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俄罗斯，远东自由行(一)

波尔多

1991年，我受单位派遣，到苏联远东地区工作。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28年过去了，在那里，我曾赶上了苏联国家的解体，目睹了苏维埃联邦共和国到俄罗斯国家的转变，经历了当年俄罗斯社会的动荡。

当年结识的俄罗斯朋友我们还常有联系。如今的俄罗斯怎么样？朋友的生活是否幸福、平静？

亲眼去看看，到俄罗斯自由行，故地重游，拜访朋友！

这次俄罗斯之旅，欲望不多，吃正宗的俄罗斯人家的西餐，看看古风建筑，欣赏俄罗斯油画。

(一) 过境

拿到签证后，我们计划从黑河坐船过境，先到布拉格维申斯克市(简称"布市")的朋友家，约好7月31日在布市会面，二天后和朋友一起到纳霍德卡市去拜访那里的老朋友。

过境是个体力活，8月份是旅游旺季，去俄罗斯的旅游团多，每个团都有领队，有组织，有章法。

而我们是自由行，只能跟散客一起走，散客，说白了就是一群散民。

好在黑河的朋友帮了很大的忙，把我们送过了联检大厅。散客有专门的通道，那里已经排了二十多个中国人，有男有女，大包小裹，每个人表情凝重，等待上船过境。

当闸门打开时，这二十几个人一窝蜂挤向检票小闸门，眼睛直钩钩的盯着前方，鼓着腮帮子，谁也不说话，脚下使着暗劲。检票员和保安大声喊着，"不用挤！就这几个人，都能过去！"，而他们恍若两耳塞豆，不闻雷霆。

有几个拎包的女人已经抛弃了往日的羞涩，大腿、胯骨、屁股、乳房一起发力，只为争到提前几分钟上船捞到个好座位。实际上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航程，估计到对岸，板凳还没坐热呼呢！

二十几年前，我曾见过中国的倒爷也是如此，不但拥挤，还连拽带挠 连骂带喊。冒着俄罗斯军警挥动的警棍和瓦斯的喷射，所向披靡。而俄罗斯人在一旁排着队，冷眼看着这奇怪的场景。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中国人的文明也与时俱进有了些长进，已经不骂不喊不挠不拽了，但该挤还挤，变成了闷声偷偷的暗地里使劲了。

(二) 进入俄罗斯

在俄罗斯口岸，终于见到了久违的朋友。

朋友的家是一座砖混结构的独栋小楼，是朋友亲自设计，动手自己盖的。看着这个建筑，心里由衷的佩服俄罗斯朋友的聪明才智和动手能力。

　　院子里种满了蔬菜瓜果，生态天然。

　　盛情的款待，正宗的俄罗斯家庭版美食！

　　这个罐汤馄饨，俄语叫"Пельмени Амур"，是用烤炉烤出来的，上面盖的是面饼，二十多年前，我在海参崴的一家豪华餐厅吃过，记忆颇深。没想到现在在朋友家又吃到了这个特色美食。

　　在布市的最高处向南看，布市全貌就在眼前，往远看，就是中国的黑河市。

在江边步行街上，游人很少。

　　步行街旁，有一座标志性建筑，1891年沙皇乘船来布市视察，当地政府修建了这个大门以表欢迎，当时是木制结构，后来被一把大火烧光了。苏联解体后，专家学者根据照片和资料，用砖混结构复原了这个大门，现在这里是江畔一景。许多游人在这里拍照留影。

　　广场上能看到姑娘们推着孩子漫步在街头。

　　左边是黑河市，右边就是布市，一江之隔。

后边的瞭望塔，曾经的军事设施，现在的江畔一景。

　　在步行街附近有个大妈在卖冰镇"格瓦斯"，

　　一升50卢布，不到6元人民币。

　　在布市近郊有一片纪念场地，纪念当年第一批发现布市这片土地并定居下来的人，他们是这座城市的先驱者，后来大部分人都被当地寒冷的气候冻死在这里。

　　俄罗斯有55%的人信东正教，每个城市、乡村都有教堂。东正教堂都非常漂亮，洋葱头房顶，金壁辉煌。这里即是朝拜的殿堂，也是游览圣地。

　　教堂里的圣龛做工精致，镶金嵌银。

圣像油画细腻写实，无论你信不信教，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使人肃穆。有很多中国游客在俄罗斯导游提前告诫下，也都安静下来。

