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店中学初三甲往事

张沂(连云港灌南)

(一)<br>每次经过张店中学(原属淮阴市灌南县,1996年灌南县划归连云港市)门前,透过那高大的楼房,我仿佛看到了那红砖青瓦的旧迹,目光循着那熟悉的小路,我的思绪也回到了 从前。往事点点滴滴,依依稀稀,时断时续,涌上心头,眼前不由自主地闪现出那难忘的八十年代。<br>八十年代的张店中学大门朝东。<br>校园建筑与道路呈棋格型分布。校园的周围与外边隔开:东边是大门和围墙,南边、北边、西边是环绕的水沟。<br>校园中间有一条东西方向的主干道,干道两旁是杨树或是松树。<br>东西主干道路南是一字排开的带圆柱走廊的坐北朝南的三幢红砖青瓦教室。从东往西依次是,高二教室、老师办公室、教导处、广播室在最东边那一幢,老师办公室前边空地兼做校园升旗集会的小操场。中间第二幢是高一和初三教室,最西边第三幢是初二初一教室。最南边靠近围沟的是门朝北的男生宿舍,后来由于老旧,又新盖成一长排的红砖瓦房。<br>东西主干道路北边从东往西依次是女生宿舍区、会计室、教师宿舍、教师小家庭生活区。再北边是东西分布的两个大方塘。<br>校园南北方向有两条主干道:东边那一条由两排教室的间隙向北通到东塘边的厕所,西边主干道由两排教室的间隙向北通往西塘北边的食堂。<br>师生食堂在校园的西北角。<br>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学校也是这样。一届一届步履相催,老师或调动,或升迁,或退休,大家云散而去。毕业时,同学在一起拍一张毕业照,道一声珍重,说一声后会有期,然后各奔东西。<br>在这里度过了几年青春,那人、那屋、那树、那水,在我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迹。<br>升到初三,大家都感觉到紧张了许多。<br>我们是甲班,刚开学,班里来了一些新同学,也换了一批新老师。新来的一位男同学叫贺学亮,是李老师的姨侄;一位女同学叫李文玲,是赵老师的亲戚。他们的到来,给我们教室带来了一丝活泼的空气。课间时,向窗外远眺的目光收回时,经常从这几位新鲜人物身上再打量几眼,然后才掏出课本,等待老师的到来。我想起初二时班上来了一位女同学叫王慧,很洋气,在我们农村中学的环境中显得有些突出,不知什么原因,她只呆了短暂几天,和我们一声招呼也没有打,就不告而别了。我心里甚至想为我们环境的局促和同学的礼貌不周和她沟通一下,可是来不及了,没有机会了!至于升初三刚来的这几位同学,看来是常驻,不会走了。<br>我们班语文课堂新来了一位杨老师,杨荣浩老师,三十多岁,白皂乡板沟村人,是我们村封家的姑爷。他着装考究,特别是穿着一条带条纹的裤子,线条挺括,轮廓分明,可谓是领乡村潮流,开风气之先。杨老师上课说话慢条斯理,幽默风趣,听起来一点也不累,他原来教过英语,有时脱口几个英语单词,给大家带来了欢笑。他待人和气,一般不发脾气,但是他一旦发起脾气,脾气也不小!我记得他讲晋祠那一课时,抑扬顿挫地引用李白的诗句:“晋祠流水如碧玉,微波龙鳞莎草绿”。多少年过去,耳畔还经常响起他老人家讲课的声音。如今的杨老师,住新文化小区,做了一次小手术,儿女均事业有成,老俩口无忧无虑,安享晚年。<br>初二时的物理课老师是徐永年老师,他身材高大英俊,工作负责,让我们印象深刻。此时初三新来了一位周老师,和徐老师一样,他也非常敬业!周庆刚老师是一家子调来的,爱人吴老师,教英语,儿子还在襁褓之中。周老师中等身材,性格温和,和蔼可亲。上课条理清晰,板书工整,讲解细致,如话家常,课后对学生勉励有加,有问必答。记得周老师讲电学的一节课,一个手摇发电机,让大家轮流体验,我也上去摇了一把,亲眼看见灯泡被点亮,既巩固了知识,也感受到了科学的神奇!周老师擅长书法,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他还会吹口琴,一次他为我们表演,还吹出了很多花样,让我们感到很佩服。周老师乐于育人,坚守教坛,一直在李集中学工作在第一线,教学之余,他潜心诗词,经常有诗词见诸报端,每次拜读,我都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到周老师那执着的精神、缜密的思维,不由得肃然起敬!