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一个女子在娘家,无论受到怎样的宠爱与娇惯,一旦步入婚姻的殿堂,便成为夫家的一员。称呼与身份随之改变,这将伴随她的一生。除非改嫁,否则她永远是夫家的儿媳、媳妇、嫂子或弟妹,这些称谓与年龄无关。正如俗话所说:“萝卜不济长在了背(辈)上!”夫君的排行便是她的排行,她与他永远被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小赵同学也是如此,她比丈夫小五岁,年纪轻轻便成为家中的二嫂。她丈夫家兄弟六人,年龄相差不大,六个妯娌中她的年纪最小。然而,这个年轻的小嫂子在这个大家庭中却赢得了尊重,这无疑源于她以德修心的品质。她善待家人,慷慨付出,不求回报,这样的人自然能与谁都和睦相处。看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我由衷佩服这一家人的和睦。就在前两天(8月19日),我利用青甘游的间隙到她家中探望,临别时小赵执意要给我带些东西,她翻腾了半天,干货、土特产、奶制品……“带点这个吧!带点这个吧!”她挑选时的认真劲儿,让我深感她的热情与周到。</p> <p class="ql-block">此行我主要是来看望生病的“老局长”的。“老局长”是她的丈夫,也是我们的同学。这个称谓源于他曾经工作过的县城——贵德,尽管他早已调离,但这个称呼却保留了下来,并通过班长在班集体内传播开来。贵德虽小,但有一句话却广为人知:“天下黄河贵德清!”据说当地还有一块某领导人题写的牌匾,上面写着这几个字。贵德县位于青海省东部,海拔最低的松巴峡口2710米,最高的阿尼直海山5011米,县城海拔2200米。去年六月,我乘车路过西宁时,小赵多次打电话邀请我去她家坐坐……她真是个热情好客的西北人!小赵身上有许多西北人的特征。上学时,她有两个红脸蛋,俗称“红二团”,这是高原人的典型特征。此外,青海人说话较腼腆,声音小且低,发音时常带“吱”的音符,给人以“嘎吱吱”的印象,同学们便戏称他们为“尕娃子”。毕业时,小赵被分配到大通,而老局长(小翟)则被分配到贵德。后来,两人成了男女朋友,谈婚论嫁时,小翟要求小赵调到贵德去。</p> <p class="ql-block">高原以外的人很难体会“海拔”一词的含义。据说,每升高一百米都会给心脏增加不小的负担。大通海拔2200米,总体比贵德低。同学朋友家人都劝小赵不要过去:“大家都往海拔低的地方走,你为何要往上走?”然而,小赵的决定出乎大家意料,她选择上山。他们夫妇在贵德工作了整整13年,直到小翟调到海南州。老局长一路高升,小赵也随他一路辗转。海南州的所在地恰卜恰,海拔2800米。他们在这2800米的高原上工作了二十多年,直到退休才举家迁往西宁。高原反应是人到达一定海拔高度后,身体为适应气压差、含氧量少、空气干燥等变化而产生的自然生理反应。海拔高度一般达到2700米左右时,就会有高原反应。我已经去过三次高原,深深感受到遭遇3000米时身体发出的窘迫信号:心动过速、憋气、恶心、头晕、呕吐……高原反应不是你能左右的。对于长期生活在高原的人来说,身体的损伤是不可避免的。真的很佩服这两口子,他们把自己大半生的时光献给了高原。青海对我们来说是陌生的。这里还引发过一个小笑话。那年我去海南游玩,碰巧小赵两口子也在海南,小赵便约我去她海南的家里住两天,我如约而至。期间,小赵与原在西宁工作、退休后居住在上海的窦同学视频。当我出现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画面中时,窦同学惊讶了:“你们这是在哪?在海南!海南怎么有这么多绿色?”我诧异:“海南不该有绿色吗?”原来窦同学以为我在他们海南州的家!她不知道此海南并非彼海南!两者相距三千二百公里呢!</p> <p class="ql-block">现在要说说老局长得病的事了!