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七月底,突发奇想,临时决定和妈妈一起出门,去燕窝,一个我向往许久的地方。最初知道燕窝是在陆叔叔的口中,已经不知是三年前还是四年前了,但直到如今才真的鼓起勇气踏上那方土地。对这个地方既期待又害怕,期待世外的生活,却又害怕生活最基本的吃喝拉撒睡和洗漱。但在期待见见燕窝和希望找个地方调整自己的心态下,选择去到那里,于是获得了意料之外的惊喜,在那里的我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一个幽默风趣,喜爱孩子,活泼好动,会搭讪,会聊天,会哭会笑,简单表达情绪的我。</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三十号凌晨三点从惠州出发,一路颠簸到下午三点多到燕窝寨刚到的时候在书记家休息,睡了午觉,我就提议出门逛逛。其实我自己不敢出去,太多狗了。出门在寨子里面逛了一圈,和很多人打招呼,但是语言不通,沟通起来很费力。又见着了许许多多可爱的小动物,拍了好多的照片,谁能想到一个怕狗到见狗就跑的人,在那拍着睡觉的狗。天很快就黑了,洗漱的问题很快就来了,吃完饭,打着手电筒,听着全寨子的狗吠,去井边冷水擦身体,真的是透心凉。然后又在惊恐中回去睡觉,第一天晚上我失眠了。套着睡袋睡在地板上,开着走廊的门,关了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在自己生活的地方从未见过这样的黑。太过于自然以致于我整晚都在害怕虫子会不会爬到我身上,担心会不会有人来,一直精神紧张到早上。三十一号早上七点起,拿着东西去井边洗漱,一路牛粪羊粪,避开炸弹已经很艰难了。一切整理好召集小孩子,同行的伙伴上英语课,讲故事,教唱歌,而我负责伴奏。在那里的每天几乎都是如此循环,但却不单调乏味。只是第二天开始已经习惯生活,夜间也睡得安稳。第四天带小孩子们玩游戏“攻城堡”,被可爱的小男孩“该雄”萌到了,太可爱了。后来的每一天我总是跑过去和该雄聊天,他最开始很害羞,不和我说话,我甚至以为他听不懂我说的话,因为别的孩子说他还没上学不会说普通话,但后来我们熟了,他就开始说话了,普通话说得可溜了,还可以给我做小翻译。我给他折飞机,用空水瓶逗他,现在想起都甚是思念。</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八月四日,在上课的时候,一个小孩子发烧到四十度,因为他很沉默,也没有小孩子提出来,我们都忽略了他,直到我走过去,发现他不舒服,摸了他的额头,发现烫的吓人,我跑回去拿了体温计,测出四十度高温,我害怕极了,我问了同学怎么处理但都找不到好办法,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医院,当地的医生也出门了去城里搭车要一两个小时,并且没有车。我们没有带退烧贴,也没有药,我彻底慌了,害怕就这样高烧影响他的生命,我看着他眼睛泛白,但我却手足无措。我提议用袋子装冰块放头上给他降温,又叫小孩去通知他的家长。如果记得没错四十度高温不能再用棉被裹,低烧的处理才那样,想办法给他降温应该最重要,在那里能用的也只有物理降温,然后等待家长。不久他的叔叔来了,骑摩托车带他去医院,我们问他有没有衣服给他包一下头,他说没有。确实这孩子大热天穿着长袖卫衣,也未曾见他换过,我把我的防晒衣脱下来包在他头上,虽然作用不大,但能挡一点是一点。最开始没人陪,我们只能用橡胶带把他绑在他叔叔身上,直到寨子里有个人愿意陪同,才较好地解决了问题。惊魂未定的我一直担心着他,想着生命原来这么脆弱,也许就一个感冒就让人的生命受到威胁,我怕他烧到影响大脑,怕他没找好医生。担心却无助的感觉真的让人很难受,那天看见妈妈,我抱着她哭了,我真的很少这样,我不喜欢哭,也不喜欢懦弱无助,更不喜欢哭被人看见,但是那天我真的忍不住哭了,再多的坚强也比不上生命的伟大。或许我经历的不多,对这些事大惊小怪,也或许几年或是十几年后,我不再为了这样的事去流泪,只是如今这个刚二十的我的确承受不住。还好第二天探访时知道他已经好了,也许他们真和我们不一样,小草的生命总是那么顽强。那天教学结束后还有一个小女孩从路边摔下去了,大人抱上来的时候,她头上几处擦伤,口里也有血,我愣在那里了,我甚至不敢随意碰她,她还很小,她在抖,她在哭,她很痛。她的大人来抱她回家,我们建议送她去医院。后来听说她也只是去打了一针,再见她已经是临走的前一天夕阳西下的时候,见到还好都已经安心了。