<br>班主任仇锦成老师,原来教我们代数,初三时教我们几何,他身材高大,爱好体育,面容严肃,不怒自威,班级管理井井有条。他讲课思维严密,条理清晰,重点特出,重视基础。整个班级形成了团结友好、好学上进的气氛,与他的严格管理和教育是分不开的。仇老师的妹妹仇锦香也是我们同学。仇老师后来在陈集、李集做了多年校长,诲人不倦,桃李满园。至今我仍要对老师表示感谢!<br>中考冲刺时,仇老师经常挤时间到教室黑板上给我们抄题目做,几何图都是随手画成,有一次,他谦虚说随手画的一个圆形是“二五扁”,我记住了“二五扁”这个词,现在还经常用。 <br>记得教室后边一口砖井,供应全校师生做饭洗漱。为了节约时间,减轻拥挤,同时也防止米粮杂物掉落井底导致井水变质,学校在井西边砌了一个水泥蓄水池,每天各班级派男同学轮流值日,用吊桶打水把水池蓄满,淘米洗漱在水池边即可完成。每次轮到我们班男同学值日时,仇老师经常亲临现场督阵观察,对劳动积极,表现好的同学,他会用“火线入团”来进行激励。<br>代数老师常发桃老师,是校长夫人,多年带毕业班,教学经验丰富。她课堂上善于启发,课后加强辅导,兢兢业业,不辞劳苦,课堂上虽然常老师笑容满面,一团和气,但是下边没有人敢做小动作开小差,她的耐心细致,苦口婆心,让我们受益匪浅,印象深刻!特别是她那带有灌云常荡口音的方言,如今还时常清晰地在我耳畔回响。<br>化学老师杨开勤老师,那时两鬓已经有少许白发,他上课一丝不苟,耐心细致,讲练结合,统揽全局,面面俱到,在教学的同时,也会教给我们许多做人之道,勉励我们珍惜光阴。临近中考时,杨老师还经常为我们补课,查漏补缺。那时老师有事请假,会请同年级老师代课。乙班的化学老师汪传德老师在临近毕业时也曾经带过我们几节课,他对我们一视同仁,非常负责。<br>王元金王老师,已经是我们父辈的年纪,当年是淮中的高材生,他带我们法律常识课。他知识渊博,博闻强记,讲课时声音洪亮,表情严肃。他讲《智子疑邻》这篇寓言故事,有声有色,我至今记忆犹新。多年以后,还能够时刻感受到他的正直与威严!<br>体育老师是孟令标老师,篮球打得非常好!<br>  英语老师是尹美庚老师,那时是一个帅小伙,一口流利的英语口语,教学认真负责。可惜我当年的英语基础薄弱,始终进步不大。尹老师热爱运动,擅长文艺,特别是二胡,课余时拉得有滋有味。一天傍晚,校园里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器声,其中有一种乐音类似唢呐,那和谐的声音在操场上穿行,在围墙边回荡,如同天外之音。我们一听,声音不是喇叭里传来的,是谁在演奏呢?大家循声找去,在办公室西边的播音室,夏正平老师弹风琴,尹美庚老师拉京胡,周春耀老师(我们初二英语老师)主唱,那类似唢呐的声音原来是小小的京胡发出来的。他们的合作,好似一台文娱晚会,给单调的校园增添了活泼的色彩!记得有一首歌是<br>这样唱的:“辽阔草原美丽山冈 群群的牛和羊 白云悠悠彩虹灿烂 挂在蓝天上 有个少年手拿皮鞭 站在草原上 轻轻哼着草原牧歌 看护着牛和羊”,门里门外,窗里窗外,师生们一起唱和“看护着牛和羊”。大家的心,此刻都飞到了草原。<br> <p class="ql-block">(二)</p><p class="ql-block">校园的歌声是我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调剂!</p><p class="ql-block">继《梅花巾》《驼铃》《牧羊曲》和《牡丹之歌》这些电影插曲之后,又有一批流行歌声飘进了我们的校园,王洁实谢莉斯的二重唱在校园里风靡一时。每天清早,住校生在懵懵懂懂的睡眠中,在突然的起身铃和广播喇叭的轰鸣中醒来,揉眼,穿衣,洗漱,出操,早饭吃过,元气逐渐恢复,然后再三三两两,在“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清晨来到树下读书,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也照着身旁这棵小树!”的歌声中,大家来到校园东边的田埂上、大路边,沐浴着朝阳,开始了晨读。