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冰心先生曾言“愿你的生命有够多的云翳,造成一个美丽的黄昏。”黄山脚下的徽州男子人生注定属于远方;多少年后,感激曾经拼命的自己,让回首有了力度,让生命有了厚度。</h3><h3> 今天,而当古镇回眸千年,总有一群身着长衫的身影,优雅的穿梭在昌南的街巷,成为一道风景,让人无法不怦然心动;那就是从古徽州走来的男人,那是汤显祖的一句千古绝唱,“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h3> <h3> 没有比脚更远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古时,徽州陆路交通极为不便。因此,徽人常涉水而行。顺着新安江,东下经新安江、钱塘江,直奔杭州;而顺着阊江水道,祁门、浮梁,到达古镇。渡口的石板,总是上演离别与归来的轮回。</h3><h3> 一汪碧水,冲出“阊江”的群山之门,成为昌江;昌江之南的古镇,叫昌南。东与古徽州的婺源县、休宁县相连,北与徽州祁门县接壤。我父亲十三岁时,私塾休学,因无乘船的盘缠,只有跟人翻山越岭,从黟县老家,徒步几天才来到古镇上当学徒。许多年后,终成归途。</h3> <h3> </h3><h3> “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在徽州的传统中,生为男儿就该去闯天下,去吃苦、去创业、去奋斗,这是徽州人血脉中千百年来冲动的因子,徽州自古是一个高移民输出的地区。早在明代,天下的繁华都会以及山陬海隅、孤村僻壤,到处都有徽商身穿长衫、步履匆匆、为生计奔波的身影。“徽商”终成明清商界的一支劲旅,一个品牌。清代时期,古镇景德就出现了徽商成片聚居的街道里弄。</h3><h3> 古徽州,就象一幅中国的水墨画。歙县、黟县、休宁、祁门、绩溪及婺源,如宣纸上落下六滴徽墨,晕染出黄山脚下最美的家园厚土。中国文化史上不可或缺的文房四宝,其最佳者皆出徽州,唐宋时就作为皇家贡物闻名天下。所以,有人说,徽州最中国,这是一个文化的中国、历史的中国、景观的中国,也是传统杂糅现代的中国。而在我眼中,徽州更象青山绿水间的牌坊,那优雅的身影,千百年耸立在我们民族的历史深处……。</h3> <h3> 有人告诉我,那身影是徽商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的精神和重义轻利、以诚待客的商业道德。“无徽不成市”。都说,徽商当年纵横天下,长袖善舞的经营之道,靠的不是黄金白银,而是徽商与生俱来的“诚信”。在“匠从八方来”的古镇,徽商带来市场的繁荣,与“八方工匠”一起将古镇推向了瓷国的巅峰。 </h3><h3> 徽州的女婿,陶瓷考古研究专家白光华指出,从清朝起到民国止,是徽州人在景德镇发展最鼎盛时期。当时景德镇有三帮:徽帮、都帮和杂帮,徽州人因为受过教育,知书达理,在文化上占有优势,他们开钱庄、药铺、茶行、米店,其中大姓如胡、舒、汪姓等徽人,生意做得都很大,曾任商会会长。徽州人抱团肯吃苦的创业精神,以及谦和好学的优雅风范,在这座城市留下了好口碑。</h3><h3> 于是,有人说,古镇的市场从某种意义就是“徽州商业”,“徽州人较长时间几乎垄断了景德镇的整个商业和金融业。同时,徽商还控制了陶瓷原料的供应与陶瓷产品的销售,把持了陶瓷颜料的市场。”徽商称霸古镇的财富雄心,让人感到徽州的身影无处不在。</h3> <h3> 有人告诉我,那身影是古镇上的徽州“书院”或“会馆”飘出的书香。一百多年前,有位男子一袭长衫一双布鞋,拎着个提篮,穿过古镇闹市,回答熟人说“去买书。”他就是当时陶瓷艺术界的头面人物,“珠山八友”之一黟人王大凡,冬日的暖阳在青石板地上映出一个读书人优雅的身影。</h3><h3> “贾而好儒”是徽商一大特色,读书致仕永远是徽州人终其一生的精神追求。徽州古称“新安”。古镇上著名的“新安书院”是徽州会馆的别称。