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世有传言:“大抵深爱者,多为之计长远。”观石树围屋,穿行在青砖灰瓦其间,数一方方大大小小的天井,仰望一方方的蓝天白云,我灵魂出窍,莫名其妙这句话就在心里盘桓着,久久不肯散去。</h3> <h3>关于都昌汪墩的石树围屋,实在是听说得太多了,以至在想像里我似乎到过几千次。</h3><h3>念念不忘,必有回响。</h3><h3>前几日有友相约去看石树围屋,尽管酷暑高温天气出门一身汗,我不假思索就应承下来了。随后,我几乎无法认真做事,一次次地设想着这几百年前的古屋的样子,是沧桑不已还是破旧不堪?是一如过往的古香古色还是被翻修得不伦不类失了古味?是……</h3><h3>别看我平静得很,其实,我心里早已波澜起伏了。</h3><h3>我对石树围屋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幻想。</h3><h3>我按捺不住内心早点见到石树围屋的渴望,甚至,等不及和别人结伴同行,偷偷溜走,只为和石树围屋多相处一会儿。</h3><h3>到得石树村,首先闯进眼帘的是一大片齐崭崭的水杉树,高大挺拔,英姿勃勃,雄俊秀美,直指蓝天白云,煞是壮观。</h3><h3>我并没有到过石树村,无论我想像怎么天马行空,我都没有想到过,在一个老旧的院子里有这么一大片丰美的水杉树。凭直觉,我觉得这里就是石树围屋,只有年代久远的古屋才配得上这满院生机勃勃的水杉树。</h3><h3>孩子一下车,马上被林子里歇息的水牛吸引了。</h3><h3>这样的树林子,在江南村落,随处可见,夏季热不可耐时,这林子就是天然的避暑胜地。午饭过后,三三两两的村民出来了,摇着扇子,陆陆续续聚到村头树林里,正在打盹的水牛黄牛赶紧站起来,冲着自家的主人摇摆着尾巴,用会说话的眼睛热情地招呼着主人。</h3><h3>心有灵犀一点通,主人平时是狠命用牛的,这时,突然间怜惜起自家牛来了,边和别人唠嗑着稻子的长势和其它的家长里短,边给牛扇着风深情地抚摸着牛背,有的主人看牛痒得受不了,更是蹲下来给牛捉虱子。牛呢,一动不动站着,尽情享受着主人的照顾。</h3><h3>这么多年过去了,树林子倒是寻常见,但树林子里如此悠闲自得的水牛却很少见了,真没有想到,石树村的树林子里还能看到水牛,在心里我着实大惊小怪了一番。</h3><h3>同时,我更加期待一睹石树围屋为快了,有树林有水牛有水杉树的石树围屋啊,肯定有着不动声色的浪漫和深情。</h3><h3>到底心急了点,我比同伴来早了点,只能在屋外游玩,但也别有味道啊,屋旁两棵大桑树郁郁葱葱,尽管是正午,却是一阵一阵的清风吹来,桑叶在蓝天之下从容不迫、婆娑起舞,树下一群群的蚂蚁有条不紊来来往往,加上旁边古朴的青砖院子,我和孩子无比的安静,玩得兴致勃勃。</h3> <h3>终于进得石树围屋的院子了,我对着满院大小一致碗口粗的水杉左拍右拍,这时,吴先生过来介绍说,这些水杉树是二十年前他们搬离围屋时手植做纪念的,当时,要离开围屋了,他们满心舍不得,不知道该替围屋做些什么,最后,决定种水杉,他们离开了围屋,围屋会孤单寂寞的,让美丽的水杉树陪伴着老围屋走过一年年的风风雨雨吧。</h3><h3>原来,这满院的水杉树是石树村的子孙后代对祖屋老围屋满满的爱和眷恋不舍啊。</h3><h3>我不由得又对这片水杉树添了许多好感,也无端想起归有光的《项脊轩志》里的一句话:“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每棵在别人眼里看来稀松平常的树,都承载着不为人知的深情,都有着惊心动魄的故事。</h3><h3>其实,何止是树,但凡世间万物,都寄托着无法言说的心思和忧伤,只是,平时我们轻易不去触碰灵魂深处,想活得轻松自在一些,才显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甚至大多时候活成了我们自己都嫌弃的那谄媚世俗的样子。</h3><h3>真正要懂得石树围屋的深情,首先要读懂围屋前的那片水杉树,因为它们和围屋一脉相承,是爱和感恩的深情。</h3><h3><br></h3> <h3>许是夏季正午酷热的缘故罢,许是如今农村人少的缘故罢,许是石树人安静守礼的缘故罢,偌大个老围屋,就我们三四个人在静静观看,或行走或驻足或沉默,间或低声交谈一两声,是的,走进了围屋,自然而然肃然起敬,感觉大声喧哗是对围屋的亵渎。