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牛人之恋

山豆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

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当我到凉山州美姑县尔其乡综合帮扶之际，再次品读袁牧的《所见》诗，他用极其简单的文字竟将农村田园生活描写得生动形象，也勾起了对牛的记忆、感慨、感悟，遂写下《牛人之恋》。

1

      生长在农村的我，自然与牛有过亲密接触。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几乎是天天可以见到；路边田间山坡都能吸引我的目光。小时候，农村刚实行包产到户，我家与同组的5户共养了一头母水牛，它是我们这些农民的命根子，耕田耙地全靠它。
       刚入学的我除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外，放牛也就成了非我莫属的乐事，当时的情景仍记忆犹新：在夏天的周末，我与儿时的玩伴一起去放牛，我骑在牛背上，吹树琴，玩伴唱着歌儿,牛慢悠悠地吃着青草,清风徐来,玩累了、吹累了、唱累了，又洗澡、捉迷藏、抓石子，欢乐让我们忘乎所以。可牛儿也会自找饮食，结伴窜入包产地，就像鬼子进村，把半亩玉米苗吞下了肚，地主人怒气冲冲地赶来，我与玩伴看到此情此景，吓得魂不附体，结果少不了一阵挨打，父母陪笑脸、赔损失才了结此事。
      说起孩童贪玩的本性在我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到了山间田野，就忘记了身上刚挨打的伤，照玩不误。我约上老师的儿子下堰洗澡，谁知他是个地道的旱鸭子，下堰就往下沉。“快来哟！救人啰！”听到喊声，我冲到堰边，二话没说就纵身跳入堰中，抓住他的头发往岸边拖，谁知他来了黄桶腰，让我动弹不得，情急之下，狠狠地给了他两耳光，趁他松手将他推到堰边，我也上了岸，看到他吐着清水，大家呆坐在草地上，一言不发。
       时光总是不知不觉地溜走，进入中学阶段就住校学习，孩童的快乐时光也结束了。然给我记忆最深刻的是学习鲁迅先生的“横眉冷对千夫子、俯手干为孺子牛”的名言，老师讲了做人做事的道理，还聆听了周总理“为中华民族崛起而读书”的感人故事，立志当一个奋发有为的人，勤奋学习成为我的取向，然仅5分之差与师范无缘，远超本县重点中学分数线，因未填报志愿，被普通中学录取，两年的努力终因未过预选线，与高考擦肩而过，回家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秋收秋播的时节，昔日的小牛变成了老牛，加之初学梨地的我不知轻重，让老牛累得气喘吁吁，它的突然发飙，措手不及的我，被耙齿在腿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在家静养，待伤好后，我与父母来了个不辞而别，从老家爬飞车到广元、再逃票坐火车到成都，大爸见到我很是惊讶，得知我想返校读书的念头，他与大妈二话没说，到新华书店买了学习资料，送上了700元的学杂费，联系了全国农村重点中学读书，两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超过高考线。在填报志愿时，我的恩师把我撵得团团转，苦口婆心地对我说：“你家境不好，报康定师范学院录取有把握，不交学费，还有美女”。可我没听老师的忠言，坚定地报了四川省警察学校，结果被录取。

