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连长啊 我的连长</h3><h3>一一 革命的恩情永生难忘</h3><h3> </h3><h3> 孙 绍 辉</h3><h3>热泪涌出了我的眼眶</h3><h3>终于把您找到</h3><h3>2019年8月5日12点20分</h3><h3>在长春市九台区阳光院前</h3><h3>我紧跑數步 与您紧紧拥抱</h3><h3>这是42年后的重逢</h3><h3>我与同连战友程云峰 丁广俊</h3><h3>从哈尔滨群力 驱车400余里</h3><h3>把我们的第一任连长马德才 探望</h3><h3>他已74岁 比过去更加消瘦</h3><h3>白发苍苍 步履有些蹒跚</h3><h3>还是那样真诚 那样爽朗</h3><h3>他不让我们叫他连长</h3><h3>让我们唤他老战友</h3><h3>他是对我有恩的人</h3><h3>时光上溯到1974年秋</h3><h3>沈阳军区第一通信团</h3><h3>接兵来到肇东</h3><h3>那时我十八岁</h3><h3>是肇东镇展望大队</h3><h3>插队落户的哈市知青</h3><h3>积极踊跃报名 报效祖国</h3><h3>我通过了政审和体检</h3><h3>被批准入伍</h3><h3>白天放牧生产队的羊群</h3><h3>高挥着长鞭</h3><h3>哼着 穿林海 跨雪原</h3><h3>那革命的小调</h3><h3>心想 我就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h3><h3>无限的自豪飞上心巅……</h3><h3>可是过了半个月</h3><h3>同村被批准入伍的三位青年</h3><h3>都发下了军装 却未有我</h3><h3>我急忙去大队把刘书记找</h3><h3>书记说 你妈曾找过我</h3><h3>说你家生活困难</h3><h3>爷爷奶奶有病</h3><h3>需要照顾 不同意参军……</h3><h3>我回到家里</h3><h3>无法也不能与长辈发火</h3><h3>而是耐心做思想工作</h3><h3>向爷爷奶奶 爸爸妈妈讲</h3><h3>解放军是革命青年的熔炉</h3><h3>是我的向往</h3><h3>我要在那里茁壮成长……</h3><h3>我坚决要把入伍名额找回来</h3><h3>争得了父母的默许……</h3><h3>白天我在冰天雪地牧羊</h3><h3>收工已是暮色苍茫</h3><h3>晚上我踏着积雪的路面</h3><h3>步行十里去县里找接兵的地方</h3><h3>在县招待所</h3><h3>我见到了来接兵的马连长</h3><h3>自报家门 把来意说明</h3><h3>马连长请我坐炕上</h3><h3>还倒了一杯开水 热气腾腾</h3><h3>他询问了我的情况</h3><h3>亲切与我交谈</h3><h3>我表达了对革命</h3><h3>对人民军队的渴望</h3><h3>我们还交流了学毛著的心得</h3><h3>马连长问我</h3><h3>你是哈尔滨知青</h3><h3>为什么来肇东的农村插队呢</h3><h3>我向他汇报</h3><h3>好男儿志在四方</h3><h3>革命的道路自已定夺</h3><h3>选择下乡是我第一次违背父母的意愿</h3><h3>这来自信仰的呼唤</h3><h3>我从初中阶段</h3><h3>就接受了共产主义世界观</h3><h3>1970年加入共青团</h3><h3>学毛著 做好事</h3><h3>穿着带补丁的衣裳</h3><h3>多少个节假日</h3><h3>到工地挖地基 搬砖瓦</h3><h3>修理学校的门窗……</h3><h3>1974年3月被哈尔滨市授予市学雷锋积极分子称号</h3><h3>在第四十中学七四届十八个毕业班</h3><h3>第一个贴出立志务农公开信</h3><h3>立志到</h3><h3>农村去 到边疆去</h3><h3>到反修前哨去……</h3><h3>可临毕业</h3><h3>父亲却不赞成我务农下乡</h3><h3>他说 你姐姐16岁就下乡</h3><h3>在清河 尝试了生活的艰难</h3><h3>你妈妈带着你弟弟和妹妹 在1969年已疏散人口 落户在肇东农村</h3><h3>你是我身边唯一的子女</h3><h3>符合留城的条件</h3><h3>当工人的待遇高……</h3><h3>我说 上山下乡是毛主席的号召</h3><h3>保卫边疆是革命青年的理想</h3><h3>我已经贴过大字报表过态</h3><h3>怎能违背诺言</h3><h3>我要做言行一致的革命者……</h3><h3>我与父亲辩论了一周…</h3><h3>谁也没说服谁</h3><h3>眼看着一批又批</h3><h3>同学们上山下乡 远赴边疆</h3><h3>我心急如焚</h3><h3>在八月的一个大雨之夜</h3><h3>我向父亲摊牌</h3><h3>我说爸 你若不同意我下乡</h3><h3>明天 我就跳松花江……</h3><h3>父亲真的害怕</h3><h3>在半夜 来到我床前</h3><h3>说同意我下乡 