馆内有关帝殿、文昌宫和义醮祠,门外隔街有一座30余平方米的戏台。1944年,徽州商帮曾在此开设新安小学。现人民公园内的五凤阁及门前石狮就是从当年会馆移入,而新安书院的遗址成为了今天的市第一小学。徽州会馆南北两侧弄巷均称新安弄。在清代,除了徽州会馆之外,镇上还另有徽州属地的婺源会馆和祁门会馆。“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徽州文化年复一年悄然影响着古镇的文化再造。</h3> <h3> 还有人告诉我,那身影是蓝天下的青砖黛瓦马头墙,惊艳了千年时光。徽派建筑,是徽州的形象代言人。墙是白的,天是蓝的,瓦只是中间的一条地平线,其寓意白墙是心中的天,而天是远方的家。蓝天里高昂的马头墙,也叫望夫墙,既是丈夫出征的形象,也是高岭之上,妻子在盼望远方的归人。而那铜钱孔的天井,既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更是徽州男人对故土的观念,取四海之财,富家乡热土;徽商用情感的归宿,树起林立的牌坊,刻满乡愁的砖雕木雕,留住漂泊的灵魂,成为徽派建筑的魅力与内涵,浸淫着华夏民族的情感,在世界上独领风骚。古镇,近距离的被“景观徽州”浸淫与冲击着。行走古镇,比比皆是的徽派建筑,让人仿佛就是置身于徽州故里。</h3> <h3> 更有人告诉我,那身影是一群徽州籍的陶瓷艺术大家,浩浩荡荡,行走在明清时期的古镇。程门、金品卿、王少维、汪章、俞子明、王大凡、毕伯涛、汪人沧、刘雨岑、何许人……。“景德镇传统陶瓷绘画随着时代社会的发展,明清时代高度发达的徽州文化是相当重要的影响因素之一。诸如徽派建筑、徽州雕刻、徽派版画、新安画派对古镇陶瓷文化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李文跃、吴天麟等学者在“景德镇窑火和徽州文化”一文如是说。</h3><h3> 是呵,“明清两代,徽州文化取得了灿烂辉煌的成就,在思想、哲学、诗词和绘画等诸多领域,人才辈出,成绩斐然,陶知行、朱熹、胡适、戴震、詹天佑、黄宾虹、程大位、渐江、王茂荫、张小泉……,藉此确立了安徽在明清时期中国文化发展中的强势地位,在近代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举足轻重,对景德镇陶瓷绘画产生了相当重大的影响。”徽州籍的艺术家,在古镇陶瓷美术界,灿若群星,点亮明清的浩瀚夜空,至今辉映古镇的陶瓷史册。</h3> <h3> 时至今日,古镇大师云集。首席中国陶瓷工艺美术大师王锡良,乃为徽州籍,其身后是一个多位大师的家族。镇上人都说,王老谦卑低调,并不高大的身影,却是千年瓷都的文化高岭与艺术地标!人们看见,一身布衣布裤布鞋的王老,常在夜色的人行道上散步,不疾不徐缓缓前行,慈祥的目光见证着古镇的变迁……;老人就这样闲庭信步走过97个春秋,正跨越一个世纪的时光。</h3><h3> 今夜,秋月圆圆。皎洁的月光将王老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蓦然,我想起朱自清的名著《背影》,想起古镇上忙碌不停的身影,那一个个身影,是来自地北天南乃至太洋彼岸的人们,是这座移民城市的你、我、他,是已经渗透到古镇骨血中的一种精神……,深刻影响着古镇生活的方方面面,并在潜移默化中塑造城市精神气质和社会风尚,将成为这座城市永远的记忆和基因,藏着未来的辉煌。</h3> <h3>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哦,多少来自远方的身影,象漫天星星映在岁月的昌江里,成就了古镇的千年美丽!</h3><h3> </h3><h3><br></h3><h3> 初稿于2019.8.21夜</h3> <h3> (部分照片取自网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