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西域之二——畅游北疆

李子

一千四百年前，26岁的玄奘法师从长安出发，西行取经。
         猪年的八月，我也从长安出发，沿着玄奘法师的足迹西行。

　　飞机，不是第一次乘座，商务舱也不是第一次见，可体验商务舱的豪服务，却是人生至今第一次。尤其是东航那碗面令我难忘。

我从来恐高，因为我老在想这么沉重的铁鸟为何不会从天掉下来？乘务长的轻声细语和可口的午餐让我忽略了恐惧。
这姑娘的工作体态是人前弯着，独处挺直。和我们许多人是相反的。

　　九天之上的鸟瞰是兴奋而又势利的，只见崇山峻岭不见芸芸众生！

久违了，乌鲁木齐，又见了，我的小学同学！

北疆环线游开始。
从水泥森林的城市走向一望无垠的旷野，呼吸骤然悠长，心胸豁然开朗。在去往天池途中，绿树远山浅滩河流，让来自全国各地的一车男女老少赞叹不已。

仙境的天池，欢喜的俗人！

晨七时离开布尔津这家门厅装有安检设施的酒店，向着旅程的第二个目的地喀纳斯进发。

行进途中，不时可见山坡的毡房前炊烟袅袅，飘动的横幅上写着经营的食品名称。这样勤劳踏实平和的日子不好吗？非要追随鼓动者，让自己的生活充满戾气和不安。

初见深秋里的喀纳斯湖，没有光影的修饰，仅一泓静静的水，多少有些平淡。

而神仙湾也是因了晨雾的装扮而有了几分颜色、几许仙气：黛绿的湖面，飘浮的白雾，远处的山峦显出已有些泛黄的草色。

如今喀纳斯的湖水和神仙湾较之十二年前清丽而幽深，甚至凭添了几许妩媚。

月亮湾，这是十二年前我初见你时的模样。

那时的你，纯朴而親切，我傍你而立，为你的美怦然心动。

十二年未见，你仍幽深而静美，我却不能自持地老去，只能在远处默默地望着你。

卧龙湾则一如初见的模样，青蓝如颜彩倾倒其中，只是不似当年，既可远观欣赏，也可近身其中。

神仙湾、月亮湾和卧龙湾，喀纳斯景区的精华所在。我们一路玩好拍够，乘车返回途中，大雨倾盆而至。而晚餐和住宿则出乎意料的好，让我和闺蜜的今天格外幸运开心。

晨七时离开贾登峪国家森林公园

经过四个小时的三次换车，终于进到了被誉为“人间仙境”的雪乡禾木。

雪乡的那一丛丛白枝黄叶的白桦林啊，十二年来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不存这里一如十二年前的痴心妄想，可未能亲眼所见成片的白桦林，遗憾总是难免的。

尤其是见当年散落四处的图瓦人原木小屋，变成了今日整齐划一的饭店旅店，真为它的变化之大惊叹。

那个白桦成林我倚树间的成像，只能存在我的硬盘，不时播放回忆一下了。

最初那个青涩懵懂的小姑娘，十二年的日子，已把她过成了青春时尚的丽人。

我为她高兴，但我不会再来。

下午的五彩滩本就是个附赠项目，既来之则观之。可我顶着灼热的日头找了半天，只寻到两彩——红的沙岩绿的树林，硬要再加一彩，其间的河水不知是否能算？

再次离别布尔津这个被称为放牧骆驼之地，三个半小时后抵达今天唯一的景区——魔鬼城，其实就是经过风蚀的红色沙岩，学名叫雅丹地貌。

天空是厚灰的云，没有日出放射的霞光。先生大约真是太久没参加过这种长途奔波走马观花一扫而过的旅游团了，竟问出了“为何不拍日出日落”的话来，我只能回复：日出在床上，日落在车上。

谁都知道日出日落时分的景物分外妖娆，摄影中光是神奇的脂粉上帝的手，一扫平庸凭添靓丽。
这也是摄影人喜欢自由行的根由。
可要想吃住游不操心烦神，只能跟团。跟团就不能有那许多讲究了。

两个小时的魔鬼城游览，最牵动我的居然是偶遇的野生干旱植物——白刺，外形酷似枸杞，不仅有很强固沙阻沙能力，还有健脾胃，滋补强壮，调经活血，催乳之功效。
功效很神奇，口感却极酸涩。