但要忠孝两全</h3><h3> 让我插队故乡肇东展望大队</h3><h3>与母亲一同把多病的祖父母照看……</h3><h3>听了我的一番汇报</h3><h3>马连长及同行的接兵首长</h3><h3>都很受感动</h3><h3>称赞我是个好青年</h3><h3>马连长说 太遗憾了</h3><h3>部队的接兵名额已定完</h3><h3>鼓励我好好务农</h3><h3>等待来年</h3><h3>夜深了 我告辞</h3><h3>马连长他们 起身相送</h3><h3>到门口的时候说</h3><h3>把你家的地址给我留下……</h3><h3>大约过了一周的晚上</h3><h3>那一天村里停电</h3><h3>我正在学共产党宣言</h3><h3>听到一阵急促地敲门声</h3><h3>马连长一边弹身上的雪花</h3><h3>一边走了进来</h3><h3>他满脸笑容</h3><h3>大声说 小伙子你被批准入伍了</h3><h3>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说</h3><h3>真的吗</h3><h3>他告诉我</h3><h3>我从他那走的第三天</h3><h3>通信一团团长陈守诚</h3><h3>原陈庚大将的报务员</h3><h3>来肇东检查征兵工作</h3><h3>我们向首长汇报了工作 并说了你的情况</h3><h3>陈团长说 这是个好苗子</h3><h3>要想办法将你接走</h3><h3>恰好没过几天</h3><h3>肇东镇知青点有人举报 </h3><h3>有位知青下乡不够两年</h3><h3>于是他的入伍通知书被取缔</h3><h3>马连长他们研究决定 这个名额由我补上</h3><h3>就这样我加入了解放军的行列……</h3><h3>这是多大的帮助</h3><h3>那时我也曾考虑过</h3><h3>用兜里仅有的二十元钱</h3><h3>给马连长买两瓶白酒</h3><h3>几盒糕点……</h3><h3>但转念一想</h3><h3>这是革命的恩情</h3><h3>崇高无瑕</h3><h3>买一文钱的东西送他</h3><h3>都是对他人格的亵渎</h3><h3>我对他最好的报答是</h3><h3>做一名好战士 尽忠于革命……</h3><h3>我一入伍 </h3><h3>就严于律已 奋发向上</h3><h3>被任命为新兵班副班长</h3><h3>在新兵连担任过团支部组织委员</h3><h3>下连队后 积极表现</h3><h3>工作 学习走在前</h3><h3>半年后被发讯连树为第一个学习标兵……</h3><h3>曾记否啊 我的连长</h3><h3>在那个強调阶级斗争的年代</h3><h3>我们绷紧了阶级斗争这根弦</h3><h3>几乎经常</h3><h3>就有信号弹在我们驻地 辽西军营附近升起</h3><h3>你告诫我们</h3><h3>我们部队已被苏修特务盯上</h3><h3>你让我们提高警惕 穿衣服睡觉</h3><h3>半夜 </h3><h3>一声紧急集合的暗号传下来</h3><h3>您带领我们全连</h3><h3>冲着信号弹响起的方向</h3><h3>兵分两路 迅速追击</h3><h3>黑灯瞎火 有的战士还崴了脚脖……</h3><h3>數次擒获都一无所得</h3><h3>后来经过分析</h3><h3>估计是敌特白天</h3><h3>投放的定时装置……</h3><h3>曾记否啊 我的连长</h3><h3>我们做为发讯连的第一批兵</h3><h3>前两年都是承担的工程兵任务</h3><h3>维修山洞 修路 盖猪圈</h3><h3>有些战友的思想开始波动</h3><h3>你一边身先士卒</h3><h3>炮响后总是第一个</h3><h3>带领战士去清理现场</h3><h3>不顾生命危险</h3><h3>以瘦弱的身躯</h3><h3>去背扛大石块</h3><h3>一边做新战士的思想工作</h3><h3>教导我们 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h3><h3>不分高低贵贱……</h3><h3>曾记否啊 我的连长</h3><h3>嫂子来探亲 带着二岁的大军</h3><h3>临走的时候</h3><h3>司务长送来一提包大米 和一桶豆油</h3><h3>你坚决退了回去</h3><h3>还当着我们的面把司务长批评</h3><h3>说侵犯战士的利益是犯罪……</h3><h3>曾记否啊 我的连长</h3><h3>您坚持 每天夜晚都查岗</h3><h3>有时还陪我们站岗</h3><h3>和每个战士交谈</h3><h3>为我们排忧解难</h3><h3>把党的温暖 送到战士的心坎</h3><h3>你是战士的贴心人</h3><h3>曾记否啊 我的连长</h3><h3>我们多少次促膝谈心</h3><h3>交流思想</h3><h3>手握钢枪 在星光暗淡的夜晚 </h3><h3>机警的注视远方</h3><h3>畅谈着 何时在党的指挥下</h3><h3>用生命去把美帝和苏修彻底埋葬</h3><h3>让毛泽东的伟大红旗</h3><h3>在全世界高高飘扬……</h3><h3>可是 