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别让感情毁了你！（有话就说系列8）

上官无妄

小心，别让感情毁了你！（有话就说系列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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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年轻时读过的最打动我心的爱情小说，除了梅里美的《嘉尔曼》，就是屠格涅夫的《初恋》了。

因为我喜欢大白话，所以我喜欢一切用大白话写小人物的作家，譬如莫言、譬如屠格涅夫。当然，外国作家，也得看翻译者的文化修养了。

《初恋》的版本应该有好多，依稀记得当年不是读的《初恋》单行本，读的是《屠格涅夫中短篇小说集》，这是巴金与萧珊合译的。现在再读的版本仍然是萧珊的单译本。

屠格涅夫自传性的有关青春记忆的中篇小说有《阿霞》、《初恋》、《春潮》。我都读过，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还是《初恋》。

屠格涅夫曾说过，《初恋》是他个人最喜爱的小说。他为什么偏爱这个《初恋》？我觉得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作品是他最优秀的作品，而是因为这篇小说真实的成份最多，几乎就是他的自传吧。

我以为，如果他会重读，脑子里一定满满的是少年时代的场景吧。屠格涅夫终身未婚，有这个“初恋”的影响么？！不知道历经沧桑阅尽人间悲欢离合之后的晚年，他自己再重读这个《初恋》，心里会有些什么感慨？而我，此刻在第二次再读这个《初恋》！

图片故事：我在准备大学的入学考试，不过并不用功，也不着急。在别墅高处发现右侧小屋窗户里出现女人身影，有新邻居住进来了。

　　《初恋》的故事大体是这样的：十六岁的贵族少年弗拉基米尔，散步穿过草地时看到了新搬来的邻家公爵小姐，大他五岁的齐娜依达，一下子就堕入情网。每天忍受着初恋带来的嫉妒与思恋的痛苦，可齐娜依达却另有所爱。结果受人鼓动的弗拉基米尔带着刀子来到花园栅栏边埋伏起来，却意外地发现，原来齐娜依达所爱的人，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事情被母亲知道后，全家就搬离了。搬离过后，弗拉基米尔还目睹了一次父亲与齐娜伊达的幽会。半年后父亲因中风离开人世，而齐娜依达也在嫁给了一个她所不爱的人之后难产死去。

图片故事：我喜欢每天黄昏带着枪在花园里踱来踱去，守候乌鸦。这天无意中走近隔开隔壁小屋的矮木栅，我突然听到人声，我朝着木栅那面望过去——于是看到了齐娜，立刻被迷住了。

　　引子是这样的：“客人早就散了。钟敲过十二点半。屋子里只留下主人、谢尔盖·尼古拉伊奇和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

主人约定三人都说一说自己的初恋故事。主人自己说，“我的初恋也没有多大趣味；我认识我现在的妻子安娜·伊万诺夫娜以前，我从来没有爱过谁”。谢尔盖更加直接了当：“说一句真话，我的初恋是在我六岁的时候，对我奶妈的爱，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的恋爱。”也就是说从来没有过真正所谓的刻骨铭心的“恋爱”。

记得当年第一次读这个《初恋》，这个引子基本被忽略了，直接读了弗拉基米尔写的笔记。作为一个过来人，现在再读这个引子才发现，这个引子含义挺深，概括了人们的感情生活大体就是这样二种情况。例如主人说的“我认识我现在的妻子安娜·伊万诺夫娜以前，我从来没有爱过谁”，这就与我挺像的！而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的初恋不具有代表性，正因为这样，它才打动人心！

图片故事：“她对我一笑的情景，我记得特别清楚”，我做梦也想去接近齐娜。巧了母亲让我去齐娜家回复口讯，齐娜却相邀帮着绕毛线。……，“我已经认识她了……多幸福呀，上帝啊！”

