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二) 父亲

蓝天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父亲离开我们已四十九年啦。回忆起当时安葬父亲后发生的一件灵异的怪事,至今都末找到合理的解释!</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一九七零年农历六月二十六日(公历7月28日)凌晨四点多去世,六月二十八日下葬,就在下葬后的当天晚上,二哥三哥还在房间,当时正值暑天,因天热我与妈在院中乘凉。当时我家四分地的小院只盖了两间厢房,空院子里种上了红薯,红薯藤蔓长得非常茂盛。晚十时许,我与妈忽然看见从厢房窗口冒出大股蒸气,妈问二哥抽烟没有,二哥回答没有,特象蒸馍刚出锅冒的热气似的,从屋内窗户朝外漂去,只听见院里红薯叶子传来啪啪响声,象是大雨点落下的响声,但当时天气非常睛朗。第二天院里种的红薯叶子全部象下了霜似的,叶子全干枯啦。听村里老人讲,这是人去世后出“殃”,不论什么碰上“殃”都要倒霉,都要受到侵害。虽说这是传说,或者说是迷信,但这无法使人相信的事,却是千真万确、实实在在的发生啦,是我与家人亲眼所见,至今无法解释!</p><p class="ql-block"> 父亲名为吕连生,乳名宝山。生于1905年农历7月23日(公历8月23日),父亲共姊妹七个,父亲排行为二,一个哥哥,三个弟弟,两个妹妹。</p><p class="ql-block"> 父亲虽没上过一天学,但聪明能干,犁楼耙么样样精通,是种庄稼的一把好手。爷爷见父亲能干,就把全家十七口人吃喝拉撒的重担交给了父亲,让父亲当家!家里的家务,地里的农活,都安排得井井有序,不到几年,一个本来很贫穷的家,就让父亲操持得非常殷实!</p><p class="ql-block"> 父亲到二十五岁才成婚,第一任妻子娶的是蒲州宝泉村的。结婚后一直没有小孩,直到父亲三十四岁时,妻子才怀了孕。正当父亲满心欢喜就要当爸爸时,妻子却因家务琐事遭到奶奶的毒打,而委屈跳井自尽身亡(旧社会婆婆打媳妇是家常便饭)。妻子死时怀孕已八个月,父亲悲痛之余,含着眼泪给妻子买了上等柏木棺木,给予厚葬。</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孝子,又不能埋怨奶奶,有气无地方撒,从此以后,父亲变得脾气非常暴躁。以至于后来娶了妈后,一不随心,就打妈出气!稍不随心,也经常打骂我们姊妹们,在姊妹八个当中,我是挨打最少一个,记得只挨了一次打,但屁股被用打牛的皮鞭抽了很多道伤痕。</p><p class="ql-block"> 由于父亲治家有方, 解放后一九五五年合作化时,父亲就被推选为“和平二社”副社长,专管生产,带领大家摆脱贫穷、共同致富。他还和姚存英大娘一起被选为人民代表,参加县里代表大会,参政议政。</p><p class="ql-block"> 记得六零年困难时期,大爸的大女儿也是我大堂姐坐月子,我看她家火炉上有核桃大一小块馍,实在饿得不行啦,就偷走吃啦,回到家告诉了妈,吓得不敢再去堂姐家去啦。记得那时候是吃食堂饭,父亲总是把他分到的那一份熟红薯、小块玉米发糕给我吃,说他不爱吃那,吃了烧心。后来得病后那一年多,也是常把藏在竹篮子里的饼干、芙蓉糕等亲朋看他的食品,趁侄子不在跟前时偷偷地拿给我吃。我知道,父亲这些行为都是在疼爱他的小儿子我!</p><p class="ql-block"> 三年困难时我姊妹几个都饿得哇哇叫,父亲有一天晚上到生产队地里,偷挖了几个收割过白菜剩余的白菜根,拿回家煮熟让我们填肚子,父亲说这是他这辈子唯一做了一回贼!</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十三四岁时,那时是计划经济时期,买东西都需供应证,记得生产队分配下物资证都是写在纸上揉成纸蛋抓,谁抓上就是谁的。记得那时我家抓到毛哔叽、凡尔丁及兰条绒各一件,父亲都强行说给我留下娶媳妇用,说他恐怕熬不到我娶媳妇。所以当时哥哥大嫂及姐姐都想要,父亲谁也不给,买回后让妈留给了我,一直到我结婚派上了用场。</p><p class="ql-block"> 父亲常年下地劳动时肩上总扛着扁担与镰及绳,别人休息了他就加紧割野枣刺,下工担回家让妈做饭时烧火用,记得从未间断过。</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九六九年中秋节后感到腹部疼痛,大哥和他到县人民医院做了透视拍片后,大夫告诉大哥,父亲胃上长了个瘤子,建议到太原肿瘤医院去治疗。大哥回来后与二哥三哥商量后不惜任何代价,货款也要给父亲看病。开始父亲不去,在妈的苦苦劝说下父亲终于同意去试试,并说去了就住外甥女家(大姑的大姑娘嫁给在部队一个当官的,落户在太原)。后父亲在太原呆了不到十天就和大哥回来了,父亲死活不看病了,给母亲说他听见主治的武大夫告诉大哥,说爸只有半年左右时间。父亲不愿再白往医院扔钱了,说不但花光了迁坟挣的八九百元,又欠外债近千元,孩子们都没成家,不能再往里陷了!</p><p class="ql-block">一九六九年电机厂占地迁墓时,那时三哥与二姐要参加生产队劳动。我与月英姐是上高小在校生,记得父亲蹲在坟墓坑上面指挥我与堂姐月英怎样挖掘(那时他胃癌已到晚期),那一次我与月英姐在挖父亲第一任妻子的坟墓,挖出来以后,父亲小心翼翼地撬开棺木,收拾着尸骨,我清楚地看到尸骨肚子里有一副完整的小孩骨架,并看到父亲眼里好象含着泪在收拾尸骨,我把头扭过没敢再看父亲,后来父亲把那块棺木盖板拉回了家,父亲说扔了可惜,后来给父亲做棺木时,父亲让用上(我们这的风俗,人在世就把寿棺提前做好)。后来才明白,可能父亲是在怀念他的结发妻子与没成活的孩子,才把原配妻子的一块棺木板与他的棺木合为一体的,原来,外表看似倔强脾气特暴躁的父亲,也有他柔情的一面。</p><p class="ql-block"> 1970年端午节后,父亲病已非常严重,</p><p class="ql-block">已不能进食,连喝水都不行。后来导致昏迷。昏迷了十多天后,农历六月二十四日父亲忽然醒了,原来他听见大姑来要大哥结婚时借大姑的大衣柜,(父亲原和大姑谈好计划给三哥结婚继续用,但得掏五十元买下),父亲厉声命令大哥不许把大衣柜还走,必须留下。但大姑那时也是怕父亲走了,剩下我们给不了她钱。</p><p class="ql-block">三哥特象父亲脾气,宁愿结婚不要大衣柜也不想让大姑小看!晚上叫上我用小平车装上大衣柜给五里之外的大姑家送去了。</p><p class="ql-block">不知怎么父亲知道了,天不亮四时左右,我和大姐二妞在地下打铺休息,忽听父亲大叫一声“我走了”,很快就咽了气,眼睛挣得很大,嘴张着,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死不瞑目吧。这天是1970年农历6月26曰。父亲虚岁六十六岁走完了他艰辛的一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2002年市里因建工业园区征用了爸妈的坟地,我姊妹几个把爸妈迁移到山坡根的公墓合葬在一起!</p><p class="ql-block">愿爸妈在天堂衣食无忧!一切安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