　　教堂里有二幅关于中国清未时期的油画，但好像是后期作品。

　　大概是在说，曾经在中国，也有东正教的一瞥。

　　布市还保留着很多苏联时期的老建筑，有些经粉刷修缮，呈现出拜占庭风格的老建筑的美丽和古朴。

　　一个最小的公交车站。在俄罗斯一般家庭都有汽车，再加人口少，公交车半天没有一趟，不紧不慢。估计等公交车是人们日常生活里的一个"马拉松"项目。

　　在市中心的自助餐厅里，食物非常丰盛，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价格也不贵。

今非昔比，二十多年前苏联解体时可不是个这样子，那时有些地区买面包要出示居民证、要排队，商店里货架上基本是盐、调料和肥皂。

各种面食

各式冷拼。

色拉。

热菜。

汤菜。

　　离城市不远，驱车一个多小时，有一个"伊凡诺夫卡"镇，今天到俄罗斯乡村看看。

　　7月13日是这个镇建村155周年庆典，大广告牌说明了当地人对村镇历史的重视程度。

　　村里有一片湖水，白天鹅在这里与人和谐共处，见到来人就凑过来讨食吃。

村里有教堂。

有博物馆。

博物馆的坦克和装甲车。

还有一个中心图书馆。

　　村中心的小市场，货主比买主多。实际上一共加起来人也不多。

　　市场上停着的这台厢式货车，即是商厅也是运输工具，里边卖生鲜肉，也卖熟肉制品，俄罗斯没有城管，这个车常年在这卖货。

　　村里的自助餐厅，人们都静静的在吃着午饭。即使说话，也都是在不打扰别人的前提下轻声的交流。

　　傍晚回到布市，布市有一个亚美尼亚餐厅，里边的装修非常有民族特色。

　　这里以烤肉为主，汤菜和卷饼另有一番风味，俄罗斯美食里，茴香是不可或缺的调味品，就像中国的香菜。除了烤肉好吃，还有薄饼，卷上小葱、茴香、香菜，再淋上一种特色的酱，吃到嘴里，风味独特。

这顿大餐，不想吃到撑都是不可能的。

饭店里坐满了人，没有空位。

　　楼下的演台上有亚美尼亚人演唱着民族歌曲，把就餐的情绪推上了高潮。

　　俄罗斯地广人稀，布市只有通往莫斯科的火车。而要去滨海边区海参崴和纳霍德卡等城市，要先坐将近三个小时的汽车后，在“别拉格拉斯克"这个城市上火车。

俄罗斯远东地区本来就人少，假如各城市都通上铁路，火车没几个人坐，估计铁路要赔死了。

　　俄罗斯很多车站都有列宁雕像，雕像还有编号，

　　车站的墙上有一块大理石铭牌，上面记载了这个车站的第一任站长和他曾为此地做过的贡献。

　　俄罗斯的火车速度很慢，正好适合慢生活节奏。

　　坐火车，是一件即轻松又严肃的事情，进站口有一台X光机检查行季，进了车站，人们可以在车站内外随便溜达，火车进站后，人们在车厢口自觉排队，列车员非常认真的核对旅客的身份和车票后才能登车。

