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结局

久恒

<h3>  1991年,我从鞍山冶金运输学校毕业后,分配到了鞍钢工作,因家在农村,住在了鞍钢第26宿舍。</h3><h3> 那时鞍山刚刚流行卡拉ok,夏天的时候,许多卡拉ok厅都把音响设备摆在门外面。我虽然五音不全,不会唱歌,但喜欢听,晚上就常去大馆和立山公园去听。</h3><h3> 有一天,我刚走到大馆,就看到由大汽车搭的演出台上,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在对唱《无言的结局》,也许他们是父女,也许是师徒,我被他们精彩的演唱完全吸引住了,我就先买回了磁带来听,磁带看不到画面,插不了麦克风,我就想买录放机。可录放机很贵,便宜也得两千多元,只能望“机”兴叹。到了1994年,我的收入高了,那时我还在调度室工作,每到年底奖金特别的高,那年的11、12这两个月,工资加奖金正好开了两千多元,我一狠心就买了台松夏单放机。过春节时,我把单放机带回了老家,买的第一盘录像带就是卡拉OK带,里面有《无言的结局》,还买了盘武侠片《新仙鹤神针》。</h3> <h3>  《无言的结局》一盘听着不过瘾,我就各处买。有一天,我走到新华书店二楼的音像柜台,看到里面的店员是与我们宿舍相邻的女宿舍里的一个女孩,就与她聊了起来。女孩告诉了我,她家住在四川的绵阳市,哥哥在鞍钢工作,她因此才来到鞍山打工。和许多四川女孩的名字一样,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好听的琼字。那一天,我们谈的非常投缘。</h3><h3> 从新华书店返回后,那一晚我便失眠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不时的出现在我的睡梦里,我情不自禁的爱上了她。尽管新华书店里的录像带比个体小店卖的贵,为能与她多见面,我也不怕贵了。</h3> <h3>  琼也喜欢文学。有一次,她来我宿舍玩,看到我床头的小书柜里摆放着一套《中国古代文学史》,笑着跟我说:“我喜欢这套书,能借我吗?”我欢喜的回答道:“可以呀!”半年后,琼从站前的新华书店调到了立山的新华书店。我便也去立山的新华书店马路对面的一家电脑打字社打印诗稿,我每一次打印完诗稿,都要走过马路找她给我校对,那时的天空阳光灿烂,天天天蓝。</h3> <h3>  然而,爱的希望并没有持续多久。有一天,我又去立山新华书店看她。刚一走进门,就看到一个男孩正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上。等我走过去,琼告诉我那男孩是她的男朋友,那无疑是宣布了我爱情梦的破灭。</h3><h3> 有一个星期日,阴雨绵绵,我骑着自行车从车场出来,正准备去新华书店对面的打印社打印诗稿,琼从女宿舍哭泣着跑出来,我便骑着自行车带着她驶往了立山新华书店。那是我第一次骑自行车带她,也是唯一的一次。一路上,那少女的抽泣声,似乎在呼唤我把车停下,而我没有。</h3><h3> 我现在仍然在恨自己的懦弱,当初我如果勇敢一点,像个真正的男子汉,把爱勇敢地坦露出来,或许她的芳心那时候就会归属于我了。但我却是个爱情的逃兵,只知道傻傻的等。</h3> <h3>  “水晶帘动微风起”,在等待中,运校的同学给我介绍了女朋友,我与女朋友相处两个月后,回到了我的老家,在农家小院里我们照了许多张珍贵的照片,我把那些照片都存放在了一本影集里。不久,琼与男友分手了。当她来到我的宿舍告诉我这一消息,当她火辣辣的目光投向我的时候,我却低下了头,把影集默默地递给了她……</h3><h3> 2003年,我的一首小诗在《辽宁青年》上发表后(诗后附有作者的通联),有一天,单位收发室唤我去取信,当我将信拿到手,看到信封上写着“叶久恒笑启”不觉一愣,撕开信封,打开信纸,尽管琼没有写自己的真实姓名,但那熟悉的字迹一看便知,然而那时我已结婚生子……</h3><h3> </h3> <h3>  岁月不居,世间多少万物,多少情恨随岁月淡淡而去。现今录像机早被岁月淘汰了,我家里这台也早坏了,但我一直未舍得扔。录像机里,有一盘录像带,是我从琼手中买过的卡拉OK带,我在家里正哼唱着《无言的结局》,录像机突然坏了,录像带永远卡在了机器里。</h3><h3> “分手时候说分手,请不要说难忘记……我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埋藏一切回忆……” 我珍藏这台录放机,就是珍藏自己的一曲“无言的结局”。</h3> <h3>  你还看《辽宁青年》吗?2015年第1期里的《沙痕》,你读到了吗?</h3> <h3>  叶久恒,70后,辽宁省海城市岔沟乡叶家村人,现居鞍山。鞍钢设备检修钳工。曾在《北京文学》《辽宁青年》《青春诗歌》发表过几篇小文几首小诗。</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