2

       在那个岁月，能考上大学中专是一个地方的荣耀，乡党委政府请来了书影队放通宵电影，乡村领导讲话祝福，还备下学杂费，那情那景真让人感动。到了成都专程拜访了大爸，他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大妈下厨备下丰盛的饭菜为我祝贺,临别送到成都火车站，他不时告诫要学习知识技能。
      寒假回到家里，老牛居然产下小牛，最终没有熬过寒冬，从十米高的山坡摔下，看到小牛不停地哭叫，流着泪水，在大雪纷飞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经大家商量没把它剥皮吃肉，挖了个坑将其掩埋，我们只好将小牛抱回了牛圈。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小牛不见踪影，结果它静静地守候在埋葬老牛的土堆旁，抱回奄奄一息的小牛，我们想着能让它活下来的法子：先用白糖放到手心，让它送到嘴上，饿极了的小牛吃了起来；为了能自食其力，用豆浆+白糖放到盆里，悟性极高的小牛，自己吃了起来，就这样小牛挺过了寒冬，活了下来。
      放了暑假回到家里，慢慢长大的小牛与我形影不离。有一次，我到堰塘边洗衣服，不慎脚下的石头滑落，没有防备的我坠入堰中，喝了几口水，小牛没有犹豫，跳入堰中，用头将我顶上了岸，看到有气无力的我，小牛眼噙泪水，静静地守候着。
       小牛的悲凉的童年，也成就了它特别懂感恩、特别守规矩的品行：夏天的天气就像小孩表情，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变幻无常。一天中午，我将小牛放到山上，火热的太阳把大地烤得像一个火炉，只好躲在树荫下避暑，万里碧空飘来了乌云，遮住了太阳的光辉，狂风大作、电 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我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半个小时的暴雨终于停了下来，天空挂起了彩虹。午饭时间到了，我与小牛踏着泥泞山路往回走，正好要路过老牛殒命的悬崖边，因路滑我就像踩高翘、走钢丝，左右摇晃着身体，寻求平衡支撑，不致摔下山崖。小牛见状，用嘴咬着我的袖管，拉着走过危险路程。按常理小牛长到七、八个月，就要绳子穿过牛鼻子，方便使唤，实际上也就是人给牛定了可为与不可为的规矩。可小牛虽没有规矩的束缚，但始终把规矩挺在前，从不在地边偷嘴、从不窜入田间践踏禾苗。

3

      两个月的暑假与之相伴，也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在警校的紧张学习之余，常与小牛在梦里相随。为了让我们这些学子从像警察到是警察角色的转变，李永华教授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理想信念课，他用鲁讯的“横眉冷对千夫子、俯首甘为孺子牛”为引言，从党的发展历程，引用杨开慧、夏明瀚、刘胡兰等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的故事，用一个世纪三分之一的时间，推翻了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迎来了中华民族的解放，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在天安门城楼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让中华民族屹立在世界的东方；在新中国建设征程中，两弹一星的成功发射、大庆石油会战，王进喜、焦裕禄等人民公仆的事迹，还讲了敬爱的总理周恩来在南开大学读书写下了“为中华民族崛起而读书”的名言，在座的各位川警学子要实现从像警察到是警察角色的转变，需要练就牛一样的品格、牛一样的作风，更需要苦练为民情怀，善待领导、同事及服务对象，整个讲座引今据典、气势磅礴、引人入胜、让人热血沸腾。
      这堂讲座可以说是激励川警学子的一汁良药，激励着我们苦练擒拿格斗、文检痕检、侦查现勘、治安管理，杨治长老师的书法印象深刻，在寒暑假期我除了回家与小牛相伴外，到公安基层派出所实习。
       两年的学习弹指一挥间，毕业分配成了我的头等大事。在当时每个市只有几个警校生，大都分到市县刑侦部门。1989年，国家出了政策，所有的大中专毕业生一律回原籍到基层工作，就这样我回到原籍，分配到离县城120公里的派出所。
       当时，我主动投入，一个星期内连破耕牛案和价值2万余元的摩托车盗窃案，引起了局长的关注。县局成立打拐办时，将我借调回了县局，与老警走南闹北，北上内蒙辽宁、南下广东福建、东走安徽山东、西走新疆青海，将60名人贩子绳之以法；后来当了所长、再到刑警队，我都把牛视为农业发展的命根子，经办的牛案全破，挽救了多条牛命。
       岁月流逝，我从像警到是警、小警到老警角色的转变，而小牛变成了老牛，没逃过自然规律，走了它母亲的老路，坠崖而亡，然我们这些主人给了它优厚的礼遇，入土为安。

