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称为宫腔镜的姥爷

一轮明月

老专家风采之九——

他被人称为宫腔镜的姥爷

——记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专家林元英

林元英1903年生，福建漳州龙溪人，生于基督教家庭。1910年即入当地教会创办的进德小学读书。在校成绩优良，备受褒奖。因漳方言晦涩，于他处异，因此校中设有国语一课，专教北京话，老师为北京旗人，林元英有语言天赋，不久就鹤立鸡群，成为“小先生”。其时福建巡按使许世英来校视察，在学校欢迎会上，林元英被选作学生代表，上台用国语致欢迎词，得到许的赞赏，并赠与金质奖章。某年圣诞节，校内举行庆祝大会，在学生表演的一节目中，一同学饰演的角色说，“我长大要做个医生，医人成千”林元英听了为之心动，因此成为他以后学医的思想之根。在进德小学，林元英遇到了一位好老师，就是教他国文的许地山先生。即后来的中国现代著名小说家，因此说一个好的老师就是他一生的指路明灯。

1916年小学毕业后，入福建省立八中就读。在校成绩优等，故免纳学费。1920年毕业时，学校以最优等大红奖状及鞭炮，来家报喜，乡邻称之为“中洋秀才”。林元英进八中求学之后，许地山也离开漳州，赴南洋，去仰光教书。1920年暑假许返漳时，准备去北京协和大学读书，恰逢林元英八中毕业，那时乡间小学拟聘林元英为教员，供膳宿，月薪12元，父欲同意，然林元英打算继续深造，许地山先生则力劝林父，允许林元英随他赴京求学，林元英志愿学医，许告之协和医学院八年制已在筹备中，并代取来招生简章以及校舍图，称之为远东第一，令人羡慕。但林元英以八中英语基础甚差考协和有难度忧心忡忡，许先生建议先入北京汇文大学医预科补习，侧重英文，林元英接受了许先生的建议，欲进入汇文医预科补习。林父则有顾虑，因家庭经济不裕，学习时间又长，须九年之久，不免有后顾之忧；但林元英志未馁，再说有许先生榜样在前，林父终同意，遂於1920年夏离家北上。

北上京师，虽有许先生带路，然限于经济，一路上只好舍火车而轮船，长途跋涉，省下不少金钱。

经许先生介绍，入汇文大学医预科苦心攻读，常常两、三个月未出校门一步。偶因功课去许先生处请教，见其常以笔名“落花生”投稿报章杂志，可得稿费，补贴生活，不由心中暗暗羡慕。在许先生处也经常遇到李大钊以及瞿秋白诸先生，当时，只知前者系北大教授，后者为诗人而已，却不料他们都是革命志士，共产党人、新中国先锋。这位长林元英九岁的许先生在思想上给了林元英甚大帮助。

汇文医预科补习后投考协和压力巨大，直至接到录取通知书才一块石头落地。入学后，放眼协和，环境全新、功课奇重，实验繁多，且全部英语教学，林元英英文字典随身带，几乎翻烂，后来英语已能得心应手、掌握自如，获得奖学金。

但入协和后，林元英在逐步向医务事业迈进，学习紧张、事务繁忙之际，与许先生的过从无形中逐渐疏远。后来听说许先生去了香江，在香港大学任文学教授，心里非常高兴。但以后某日又噩耗传来，许先生因心脏病突然逝世，林元英为失去了一个师长、一个好友而悲伤、惋惜。

八年之中，埋头读书，与外界几乎隔绝，炼狱式的学习，魔鬼式的训练，寒暑假不回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皆不下于他人。临床诊断当众讲解，技术操作每为教授们所赞赏。

在协和第六年林父去世，按理林元英应回故乡奔丧，但林母叫他忍悲节哀留校，不必返乡。老母用意：一因经济、二因恐耽误学业，功课脱节。用心良苦，岂可不从。父亡后，林元英除仍勤工俭学之外，还向学校借贷，继续维持学业。将毕业时，即为各科所竞聘，林元英决定接受外科之聘请，并言定工作四年后，资送美国深造。

