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人张潮谓:「花不可无蝶,山不可无泉,石不可无苔,水不可无藻,乔木不可无藤萝,人不可无癖」。花与蝶,山与泉,石与苔,水与藻,乔木与藤萝,是互相彰显其存在价值和美感的,而人与癖之间的关系也正是如此:人无癖,就无法显示生活的情趣;而在癖里,又可以看到人的个性。人无癖,生活就了无生趣,更何谈交游往来,诚如张岱所谓:「人无癖,不可交」。 癖好,原是人之常情,当这些对某种事物的性情,上升到生活的价值观时,便有了特殊的意义。这不仅是追求日常的感性快乐,更是获得审美的理性愉悦。人之癖好有很多种,如陶潜之菊、卢仝之茶、米芾之石、陆游之书……常常游心于趣味之中,生活才有价值。癖在茶隐,得养心之境;癖在书章,得养身之香;癖在林泉,可得养性之趣;癖在清玩,得养志之道。有癖之人,最为可交。 01茶 隐 之 癖 癖茶之人,如陆羽,如朱权,如千利休,如冈仓天心。好茶之人,往往对饮茶之境有极致的追求。明《徐文长秘集》中记述了最理想的饮茶之境:「精舍,云林,竹灶,幽人雅士,寒宵兀坐。」文人对茶的嗜好,不单单在于茶的本身,更是追求一种纯净深远,空灵的意境。「山僧为我敲茶臼,相对炉香起暮烟。」山水精舍,汲泉烹茶,人们将这隐逸之心寄情自然,山风可作呼吸,草木可安性灵,小则成痴,大则成癖,茶烟之外,这是对生命的真诚与放肆。 02书 章 之 癖 宋人有诗谓:「我有读书癖,每喜以笔界。」日亲笔墨,则染芸香;时临书卷,则近文气。人生最乐之事,莫过于有一间小小的书房,读书习字,滋养生息,窗外有闲云飞鸟,窗内有花香月色。口诵辞赋,得吐纳珠玉之声;手临碑帖,得黑白绚丽之色。以书章为癖,享世间清福,则尘虑皆可忘矣。季羡林曾经写道:「我兀坐在书城之中,忘记了尘世一切不愉快的事情,怡然自得。以世界之广,宇宙之大,此时却仿佛只有我和我的书友存在。」 03林 泉 之 癖 林泉之癖,古已有之。陶渊明寓居南山,霜菊为友;林和靖筑室溪山,疏影为伴;黄子久寄情山水,烟霞为侣。古人曰:「色易衰,书易倦,无斁无妒,世间惟山水。」世间万事变迁,惟有山水,能抵千古之更迭。心癖林泉,可收声色之清雅,声有涧溪悦耳,色有群山青苍;身归山林,可纳四时之清境,春梅止,夏鸣蝉,秋落木,冬雪寒。几处山水,一种文章,尘虑既净,清趣且悠。 04清 玩 之 癖 「人情必有所寄,然后能乐。」人之性情,要有所寄托,才能获得真趣。如李公麟求古器,董其昌蓄书画,罗振玉集金石,自适人生幽趣。他们以清玩之癖,上升为学问之道,足可垂名历史,而友后世之人。玩物之乐,诚为清居之道也。斋壁悬书,使心怀清宁;案几供养,令目无尘氛。物什啸怀,草木如意,古人以清玩之癖,写下了中国闲适哲学的养志之道。 <h3>人不可无痴,则痴正不必卖,癖也不必医也。人有一癖,足见真性情;人有一癖,常胜世间趣。旧日的文人,至情至性,把日子过成了与众不同的鲜活,爱得纯粹,也爱得透亮。愿你也能心有所痴,情有所寄,有点癖好,告慰余生。<br></h3><h3><br></h3><h3><br></h3>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EyNrflTkTl3o-exvqdwIcA" >查看原文</a>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