4

      走南闯北的我跑遍了大半个中国，见过不同类别的牛：东北牛、蒙古牛、新疆牛、藏耗牛、南方牛、美姑牛……然印象最深的是藏耗牛、美姑牛。
       有人说：不到西部不知中国有之大、不到高原不知环境恶劣。最终我没有抵挡住走进这片生命禁区的渴望，终于鼓起勇气，收拾起行囊，踏上被誉为藏族幸福大道的川藏公路，走进甘孜州新龙县。
       没走过这条道的人，认为有点夸张，我把它命名为 “九曲十八弯”也不为过。道路上一个接一个的大坑，车儿尢如海浪中行进，时而过雪山、时而过草原、时而大雪纷飞、时而碧空万里。白桦林、藏房、寺庙、佛塔、五彩幡把我引入仙境，似乎自己变成了一个自由自在的牧人，放飞着生命与灵魂。远处雪山上的耗牛三五成群、甚至成百上千，在雪地阳光的照射下，它显得格外耀眼，就象镶钳在雪地的黑色宝石；车儿离耗牛愈来愈近，牛儿簇拥成团，身上的雪凝成冰柱，牛儿抖动毛发，发出叮当声，又如树梢上的风铃，小牛犊钻到母牛腋下，张开大口拼命地吮吸着奶水；藏族姑娘身着红色外套，头戴羊毡帽，系着金灿灿的腰带，脸上戴着大口罩，把红彤彤的脸蛋遮盖，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精干；雪越下越大，撒在地上、路上、树上、枯草上，一阵作狂风吹来，雪花弥漫天空，数不清的耗牛伫立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洁白的雪光勾勒出 清晰的轮廓，看上去宛如一组绝美的浮雕。
       我呆呆地看着，远看好瘦小、忽然间好高大，正是它们吃苦耐劳、朴实无华的形象，把生命融入这片土地，赢得了“高原之舟”的美誉，不知不觉为可贵的耗牛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
        常言道“酒好不怕巷子深”，走进拉日马、游过措卡湖、攀上雄龙扎呷山的我，对新龙生产生了一种游兴末了的不舍。
      头顶一抹红，心中一抹红，那是汉子走进世界的梦。哦，康巴红，牵绊我一生的红，感动我一生的红……
       我心中的康巴汉子额头上写满英雄的传奇、胸膛似宽阔的草原、身影似洁白的云朵、在蓝天自由飞翔，血管里涌动着的雅砻江的激流，眼里是圣洁的太阳。
       上帝将红发辫赐给了康巴汉子，点缀了新龙苍茫大地，你的色彩感动天地……
       闻着阵阵糌粑的清香、听着悦耳的歌声、看到流动的红发辫，与康绒美女跳着新龙锅庄，一种幸福感在心田中流淌……

5

      牛在彝族同胞心目中,是农家的希望、丰收的寄托。在人类的远古时代,先民们把牛崇拜如神,从而繁衍出一套套别具风情的崇牛习俗。
    “阿老表，走瞧牛打架去啰!来啰，阿表妹!”2019年7月20日一大早，美姑县的彝家人身着民族盛装，身背那遮风躲雨的长伞和备有各种食物的绣花挎包，张罗着去黄茅埂参加一年一次的“尼姆约纱茨”民俗活动。
    “尼姆约纱茨”是凉山美姑彝族独有的传统节日，旨在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粮食一年比一年丰收，日子一年比一年幸福，与凉山“火把节”齐名。
       最精彩的节目是斗牛，美姑彝族人家称它为"勒奔"，即"牛打架"，这可是“尼姆约纱茨”的重头戏。据传彝族祖先在日常生产生活中看到牛粪中爬出的屎壳郎用头上的角相互角逐而得到启发，才有今天的斗牛。
       这一天，不同村寨的彝族同胞赶着自己喂好的健壮的公牛来到“尼姆约纱茨”斗牛，四面八方的群众自发前来围成圈观看。参加比赛的牛由各个小村落各出一头，轮番进行决斗，一旦有所闪躲的一方判为败方，以这样的方式角逐出冠军，惹得在场的众多观众欢呼声不断；冠军也产生，本村的壮小伙像对待取得惊人成绩的运动员一样，披上红色的绸缎，牵着慢慢走动，让它享受胜利的荣耀。
       我枕臂躺在草甸，绿草蓝天白云、盛装美女帅哥、奔走的羊群，宛如一个放牧者，看罢斗牛，还有亮点纷呈的约依多（洗羊）、扎色（选美）、格（摔跤）、约纱茨（剪羊毛）、木志（赛马）、约奔（斗羊）等节目。如果你身临其境，一定会惊叹，“尼姆约纱茨”才是人世间最美的云朵。
       盛装出席的彝族姑娘纷至沓来，打起黄油伞跳起“朵洛荷”从山间、云雾中走来，这种独特的选美形式使美姑彝族传统的“约纱茨”得到了“东方情人节”的美称。世间比索玛花更美的莫过于彝家的姑娘，身材高桃，体态轻盈，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从而选出最美的“呷莫阿妞“。
      当我踏进美姑这片热土，吃着砣砣肉、品着玉米酒，来个“525”，深切地感受到彝族兄弟姐妹的豪迈与热情；观摩美姑的毕摩文化、独有的“天菩萨”，厚重文化底蕴，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让我惊叹！