毕业时林元英假协和大礼堂举行婚礼，婚礼简单而又隆重。女方名叫侯祥熙，广东汕头人，毕业于中西女中。

１９２９年，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八年学业，从北京协和医学院毕业了，凤凰终于涅槃，获医学博士学位。同班同学中，与钟惠澜和林巧稚关系莫逆，以后都成为医学大家。本想一心一意在协和从事外科事业，谁知半途又有波折。

在协和时，林元英担任内科实习医师（协和制度，无论今后从事何科，必须先在内科实习一整年），和外科住院总医师沈克非因工作关系，过从甚密。毕业时沈已离协和赴芜湖弋矶山医院当外科主任，因无助手，遂邀林元英加盟，林应邀前往。1929年10月离京赴芜湖弋矶山医院就职。这是一所教会医院，在当时仅次协和，林元英虽为外科住院医师，却也配得住宅小洋房一所，每月薪水七十余元，开支外尚有积蓄。当时医院外科只林和沈二人，大小手术，日必数起，故技术进步飞快。但业务繁忙，结果体力不支，终因处理病人伤口而染得败血症，病势严重，几度临危。后沈离开赴南京中央医院当外科主任，林因工作中的问题辞职，回上海暂事休养。

赴沪时，有美商友邦人寿保险公司，计划发展南洋业务，嘱其医务主任吴医师与林元英联系，因南洋侨胞，大多非闽即粤，与林语言相通，故吴医师极力推荐，聘林为驻南洋医务主任，月薪约值当时国内银币1200元，一切因公出勤、舟车及旅馆皆以头等或特等待遇，足迹遍马来亚。此时感觉扬眉吐气，收入丰、营养足，体重直线上升。况工作轻、环境好，住宅为新加坡海滨别墅，出入自备汽车代步。但不久，感觉自己被洋商利用，替他们榨取南洋侨胞钱财，虽是医务主任，但须仰洋人鼻息，心甚鄙之恨之。长此以往，自己将无以为祖国贡献之所学，埋没在铜臭堆里，与初志医人成千相背驰，于是与内人商量，决定辞职返沪，重新回到祖国怀抱，于1934年5月抵沪。

在南洋，因经济较充裕，广置书籍，又与当地医师常过从，技术也没有退步。一方面了清了在北京协和校内之债务，一方面，资助弟妹们读书，使他们个个大学毕业完成了先父未了之志；另方面，一边工作、一边疗养，使孱弱之躯得以恢复。

南洋回沪后，初拟去南京投靠沈克非，也许是机缘巧合，老天安排，遇到王逸慧医师。王当时是上海医学院妇产科教授兼主任，林元英听从王劝留沪进上医妇产科任助教，不久晋升为讲师，又兼虹桥疗养院医务主任。当时该院为上医代管之附属医院，院内设备完善，X光间，手术室，沪上首屈一指，病房设备合理，营养室设在屋之最高层，甚合理想。

林元英在上医参加教学工作一年后，始觉自己学问不够用，亟需提高，遂经院长颜福庆、科主任王逸慧同意，向上医申请无息借款出国求学为期一年，言明返国后仍须供职上医，所借之款可免息零星陆续拨还，不限日期。民国的教育之所以辉煌，有这么好的培养人才的政策，况且外面的世界多精彩，此行定能如虎添翼，满载而归。由于人脉资源的关系，所到之处尽遇故旧、昔日的师长和同学，游学所到国家医学院都是世界名校，那规模、那气派、那设备、那水平，那资源、都令人仰望，如饥似渴、海绵吸水、乐不思蜀。还有享誉世界的权威，一流的专家教授，竭尽提供学习、操作、观摩机会，一点不藏着掖着，完全和盘托出，眼界大开，水平迅速提升，他山之石、大可攻玉。一年的游学，几辈子的收获。

1935年秋首抵维也纳，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经前协和眼科老师奥籍毕靱德教授（Pillat)的介绍，入大学院第二妇产科学院见习。该院规模宏大，病床以千计，院内附设诊断及治疗X光，镭锭室，理疗、病理、及各种化验室皆全。病理标本室极为充实，一入即“忘出”。梯形教室一座可容学生四五百人，并可在该教室当众施行腹部手术，或手术接产教学。该院正式手术室多间，腹部大手术日必多起。