</h3><h3>许多人形容围屋用“气势恢宏”、“一派雄伟”、“雕龙画凤”等词,我觉得我才疏学浅,想不到最恰当的词来形容围屋,若非要形容,还是用大俗大雅的词“神圣美好”来得更爽快一些。</h3><h3>我对大没什么概念,只是听闻这围屋有房一百多间,可住两百多人,占地十多亩,我想像不出有多大,只是慢慢走着,被围屋的每一个细节震撼着。</h3><h3>踏进正门,眼前一亮,原来是一方大天井,也可以称为屋内小院,阳光活泼泼倾泄而入,照射在齐整的青石板上,泛着柔美的光。在院子的上方,蓝天调皮地露出笑脸,孩子气地看着我们,最妙的是不时飘过大朵大朵洁白的云,在上空逗留嬉戏打闹,青砖灰瓦蓝天白云,格外诗意神秘美好和谐,现代融进古代,古代揉进现代,“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围屋何尝又不是如此?</h3><h3>不是别人再三强调这是三百多年的古屋,我再觉得这房子是真老,是有点破败不堪了。</h3><h3>夏天的江南除了热似乎没可写之处,真正的南方有夏花五彩缤纷到绚烂,北方青青大草原上百花怒放成热闹非凡,可夏天的江南,骄阳当空照,火辣辣的阳光无处不在,甚至透过瓦缝钻进屋子,让屋子闷热闷热无法呆,只好出门觅阴凉之地。</h3><h3>总莫名觉得江南人活得很尴尬,冬天,寒冷侵略了屋子,江南人待客之道:“屋里冷,我们且到屋外太阳底下坐坐暖和暖和。”夏天,屋里暑气逼仄酷热难耐,江南人待客之道:“屋里热,外面凉快,我们去屋外那片小树林里凉快凉快。”没在江南呆久的人肯定会说江南人虚伪无礼,话里话外尽把客人往外撵。</h3><h3>这真是误解了江南人。</h3><h3>江南没办法,夏季除了热似乎没啥特征,“小桥流水人家”,“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等等,都说明江南的热除了水无法可解,江南人恋水,是因为太热,没有那么多的浪漫多情,什么“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窗外的人在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梦,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绝对是多想,桥上人没有那么多愁善感,人家只不过在想:“真热啊,要是变成鱼呆水里可凉快了。”好在江南有清凉清凉的水,一切瞬间变得美好起来。</h3><h3>“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从古至今,江南人的夏季就是如此水深火热,但江南人谁舍得离开自己的家乡,离开了谁又不是热切地思念着自己的家乡?</h3><h3>夏天的江南是没有一树一树的花开,荼蘼花铺天盖地大肆开后,江南基本就进了无花季了,要能看到花,也是一株两株,零星散落在院前屋后的胭脂花指甲花,偶尔能瞥见一株孤零零的美人蕉,这些花还是爱花的人养的,因为主人的粗心忘了浇水,经常还是焉焉的,根本无花的娇媚可爱。可夏天的江南,根本就不在乎有没有花,它有绿叶葱茏绿意盎然,有山间明月水上清风,有青水碧池鱼戏莲叶间……最重要的是夏天了,江南有蓝蓝的天空白云飘,天空蓝得异常干净,异常纯粹,是那种不染尘世味的梦幻奇异蓝,青山那边悠悠缓缓飘来的白云,泛着金光,白如雪轻灵如棉花糖,带着淘气带着软萌,瞬时万变,形状各异,任性逍遥,在空中尽情变着戏法,循环往复,风光自无限,魅力也无限。</h3><h3>蓝天白云就是这样不遗余力装点着这古老而又神秘的围屋。</h3><h3>这样的蓝天,这样的白云,这样的青石,这样的屋院,这样的围屋,不期而遇,俏皮而又庄重,安静而又美好,感性而又理智。</h3><h3>而我,何其有幸,邂逅了这样的石树围屋。</h3><h3>吴先生彬彬有礼,一路在介绍着他们的围屋,可我,似乎对围屋上空的蓝天白云更感兴趣,甚至对墙头上挑着的一株绿草都更感兴趣。</h3><h3>在来之前,我就想,我要看到不一样的石树围屋,而不是人云亦云的围屋。</h3><h3><br></h3> <h3>走到被烧毁的围屋那里,吴先生十分惋惜:“唉!我祖先太自信了,这里主屋上梁时风水先生卦了一卦,说五行犯火,今后必遭火灾,但我祖先根本不信,笑说他命里多水,正好可以灭火,也就没改上梁的日子。