祈愿今日上午的塞里木湖能有格外的惊喜，毕竟是在最初额定的费用外，又交百余元作环湖深度游自费项目，总应该物有所值吧？

大早四时半起身，五时半拎一内装面包蛋糕牛奶的纸袋，乘着浓浓夜色出发。

说是环湖游，其实就是傍湖高速公路途中停车三次，每次半小时，供游客下车观湖拍照。只见远山戴雪，近湖泛青，脚下湖草涂着黛绿，尤其是天际边冉冉升起的红日，随手撒下一把碎金，在湖面熠熠闪光。各角度狂拍近百张直到司机鸣笛催促方罢。

和闺蜜戏称，唯此才能不枉多花的120大洋。

原订的午间的熏衣草庄园项目，因花已开到荼靡，过了最佳观赏期，遂入博物馆参观。我没买熏衣草产品，却对展室里陈设的各式瓷罐情有独钟。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奔波，在下午五时许抵达那拉提草原。

为了对得起那拉提绿草如茵的美，我特意穿上新买的大红真丝长裙，也算相得益彰，了无遗憾了！

未曾料想的是又没能看到草原的落日，司机师傅连半个小时也不肯等！我们只能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眼睁睁地看着鸭蛋黄一般的落日，从窗外晃悠着远去。

今日十个多小时的长途奔袭，只为巴音布鲁克草原而来。

而景区的停留时间，从下车到游览完毕集中上车，前后仅一个小时。

为了能多看一会儿巴音布鲁克那被誉为“丰泉”的九曲十八湾，决定多花20元乘坐景区电瓶车，一路风驰电掣直至景点的木栈道旁，省了我的力气和时间，超值！

站在观景台上，尽管只有短短的半小时，可亲眼看见网络图片中才有的美景，除了拍，就是抓紧拍。

今天临时决定和另两位在疆石油系统退休的北京夫妇保持一致，再添200元加吐鲁番一个景点，明天结束北疆游。

天气预报44度的高温里，我脚下踏着火，浑身烧着火，憋着一口气，冲进吐鲁番市托克逊县检查站口的51号品牌拌面店里，一气吃了一大碗面条筋道，配菜咸香的拌面。我这不闻牛羊气息之人啊，居然没有吃出一丝不喜的腥膻。

午饭后的游览，除火焰山的项目是四十五分钟实地的亲眼所见，坎儿井只是去博物馆走了一遭。

而傍晚那名为维吾尔族家访的水果宴，我实在想像不出每人288元要吃多少水果？之后细问才得知，有牛羊烤肉和水果，还有边吃边看的维吾尔族歌舞。
我不喜闻牛羊肉的腥膻，且维吾尔族歌舞随处可见！

今天是我北疆游的最后一天。早七时至十二时的整整五个小时里，除了赶路就只进行了一个项目——维吾尔族家访，其实就是到导游指定的维族村民家买葡萄干。

然而整个过程包装得不错：先是主人摆好瓜果，请游客上形似大炕的木床，然后主人讲话，这是最考验说者水平的一环。此家主人讲话有水平，将党性原则和人情世故把握得极有分寸。

其间，主人家的两位年轻女性，在不时邀请游客参与后，跳了两段新疆舞。末了进入购货环节。大家大包小包拎起上车，继续赶路。

天山头顶白雪耸立天际，挺拔的绿树拱卫路旁，美得令人狠不能叫停下车狂拍一气，可车速未减只能隔窗连拍，仿佛一群紧追奔鼠的瞎猫。

午后一时进柴窝堡大盘鸡一条街自理午餐，空气中弥漫着洋葱和辣椒呛人的气味。不喜辛辣更恶葱蒜的我，置身于这浓烈的气息里，仿佛经受不住酷刑的变节者，被浸染，被熏陶的同时，又强烈地憎恶着。

一个小时漫长得仿佛一年，终于坐上了车却又走上了一条记忆中上世纪末的搓板路。最终车驶入乌市天山区某财富广场，也是此行的最后一项——参观玉石馆。

九日的北疆游，开头是兴冲冲美的上天，结尾是买买买落到地上。我虽锱铢未花，却因被占用游玩时间而心塞。可想想自已一路上的单人双座，尤其是近千张的景点美照，也就平和了。

这七日的北疆游行程，借用同游者的话，旺季跟团游就是“人在车中晃，隔着车窗望”，此即为途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