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望白虎山

李虹

        我在朋友圈发了白虎山下大院情—2019年兰空子弟夏官营大聚会的消息和主题照片，很多兰空大院圈外的朋友不禁要问：白虎山在哪里？是名胜古迹吗？我即刻回答：是我们大院外的一座荒山，是地貌上的一个标志。随着聚会活动的有序进行，随着各届别的口号陆续出现，“白虎山”三个字在越来越多的场合、越来越多的人口中提起咏诵，无一例外的都是对他的怀恋、不舍甚至是膜拜。那么白虎山究竟是怎样的一座山呢？

        百度中查到： 白虎山，地名。有多处。其一甘肃兰州市榆中县白虎山。其二是海州八景“虎峰夕照”的处所，位于海州城南；其三是《水浒传》里的白虎山。 我们在的白虎山，是位于兰州市东40公里的榆中县境内的一座南北长10公里，东西宽1公里，海拔最高处只有1926米的黄土山。传说，白虎山原来是水草丰美的地方，曾因有白虎出没而得名。白虎山山形酷似一条龙，只是到明朝初年，因兴隆山蒲家坟的原因，朱元璋的军师刘伯温到兴隆山挖掘蒲家坟后斩龙脉时，在白虎山的北部（现兰州大学榆中校区后）斩了一刀，从此，白虎山就衰落的光秃秃的了。

        我们小时候除了生活的大院、走出营房外的学校，最让我们兴奋和开眼界的景观就是相对高度只有200米的白虎山了。这里没有森林，没有灌木，没有山泉，甚至连草也难以生长，实在是与大西北其他的黄土山没有什么两样。这里不但没有什么白虎，甚至除了野兔和黄鼠，也就没有什么动物可生存的了。我上大学后曾给同学讲起白虎山的荒凉，引起同学好奇地问我，你们是不是经常能看到狼出没？我惊讶后调侃地回答：“我们经常是赶着狼群去上学呢”，就此这个话题再无人提起，我知道在内地人眼中大西北---白虎山是和荒凉、蛮荒最配搭的词语！

        不起眼的白虎山，我们的心中，他是神圣的，在我们的眼中，他是庄严的,是我认识的第一座山，也是人生登过的第一座山，在我儿时的眼中，他清贫、艰涩、荒凉、土气、孤独、甚至是悲怆！长大以后登过许多祖国的名山大川，总能想起小时候眼中的白虎山，想起他的质朴、想起他的沧桑、想起他的雄伟；想起自己幼小身躯登上山顶的艰难；想起学校组织上山给解放军叔叔送水活动的点点滴滴；想起从后勤部提着几个马扎凳子往礼堂前的大操场去看电影占座位的路上，看着黝黑的白虎山不断接近自己的喜悦；想起清晨和傍晚时光，在后勤部大门外田地里读书，望着白虎山的朝阳和晚霞的美好画面；更忘不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仰视白虎山憧憬着飞出山外的样子----

        我从1984年离开兰空大院，到2008年再回夏官营，到2019年此次兰空子弟大聚会，院外的道路、院内的建筑、学校的面貌、住过的房屋都有拆除、变样儿，唯有白虎山，伟岸的身段静静地屹立着，在远远地看着我，自我走进大院的门儿，他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我，心中就有一种别样的踏实和温暖！此次来参加大聚会，收拾的第一件行李就是带上登山鞋，和发小儿裴雪阳等约定，一定要登上默不作声、无怨无悔地陪伴着我们从纯真童年、懵懂少年到青春岁月，一直守护着我们、目睹我们成长的白虎山！

        2008年的中秋节我出差路过兰州，特地抽出2个小时的时间，匆匆地拜谒使我肃然起敬的父亲工作过的后勤部办公楼，按照时间顺序依次重温居住过的四处住所，无一遗漏地跑到体育馆、大礼堂、门诊部和三十七中学，而留下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时间登上白虎山。走出大院门口时我深情回眸凝望白虎山，心中默念：白虎山，我会再来的，再去抚摸你的身躯，再去追忆儿时对你的深刻记忆！

       完成大聚会的议程后，我迫不及待地招呼同学们结伴登山，近距离去解读这个让我们魂牵梦绕的精神之山。几十年过去了，通信连对空台哨所营房早已坍塌，留下的残垣断壁在那里诉说曾经的辉煌；原来上山的路静静地躺在那里聆听我们讲述过去的喧闹；曾经的荒凉已被鸟语花香替代；漫长的羊肠小道修成了水泥步梯和宽敞的汽车道路；黄沙漫天的天空变成了纯净的蓝天白云；人迹罕至的山顶已成为休闲公园；俯瞰肃穆军营已然是色彩斑斓莘莘学子的乐园；因传承兰州大学的文化，校园后面的三座山名已改为萃英山，“兰.大”两个字样赫然镶嵌在山坡上，我们惊叹、感慨、欢呼、欣慰、我们久久不忍离去----

        据说未来两年原大院的许多建筑物将不复存在，儿时记忆的场景将沉寂在历史的长河中。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大院子女再回首时，我断言只有白虎山是最忠诚的守护者，他像一个忠诚的哨兵伫立着，坚守着，从不懈怠，从不放弃。他是一座我们心中最神圣的山，是见证我们成长的山，是一座承载着兰空大院历史的纪念碑。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五十年的风雨兼程，今天我们又能静静地回到他的身边，静默相对、无言交流，诉说白虎山下我们的成长史！白虎山，你的身躯印在了我们的青春时光，你的坚韧激励着我们不懈的努力，你的沧桑见证了兰空的变迁，你的博大塑造了我们的胸怀。今天我们再次仔细地端详你，陪伴我们成长的白虎山；我们再次深情凝望你，寄托我们情感的白虎山；我们再次虔诚地感恩你，忠实守候我们精神家园的白虎山！

        我们再一次告别你，是要回到各自现实的生活中，用在你身边积淀的满满能量，去开启我们未来的征程。在这个艰辛的旅途上，我们会记起你坚韧执着的雄姿，鼓励我们做一个乐观向上的人，去直面人生道路上种种困难；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会用你质朴坦荡的形象，滋养兰空大院子弟们独特的文化气质和海纳百川的胸怀！我们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道路上，牢记父辈为苦难的中国、建设中的中国、民族复兴的中国做出的突出贡献，传承军人的优秀品质，传承大院良好的精神基因。

白虎山，兰空大院子弟心中永恒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