　　《初恋》真正的故事是这样开始的：

“事情发生在一八三三年夏天。那时候我十六岁。

我住在莫斯科我父母那里。他们在无愁园对面卡卢加门附近租了一所别墅。我在准备大学的入学考试，不过并不用功，也不着急。

没有人妨碍我的自由。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父亲对我亲切，却并不关心，我母亲差不多不理我，……我父亲当时还算年轻，而且非常漂亮，他为了财产的缘故跟母亲结了婚，母亲比父亲大十岁。我母亲过着悲惨的生活，她老是激动，嫉妒，生气，可是不敢在我父亲面前露出来；她非常怕他，他总显得那么严肃，冷静，疏远……我从没有见过比他更镇静、更自信、更有威风的人。”

文豪就是不一般，一小段文字就交代清楚三个主要人物的状态和关系。弗拉基米尔生长在衣食无忧，条件优越的贵族家庭里，却并不幸福：“父亲对待我很亲切，却并不关心；母亲差不多不理我”。相貌英俊，风度翩翩，举止文雅却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父亲，因为当初只是为了财产的缘故才结婚，因此和母亲之间的婚姻并不幸福。为后文理解埋下了线索。

图片故事：可是齐娜有几个追求者，其中一个维克托·叶戈雷奇的骠骑兵，因为齐娜昨天在草地上说起要一只大耳朵的小花猫，今天就送来了。他不但搅了我的好事，还吻了齐娜的双手，我恨这个骠骑兵！

　　这个弗拉基米尔，一个16岁的少年，一个青春萌动期的少年。我特别欣赏屠格涅夫对这个少年时期的描写。这是一个“少年不识愁滋味”，却又处于“强说愁”的状态的少年。

“我有时在别墅的花园里散步，……我随身总带一本书……可是我很少去翻它；我倒常常高声朗诵诗篇，我背得出很多诗句；那时候我的血在沸腾，我的心在发痛，有一种极舒服、而又莫名其妙的感觉。我总是在期待着，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叫我害怕似的，而且我对什么都感到惊奇，我整个的身心都准备好去接受什么。我的幻想在活动，一直绕着那一些同样的形象急急地转来转去，就像雨燕在晨光中绕着钟楼飞翔一样；我沉思，我忧伤，我甚至掉下了眼泪；然而即使在有音乐旋律的诗歌，或者黄昏的惊人的美所引起的眼泪和忧伤中间，青春和蓬勃生命的欢乐感情也还像春草似地生长起来。”

“我记得那个时候，女人的形象，女性的爱的幻影在我的脑子里差不多还没有成型，然而我所想到的，我所感觉到的一切中间，已经有一种新鲜的、说不出的甜蜜的女性形象的预感——一种半意识的、羞涩的预感偷偷地在那儿隐藏着了……

我整个身体充满了这种预感，这种期待：我呼吸它，它跟着我的每一滴血流遍我全身的血管……它是注定了很快就要实现的。”

图片故事：我自己发誓不再走近齐娜家的园子，可是憋不住。我刚走近那道木栅，就看到齐娜伊达。她手里捧着一本书，慢慢地顺着小径走来。我想惊动她，可她假装要看书。父亲跨着轻快的步子走来。他走到跟齐娜伊达并排的时候，恭敬地向她鞠了一个躬，她也向父亲还了礼，脸上露出一点惊讶的样子，把书放下。我看见她的眼睛一直在跟着他。我刚向齐娜伊达走去，可是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又假装看书了。第二天到我家吃饭，父亲坐她旁边，把她照顾得很周到。两个人用法语交谈了很多话，完全无视我。可临走是却邀我晚上去她家，我去过了一个难忘的狂欢夜。

　　现在读这些青春在萌动的心理，写得或者说翻译得活灵活现。想起自己十九虚岁时基本就像这个样子！

我想，让少年产生爱情的，是黑夜中突然而来的一道闪电，瞬间就照亮了年轻懵懂的心。

以前，总以为“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读过了无数关于爱情的小说，听到了看到了体会了人世间直接或间接的情感阅历后，仍然搞不懂当年人们为什么会相恋，也许我永远也不可能完全弄懂爱情。