在伦敦，经前协和妇产科老师英籍马士敦教授（Maxwell)的介绍，入大学院附属妇产科医院见习，该院虽无维也纳第二妇产科学院规模大，然而与大学院本部联系密切，故各种学术活动参加机会较多，且教授勃罗恩氏（Browne)与马教授友谊深厚，故另眼相看，得到便利不少。林元英离英时，他以其新著之《产前产后处理学》一书相赠。此外还为林元英介绍许多美国医学中心之教授。勃教授在英在美，威望甚高，故之后林元英赴美遍游各著名大学医学院极受优待，这都仰仗勃教授的鼎力相助，成人之美。在伦敦，曾参加过妇产科进修班，学到不少技能，并在各著名医院观摩手术操作，以及听学术报告。当代妇产科权威如伯尼氏（Victor Bonney)也常亲自指导。在伦敦也常看到前上医同事林兆耆、吴在惠诸君。

上图为愚园路580号林元英原诊所门面。

1936年夏，离英赴美，即在霍普金斯医院妇产科见习。该校与协和关系密切，为美国最高学府之一。产科教授兼主任伊斯德曼氏（Eastman）为前协和妇产科副教授，素来相识，他是名闻全球的威廉氏产科学的整理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世称伊氏产科学。与林元英既有旧师生之情，眼下又是新师生之谊。使林元英在霍普金斯医院见习如鱼得水，收获颇丰。然而又通过伊教授介绍，得在妇科教授兼主任凯兰氏（Cullen）门下学习，实乃幸事。因凯教授也为闻名于世的妇科权威，林元英不虚此行，赚的盆盈钵满。在霍普金斯，还经常遇到前上医同事粟宗华。约三个月后，林元英又遍游美国东部诸大医学中心，入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等，到处备受欢迎，接触的皆为当代权威，头面人物。例如负有研究子宫内膜异位症盛名的赛音森教授（Sampson）、输卵管通气术发明者的鲁宾教授（Rubin），这些名家还只是美国医界冰山一角。若见所有真神，那收获还不得车载船装？此外并在各地参加学术报告会，妇产科年会等科学活动，受益匪浅。

欧美游学归来，履行诺言，仍供职上医，任妇产科副教授。不久王逸慧主任离去，林元英为妇产科主任。事业走上坡，人逢喜事精神爽，工作情绪甚高，教学更努力。

在上医执行教学医疗双重任务，师生及同事之间相处甚好，（同事如内科乐文照、应元岳、林兆耆；外科任廷桂、黄家驷；眼科周诚浒泌尿科高日枚等）。居住为院方所配给的小洋房，地址在枫林桥，环境优良生活无忧虑，哪知竟好景不长。

八一三上海被占，中山医院陷贼手。林元英与上医同事避入租界，工作地点仍为华山路上海红十字会第一医院。不久，院长换人，颜福庆老先生离去，朱恒璧接任。之后，派系倾轧中，林元英被视为协和派，受到逼迫，要他去重庆，不然，则须将前向上海所借之款，一次还清，否则辞职。林元英因积蓄已罄，何来巨款缴还，不得已，于1939年12月提出辞呈。

上图为林元英和天津柯元䕫合作的著作。

被迫辞职后，彷徨失措，既无适当工作，生活又亟待解决。但林元英每次在困难关头，总有贵人出现，出来助一把力。孙克基医师知此事，雪中送炭。鼓励林元英尝试开业，并将其在延安西路的产妇医院内，免费供林元英设门诊，同时林元英在泰兴路，麦特赫司脱大厦设分诊所，于1940年1月1日开诊，后将两家取消，迁至愚园路580号。所幸他平日为人和蔼，服务态度诚恳，技术高超，诊断明确，药到病除，故业务蒸蒸日上，开业16年，无论大风大雨、洪水满街、或兵荒马乱、日寇横行，始终天天有病家上门求治，绝无空闲日，引以自豪。

当时，上门到他诊所求治的，主要是社会上慕名而来的富裕阶层女眷，他替这些人接生、医治妇科不孕症及其他妇科疾患等。林元英业务上有病人即诊，不分种族国籍，不分党派身份，故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一视同仁。且收费公道，能付则照收，不能付则减免，甚至施医送药。高楼大厦之病去诊，茅屋土窟之病照样去瞧。忆当年，日寇侵沪，已占租界，玉佛寺附近有个患子宫癌者，凌晨两点许大量出血，电话请林元英出诊，林即赶往，时为冬天微雨，路灯暗淡，且当时夜禁极严，深夜外出，常有被日本宪兵枪杀之危，林元英则不顾，诊治后，因患者家贫，他不忍收费，且赠以针药。

