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上世纪七十年代,老家村里种植了几年苘麻。那时我们小,见惯的麦子、玉米轮种地突然种满这不能长出粮食的作物,只是感到新奇,而至于这种作物可以做啥,是无从知晓且无心知晓的。倒是它长出的“麻果”(籽粒),一度成为村里老少的美食。</h3><h3>傍晚时分,我们一群群孩崽子在家庭妇女的率领下,挎着笼子深入比大人还高的苘麻林,蝗虫般采摘上面层层的“麻果”。满载而归后,在家门口大坑沿上,与邻近的老小乡亲摆开一片“龙门阵”,吃麻果、扯闲篇,那场面在当时除政治活动外,真是难得的群众娱乐“沙龙”。</h3><h3>麻果的吃法有几种,最省事的就是我们几岁的孩子吃法:将屁股咬开,然后从锯齿样的果冠往后嗑,粒粒夹杂着些许果肉就到嘴里了,再把这些细嚼,爽脆、清香又带有麻涩的味道顿时溢满舌尖。</h3><h3>大人们的吃法则不同。性情温和的,会不紧不慢地用剪子剪平屁股,然后用手指转圈捏,把果粒挤到手心里。如此这般处理几个麻果后,将攒成的果粒从容地一口吞入。这样加工后的果粒,还可以灌进就近揪取的葱叶里,像吃灌肠一样咬着吃,和着葱香,那口感和味道,才属上佳。这种吃法,我们孩崽子也很快学会了,但多数时候,还是用“懒就事”的“傻瓜型”吃法。</h3><h3>多年过去,工作下乡到南部低洼地区。正是隆冬时节,骑车走在冻裂的“搓板路”上,经过村庄大坑时,常会看到坑里有人在劳动,赤裸的手臂被冰水冻泡得紫红。说这是在剥麻。</h3><h3>在洼涝地区,棉、麻作物是“当家”的庄稼。不少的土地都用来种植这类耐涝的作物。春种秋割,收割后的麻棵梱成捆,泡在大坑里,叫做沤麻。一两个月的时间,再加上气温、水温的变化,使麻棵的表皮与麻杆发生了分离,这时就可以剥麻了。</h3><h3>棉、麻产区的种植品种,比我老家那样产粮区的更多样,品质也更优良。在我下乡时在南部地区见到的,已经没有小时候在老家知道的苘麻了。苘麻的纤维质脆,缺乏韧性,大概只能用于编织麻袋等物,但搓绳就不行了,生硬且易断。但苘麻植物本身,对生长环境的适应力和生命力都很强。直到现在,在我走过的野外水泊、河道,野生的苘麻是屡见不鲜的。</h3> <h3>随着粗麻用量的减少,市场和效益都在萎缩。所以在多年前,即使在南部低洼地区,农户种麻的也很少了。大坑没水,也无法沤麻了。再说,沤麻对坑塘水质的负面影响也是很严重的,沤麻后的水很臭,村民们自己都不想忍受了。</h3> <h3>【资料】苘麻(学名:Abutilon theophrasti Medicus),是一年生亚灌木草本,茎枝被柔毛。叶圆心形,边缘具细圆锯齿,两面均密被星状柔毛;叶柄被星状细柔毛;托叶早落。花单生于叶腋,花梗被柔毛;花萼杯状,裂片卵形;花黄色,花瓣倒卵形。蒴果半球形,种子肾形,褐色,被星状柔毛。花期7-8月。中国除青藏高原不产外,其他各省区均产,东北各地有栽培。常见于路旁、荒地和田野间。分布于越南、印度、日本以及欧洲、北美洲等地区。本种的茎皮纤维色白,具光泽,可编织麻袋、搓绳索、编麻鞋等纺织材料。种子含油量约15-16%,供制皂、油漆和工业用润滑油;全草可作药用。</h3><h3>(概述资料来源:中国自然标本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