图片故事：一连三个星期，我天天去看她——她什么把戏都跟我玩过了！……我不再做功课、读书了，不断地绕着这所心爱的小宅子转来转去。齐娜伊达一直在玩弄我，就像猫作弄老鼠似的。她一会儿对我卖弄风情——使我心神荡漾——一会儿她又忽然把我推得远远的了——我再不敢走近她，我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有一次我就看到齐娜伊达撑着两只膀子，坐在草地上一动也不动。

　　一天，少年在花园的草地路过时发现一个女生。

“离开我不多几步——在草地上，绿色覆盆子丛中站着一个身材苗条修长的少女，她穿一件有条纹的粉红衫子，头上包一块白头帕；四个年轻人围在她的四周，她拿着一些我叫不出名字、但是孩子们都熟悉的灰色小花轮流地敲他们的前额。这种花的形状像小袋子，它们打在硬东西上就会带着响声，大张开来。年轻人非常高兴地向她伸出前额，而在少女的动作里（我只看见她的侧面），有着一种迷人的、专横的、亲切的、嘲弄的、动人的地方，我差一点惊喜交集地叫出声来了，只要这些秀美的手指敲一下我的前额，我愿意马上抛弃人世间的一切。我的枪掉到草地上去了，我忘记了一切，我不转眼地凝望她那优美的体态，颈项，美丽的手，白头帕下面微微蓬松的淡黄色鬈发，半闭的敏慧的眼睛，这样的睫毛，和睫毛下面的娇柔的脸颊……。”

图片故事：我正想悄悄地走开，可是她命令我过去。去了指点我站在离开她两步远的小径上。我窘透了就在路边上跪下去。她的脸色非常苍白，都露出悲哀疲劳。说了一些“您非常爱我吗？”，“一切都惹起我心烦，”，“我倒不如早到世界的尽头去，我受不了，我对付不了……我还有什么前途！……啊，我痛苦……我的上帝，我多痛苦啊！”等奇怪的话。……，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她爱上什么人了！

　　也许初恋就是这样，少年第一眼看见她时，就是一种魂魄俱散的感觉。你看这一句：“我觉得只要这些美丽的指头也来揍我的前额，我愿意立刻放弃人世间的一切。”一下子就堕入情网了！

少年的情怀，没有涉过千山万水，没有阅尽人间沧桑，只是轻轻地一眼，浅浅的一瞥。就一眼，就激开了身上每一个可以动情的细胞。它是忽然而至，没有任何考量，可足够真纯！

《牡丹亭》题记中有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表示感情的事往往都找不到原因，而深陷其中。

图片故事：好些天过去了。齐娜伊达变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不可理解。有一次甚至把我的一束头发也拉了下来，在家里我听到了父母的吵架。我沉浸在种种想象中的图画里，我常常爬到高墙上坐下来躲避。有一天，我正坐在墙上，齐娜看到了说，“您总是在说您爱我——倘使您真爱我的话，那么就跳到路上我这儿来。”齐娜伊达的话还不曾说完，我纵身凌空地跳了下去，这堵墙大约有两俄丈高。我倒在地上，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我醒过来，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感觉到齐娜伊达在我的身边。“我亲爱的孩子，”她向我弯下身子——她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惊惶不安的温柔，“……你知道我爱你……起来吧！”她的胸部就在我的胸旁起伏，她的手抚摸我的头，她那柔软的、清凉的嘴唇吻了我的整个脸……她的嘴唇吻到我的嘴唇了……。我的手给荨麻刺伤了，背脊痛，头发昏——可是这一次我所经验到的那种至上的幸福感，在我的一生里决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一见钟情式的初恋或恋爱都是没有原因的。假如是我，绝不会对这个新搬来的邻居家的女儿，一个公爵夫人的女儿齐娜伊达一见钟情的。因为这个让少年堕入初恋的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女孩！

