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篇家书之三——搅团和浆水面，童年时难忘美味

大侠

乡愁，是母亲期盼的眼神，是儿时美味的饭菜，是装进碗里，溶进饭里，咽进肚里，醉在梦里的泪珠。

早上醒来，听见滴滴答答的雨声滴落在屋檐上，一股思乡之情浓浓地扑来。想起了很久没有回去的老家，想起了年迈的母亲，也想起了家乡的美食——搅团和浆水菜。这种炎热的天气，来一碗搅团和浆水面，浇上红红的醋水汁子，多美啊！

我的家乡在关中平原。这里土地肥沃，适宜种植小麦、玉米等农作物。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小麦、玉米哺养的村民们，个个朴实憨厚，喜欢吃小麦磨成面粉做成的主食。家乡的面食花样众多，口味各不相同。而搅团就是其中最独具特色的饭食之一。

搅团为西北一种特色美食，陕西人特别是关中地区的人非常喜爱吃搅团。在60-70年代，搅团可以说是农家的“救命饭”。 搅团主要成分是以小麦面粉为主，辅以玉米面、荞面、高梁等粗粮，通过搅打使面粉成熟凝固成团。俗话说的好：“搅团要好，搅上三百六十搅”，做搅团最关键的是要搅好，否则就会有疙瘩。在陕西有一种说法，“谁家娶的媳妇儿贤不贤惠，是要看看她打的搅团光不光或筯道不筯道”。

“打搅团”看似简单，其实是有很多窍道的。顾名思义，功夫关键在于“搅”。乡间民谣：“搅团要好，搅上百搅。”水烧至半开，慢慢地均匀撒入玉米面粉，同时拿擀面杖，沿一个方向不停地用力搅，锅里不能起面疙瘩。开锅后撤去大火，改用麦秸火慢烧细熬，边熬边搅。打搅团是约莫个把小时，锅里的搅团粘稠泛泡，提起擀面杖，搅团向下流动不断线，就可以出锅了。

乡间吃搅团，多是用油泼辣子醋水或是浆水酸菜调汁。辣子最好选用流曲的线线辣子，粗约铅笔杆，长约一拃，形曲弯若猪鞭。铁锅里点少许菜籽油，将红辣子焙干，用碾槽碾碎成面，色泽鲜红香啳，陶罐盛了备用。醋有小米醋、柿子醋等，浆水酸菜是事先涡好的，随季节变化，有白菜帮子酸菜、荠菜酸菜、苜蓿酸菜、萝卜缨子酸菜、刺棘酸菜等等。打搅团时，首先制作油泼辣子，从陶罐内剜几勺红辣子面，放入深盘内，搅入少许食盐，然后在灶堂用铁勺煎菜籽油。这道工序很重要，火候掌握不好，油烧不开，泼的辣子不香。眼看铁勺油冒青烟，即将着火却未着。连忙端起铁勺，往辣子盘里“滋啦”一泼，红辣子顷刻间变得暗红，油格汪汪的，厨房里蔓延了辣啳香，扑鼻馋人。热锅烧开兑了少许水的酸醋，舀入搁着油泼辣子的大老碗中，食盐味精入味，名曰“辣子水水”。若是喜欢吃浆水酸菜，从酸菜瓮里捞出一盆酸菜，切断约一二公分，调入红辣子面、食盐、味精等调料，热油一泼，搅拌均匀，也相当可口。搅团熟了，用碗盛了，或调入辣子水水，或是浆水酸菜，各取所需。喜好吃辣的，再剜一筷子油泼辣子放入碗里，汤汁顷刻红如羊血。这“水围城”搅团的吃法，果然就有了几分义士侠胆的豪气！

古 诗 曰

少小之餐未能忘，每思家馔几回肠。

千秋早有浆水面，万户今留浆水香。

痛饮田头消署气，深藏厨下备年荒。

竹篱茅舍酬亲友，浆水面条味最长。

浆水面是陕甘地区传统特色小吃。浆水面往往被称作夏令妙品，由于浆水面带有多种多样有利的酶，能清暑解热，提高胃口，夏平时吃有益于身心健康。

一碗好的浆水面，除了纯正的浆水外，最主要的是炝锅的技巧。炝锅也叫炝浆水，先在铁锅中倒少许清油，最好是菜油，加热到冒烟的时候，将提前准备好的葱花、辣皮子与少许食盐一同倒入热油锅中，然后舀清凉透亮的浆水入锅，随着"嗞"的一声，浓浓的菜香夹着淡淡的浆水味升腾起来，真让人垂涎欲滴。

嗯，看起来浆水是难得一见之养生佳肴。可惜，很多第一次尝试的人未必能够安然消受，如同北京的豆汁，爱之者爱得疯狂，食不惯者敬而远之。不过，浆水是一个需要日久生情的食物，它会慢慢感化你，悄无声息，无论你来自哪里，久而久之，你必然会为之疯狂。

不管是面条、面片、面疙瘩，只要将炝好的浆水调入，立即就有了独特诱人的味道。如果再有一碟从菜园中采摘的辣子、韭菜或芹菜烩炒的时令小菜作佐料，就更美味了。

浆水面，粗粮，馍馍几乎在当时最边缘的饭菜成了我的最常吃又最不爱吃的食品。也许是对当时总是饥肠辘辘的一种追忆吧！ 搅团饭食的特点是：吃一两碗就有些胀肚了，过不了许久，肚子又感觉饥饿了。关中人把“搅团”戏称为“哄上坡”、“五里松”。意思是说，吃了搅团饭，上一个坡，或是走不了五里路，肚子就又饿了。这对常年体力劳动的庄稼汉来说，搅团实在是抵不住饥咯！

当时路上行人很少胖子，这个也能理解，看看现在东面邻居的国人个个精廋，你就知道这些食品真是绿色环保的保健品。如今这不论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都见天思谋着减肥呢。这倒让我突发奇想，搅团岂不是减肥的美食么！想减肥，你吃搅团么，既满足了贪婪地胃，又不用担心克化不了积食。

古人云：“茅舍草庵是金屋，粗茶淡饭是真味。”无论你离开家乡多久，不管你身在何处，让人萦绕在心日夜思念的，总是自己的故乡，还有那让人馋涎欲滴的搅团！

一碗浆水面，舌尖乡愁！解忧盛夏，作为农村人，必不可少的夏季解暑大餐。

远方游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吃上家乡的一碗浆水面，来回忆曾经的美好生活。记得我曾和同学鲁鱼明开玩笑，他要请我吃一顿浆水面。

一碗浆水，游子的记忆，一碗浆水面，乡愁的味道。记住乡愁，记住家山。是啊，舌尖乡愁，最是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