在他们海南的家里,小赵和我都发现老局长的举止和思维略有些异常,我悄悄地对小赵说,回到西宁后要带他检查一下身体。为什么会这样讲呢?因为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这二位同窗实在缺乏医疗卫生常识,老局长的尿滴到地上都沾鞋底了,他们居然不知道那是糖尿病人的症状……不久后的四月,我们班在安徽歙县举办同学会,会议结束后老局长夫妇回到了家乡。记得我给小赵打过几个电话,询问老局长检查身体的情况。小赵回答说,现在西宁刚撤暖气,天气有点冷,想让老局长住院检查,等过两天暖和了再说。应该是六月的某一天,我接到了小赵同学打来的电话。她声音低沉,语气急促,加上她的本地口音……听了许久我总算听明白了。原来老局长检查身体时查出脑袋里长了个脑垂体瘤,已经有十几年了,有鸡蛋那么大,瘤子已经压迫到神经,影响到左眼,当地医生建议他们赶紧去北京和上海两地的医院做手术,并提供了两家医院的名称:北京的天坛医院和上海的长征医院。赵同学话音未落,我立刻想到了北京天坛医院。天坛医院可是我国著名的脑神经医院。我弟弟在1997年发生过车祸,脑损伤,住的就是天坛医院。于是放下电话我即刻联系帮我弟住院的一名我的同事。这位同事与该医院急诊科的一名女大夫是高中同班同学。几经联系发现该人已经退休了。是呀!八三年毕业的医学生已然为社会服务了三十余年,也到了退休年龄了。(杨立)同事告诉我现在还可以网上挂号,她让我问问青海那边他们需要哪方面的大夫?是神内还是神外?要听医生的建议。我将结果告诉了小赵,等了几天却没有了下文。</p> <p class="ql-block">在对外交往中,男人总比女人更具优势。我想这是小赵后来选择林班长的原因之一吧!很快小赵一家来北京就医。就医过程中出现的各类人和事我也是从林班长的文章里得知的。去年十一月十四日晚上十点钟左右,我正准备睡觉,突然一个显示着青海小赵的电话进来了。我急忙按下接听键:“……林XX的电话打不通了,你有他的其他联系方式吗?”听筒里的声音急促慌乱且有些语无伦次。半天我终于听明白了,今天小翟刚刚经历了一个七小时的开颅手术,现术后出血,且出血量挺大,她万分焦急。值班医生有些不作为,还放出狠话:“这种情况十个有六个要挂的!”小赵着急啊!她普通话不好,与医生沟通不畅,急需班长过去协调,可此时班长的手机却意外关机了。她急寻班长的其他联系方式。小翟命悬一线!听到这我也急啊!可我也是只知道班长的手机电话,慌乱中我给另一个在京的Q同学打电话,我寻思她家距离班长家近,或许知道班长的其他联系方式。结果那同学和我一样也只有班长的手机电话。咋办?咋办?咋办?急呀!关键时刻找领导!我脑子里即刻蹦出了Y书记。兴许Y书记知道班长的其他电话!慌乱中我拨出了远在深圳的Y书记的电话。电话铃终于响了,响了!书记没睡觉!万幸!万幸!于是乎……下面的情节肯定是找着班长了,这些细节班长在小说里已经描述过了。</p> <p class="ql-block">此刻我正卧床。我于十月二十五日做完左脚取内固定的(俗称取钢钉钢板)手术,出院不足半月。躺在床上的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在林班长的鼎力协调下,当晚老局长又做了二次开颅术,历时又七小时,以J主任为首的团队总算把老局长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此后的日子老局长在ICO病房住了五十多天,历经肺部发炎、切气管、插呼吸机等一系列措施,老局长终于死里逃生转危为安。经历了五个多月的治疗和康复,老局长终于要回家了。四月十九日老局长被抬上了救护车,在医生、司机和家人的陪伴下,行驶两千八百公里,回到了西宁。虽说回到了西宁,可找不到接收医院。老局长的病情依旧很棘手,相关医院都不敢接。幸亏老局长有两个好亲家,在二亲家公的努力下,铁路医院总算是接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