就是这样的好连长</h3><h3>竟在1977年末转业回到了地方……</h3><h3>后来 我们通了一阵子信</h3><h3>就失去了联系</h3><h3>从二十几年前</h3><h3>我就开始寻找你</h3><h3>其间还听有的战友说</h3><h3>你也许不在了</h3><h3>我的心充满了忧伤……</h3><h3>今日</h3><h3>总算天随人愿</h3><h3>我们重逢在你的故乡</h3><h3>为等待我们的到来</h3><h3>您一宿未眠</h3><h3>午餐完毕</h3><h3>晚宴您找了九台最好的贵宾楼</h3><h3>您的老伴 一个儿子</h3><h3>两个女儿的全家 三代十口把我们款待</h3><h3>在您做了致酒辞</h3><h3>和我们发言后</h3><h3>您的老伴 儿女 儿媳</h3><h3>女婿 孙子 外孙女都依次发表了热烈的感慨</h3><h3>感慨我们纯洁的友情</h3><h3>感慨你高尚的人格</h3><h3>对他们的教育和培养……</h3><h3>据他们讲</h3><h3>马连长回到地方</h3><h3>一直奋斗在基层</h3><h3>先后在九台县工业局的砖厂 纺织厂 白酒厂任书记</h3><h3>他坚持原则 一丝不苟</h3><h3>有求提拔的 长工资的</h3><h3>用信封把钱夹在礼物里送来</h3><h3>马连长都一概拒绝</h3><h3>符合条件 照涨照提不误</h3><h3>不够格的</h3><h3>指出不足 帮助成长</h3><h3>他在所工作的单位</h3><h3>口碑极佳……</h3><h3>马连长的一个儿子</h3><h3>一双女儿 都在工业口工作</h3><h3>国企改制后 全部下岗了</h3><h3>马连长不瞒不怨不找组织</h3><h3>让老伴带领他们从摆地摊开始 </h3><h3>卖衣服 小食品 到批发粮油等</h3><h3>三个儿女都有了自已的事业</h3><h3>马连长患过脑梗 几次出血 身体欠佳</h3><h3>就在家里给他们做饭</h3><h3>搞好后勤……</h3><h3>马连长把好传统</h3><h3>好作风带到了家庭</h3><h3>带到了地方</h3><h3>经受住了改革开放</h3><h3>和市场大潮的冲击考验……</h3><h3>敬爱的马连长</h3><h3>你高尚的情操是我向上的力量</h3><h3>你是我最难忘的人</h3><h3>革命的恩情永生难忘</h3><h3>马连长的人格魅力</h3><h3>让我终生仰望</h3><h3>同时</h3><h3>我也仰望着年轻时的自已</h3><h3>七十年代的自已</h3><h3>哈市的学雷锋积极分子 </h3><h3>解放军一个连队的学习标兵</h3><h3>无私无畏 蓬勃向上</h3><h3>敢于斗争 不怕牺牲</h3><h3>我那时这样坦露心声</h3><h3>啊 雷锋 我的思想与你共鸣</h3><h3>你所爱的我爱</h3><h3>你所恨的我恨</h3><h3>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h3><h3>你的生命在我的身上延续 </h3><h3>你的精神在我的灵魂复活……</h3><h3>我那时的目标</h3><h3>是做一个普通而高尚的农夫 兵士……</h3><h3>改革开放</h3><h3>从一九七八年后</h3><h3>大批知青都返城了</h3><h3>我八0年复员后</h3><h3>也选择回到哈尔滨</h3><h3>我被分配到一个中直单位的基层</h3><h3>做过搬运工人</h3><h3>以工代干后 任过文书和政工干事</h3><h3>省职工大学中文毕业后转干</h3><h3>在一位同学介绍下</h3><h3>混进了省政府办公厅 研究室 </h3><h3>一干就是三十年 从科员到处长</h3><h3>为省长起草过百十多万字的文稿 有的意见和建议被省政府决策采纳</h3><h3>退休前还回故乡肇东挂过三年职</h3><h3>任协管文化 旅游的副市长</h3><h3>积极推进过文化大市建设</h3><h3>也体验了社会生活</h3><h3>丰富了写作……</h3><h3>回到地方 三十多年</h3><h3>从仕途上说 有了点成长 工作上也有点贡献</h3><h3>知识 能力上有所提高</h3><h3>努力学习 主动接受世界文明的洗礼</h3><h3>创作了千首新诗</h3><h3>出版了诗集 骑着大鹏吻苍穹 </h3><h3>但从信仰上 道义上层面</h3><h3>却在滑坡了 </h3><h3>特别是对比马连长</h3><h3>我深感愧疚……</h3><h3>宽容自己吧</h3><h3>叫适应社会潮流了</h3><h3>实际上是</h3><h3>愈来愈浑浊了</h3><h3>如同防洪纪念塔下</h3><h3>这松花江的滚滚秋水……</h3><h3> 2019年7月17月 23点 30分 二稿于哈市群力</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