</p><p class="ql-block">校园里精通音乐的是马永如老师。马老师据说是无锡人,原来在剧团工作。马老爷子,五十多岁,四方脸,表情严肃,黑白相间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成背头发型,戴一副塑料框近视眼镜,经常有威严的目光从眼镜框向外边泄露出来,透露出马老师那儒雅的内涵和丰富的艺术修养。清晨,校园的东西主干道上,马老师经常一边听收音机,一边往返跑步,成为一道风景。</p><p class="ql-block">当年,校园里传唱的《牡丹之歌》《军港之夜》《乡间的小路》《外婆的澎湖湾》,大都是马老师教唱的。</p><p class="ql-block">有一次,马老师教我们学唱《妈妈的吻》这首歌。他的嗓子有些低沉沙哑,那应该是常年用嗓过度导致的,但是他的歌声特别富有磁性,饱含感情,音准节奏非常专业,那动听的旋律一下子就抓住了大家的情感,打动了同学们!“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啊小山村……”。大家在校读书,背后都离不开父母的辛勤劳作,离不开家人的默默支持。虽然,我们住校生离家有八里、十里远,一周可以回家一次。但是对于十几岁的青少年,那种离情别绪,一下子渲染开来。我们好象一个个离家久别的游子,面对遥远的家乡,唱起了这首动人的歌曲。</p><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南方的边疆正炮火纷飞。电视机里、收音机里《十五的月亮》刚刚唱响。马老师就在音乐课上向我们教唱。马老师先介绍一下歌曲的背景和意义,然后对照简谱,表情仍然严肃,一丝不苟地,严肃认真地教唱起来。记得那时正是冬季,晚间天上高挂一轮明月,寒风扑面,有时会飘起雪花。放学回家时,一边哼唱歌曲,一边想起边关、冷月,大雪满弓刀,单于夜遁逃!一股卫国戍边的豪气在心中升腾!</p><p class="ql-block">校园的歌曲,越来越多元了。除了老师教唱的歌曲,社会上流行的港台歌曲,也进了校园。香港电视剧《霍元甲》的主题歌的“万里长城永不倒”,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那些港台粤语,那些软绵绵的歌曲——靡靡之音,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p><p class="ql-block">有一天,马老师走进教室,要教大家唱一首京剧《智取威虎山》选段,歌名叫《共产党员》。他说,这首歌,是广大文艺工作者集体的智慧,是他们劳动汗水的结晶。他沙哑的声音坚定地唱道:“共产党员时刻听从党召唤,专拣重担挑在肩……”、“立下愚公移山志”。教室里同学们用铿锵有力的语调跟唱。那一阵子,课余时间,教室内外,宿舍里、操场上,都响起了“共产党员……”这样的歌声。现在回想起来,这是马老师对同学们的一种信仰教育,是一次品德熏陶,是他对信念的坚守。由此也可见当年教育界的老前辈们普遍具有高尚的操守和爱国的情怀。</p><p class="ql-block">《智取威虎山》的歌声逐渐少有人唱了,唱得少了。越来越多的歌声挤进了校园。我和存兵老同学经常到街上居民家去蹭电视剧,挤在一团人群的外围,在人缝中看十四吋的黑白模糊画面。看过《霍元甲》《陈真传》《上海滩》《霍东阁》《射雕英雄传》,于是有同学唱“浪奔,浪流,江水滔滔永不休!”,“好小子,这是你的家国仇……”。一本八开本的《射雕英雄传》的书,也在宿舍里暗暗流传开来。宿舍卧谈会,有同学唱一些来自于县城中学的启蒙歌曲,让人久久难眠。张店中学男生宿舍一排东边有几间房住着老国民党员贺老先生一家,他家经常开着电视,我和存兵发现这一好地点,于是舍远取近,经常去看《霍东阁》,看文艺栏目。至今,我还记得《霍东阁》里有一集,熊英翘下楼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旁梳着的麻花辫,那惊鸿一现,让我们惊为天人,身处穷乡僻壤的我们,心灵上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还有一次看香港歌手奚秀兰的专访,一个画面,海面上波光粼粼,一只渔船在摇晃,渔家女打扮,扎着长辫子,身着蓝布碎花衣衫的奚秀兰唱着:“摇荡着渔船,摇荡着渔船……”给我的视觉也带来很大的冲击。