早年林元英一家搬到愚园路四明别墅居住并开设诊所时，已经是上海滩有名的妇产科医师了。四明别墅，由于兴建后的地理位置和新潮的房屋式样，此时成为中产阶级人士的追捧，这条弄堂内最为著名的就是音乐家黎锦晖和妇产科医师林元英开设的西医诊所，它占据了第一排支弄的四幢甲字号房子（沿马路门牌号为愚园路580号）。

林元英有二子一女，跟四明别墅大多数人家子弟受教育的情形相仿，40年代末，长子林伯矶读圣约翰，次子林仲坡进沪江中学念高中，女儿林玲在觉民小学。家里二三个佣人，用过一个男佣，负责管理诊所杂务的是姓黄的安徽合肥老佣人。

在业务上，林元英是有成就感的，其时他认为是自己奋斗，努力劳动所得。后来才明白是个人主义的表现。在社会关系上，因业务需要，各色人等都要接触，仅视他们为病家，不作他想，也不愿究问。因此十余年行医，竟无一人可称知己。在经济上，林元英是逐渐富裕，曾一度在母校协和，用无名氏名义设助学金。1948年金圆券风潮中，历年积蓄，尽化灰烬。林元英本拟自造一所小型妇产科医院，至此竟成噩梦，不堪回首。后东凑西借，勉强建造住宅一所，即今高邮路55号。在私生活上，林元英甚严肃，守身如执玉，不苟且，不二色，恨赌忌舞，鄙酒肉之交。

上海解放后，1949年底卫生局长崔义田派医疗处长张曦明造访林元英，聘请他入职公济，担任妇产科主任，林元英应之。遂于1950年1月开始工作。初为半天制，下午仍回开业诊所工作。

上世纪50年代，林元英教授结合冈林氏手术和魏氏手术的方法，率先在国内开展了子宫颈癌广泛全子宫切除手术。在国内开展宫颈癌广泛根治术和盆腔淋巴结清扫术，今累积治疗宫颈癌病人逾万例，使Ⅰ期病人术后四年以上生存率达95%，为国际先进水平。

1957年3月，林元英经国家卫生部核定，（57）沪卫人二字第66号文核定卫生技术等级为一等二级。

1960年，林元英获得全国劳动模范光荣称号！

1962年，林元英教授和天津的柯应夔教授联合编写了我国第一本宫颈癌手术学专著《子宫颈癌广泛性切除术》，专家曹泽毅认为：所著宫颈癌子宫广泛切除术图谱一书对培训当时青年医师学习掌握子宫颈癌广泛子宫切除术起到重要作用。并推动了全国子宫颈癌手术治疗的开展。还受卫生部委托连续举办了三届全国性宫颈癌手术学习班，在国内取得深远的学术影响。林元英教授所主持的子宫颈癌防治及手术治疗等5项临床及应用研究分别获得全国科技大会奖、 上海市重大科技成果奖、全国医药卫生科学大会奖、卫生部二等甲级成果奖、上海市科技进步三等奖。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复兴医院夏恩兰教授是站在宫腔镜金字塔尖的人，出生于1932年的夏恩兰教授从事妇产科已经63年了，作为中国妇产科学界的常青树，她说：“我国的宫腔镜创始人是林元英教授，他是我国妇产科界知名教授林巧稚的同班同学，他们班一共有四个学生，我见过他们照片；有人讲我是宫腔镜之母，我告诉大家我们还有个姥爷，我们的姥爷就是林元英。”

林元英教授和林巧稚教授并称我国妇产科界的“南北双林”。

早在1965年夏到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跟随林元英教授进修，他告诉学生们英国有种内窥镜技术，可以探查人体，但设备刚生产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明白，文革就爆发了。