6

     十二生肖中，牛体积最大的，与鼠正成对比，所以人们在生活中以“鼠”喻小或少，以“牛”寓多或大。
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牛成为文人黑客称颂的话题，留下众多精典语录。
    牛刀小试、杀鸡焉用牛刀、牛鼎烹鸡；牛声马哮、牛声马调；宁为鸡口，勿为牛后；为学如牛毛，获者如麟角；汗牛充栋；牛肚、牛饮、牛脾气、扯牛鼻、牛神、牛样、牛步迟迟；风马牛不相及、牛头不对马嘴、蚊子叮牛角、钻牛角尖、泥牛入海；蠢牛、饲牛、青瞑牛、对牛弹琴、呼牛呼马、牛骥共宰、牛鬼蛇神、做牛做马；牛衣对泣、牛山之木尝美矣、牛溲马勃、归马放牛、九牛一毛、九牛一虎、土牛林木马、吴牛喘月、老牛推车。
      牛与人虽不能同类而语，但其特质早已融入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的血脉之中，各民族喜牛爱牛的背后，都有精典传说印证：
    “谁执牛耳？”：《左传•哀公十七年》记载：当时各国诸侯订立盟约，必须举行"歃血为盟"的仪式。先将牛耳割下取血，并将牛耳放在珠盘上，由主盟者执盘，当时便称主盟者为"执牛耳"。意旨显赫地位。
    “神牛溺金”：汉武帝时，一农夫牵一红牛渡河，船驶到河心，牛在船上堆粪。农夫对艄公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艄公听后，非常生气。送走农夫和红牛，艄公正要清除牛粪，忽然发现牛粪竟变成了金子。意旨财富。
     “老牛舐犊”：《后汉书•杨彪传》记载，杨修随曹操出征，攻城久攻不下，杨修听曹操说：”鸡肋，鸡肋!”明白曹操有退兵之意，便和士兵说：“丞相打算退兵了。”将士收拾行装。曹操巡营非常吃惊，询问原因，才知道是杨修点破了自己的心思，借口杀了杨修，其父杨彪因思儿子渐憔悴。 曹操遇问：“杨公为什么会这般消瘦啊?”杨彪叹气说：“惭愧呀！我事先料到吾儿有这样的结果。意为怜悯之心。
     “牛衣对泣”：据《汉书》记载，西汉时有个叫王章的人，家徒四壁，因天气寒冷，王章得重病，王章夫妇只得躲在乱麻和草编成的“牛衣”中，王哭着与妻诀别。”寓指贫困窘境。
     “火牛阵”：战国末年，乐毅率领的燕军攻齐，连下七十余城，燕惠王临阵换将，齐将田单组织反攻，在一千多头牛角上都捆绑上利刃，披着神牛神兽的图案，牛尾巴上拴着草把，草把上浇灌上油，夜间点燃赶到城外牛被烧得牛性子发作，冲向燕军，田单率军杀出，燕兵葬送在火牛阵中。意旨牛的勇猛。
     “孺子牛”：出自《左传》：春秋时，齐景公有个庶子名叫荼，有一次齐景公和荼嬉戏，齐景公口衔绳子，让荼牵着走。不料荼跌倒，把齐景公的牙齿拉折了。其典故的愿意为父母对子女的过分疼爱，鲁迅“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把其拓展，意旨心甘情愿为人民大众服务、无私奉献的人。