</p><p class="ql-block">不久,电影《搭错车》的插曲《酒干那淌卖无》,《虾球传》的插曲《游子吟》,《阿里山的姑娘》又在我们教室东边高一高二年级那边回荡:有人唱得如泣如诉,有人唱得声震瓦屋。</p><p class="ql-block">春天里,我和祥勇、王晔、根成等同学到李集中学参加竞赛,住在李集东西街路北,一个门朝南的旅舍里,清早起床,就听到一个小伙子跟着录音机唱:“竹子开花喽……请让我来保护你,就像保护我们自己……这世界,会变得更美丽!”在喧闹声中,揣着惴惴的心情,迈着紧张的步伐,我们走向了李集中学考场。</p><p class="ql-block">初夏,收音机里的一首每周一歌,一个流行歌手陈琳的《风雨兼程》,在教室里传唱开来:“今天你要去远行,也在风雨中,风浓,雨浓,情更浓!祝你早成功!”那时的我们,面临即将毕业,未来的路,风风雨雨是免不了的。于是大家经常围坐(站)在永超的收音机旁,面色凝重的一起唱起这首歌,想象着一起走进未来的风雨之中。</p><p class="ql-block">对校园歌曲回忆这么多,可见当年,在八十年代,七十年代的文艺形式沉寂之后,新兴起的流行歌曲、港台歌曲、影视歌曲,对校园里学生的精神生活的影响是巨大的!虽然,这些影视剧和歌曲,当年丰富了我们的生活,给我们带来了快乐。但是,港台风太盛,那种暧昧的情感过早过多地介入了涉世未深的中学生的生活,对学生的世界观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好的歌曲,能激励人向上!靡靡之音,能给人带来消沉!精神上无节制的娱乐化,甚至会影响到一个人一生的选择。</p> <h3>(以上三张图片是我根据记忆手绘的)</h3>(三)<br>再说点物质的。那时的生活真是俭朴啊!大家生活都不宽裕。<br>早晚是玉米稀饭和蒸笼蒸的白面卷子,中午自己用饭盒蒸饭。<br>那经常带着糊味或者生涩的玉米粥,给口腔和肠胃带来矛盾的两难的选择,是难以言说的记忆。用木槽模子做出来的白面卷子,酥松绵软,经济条件差的订的是二两三两,条件好的同学订的是三两四两,那是美味的记忆。中午蒸的盒饭,如果用砖井水来蒸,经常带着那久沤的泥味。如果是人多取水挤不上,用学校沟边的水来蒸米饭,那水是校园里百川汇集,更是百味杂陈。中午的青菜汤,浮着一层菜籽油花,还有很多像芝麻一样的小菜虫,菜汤下面经常捞出一些意外的东西。或者是馓子汤,馓子泡得发白已经吃不出馓子味,如果偶尔获得几根尚未泡软的馓子节,那必定是细嚼慢咽,久久回味的。花一毛二毛钱,从街西头老头店买来的大头芥,经常是早晚饭就饭(搭饭)的必备,增添营养的佳肴大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咸菜炒黄豆(那时每人一两只用来提米口袋和咸菜玻璃瓶的塑料提篮网兜是标配),用以补充油脂蛋白质和盐分,在夏季,咸菜黄豆经常保存不到一周(一般不用一周就吃光了),到了周四周五,极少数精打细算的同学会依依不舍地把剩余的倒掉。<br>即使生活条件差一些,学校的主题仍然是学习和运动。经常打篮球的是我班的运动健将:桂成、永超、沈安。大白篮、回力鞋,是爱好运动同学的标配。乙班同学打篮球的比较多,丙星、富德、建国等同学经常在篮球场上挥洒青春。长跑项目,要数我班的加培第一,擅长短跑的,要数乙班的华西。春季运动会,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在中学东边新开辟的大操场(本来是兽医站的田地,操场东南角是逢集时的露天猪市粮行)上,杨树绿荫环绕,伴随着运动员进行曲,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抛洒着汗水,面带笑容,接受四周同学们的鼓励、呐喊和掌声,在领奖台上一遍又一遍地领取奖状奖品。<br>回到学习的话题上,从初二开始的时候,我参与了桂成组织的学习小组,就是几个人,在一起做作业,统一目标进度,互相检查促进,这样的活动持续了一阶段,每个人都有收获。<br>在冬夜里,一件大棉袄、一盏罩灯,是每个同学的标配,用于早自习前或者晚自习熄灯后加班学习。