　　人们进了东厢都换上居家服或睡衣，列车员给每个人分发经过消毒的的卧具。

收拾停当，缓慢悠闲的旅行开始了，在俄罗斯火车里，不许吸烟不许喝酒，这就给旅客创造了一个舒适的环境。1600公里的路程，要走24个小时。

车厢比国内的火车要宽。

　　每节车厢都有这样的烧水壶，形状复杂，好像化工实验装置，没学好物理学搞不懂它的原理，即使学好了，也不一定能懂。

　 第二天中午，火车到了“乌格里娜亚"车站，在这里还要再坐三个小时的汽车才能到纳霍德卡市。

车站的墙上也有个大理石小牌，纪载着当地一位年轻人打死了歹徒，保护了群众，被人们誉为英雄，作为纪念。

　　一路上经过的村庄都那么熟悉，二十多年前曾无数次经过这里。当地人称此地为"老丈母娘舌头"。

　　这样的地方就是停车休息区，当年在这里吃过的自助餐厅还记忆犹新。

　　太平洋城，当年苏联太平洋舰队所在地，这里离纳霍德卡还有50公里。

　　朋友家人早已经作好了准备。刚进大院，朋友全家人鼓掌欢迎，朋友的夫人手捧面包和盐，用俄罗斯民族最高礼仪迎接我们，朋友在院中心升起来五星红旗。

　　这个院子很大，有暖棚，院里种满了瓜果蔬菜。

　　还养了十几只鸡，每天都有新鲜鸡蛋吃。

　　这栋小楼是朋友在原有旧房的基础上亲手翻盖的，

　　院子里有桑拿房，温度能达到70~80度。

　　蒸桑拿是俄罗斯人生活中必须的内容，蒸完桑拿，趁热呼跳到这个冰水池子里，反复几次，据说可以把毛细孔里的脏东西全部排淨，令人神清气爽。

　　朋友是当地的名人，也是个文艺人，画油画，玩木雕样样精通，这个工作间是他施展才华的地方。

　　在院子里烤大串、扇贝，配上伏特加，这样的原生态、休闲、惬意、放松的晚餐，使一切疲劳、浮噪、紧张的心情消失殆尽。

　　列宁大街，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这里有了很大的变化，街道翻修一新，商铺也比过去多了。

　　朋友认识油画沙龙的经理，也认识画家，这次画展是一位83岁的老画家的画，有些画可以出卖，3000~6000不等，但要想带出俄罗斯海关那就难了。

　　纳霍德卡的标志性建筑，当年我们叫它"望夫山"。一个女人怀抱孩子，面向大海，盼望那年出海失事的丈夫能够归来。

　　原来的商业港现在改成了煤港，由于粉尘太大，地区政府计划还要再改回来。

　　远眺，海的那边是渔港，国有大型远洋捕捞公司，改制后，现在已经萎缩了。

　　1991年，中国人在当地成立的轩辕公司，至今大楼还在，而中国人没剩几个了。

　　过去的中国商品街(北京街)，已经易主，现在由俄罗斯人在经营了。

　　路过一座新修建的教堂，宏伟气派，里边有二女一男在唱诗，无伴奏合声唱的非常优美，声音传达出一种空灵和虚幻。

正值暑季，海边人很多，

俄罗斯人喜欢晒太阳，晒晒更健康！

每天二次海边，玩嗨了！

　　即将踏上返程的路。

头一晚，朋友们相聚一堂，把酒言欢，追忆往昔，畅想未来。

　　从海参崴到绥芬河有直达大巴，票已经定好。在海参崴溜达半天，准备第二天回国。

　　街道，还是那条街道，广场，还是那片广场，过去的小自由市场改成了“阿尔巴特"步行街。

　　中午，在格鲁吉亚人开的“苏伯拉"餐厅吃了一顿格鲁吉亚风格的美味。

　　餐厅里全部明档操作，让你干干净净的看，干干净净的吃。餐厅允许客人自己操作，厨师在旁边指导，然后自食其果。

餐厅里人很多，还有许多人在门口等位。

烤肉味道不错，俄罗斯人喜欢吃烤肉。

　　灌汤包，包子上的标签画着包子馅的内容。蘑菇、牛肉、大虾，各种馅料，一目了然了。

　　气泡大馅饼是这里的招牌，俄语叫"气扑列克"，羊肉馅，非常好吃。

　　即将离开俄罗斯，十天的自由行，感受到了朋友的热情，看到了俄罗斯社会的发展，品尝了丰盛的美食，总之，玩的非常愉快。

每个去过俄罗斯的人，只要在那里生活过，并且去认真融入过这个社会，结识过这里的朋友，体会过这个国家的文化，品尝过地道的美食，那么他都会有俄罗斯情节，并且深深地保留在永远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