7

      初夏清晨，迎着朝阳，来到美姑县黄茅埂草场，天蓝蓝、草青青，索玛花盛开，放牧人赶着牛羊游走在草甸上。时风时雨时雾，我仿佛变成了牛魔王携铁扇公主，从云端走来，打探着这片草原上的牛子牛孙。
     “吁、吁—”放牛人的声音嘹亮，而手中的牛鞭在空中飞舞，牛人之间的对话单调周而复始地重复，鞭子举得老高，做出吓唬动作，这时的牛发出了“哞哞”的仰天长啸，一边啃着青草，一边偷着欢，尽情地享受苍天的恩赐。
      牛最惬意的时光非常短暂，有忙不完的事、干不完的活。一年四季都有耕种、还有额外的磨面、辗米、拉车等干不完的杂活。
      牛与人无法比，吃着草类、干着重活，不时饱受“使牛棒”的皮肉之苦。我曾亲眼目睹牛被打的过程：耕田者一手拉着牛鼻绳，一手用棍子使劲接连地打着牛屁股，嘴里还骂骂咧咧，“死瘟，还不快走”。只是因为那牛饥饿难耐、无力前行。牛无法反抗，只得忍受，打一鞭跳一下，跳一下牛屁股就颠一下，这是牛语表达的疼痛啊！我看着挨打的牛，心里甚是心疼。
      每头牛生活的地方不一样，其牛生活不一样。比如生活水草肥美之地，生活过得舒坦；生活在高寒地区的免不了忍饥挨饿；有的住进圈舍、有的风餐露宿、有的面黄肌瘦、有的灰头土脸。再纵观牛生存之道，聪明的牛甩担子、不管主人用什么办法，就是不干活，因其懒惰之性，成就了自己的快活；老实的牛，主人重担加身，有干不完苦活累活，少不了挨打，落下了费力不讨好的牛生。
      不管聪明也罢、老实也好，总之牛若到衰老无法耕作之时，免不了落个千刀万剐的下场，更有青壮年期招来意外杀身之祸，无法摆脱任人宰割的悲惨结局。每当牛走向“刑场”时，潸然而下的牛泪会击中在场的所有围观者悲悯的内心，牛轰然倒地的一刹那，犹如山崩地裂，场面让人心酸。
      蚊蝇的叮咬吮血、主人的辱骂鞭打、劣质的饲料、简陋的住所无不与痛苦紧密相连的牛来说，死亡应该是一种痛苦的解脱。
      我常想牛悲壮的眼泪没有赢得主人丝毫的乞怜，其实人生如牛生，这就是现实。

8

    “人勤一世千川绿，牛奋四蹄万顷黄”。
      2018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到四川调研脱贫攻坚，到大凉山昭觉县三岔河村看望贫困群众，围坐在村民节列俄阿木家，与其家人、村民代表、驻村扶贫工作队员进行“彝家火塘”话脱贫。
      同年6月底，省委省政府全省各市各行业抽调5700名帮扶队员赴凉山11个深度贫困县开展综合帮扶，有的挂任县机关副职、有的挂任乡“四治”副书记、有的担任村“四治专员”。
       他们舍小家、顾大家，抛妻别子，远赴大凉山，克服语言不通、环境恶劣等诸多困难，发扬“老黄牛”精神，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在当地党委政府的领导下，与当地干部苦在一起、累在一起、干在一起，奔赴在脱贫攻坚、易地搬迁、产业发展、控辍保学、移风易俗、计划生育、禁毒防艾主战场，一路汗水、一路艰辛，只为大凉山的美丽、彝族群众的幸福。
      全国脱贫三州、三州脱贫看凉山、凉山脱贫看美姑。来自省内各行业的帮扶队员，紧紧围绕全县脱贫攻坚大局，跟着县委政府的决策走，紧盯县综合帮扶队下达的目标任务，牢记重托、不辱使命、迎难而上、奋发有为、负重自强，攻下了一道又一道难关，取得了一个又一个骄人战果，创造了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业绩，向党和人民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赢得省州县委政府的肯定。
      成绩的背后留下多少辛酸！有的积劳成疾、有的因公负伤、有的甚至把生命永远定格在大凉山这片土地上，他们的壮举感天动地、他们的微言微语温暖百姓心田、他们用言行誓把美姑变成金山银山……
      大风顶、黄茅埂、美姑河畔有他们的足迹，山山水水、田间地头有他们的身影，他们的业绩将与日月同辉，他们的精神永载史册。
……

       写到这里,我已是无话可说,没有孩童时与牛为伴的快乐,仿佛我们都变成了牛,故此问一声:我的兄弟,你牛了吗?

      撰文编辑：杨凯，省派综合帮扶队员。挂职美姑县尔其乡副书记，借调美姑县公安局指挥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