没有了。而6岁之前的干预很重要。自闭症要早发现,尽早干预。还有重症的,无法到学校参与融合教育的,也需要社会支持。</h3> <h3>我们慢慢聚焦自闭症孩子的“社交障碍”,这个非常重要。</h3><h3><br></h3><h3>如大家知道有好的自闭症儿童干预研究单位或者专家,还麻烦介绍一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