夏恩兰教授至今回忆道：我能接触到宫腔镜技术要感谢我的导师--林元英教授。能结识林元英教授，要感谢当时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的李自新教授。当年，我在中苏友好医院（现为友谊医院）妇科进修时认识了李自新教授，得到他很多帮助和指导，后来经李教授的导师王耀云教授介绍，我与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林元英教授相识，那时候林教授在举办卫生部的妇科癌症的培训班，每年一期，那是1965年，我们是最后一期。林教授可谓是我国宫腔镜的创始人。 当时林教授带着我们开始研究宫腔镜，在英国，有一种可以通过窄小的腔道来探测腔道内部情况的内窥镜设备。最初，这种设备是用来检查飞机部件的。慢慢的已开始引入医学界来探查人体的腔道。1965年，我们与上海市第五医疗器械厂合作，成功研制了我国第一套宫腔镜，并在离体子宫上进行了初步试验。刚开始进行了3例试验，那种感觉犹如水下游泳，因为子宫是一个盲腔，镜子在子宫内完全分不清方向，除了看到一个腔体外，一切的认知都处于混沌状态。不幸的是，文革时期林元英教授被定为“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并接受劳动改造，宫腔镜的探索工作被迫停止。

2010年1月15日，我国著名妇产科专家林元英教授铜像揭幕。左一为时任院长刘国华。

文革中，林元英还遭受到许多不实之词的诬陷，说他在汪伪时期与梵皇渡路七十六号汉奸李士群关系密切，经查系邻居因住房积怨成见很深，遂听林家佣人说林元英又去七十六号为大亨女人看病去了而反映，经查仅为医患关系，与原反映情况不符。1980年3月医院发复查意见，撤销1973年1月4日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革委会对其所作结论及1973年2月1日上海市卫生局革委会的批复。

林元英开业16年（后6年为半天制），1950年1月入职公济医院，1956年1月随着上海资本主义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高潮，林元英与第一人民医院其他七位主任，同时自动放弃开业，全天来院工作，为社会主义早日到来，为社会主义卫生事业，而献出自己的一切力量。

1982年4月，79岁的林元英才脱下白大衣退休，从医60余年，在妇产科专业上造诣很深，尤其对宫颈癌的研究有独特的见解。

1982年他退休后不久，相濡以沫半个多世纪的老伴突然去世，定居加国的女儿，邀请他赴加拿大多伦多女儿处生活。他赴加后，身在海外，心仍系市一，虽八旬高龄，还念念不忘祖国的医学事业，不忘医院妇产科的发展，先后多次把国外的先进技术资料寄回医院，辅佐医院提升。后来从加拿大回国，已是八五高龄，为了医院妇产科后继有人，面对科内梯队结构暂时困难，积极投入传、帮、带，作出了无私奉献。

他于1998年1月仙逝，走完了将近一个世纪的人生，得以九五高寿。

林元英教授是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的创建者，同时也是我国宫颈癌防治，尤其是宫颈癌手术治疗的开创者和奠基者。当时，我国在宫颈癌治疗领域几乎是一片空白，他将国外先进的诊疗方法引入国内，为新中国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妇产科医生，成为我国宫颈癌根治手术的开拓者和奠基人。

他曾任上海市第三、四、五、七届人民代表、中央卫生部医学科学委员会委员、中华医学会上海分会常务理事和妇产科学会副主任、中华医学会肿瘤学会委员、上海医学杂志编辑委员会委员、上海市卫生局技术考核委员会委员、上海市计划生育科学研究会顾问上海医学院教授、中国红十字总会第一医院妇产科主任。专攻不孕不育及其他妇科疾病。建国后，历任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卫生部医学科学委员会委员。中国民主同盟会成员，92年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上海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是由我国著名临床学家、我国宫颈癌根治手术的开拓者、林元英教授创建于50年代初期，是我国最早的妇产科专业的临床、科研和培训基地之一。多年来，林元英曾在《中华妇科杂志》、《肿瘤研究论文集》、《上海医学杂志》等刊物上发表论著30与篇，其中《子宫颈癌防治研究》获1978年上海市科技大会及全国科学大会成果奖，在国内外产生重大影响，被人们赞誉为宫颈癌的“南方巨臂”。林元英教授的学术思想、学术精神、以及学术成果值得我们缅怀以及学习。

下图为市一医院南部文化长廊林元英半身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