这是一个非常骄傲的女孩，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深谙利用自己的美貌之道，将那些倾慕者玩弄于掌股之间。

她是被围在一群崇拜者之中的女王，完全不把崇拜者当回事。由着自己的心情，想怎样摆弄他们就怎样摆弄，这是一个恃宠而骄的女孩。就像现在那些刚红就摆谱的“明星”。

感谢老天，没有一开始就让我遇见一个这样的女孩！

图片故事：被齐娜吻了的我，开心得要死。却看到了齐娜让追求者别洛夫佐洛夫借马，去和父亲一起去骑马游玩了。在马列夫斯基提示下，我决定晚上去发掘齐娜的秘密。带着小刀的我，躲在孤零零的松树下。我站在它那低垂的、繁茂的树枝底下，附近有一条弯曲的小路，顺着木栅底下蜿蜒向前，这一段木栅上有人爬过的痕迹。……我仿佛听见开门的声音，……那个他终于来了！我的手发抖地从口袋里拿出小刀，还发抖地扳开刀子，……天啊！这是我的父亲！那个嫉妒的、准备杀人的奥赛罗，忽然一下子变成了小学生……父亲出乎意外的出现，让我在恐怖中把小刀掉在草地上了。……我立刻完全清醒过来了。第二天，遇到齐娜后我质问她：“我全知道。为什么您还要玩弄我呢？……您要我的爱情来做什么？”

　　后来，少年弗拉基米尔看见了一切，可他，还是发狂一样地暗恋着她。这种感情是那样地不可抑制，越烧越旺。

可怜的少年，完全不知道依娜和父亲间发生了些什么。当然我们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依娜忽然变了一个人。可是这一切都无法让少年停止他的恋情。

恋爱会让人改变。骄傲的女王齐娜伊达开始伤感忧郁了，敏感的弗拉基米尔猜到自己暗恋的她陷入了恋爱。

少年弗拉基米尔当然知道这个对象不是自己，齐娜二十一，他十六。齐娜开始就没把他看成是个成年人。他排除了她身边屈膝环绕的一个个他，却没想到，她心中的他，是一个四十多年的中年人，而且是一个已婚的男人。最要命的是，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恰恰是他的父亲。当他发现这一秘密时，“心灵里所有的花朵一下子全被摘下来，丢在我的身边，散在各处，让人践蹋”。这是一种幻灭的感觉！

图片故事：马列夫斯基伯爵写了一封匿名信，让我父母大吵一架，最后我们还是搬家了。“我不会再掉进去了……”我想道，“我不会再看见她了。”但是我命中注定还要再看见齐娜伊达一次。一次我固执地要随父亲去骑马，后来发现父亲是去与齐娜幽会的。在街上，一所木头小宅子的敞开的窗口前面，父亲背朝着我，站在那里。宅子里面，坐着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半个身子给窗帷遮住了，她正在跟父亲讲话。这个女人就是齐娜伊达。……我现在好像还看见她的脸一样——凄凉、严肃、美丽，还露出一种言语不能形容的钟情，忧郁，爱慕，和一种绝望的表情……齐娜伊达挺起身子，伸出手臂。忽然，在我眼前发生了一件叫人不能相信的事：父亲突然举起他那根正在拍掉常礼服边上尘土的马鞭——我听到打在她那只露着肘拐的手臂上的刺耳的鞭声。我差一点忍不住要喊出声来了，可是齐娜伊达打了一个颤，默默地看了父亲一眼，慢慢地把手臂举到唇边，吻着手臂上发红的鞭痕。父亲把马鞭扔在一边，急急地踏上门口的台阶，跑进宅子里去了……齐娜伊达转过身去，伸开两只手臂，埋着头，也离开了窗口……

　　齐娜伊达不再是女王，她完全慌乱又痴迷地一头扎进了她命里的初恋，她爱上少年弗拉基米尔的父亲。

齐娜伊达在众人面前念诗，反复地停在了一句：“它要不爱也不可能。”

