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b>被发配的青春</b><br> 2000年7月,怀着新奇而兴奋的心情毕业了。在老同志的带领下,从市里坐三个多小时中巴到县城,晚饭后一二十个人挤在菜市场简易工棚里。将自带的被盖铺在通铺的一角,狭窄的空间里脚臭味、打鼾声混杂其间,加上内心的忐忑和惶恐,久久难以入睡,直到凌晨三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卷起被子,坐上敞篷汽车来到这个彝族聚居地的矿区工作,这一待就是四年。毕业前向往的诗和远方,被现实的耳光扇得响亮。厂分为矿山和选厂两部分,留在山脚下的选厂已是不容易。选厂的大门是一扇用钢管焊制的,平时人员和车辆来来往往,煞是闹热。这么多年过去了,大门及其右边的简易瓦房还倔强地矗立着。<br></h1> <h1><b> 灰色的无聊日子</b></h1><h1> 门口的公路一直从县城蜿蜒通往矿山腹地,海拔从800米抬升到4300多米,山顶常年积雪。这条矿山公路算得上整个矿区的“面子工程”——每次大小检查组来之前,30多家厂子都会各自负责修整一段,领导来了保准道路平坦,小轿车一阵风就过去了。同时,这条矿山公路也是一条“社交纽带”——串起几十家厂子、几所学校和四五个村落,还衍生了一条“街道”,那儿有矿区唯一一家仅有三张桌子的餐馆、几家用砖或土胚砌起的小卖部和公用电话亭、三五个卖菜的小摊贩。在公路七八公里处就是我们厂的矿山,在矿区来讲是最小的、也是最近的一个。矿山上的同志主要负责矿石开采和运输,山上的房屋、设施和同志们一样粗狂率真,就地取材搭建的板房、就地挖的火坑、就地凿的水井,当然还有就地耍的“女朋友”,一切简单朴素。偶尔也会上去几次,公路上崎岖不平、到处都是矿渣粉尘,每次下山回来都是灰头土脸的,全身沾满厚厚一层灰尘,头发、眉毛、鼻腔都是。每年冬春季节,整个矿区就是一个沙尘暴肆虐的地方,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把门关得紧紧的,但被盖上仍然是厚厚一层沙土。</h1> <h1> <b> 矿区里的解放</b></h1><h1><span style="font-size: 17px;"> 厂里左边一排简易房是工人住的地方,紧挨着是厨房、厕所和猪圈、狗圈,院子中间安放选矿设备和晒场。每天的工作就是上班、吃饭、睡觉、打牌,日子平淡得如厂里面一池尾矿坝,不紧不慢,波澜不惊,第一次感到人生了无生趣。每次去县城办事,走在街上浑身都觉得不自在。2004年中秋节那天一大早,突然接到通知,让我收拾下东西跟着一辆大货车准备回市里。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临走前再三问领导“我还回来不?”“你不用来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着莫名的心情甚至有点惆怅地离开了,曾经无数次设想离开时的情景和桥段,都没有派上用场。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四年多的青春被寂寥地搁置在这里,没有多少值得记忆和回味的,除了收获经历、磨难和友情外,还告别了一段感情。多年后,仍然感谢这段经历,让我学会隐忍,再苦再累也不会轻言放弃。后来,厂停了,人散了,矿没了。再后来,厂就垮了,矿山也封了。</span></h1> <h1> <b>“农民工”进城了</b></h1><h1> 2004年中秋后,从山区进到市里这座小城,尽管以前在这儿上学呆了几年时间,但还是觉得陌生,难以融入。厂部离城里约2公里,不远不近,走路也可以进城。上班工作内容没多大变化,只是夜班明显多了,平均每三天就一个。晚上实在困得慌,就在椅子上囫囵眯一下,随时还得警惕地留一半清醒应付检查。不过进城是件大好的事情,毕竟从小就向往城里的生活。与矿区相对环境好了很多,每天至少可以看见很多不同的人,尤其是女人(在矿区是很少看得到女性的)。每天下班回家也只需要三五分钟,中间隔着一条马路和厂部的操场,可以不紧不慢的走过去。2005年以后,厂部改扩建开始了,新楼不断拔地而起,原来的红砖房、窑洞式的“山西民居”、机修厂等陆续被扒了重建,原来最为壮观的一排砖窑及砖机房被宽敞的广场所代替。晚饭后,围着厂外转一圈,也会或多或少地增加几分归属感。时光如水,难起波澜。2008年3月,有幸调到厂部做财务,第一次进机关工作,诚惶诚恐、如履薄冰。5月12日,在午睡后经历大地震,叫人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同年11月,孩子呱呱落地,新生命的诞生给生活带来阳光和色彩。</h1> <h1> 那些<b>省公司的日子</b></h1><h1> 2012年4月来到位于成都的省公司借调、挂职。工作从财务变为审计,视野从原来自家公司拓展为望眼全省40多家单位的层面,努力工作尽快适应的同时,也积极思考改变和新的未来。在领导的指点下,两年时间里写材料、拟文件、搞调研、组织培训会等,工作也算得心应手。</h1><p class="ql-block"><br></p> <h1> <b> 向往的累生活</b></h1><h1> 为了梦想而改变。 2013年底,在三千多人的考试中顺利过渡到一家成都市属公司。虽然原来的公司姓“省”,但这家公司相对更喜欢,也是一直的向往。2014年元旦刚过,回西昌办了调离手续,告别了战斗13年的熟悉的地方,心情很复杂,没有想象那样走得轻松。短暂的培训后,就被大巴车拉到新单位来了,和2000年刚毕业的情景相仿,只是彼时是上山,这次是进城,心情也有别,毕竟在大城市工作生活是儿时梦想——尽管那时不知道会在哪个城市以哪种方式谋生。新的单位和岗位,从此一切从头再来。开始“半路出家”的干起宣传等与文字打交道的工作。加班时间多了,闲暇时间少了,知道自己缺的多了,努力的劲头也足了。得益于领导的孜孜不倦点拨和无私帮助,很快地学习融入和成长。公司的活儿远比以前多得多、累得多,但内心是充盈和真心快乐的:她让我接近实现梦想,也解决了进城等现实问题。新的环境里,周围青老同志都在勤耕不辍地学习,深受感染。自己也把书柜塞满,每天坚持学习、反思、沉淀,收获良多。一摞摞材料、文稿、调研报告等顺利完成并堆成小山,学会很多,也积累了很多不同以往的工作经历。偶尔累了闷了,也会一个人出去走走,通过爬山、跑步来锻炼意志力。没事时,和不同圈子朋友聊聊生活,时光待之以温柔。</h1><p><br></p> <h1> <b>行走在新的远方</b></h1><h1> 2017年5月,转到新岗位开始新的历练。由文字工作变成事务性工作,每天兢兢业业的工作,力求做得如意。维修房屋、后勤供给、应急保障等,熬夜看过多次春熙路夜景、办公室加班数夜至凌晨,经常多件工作重复叠加。。。,还好,都一一挺过来了。时光飞逝,转眼已到岗位三年多了,个中滋味难以言说,总的来讲是幸运的、顺利的,是职业选择不后悔的。一路走来,几多风雨兼程,几多沉浮弗定,依然坚守梦想,秉持初心。抬望眼,索未来,雄关漫道,旌旗猎猎,立马束甲,我心悠悠!</h1><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