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糕飘香

武当山石

<h3>唐程理</h3><h3> </h3><h3>油糕,是一种关中美食。蒲城地带人做的油糕,该是一绝。金黄酥软,咬一口,香酥甜糯如蜜,只叫你甜的透心的舒服,定会浑身都舒发着甘畅轻松的感觉。油糕是一种独特的家乡味道,不过,现在却常想而不得常吃……</h3><h3> 小时候吃油糕,多数在村里过集会或者端午,中秋这些过节气的时候。村子里每逢农历的初一初五过会,一早就能见到那些摆摊的生意人,车子上拉着大包小包的货物零碎,匆匆的到集市上占地方。早到者会寻得一个位置好的摊位,一天的好生意便有了盼头。一两架子车,一口铁锅,一方案板,一盆和好的油糕面,一叠扁平的画着蓝色花纹的线子碗,一看就知道是炸油糕的摊子了。</h3><h3> 这捏油糕,并非人人都会,村里有几家人,有这个手艺,便每每跟会,成了家传的手艺。支起摊子,收拾停当,一人揉面,一人生火,便开始了一天的忙活。这油糕面乃是早就和好的,只在做油糕时再醒面就行一方枣红的案板,油光发亮。捏油糕的人弄出一团面来,一手随意在面团上一抓,一个面提子就丟到案板上,一转眼,几十个大小几乎一摸一样的面提子便整整齐齐摆在案板上。拿起一面提子,在手里拍的啪啪的响,便成为一个深杯样,一勺挖取放在一边的馅料——混在一起的白砂糖与红糖。馅料放入深杯的里面,深杯便在一手心里转着动,另一手指也在深杯里动,深杯便口越来越小,直至这小口收的严严实实,收口完后,一手食指拇指一捏,多余的极小的面团就被扔回案板上的面团中。两手心合拢揉几下,一只表面光滑体型滚圆的油糕就做好了,我总是奇怪那软软的面团如何能做的那么的圆,就像模子里成型的一般。不一会,案板上就看见一排排油糕列队要入油锅了。随着啪嗒啪嗒的风箱敲打声,半锅菜籽油已然徐徐升起一丝轻兰的油烟,油热了,菜籽油的香味便满街的飘散开来……</h3><h3>油糕一只只跳进热的油锅,霎那间油锅里便泛起一片片淡黄色的油沫围绕着一只只逐渐变得淡黄,焦黄的圆的油糕。一双足有二尺长的竹筷便在油锅里来回的搅动,不一阵,圆球便浮起来。这看火的便停了火,拿一漏勺,顺锅一圈,这些焦黄的,丰满滚圆的油糕便被盛起来,倒入放在一边的一只大盘子,滋滋的响,油糕的香味便四散飘香……</h3><h3>村里人吃油糕,那时候也算是唇齿间的一种享受了。一只油糕一毛钱,一人可吃几十个。村里人是不会这样奢侈的。拿出已经发软的毛币,一只兰花的线子碗,四五只热气腾腾的油糕,往旁边随便一蹲一站,轻咬一口,糯软香酥,面香油香扑鼻而来,再咬一口,浓香甘甜满口喷薄而至,只觉得满嘴嚼的一个香字了。再看半只油糕里面,糖汁酱红浓粘欲滴,撮嘴轻吸,甘甜如蜜,直贯舌喉而下,一个字,美!</h3><h3>说起吃油糕,有一笑话。说是一畅怀亮腔莽汉,买了热腾腾的油糕,往那一蹲,眼里只瞅见圆滚的焦黄,鼻孔里只有浓浓的面香,心里急着享用呀,一嘴咬去,一股热气直入口中,糖汁四溢,烫了嘴巴。一惊之下嗖的立起,举手伸嘴接这糖汁,岂料胳膊一举起,热烫的糖汁顺流而下,烫了胳膊,烧了胸脯。人就说你这吃的有意思,别人吃油糕是烫了嘴巴,你倒是烫胳膊烫腔子,倒是没听过。这典故便也成为周知的笑谈。因此,这吃油糕,也是有讲究的。讲究一个细!先咬一小口,放出热气,免得烫了嘴;再小咬一口,叫糖汁便于流出,然后撮口轻吸,那浓甜的糖汁便可入口;剩下的就可糖汁和面皮一口开吃,享受满嘴面香油香糖甜的酣畅淋漓的舒坦了。看来,啥事都有自己独特的道呀!</h3><h3>不过那时家里并不是每逢过会都买油糕,偶尔买来,也是数人头一人一只,打个牙祭。唯独每到农历节气像端午、麦耙、中秋、老人过生等这些时候,村里人会着意的去集会等那围了满是人的油糕摊前,买了六个十个的油糕,麻纸一包,急急得给老人亲朋送去,一表孝敬与祝福。那渗了菜籽油的麻纸,变得透明起来,我就觉得像极了村里人那简单、直爽、质朴的性格,留在心间。</h3><h3>记得舅舅也会捏油糕。小时候去外婆家的时候,舅舅去卖油糕,我也跟着去。不过也不是集会,在一路边,支起摊子。一天也没几个人买,甚是冷清。那时候日常是很少有人买来吃,生活的艰苦可想而知。</h3><h3>现在也还有跟会做油糕的摊子,在县城里也有租了门面专门卖油糕的商户,想吃也能随时买得到。古都西安也有不少卖油糕的,不过做出的却是扁圆的,我就觉得咋也没那滚圆的油糕的香甜,也没有那能把软软的面团做的滚圆酥香的那种做法复杂和技艺的高超。</h3><h3>可能也是我一种思故怀旧的思维在作怪吧!愿我们的生活就像那滚圆酥香的油糕一样,十里飘香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