齐娜伊达果真爱上了一个“支配”她的人。为了这种爱，甚至甘愿忍受鞭打。爱情彻底改变了一个人，让一个骄傲的公主，变成了各种矛盾的混合体：凄凉、严肃、美丽、忧郁、爱慕。

爱情，不止初恋，为什么会爱，为什么是这个人，为什么不是另一个人？始终像谜。真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么，“它要不爱也不可能”，也许这就是爱情的真正处境。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本质。

“它要不爱也不可能”！这就是我们不懂的原因。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后来，我们就懂了？也许，是一辈子都不懂！

图片故事：两个月以后，我进了大学，过了六个月父亲中风死在彼得堡。他逝世前几天收到一封从莫斯科寄来的信，这封信使他非常激动……他到母亲的屋子里去向她要求过什么，据说，他，我的父亲居然哭了！在他中风的那天早晨，他开始给我写一封法文信。母亲在他死后寄了一大笔钱到莫斯科去。四年过去了。我刚离开大学，我在戏院里遇见迈达诺夫。他告诉我齐娜现在是多利斯基太太，就在这儿。她在彼得堡，她前几天才来的；打算出国去。到她那儿去走走吧。她看到您一定高兴。她长得比从前更漂亮了。迈达诺夫告诉我齐娜伊达的地址。她在德穆特旅馆下榻。旧日的记忆又涌到我的心头……我决定第二天就去拜访我从前的“恋人”。可是碰巧发生了一些事情，过了一个星期，又过了一个星期，最后我到德穆特旅馆去，在问起多利斯基夫人的时候——我才知道，四天以前她几乎是突然地因为难产死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刺了我一下。我想起我本来可以看见她却没有看到她，而且永远不会看到她了——这个痛苦的思想用它那无可辩解的谴责，猛烈地刺痛了我的心。……过去的一切，一下子全涌到我的眼前。难道这就是所谓解决，就是这个年轻的、热烈的、光芒四射的生命所努力追求奔赴的终极的目标吗？

我记得，我听到齐娜伊达死讯后不多几天，由于内心的一种不可抗拒的冲动，我曾去看过一个跟我们同住在一所宅子里的贫苦老妇人的死。……我还记得，在那里，在那个贫穷的老妇人的死床前，我替齐娜伊达感到恐怖，我很想为她，为我的父亲——也为我自己祷告。

　　《初恋》是一部需要仔细品读的作品，因为这部作品有着三条线，一条是少年的初恋；一条是齐娜伊达的初恋；一条是父亲的婚外恋。一条讲述了爱的幸福和甜蜜，一条讲述了爱的痛苦和悲伤，一条讲述了不幸婚姻里对美好追求的挣扎与后悔。可是这三条线最后都很悲剧！

我忽然奇怪地想到，假如父亲是一个真正追求婚姻幸福的人，与齐娜结婚，那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幸好这个父亲是那个时代的一个“多余的人”。

父亲对这段感情的结论就是给儿子留下一封信。

《初恋》文中写道：在他中风的那天早晨，他开始给我写一封法文信。“我的孩子，”他这样写着，“当心女人的爱情——当心这种幸福，这种毒素……”

年轻时第一次读《初恋》时，朦朦胧胧，觉得故事很奇特，心理活动写得也很出色。现在晚年再读《初恋》，觉得屠格涅夫想要告诉我们：爱情是一种足以统治人、支配人的巨大自然力。爱情是好的，如果爱情偏离常态，爱就会成为毒素。

再读《初恋》，让我对于初恋有了另一种理解：遇见初恋就是遇见宿命。遇见了对的人，也许就幸福地一起白首终老了；遇见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如果不肯放手，也许痛苦就会纠缠一辈子；遇见了一个不对的人，也许就毁了自己的一生。

愿天下一切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愿天下一切多情人，小心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