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摄影/撰文:郑国华</h3> 2019年7月26日下午7时许,我与树木老师和好友鄢来贵一起,在高石碑兴隆村一家叫群利的餐馆就餐后,奔往离餐馆不到一公里的汉江边露营。<br> 那时,天空已完全黑下来,我们借着车的灯光,在江边找了一块平整的、长满青草的地面上扎帐篷。<br> 气温太高,弄帐篷时挥汗如雨;灯光太亮,瞬间蚊子象轰炸机一样铺天盖地而来。幸好,新购的帐篷只须按下开关就立马闪开了。<br> 我的帐篷离江边最近,只有四五米。扎营完毕,立于江边,江风过处,略感凉爽,汗水依旧湿透衣襟。<br> 此时,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一道道白光如练铺在江面,如绸缎在风中起伏。身后,树木老师弹起了吉它,和弦幽远深沉,与不远处的蛙声汇成一片。<br> 一曲终了,树木老师与我并肩而立,远望星空,似乎在追寻什么…<br> <p> 蚊子太多,没站一会儿我就钻进了帐篷,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毕竟这是一个特殊日子,去年的今天大姐被一辆电动车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br> 1966年,1952年出生大姐作为走资派的子女,只上了一个小学就被迫在熊口农场东大分场务农了。父亲被下放到在离我们十几里外的荻湖分场,十多亩田全是她一个人干,鼓风机旁灰尘满面,水田中经常直不起腰,嫰手上经常起泡出血。1972年,父亲在熊口卫生院找了份护士工作、当起了临时工,脏活累活抢着干,却一个月只有十几元工资。</p><p> 工资的第一个月,大姐买了肉和排骨回家,炖时满屋飘香,我流出了口水,那样一个年代,有肉就是过年了,一年难得吃上几回肉。开饭了,母亲把第一块肉夹到大姐碗里,大姐却把它转让到位的碗里,入口真香呀,以至过了将近半个世纪,我依然觉得口有余香,回味无穷。 </p> 长姐如母。2009年车祸手术后,拉不出大便,大姐用手扣出;住院期间,二个半月的伙食全由大姐烹煮,高血压发了两次;出院后,风雨无阻地挂了两个月的吊针…..<br> 思虑如此,泪流满面:姐呀,不是因难过才想起你,而是因想起你才难过。<br> 或许,将来,我的生命,孤单,惶恐;只是,现在,走着,走着,就没了。<br> 思念如水,浪涛,暗涌;血浓,于水,绵延无尽,在回望的路上如波流尚<br> 用泪祭奠疼痛的过往,把最深的思念刻在心里,把最痛的心留在彼岸花中。<br> 迷迷糊糊中睡去,醒来时天已微亮。爬出帐篷,天空湛蓝,伸了一下懒腰,浑身充满气力。<br> 看着岸边青青的河草,想着它们的“一岁一枯荣”,我领略着“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的含义:世间万物都有轮回,每一个生命的逝去也就是新生的开始。<br> 然而,我终究不是个有慧根之人。只知道生来一滴水,死去一把灰,在家人的等待中哭着出生,在亲人的哭声中默默离开,无法选择,无法抗拒。<br> 再想想大姐要我为她拍荷花照,我竟然因天气而延迟,谁知因大姐意外而成诀别,连她人生对我最后的一点要求都没有达到。<br> 一念如此,我心如刀绞,后悔无比。然而,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存在的是一种事实, 不存在的已成为一种记忆。<br>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 伴着泪微笑,含着笑哭泣,撕裂在唇边的话语你已永远听不到……<br> 当我沉浸在回忆与感叹中时,树木老师一句“跟我们拍照”惊醒了梦中人。<br> 随后,我们收拾物品,驾车而去,在乡间小道上扬起了一道道扬起的灰尘。<br> 那一刻,我的车内响起了“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几人能看透的”歌声。<br> 那一刻,我明白,走不回去的昨天,仍拨动心弦的细碎点滴,那道隐藏的伤已经藏得滚烫。<br> 那一刻,我明白,岁月如水,尘世如烟,忘记你是时间难以治愈的伤,只有太阳的眼泪伴着我内心的苍茫。<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天亮后用手拍的照片</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此为鄢哥用我手机所拍</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