没有最早,只有更早,在我的记忆中,初二的时候,初三班的存学同学(中国矿大毕业),是我班同学存卫的哥哥,那是起早贪黑,废寝忘食,学得昏天黑地,成为我们效仿的榜样。到了初三,冬夜更是没有理由睡早觉,常常是这样的情景,当三五同学在朦胧的睡眼中相约起床来到教室时,教室里早已经有一两个同学点亮了灯火。三更灯火五更鸡,是那时学习生活的写照。晚自习熄灯后,往往会有一场解题的竞赛,那时,教室灯火明晃晃,人影憧憧,不时有人头发不小心被灯火燎焦的糊味传来,然后是一阵哄笑,每个人的眉毛鼻孔,常常被油烟熏得黑黑的。一班五十多人,门派众多,高手林立,范宏、顶孝的几何证明,是一大擅长。加培、祥勇、开玉、展孝、永健、范超、存卫几位,基础好,潜力大,名列前茅,后劲十足。一时多少豪杰,各领风骚!桂成、沈安、承杉、永超几个,仍然是班级各项活动的主心骨,学习也毫不含糊,江湖大旗一直屹立不倒。<br>冬学期,记得大雪纷飞,天寒地冻,期末考试结束后,一伙人曾经用稿纸、旧书、淘汰凳腿,在教室里燃起了一堆火,双手烤得暖烘烘的。<br>春学期,宿舍门前有一汪残余废旧的浅石灰塘,雨后积了一池水,我们经常用浅塘里的雨水洗漱,蒸饭,水有点火辣辣地烧眼,饭也有点生硬,好处是取水方便,节约时间,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一阶段脸上的皮肤变白了。<br>面对种种压力,我的头开始疼了起来,经常晕乎乎的。加培和潘连忠同学是学习好友,我看到他们饭后经常拿出一些药丸,一问,知道是蜜环片和脑灵素,是治疗头痛的妙药。请教常老师,常老师也推荐这两种药,于是我到供销社医药柜台买了两瓶,饭后和加培同学好像比赛似的,争先恐后地吞下药丸。不久,我的头痛好像缓解了。<br>同学陈X能,家住供销社,他曾经和我一起背书时,向我介绍一个正在散步的年轻人,是供销社新分配的大学生。这位大学生老大哥身材高挑,举止文雅,他向我们展示了他的诗词书法作品,其中有一句:“长安道上菊花谢”,如今那诗中的菊花不知盛开在何方?<br>春天的某一天,剧团到我们学校招人,当时乙班有一个家住在南闸上的王同学和一个二庄的姓杨的女同学参加了考试,考场设在教师办公室,几位剧团的老师坐着当评委。两位同学唱得不错,唱得很努力!不知他们后来有没有录取。<br>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和祥勇经常到校园东边的南北大路边去背书,间歇时,经常伸拳跩腿,来一段欧阳锋周伯通式的对攻,算是劳逸结合的调节吧。在校园里,我和成兵经常在油菜花地里互相追逐打闹,他那灵活矫健的武术身手,也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br>胡可军的武术动作和武打片上惟妙惟肖,好像功夫深厚的样子,我们经常是几个人围攻他一个人,他笑眯眯地一边后退,一边顽强地做出很多花样动作,一双肉掌,转得如风车一般。<br>初三转来的同学阮景峰,是成兵的舅舅,为人温文尔雅,写得一笔好字,经常为班级出墙报,他的字,获得了擅长书法的周庆刚老师的赞许。<br>性格开朗的再东同学、德齐同学,为人和气,乐于助人,和每个同学都相处得很好。<br>还记得几位我班的女同学,她们都是善良的实诚人。徐红同学、徐锦秀同学、仇锦香同学、初三转来的金美同学,那都是学习踏踏实实,为人端端正正,为班级任劳任怨的好人!<br>记得毕业后我有一次去找镇办厂去找沈安,正好徐红也在,徐红看见我,客客气气地和我打招呼,一点生分也没有。其实,在学校的时候,我们还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哩。<br>我毕业后去过沈安家几次,沈伯伯和我父亲也是同学,在他家,我得到盛情接待,收获到满满的温暖!<br>这一说,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br>麦田金黄,杨叶哗哗,骄阳似火,转眼到了毕业的季节,青春的躁动,不安的心情,大家又期待,又不舍。拍照,赠送照片,街西头小杜家的照相馆,门庭若市,一阵阵热闹起来!<br>天热难耐时,几个同学曾相约到街西头那条南北走向的大盐河洗澡,感觉到盐河水很凉,水流也急。