只是那天怕是已经吓惨了,人一走近都害怕的哭。</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在燕窝将近十天的日子,从害怕到习惯,满寨子的狗,满地的牛粪,常喝醉的女人。还记得一天中午洗头后被一个喝了酒的女人拿着生肉摸头,吓得我不敢走。还有一天一群醉酒的女人在旁边玩,直接喝了水到处喷,吓得我们转移阵地。甚至某天她们在楼下喝得烂醉,跑进来喂我们糯米饭,我都只好装睡糊弄过去。我不会喝酒,更怕醉酒的人,或许那个地方我一个人的确是不敢去的。后来一切都习惯了,狗都认识我们了,孩子们也越发的粘着我们。我能感受到她们的喜欢,当他们靠着你,从起初的尴尬到后来总忍不住抱抱她们,牵牵她们的手。走前的那天下午我们爬到山顶看夕阳,路很陡,但夕阳很美,寨子很美,下面传来的孩子的笑声更美。从山上下来,我们在寨子门前坐了很久,和小朋友们聊天,索要他们父母的联系方式,和他们打打闹闹,玩着玩着,我开始不想离开。那天聊到很晚,直到担心他们饿了才散去。晚上吃了饭我又抱着吉他到下面唱歌,有两个忠实的小粉丝,灯光很美,灯下的鹅也没,还有鹅旁边的我们。那天晚上我写了很多份我们的电话号码准备给他们。虽然他们没有手机,打电话给我们也不太可能,但是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过路人,不是从此就天涯淡泊各奔东西,消失得杳无音讯,像偶尔来往的游客,这辈子就见那么一次。走的那天早上,我折了很多纸飞机,在飞机上写上他们的名字,送给每个人,希望他们人生起飞,梦想起航。发完礼物,电话号码,和纸飞机,回去吃了午饭,进入最后的走访环节。我拉着该雄为我们带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我在燕窝最喜欢的小朋友,问他不知道的问题他总是摸摸自己的脑袋,跑起来的时候总是几步一跳,我说他很适合去跨栏。带我们去他家要了他爸爸的电话,有带着他去了列阶的家里。我对列阶不熟,他没有去和我们一起玩,这几天也没怎么照面,聊天时,文君姐不小心问到他爸爸,他哭了,能让一个大男孩提及便流泪的事真的是他心里很深的伤,我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是摸摸他的头,也许不说话比说话更安慰人。他在读初三,他说他还要读书,我其实觉得挺欣慰的,明年他就要成为高中生了,学业会很累,我也才经历高考,知道其中不易,更何况他还有家中的妹妹和母亲需要担心,心疼他的经历,也祝福他的未来。最后去了晓花家,那个妹妹说很喜欢我,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家里有一根绳子吊的秋千,该雄和奶雄他们玩得不亦乐乎,孩子一旦笑起来,你的心就会化了,越发的不舍。走的时候晓花给了我用绳子编好捆着的鸡蛋,孩子们也都送了鸡蛋来,听姐姐说该雄一个人装了六个鸡蛋,叮叮叮地跑过来,想想都好可爱。行李装上车了,我们挥手告别,看着一个个孩子的脸蛋,渐渐远去,拐弯的地方我哭了,我以为我今天表现得很好,不会哭,帅气地离开,不说再见。记得早上孩子们还用找不到调的嗓音唱了一首《老师我不想说再见》,路上孩子们的脸浮现在脑海里,一个一个可爱的模样,我说:“我一定还会再来的。”这世上有很多美丽的风景,也有很多可爱的孩子,只是缘分让你在某寸土地上留情,从此便是最美的风景,不然又怎会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叹。美景是无尽的,只是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地方对的人罢了。</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下山后在从江县城逛了一天,真的睡得没有山上舒服,没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感觉,身体也很不适应,总是头晕,拉肚子。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我给娜娜姐姐发照片她说她哭了,我想有一天我工作了又或是去了别的地方,我也会时常挂念,心中想念。兜兜转转回了家,时常会想他们会不会哪天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或者我哪天就联系上他们,问他们是否安好。</h3>