说也奇怪,祖先在时,尽管围屋是砖木结构,可一直没火没灾,太平无事。但是,祖先一走,这里就发火了,不多不少就烧了这块,火也没有再蔓延开去,但也烧掉了三分之一。后来,一直想重建,却终是没建成,留了这块露天地。不过,太满则溢,太完美也不是好事吧,留点遗憾才圆满吧。”</h3><h3>我对吴先生刮目相看,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有如此见识,真的是不多见了。</h3><h3>确实,看这被烧毁的围屋,片瓦不留,只余一圈高墙,却丝毫不见荒凉和颓唐,长着桑树和杂草又何妨?只不过,是把天地万物请进了屋里。</h3><h3>这种大智慧被古人运用得淋漓尽致,既然无法阻挡寒冬酷暑,不如邀雨雪日月进屋同住,夜赏满天繁星,昼看蓝天白云,如此,时间静止,三百年与三天又有啥区别?</h3><h3>这围屋被烧,倒好像成了天经地义的自然美了,早成为围屋不可缺的一部分了。</h3><h3>因为这大片的露天地,明月可来,清风可来,蓝天可来,白云可来,它们来了,自然生命就来了,满院的鸟语花香,伴居住人的聒噪琐碎,围屋成了最有生气的地方,古老而有生气,像极了我们身边那一棵棵翠绿翠绿的古樟树,百年千年走过,却依然享受着风轻云淡,张扬着生命的极致力量。</h3><h3><br></h3><h3><br></h3> <h3>对,你没有看错,围屋的天井把一方方天空放进家了,住在围屋里的人多么幸福啊,想念天空了,根本不需要出门,他们无论在屋的哪一方,想起天空了,不用多走一步路,抬头就能看到“蓝蓝的天空白云飘”。</h3><h3>围屋的天井太多了,据统计,大天井有四十八处,因地制宜的小天井不计其数。</h3><h3>住在这样的围屋里该有多惬意啊。</h3><h3>能住天井屋的人大多祖上都很阔,像我,因为祖上穷,根本就没有住过天井屋,但我特别迷恋天井屋的春夏秋冬。</h3><h3>小时候最喜欢去小姨家长住了,因为喜欢那天井。</h3><h3>春天细雨朦胧缠绵,大地潮湿滋润万物,呆在天井边,痴痴听“嘀嘀嗒嗒”雨落天井青石板上的声音,“如听仙乐耳暂明”,雨下久了,雨水来不及渗入地下,天井里会汪着一方清水,完全可以来点想像,有大大小小的青鱼在天井里欢快地游来游去,顺便把脚伸进去,都可以感觉鱼在轻啄脚趾头呢。</h3><h3>春天除了可以在天井里玩水,还可以玩青石板上的漫漫青苔。青苔长得很快,去了一层,很快另一层又漫出来了,无穷无尽的青苔,上面覆着一层春水,不再是瘦骨嶙峋的样子,而是如肥嘟嘟的小娃娃在淘气戏水,实在是迷人魔幻极了。</h3><h3>一方天井就是屋子里的一方小池塘,雨点落下,在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也激起孩子们无限的想像。</h3><h3>夏天、秋天的天井似乎没啥好玩的,没水,就是一块块干干的青石板,也没有青苔,顶多只有月光或阳光懒洋洋倾洒进来。没有水没有青苔,小孩子百无聊赖了,只好躺在天井的青石板上乘凉,实在睡不着了,可以侧躺着玩蚂蚁,或者夜看晓月星辰昼看蓝天白云,看累了,再沉沉睡去,梦里都是日月星辰蓝的天白的云清风习习。</h3><h3>很快冬天来了,我住在小姨的天井屋里,兴奋交加,简直是掰着手指头盼下雪的日子。</h3><h3>雪花终于开始飘落了,伴着凛冽北风,雪花儿洋洋洒洒,纷纷扬扬,天地之间苍茫一片。对江南的农村来说,下雪算得上是一件喜气洋洋的盛事了,大人们看着雪落,不再愁眉苦脸而是眉眼含笑:“瑞雪兆丰年啊,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瞧,一下雪,没有读书的农民都成了地道的文化人了,会吟诗作对了。</h3><h3>当然,下雪最欢喜的要数小孩子了,小孩子哪里管生计艰难人生实苦,他们天真烂漫,凄风苦雨与他们无关,天寒地冻与他们无关,甚至“床头屋漏无干处”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管尽情索取着那少得可怜的快乐,瑟瑟发抖了只想有一丝残存的温暖。而这些,一场大雪统统可以给孩子们。</h3><h3>孩子们呵着手,小脸冻得红红的,尽情在雪地奔跑,大雪纷飞,世界安静雪白,孩子们欢笑奔跑,奔跑成一幅唯美干净的泼墨写意画,可解世上千般难过万般忧伤。</h3><h3>其实,下雪天在雪地里撒野是会湿鞋子的,我父母不允许我出去玩雪,要玩也是偷偷玩一下。在小姨的天井屋里,是不要出门就可以尽情玩雪的。