<br>中考时,张店、大圈、陈集三个乡镇的考点设在张店,我们住宿还在张店中学初三宿舍,我和桂成、永超几个同学住在一起。我和存兵在张店小学的同一个考场,监考老师之一是卢健华老师。不管考得如何,大家都是尽了最大的努力。<br>三天中考结束后,我和祥勇在教室门前讨论了试卷。在沂河堤上,和沈安互相道别分手。<br>在这个闭塞偏僻的校园天地里,我们毕业了!初中生涯,就这样过去了!在这方寸之地,我们奋斗过,青春没有虚度!<br> (四)<br>中考后几天,我经过灌云县王集镇,顺便到王集中学,看到了在校园小路上背书的加培(他回本县参加中考),同学分别又重逢,百感交集,说了很多互相鼓励的话,我还和加培通过信,去灌云亲戚家出礼时,也曾到他家作客。<br>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曾经到殿亚同学家、存兵同学家玩过,也去过顶孝、展孝家。<br>存兵毕业后学习修理钟表电器。有一次到存兵家,正赶上存兵相亲,留下来吃了午饭。存兵的大媒是个奇人,他一边说话喝酒,一边伸筷吃鱼,然后,不经意间,鱼刺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从嘴角里吐出来,再用手拿下来放在桌上,就像变魔术一样。<br>刚毕业时,有一次在灌南看见桂成,我们老同学紧紧地握住了双手!后来,还坐过桂成的车。再见面,已经是二十年后,去他家作客,我住院期间,他还去看过我。这一晃,又是十几年过去了。<br>由于我结婚时没有拍照片,婚后不久,老同学再东把他的专业相机借给我,我拿回去拍了一些照片,算是补上了结婚照,老同学对我的信任,让我深深感动。<br>老同学顶孝还参加了我的婚礼。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同事,都有!很齐活!<br>樊东同学以前开车载客,曾经见过。友辉同学曾经在一次喝喜酒的场合和我同桌,老同学见面很高兴。<br>没有见过面的凤强目前是成功的老板,他姐姐凤珍曾经也是我的同学。<br>  有一次骑摩托车回家,车子半路出了故障,正好看见树高同学,是树高同学帮我修好了车。<br>祥勇已经调动到市里工作。展孝也在市里。<br>开玉还是他在西南交大读书的暑假期间,在再东家里见过。<br>乙班的吉根成同学和顾玉荣同学英语经常得高分,让我们非常敬佩。根成后来又和我同学几年。<br>乙班的庆华同学,退伍后在新华书店工作,是我们甲班庆富同学的二哥,庆华同学和我经常见面,他待人和气,非常珍重同学友谊。<br>去年我看见了多年不见的永生同学,他也曾经投笔从戎,工作之余笔耕不缀,作品颇丰,如今已是某省作协会员,经常参与高层次读书交流活动。<br>……<br>时光荏苒,三十多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张店中学的校园里,园柳鸣禽,芳草又发,旧日池塘春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年年岁岁花相似,那婆娑多姿的柳枝,那年年生发的芳草,曾经见证了我们青春的友谊和足迹!岁岁年年人不同,惟一不变的,是掩藏在我们内心深处的一颗童心。时常擦拭的,是我们在陋室里朝夕相处的共同记忆。那夏日的蝉鸣,秋天的落叶,春天的细雨,冬季的落雪,有我们共同奔跑的身影! 那里,就是那里,是我们梦想和情怀的起点!淌过这条河,大家才走向更广阔的的海洋,看到更辽远的天空!<br>前几天,老同学胡可军打电话给我,说老同学几十年没有见面了,是否要聚一聚?我当然赞同。由于我身体多年有恙,戒烟酒麻辣咸,多种菜忌嘴不能吃,我很少和外界沟通联系,社交场合基本不去,和同学朋友见面也少了。可军同学提出这件事,我也非常渴望相聚,也期待老班长桂成能促成其事!<br>套用《雪山飞狐》的结尾,同学们,大家是聚会还是不聚会?你说呢?<br><h3>能记得的同学还有:乔增军、乔增红,孙成及其姐姐孙芹,徐焱、孙存国。宋耀武初三不知是不是同学。乙班的王安雨同学,曾经在白皂乡重逢,乙班的高学军同学后来和我又成了同学。</h3> <h3>如今的校园是当年的操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