</h3><h3>我最喜欢站在青石板上,仰起头闭着眼张开嘴巴,让雪花自己一片一片争先恐后飘进嘴里,吃着凉凉的柔柔的雪花儿,咂巴着嘴儿如舔棒棒糖一样,在记忆里雪花就是人间美味。</h3><h3>吃雪吃够了,小孩子还可以变着戏法玩,伸着手去捉雪。</h3><h3>雪落无声,它飘啊飘如爱的精灵,看到了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微微一笑,十分配合着,俏皮地避开,偏要小孩伸着手追一步才肯降落下来。</h3><h3>小孩的手因为玩雪冰冷冰冷的,而雪花和小孩比赛似的,它更加高冷,不一会儿,它就在小孩的手里化成了一滴水,失了雪花的模样,有了水珠的圆模样,雪花也许是把那小手当成了玉荷叶吧。</h3><h3><br></h3><h3><br></h3> <h3>“我是在这围屋里出生、长大、结婚、生子的。”吴先生的话把我从童年记忆拉回了现实,“我对这围屋充满了感情,下雨天我就喜欢绕着围屋的走廊一圈圈走着,外面倾盆大雨,走遍围屋却不会淋雨,倒可以处处听雨落天井的声音,那种感觉十分奇妙。这时,我十分感叹祖先的用心良苦,为后代考虑得太周全了,造一座这么大的房子,财力不说,这得需要多大的魄力啊,据说,开始建围屋时,是八座窑同时开工烧砖的,祖先是1689年决心建围屋的,他以一己之力,给后代留下了如此家业,着实令人佩服,也让我们后人感激涕零啊,爱孩子,恨不得给孩子半壁江山,父母对孩子,大抵如此罢……”</h3><h3>确实如此啊,“爱之深远,则为之计长久”爱绵延不绝,惠及子子孙孙,盼子孙后代居有所,不需餐风露宿,这不是天下父母对孩子简单而朴素的期望么?</h3><h3>这围屋真是爱的围屋,渗透了深情厚义。</h3><h3>我忍不住问:“你们村叫石树村,可你们却是姓吴,为什么?”</h3><h3>吴先生微笑:“因为我们的祖先感恩岳父把女儿嫁给了他,独立门户成村就在村前贯以妻姓,以告诫子孙后代都要感恩石姓,不忘来路,我们也就一直谨记祖训,村名前一直贯石姓。”</h3><h3>这真是实力宠妻派啊!</h3><h3>这也是对妻子最好的深情!</h3><h3>想像一下,这围屋是1689年开始建的,也就是康熙年间三百多年前。而村前贯以石姓更早,那时的中国农村,封建思想有多厉害,女人在夫家根本无地位可言,可是,这吴姓男子却把妻子宠到了骨子里,由家到族到村到村落,立下祖训“无论吴姓走得多远繁衍多盛,都不能忘了石妻之恩之功”。我想,吴家能如此兴旺,跟祖先敬妻宠妻有关吧,“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因为吴家之妻被敬被宠被真爱被深情,所以,吴家的女人都成了贤妻,“外有摇钱树,家有聚宝盆”,吴家兴旺只是时间早晚的事了。</h3><h3>鲁迅有言:“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吴家祖先算参透了深情的含义,所以,他为妻为子孙计之长远,建得围屋一传就是三百多年。</h3><h3>深情让围屋三百年后都熠熠生辉,闪耀着无言的大爱。</h3><h3>吴先生说:“到了夏天,围屋里住着一点都不热,往天井边的长石板上随意一躺,交流着家长里短,一个晌午就过去了,然后再出畈做事,感觉住在围屋里,人也安静了下来,时间都静止了一样。”</h3><h3>时间怎么会自己停止呢?</h3><h3>是爱和幸福让时光静止了啊!</h3><h3><br></h3> <h3>你没看错,这上面是吴家女儿的阁楼绣房,可以夏看云冬听雪春嗅花香秋赏落叶。吴家祖先果然开明,女儿也不会锁高楼,这样的绣房我不排斥坐个一年两年的啊,因为呆在绣房里,还能听到下面众人的闲聊八卦哩。</h3><h3><br></h3> <h3>终于把迷宫般的围屋走完了,来到了水杉林里,趁吴先生不注意,我偷拍了一张他的相片。吴先生果真气质儒雅,十分有修养,尽管我们一行人少,但他没怠慢半分,彬彬有礼,深情而细致地介绍着他们的石树围屋,自豪骄傲地谈起自家的祖先,深情而又有节制。</h3><h3>感谢吴先生。</h3><h3>此次石树围屋之行,让我懂得万物无法持久,唯爱和深情才能持久。</h3><h3>如果有空,亲们可以去石树围屋走一走,感受一下那围屋里空气中都弥漫的爱和深情哦。</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